《乌龟也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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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也会飞-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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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那种吃一吃就不痛的药吗?我不要用那种怪东西。”要她张嘴,想都别想。
  “你指的是止痛药,治标不治本,药效退了一样会痛。”他举高手中的工具解释,“这是牙科口镜和检查用的探针,绝无任何危险性。”
  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因此丧命。
  “任一项不属于食物的东西,放进嘴巴里都属于危险物品,你的幼稚园老师没教过你吗?”她一副谆谆教诲的表情,两片唇瓣的距离是零点五公分。
  “但不包括医疗器材,我的幼稚园老师告诉我,好孩子要听医生的话,不然没有糖果吃。”商左逸好声好气地说道,不见一丝不耐烦。
  “你不是医生。”并非每个穿白袍的人都有一身好医术,她一直有这样的认知。
  “牙医也是医生,否则你的健保卡就派不上用场。”第一次有人否定他的专业知识,真叫人有几分伤心。
  微眯著眼的乔品更盯著他直逼近的手不放,紧抿双唇。“你确定它们有彻底消毒吗?听说共用一组口腔医疗器材也是爱滋病的传染途径之一。”
  “咳!咳!保证高温杀菌,乔小姐,你大可安心信任你的医生,我在学校的品格操守是满分,是个值得你信任的好医生。”就算她要说月亮是方的,他也会变出四四方方的豆干月亮。
  美丽的谎言是救赎的甘泉,他绝对不会承认他的操行成绩从未超过七十分,通常是以六十分低空飞过。
  “你怎么晓得我姓乔,我们以前认识吗?”她抗拒的态度十分明显,人都躺在治疗椅上仍有想溜的念头。
  实在忍不住的商左逸轻笑出声,拿高她的病历表让她看个仔细。“你亲手填下的资料卡,你应该不陌生。”
  “我不识字。”她耍赖的偏过头,不让他有机会将“武器”放入口中。
  “你……”他大笑的取下口罩,为她的任性而莞尔。“你乖一点,我动作快一点帮你治疗,待会带你去阳明山赏月。”
  追求的第一步——邀约。虽然眼前的情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不过大部分的女人都吃这一套,让他无往不利地达成目的。
  可是商左逸误判了一件事,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颗纤细敏慧的心,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乔品真根本无男女性别之分,对待每个人一律平等视之,即使人家端著整颗心到面前,她还是无动于衷。
  所以他帅气的外表勾引不了她,反而眼一眯地多了防备。
  “你在哄小孩呀!这时候的阳明山看的不是月亮,而是光著屁股嗯嗯啊啊的车床族,你真的是医生吗?有没有执照?开业多久了?有几件医疗纠纷?医死几个人……”问清楚才不会吃亏。
  他表情为之错愕,继而失笑。“乔小姐,你的牙不痛了吗?”
  他有种被打败的感觉,更加确定她就是他灵魂的另一半—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烈了,巴不得马上带她去花前月下浓情一番,倾吐心中的恋慕。
  酒是越陈越香,不能急著出手,要不然缸破酒洒就没得喝了,先做大概的了解才能直捣黄龙,以捉蛇三分的力道来撷取甜美的爱情果实。
  “痛。”她恨恨地一瞪,怪他唤醒她痛得快麻痹的神经。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轻轻地划一刀再上点药,明天你就会生龙活虎像个没事人了。”他不想强迫她,但……
  牙痛一定要医。
  乔品真不客气地说:“我不相信你。”她摆明了不肯合作,认为他的医术肯定很烂才不肯给予药物治疗。
  商左逸的笑有点变色,变得阴沉沉的。“请问我有哪个地方让你觉得不值得信任?”
  她要是说不出个好理由,他用绑的也要将她绑在椅子上,强制执行医生的职责,拔掉那颗作乱的牙以绝后患。
  “你太年轻。”看起来不够稳重。
  “谢谢你的赞美,其实我年纪很大了,一天得用两瓶欧蕾才能青春永驻。”原来年轻也是一种原罪,他记下了。
  “你长得太好看。”好看的人通常没内涵,只用一张睑皮招摇撞骗。
  “那是父母的功劳,我不敢居功。”基因使然。
  乔品真拚命挤出拒绝看诊的理由。“你……你乱搞男女关系。”眼见为凭。
  “不,你错了。”商左逸露出花花公子式的调笑表情,轻轻抚过她嫩如豆腐的脸颊,“我不搞男女关系,只搞男男关系。”
  洗完澡,下楼泡杯牛奶的将司微拧著双眉,日光停留在长针指六,短针非常规矩地朝十二迈开一大格的壁钟上。
  创业维艰,刚回国的他们暂居诊所楼上,就等年后初五开市,搬家公司来替他门各自搬家。
  虽然他有时也会吊儿郎当地把性向当游戏般戏耍别人,但他现在为了追求心爱的女人而费煞心思,根本没心情陪商左逸闹,于是不反驳不抗辩地由著他胡搞,他相信有一天他一定自食恶果,被自己布下的网给缠得难以伸展。
  “你……你洒香水,我不让娘娘腔的男人看诊。”牙疼得厉害的乔品真本性显露,朝他一吼。
  将司闻言差点一口喷出鲜浓的牛奶,目光中多了一丝忍俊,他不急著上楼休息,捧著温热的杯子转过身,就著阶梯坐下看戏。
  至于那个被称为很娘的男人则笑得有些危险,故意弯下腰平视不为他俊容所惑的患者,脸上有抹邪肆的阴暗幽光。
  “这叫古龙水,是男人的味道。”商左逸朝她耳边吹气,他不介意让她闻个过瘾,好分辨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眉一蹙,她坚决地回道:“这是香水,汗臭味才是男人的味道,更正的男人不会在身上喷女人用的东西。”
  打小她所接触的男人,清一色是道上的狠角色,浑身刺龙刺凤,扬散著很重的体味,一个个黝黑粗壮像刚放出来的黑猩猩,耍狠好斗的以力量展露男人强悍的一面。
  男人就是要豪迈粗犷,以最真实的面容展现自己,不藉任何外在的物质来遮掩,人要自然才能让人感到真诚,而非藉由令人心生反感的添加物。
  在乔品真的想法中,古龙水和香水没两样,它们都是喷洒在肌肤上,藉由体温散发香气,达到某种程度的诱惑。
  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味道,喷什么难闻的香水,不过既然他是Gay就另当别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点她勉强能包容。
  玩火自焚的商左逸没想到他已经被贴上同志的标签,他的追求之路注定会坎坷无比,比国父的十一次革命还要困难重重。
  “品真,你真的觉得我不像男人吗?”他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不觉有异的乔品真只顾著捧著发疼的下巴,没发觉他越靠越近的脸。“你像不像男人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一个能治好我牙疼的医生。”
  说到最后她几乎要捉狂了,拳头握紧好避免自己一巴掌挥过去,疼痛会让人失去理智,而且她原本就没什么理智,何况现在面临即将崩溃的临界点。
  其实她打下午就走过这间牙医诊所不下十来回,每次稍靠近就为之怯步,打退堂鼓地催眠自己一点也不痛,不需要看医生。
  可是那要人命的痛根本不肯放过她,在她决定放弃时又不轻饶地找上她,一次一次将她后退的脚往前推,逼她面对穿耳心惊的钻牙声。
  她很明白这颗不听话的智齿早该治一治了,但是对于牙医的不良印象,让她犹豫再三,一拖再拖,直到她痛得真的受不了为止。
  说实在的,要不是看著每一个进去的苦瓜睑都变成笑脸走出来,她还真鼓不起勇气跨进一步,虽然她还在挣扎当中,考虑要不要接受治疗。
  “张嘴。”商左逸拿出医生的威严。
  “嘎?!”
  “你嘴巴不张开我怎么找出症头好减轻你的痛。”他最想做的是吻上她那张泛白的小嘴,为它染上鲜艳的红晕。
  乔品真反驳,“我有张开。”不然他跟鬼对话不成。
  “我指的是张大到可以塞入十颗鹌鹑蛋,好让我看清楚你的牙齿。”到目前为止,他看的最清楚的是她两颗门牙。
  “不。”
  “不?”
  手心冒汗的乔品真干脆把嘴巴阖上,苍白的小脸冰冷得让人感到心疼。
  “乖,让我看看,你不想弄得整排牙都坏掉吧,”他软言威胁,放下手中的器具,摊开手掌表示他完全无害。
  也许少了“武器”在手,治疗椅上的顽固患者稍微放松紧绷情绪。“整排牙……”
  “一颗牙不治疗演变成全部的牙都得拔除,你觉得划不划算。”他轻触她肿胀的左半侧脸,判断她哪颗牙出了问题。
  是不划算,但……“我怕疼。”
  “不会比你现在更疼。”商左逸说道。
  “可是你能确保没任何医疗风险吗?那根尖尖的针看起来很不安全。”视线一接触整组的医疗器材,她顿时手脚发软地想逃。
  看到她发白的脸色,顿然领悟的商左逸突然冒出近乎咳嗽的笑声。“我把它们盖起来,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治疗?”
  “真……真的吗?”她又瞄了一眼发亮的器具,惊惶的笑容显得异常虚弱。
  他没回答,直接表现在行动上,以橘黄色绒布覆盖其上以表诚意。
  “呃!好……好吧!你……你上吧!”眼一闭,她豁出去地一喊。
  你上吧!
  多么引人想入非非的字眼,让好笑又无奈的商左逸差点撕掉文明外衣,如她所愿地化身野兽,扑上她那骄嫩的身驱一逞兽欲。
  可是一瞧见她发颤的双唇因恐惧而失去血色,不忍心的怜惜油然而生,彷佛她的疼移转到他身上!舍不得她为了一颗牙疼痛得不堪折磨。
  头一次,他违背当医生的道德,私自用了未经许可的麻醉药剂为她止痛,这种药的使用方法是将药剂滴在牙龈上,让口腔细胞自行吸收,达成局部麻醉的功效。
  虽然台湾卫生署尚未通过进行临行实验,但在欧美国家已有少数医生私下进行实验性治疗,其成效不下于笔针注射,相当受患者欢迎。
  不过这种强效麻醉药有一个麻烦的后遗症,因为无法避免药剂藉由食道进入体内,所以使用后会让人昏昏欲睡、精神不振,三、五个小时内最好不要开车,以防发生意外。
  可是用在乔品真身上,那药效似乎大打折扣,他花了大半个钟头处理和主人一样顽固的智齿。
  诊疗结束,以为她最少会昏睡三个小时才会清醒,没想到在他为乔品真披上保暖的毛毯,准备抱她上楼小躺一下,那双明媚眸子忽然缓缓张开,有些困惑,有些迷惘地掀动蝶翼般羽睫。
  接著,她抚上近得能感受到呼出鼻息的俊睑,似醒非醒地漾出一抹男人绝对会为之疯狂的美丽笑靥,娇媚得令人血脉喷张。
  商左逸的胯下为之一紧,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狂炽地烧毁残存的理性,头一低就想一亲芳泽,以自己的温度融化身下的小女人。
  “你想干什么?”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欣喜若狂的香艳红唇,而是一记又快又狠的重击,正中他那在女人堆里纵横无敌的俊脸。
  笑声如伦敦的早雾,萦绕不去地回荡著,久久不散密布著封闭空间,让原本低冷的室温稍微回暖到正常温度,少了雾气的湿寒。
  不过被笑的人可没那么好的风度,任凭取笑而未加反击,若非脸上贴了一片刚解冻的牛肉,他肯定会让捧腹大笑的家伙再也笑不出来。
  商左逸在痛的刺激下,忽地逸出连他也没想到的轻笑,肉片覆盖下的神情居然是愉快的,而且抹上一层恋爱中男人才有的飞扬神采。
  说是傻笑一点也不为过,但是多了些因某人而起的怜宠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也有失效的一天,连个真心喜爱的女人也勾引不了。
  爱情完全没有逻辑而言,感觉到了自然发酵,沉淀成比美酒还甘醇的清泉,滑过喉间,流向心底最深处。
  她绝对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但是那一刹那的眼波交流,彷佛十万伏特的电流电击全身神经,让他在仅仅零点零二秒的冲击下感受到宇宙间最强大的力量。
  他知道他完了,玩世不恭的人生观终结在她手上,而他毫无遗憾的勉强感,反而乐在其中地期待接下来的美好时光。
  当然喽!如果这条路将导致粉身碎骨,他自然得拖个陪葬的,那个人非她莫属。
  “你笑够了没,小心头上有十只乌鸦飞过。”穿著睡袍,啜饮著温热牛奶的将司斜眸一挑,“回魂了呀!我以为你至少要再发呆十分钟才会恢复正常。”
  所以他的笑声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入定的“禅师”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完全浸淫在假想空间,当个有三颗头、八十八只长臂的外星人。
  “吱!你才失魂落魄,我的神智十分清楚,正处于心情指数的最高点。”只要洒点糖粉下去即冲向巅峰。
  “啧!佩服佩服,眼眶上贴了块生牛肉还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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