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今天是设计大赏决定奖落谁家的日子,但那些在此刻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心头那份慌慌乱乱、飘荡无依的情感呵!
“咦,平心,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啊?”
“罗姐,有事我们等会儿再谈好吗?我现在有急事……”身子一偏,她打算越过她们而去。
“哎,等等,再急的事也没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急好吗?”兴奋王极的情风也不管她有什么急事,伸手就挡住她的去路。
“罗姐……”平心忍不住叫道,可是却又不能说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她们,她要去找自己心爱的男人问个明白仔细吧!
她平时或许率性,可终归还有著女儿家的羞涩,这种事她还真有点给他做不出来呢!
“什么事都没有这事急,方才我们已经开会讨论过了,这次服装设计大赏的得奖人已经定案了。”
“嗯。”完全没有情风预期中的欢欣喜悦,平心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咦,你不紧张的想要知道得奖人是谁吗?”前几日,她不还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她的作品是不是够好,能够得奖吗?
她知道那是因为只要她得奖了,就能得到浪少云打从心底的尊重,而这份尊重一直是平心渴望得到的。
可今天她的反应为啥这么冷淡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平心,你怎么这么冷淡?你知道吗?你得到了众评审一致的赞赏,给了你极高的评价,设计大赏的首奖是属于你的了。”
情风本以为她听到这件事后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平心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淡然,她忍不住忧心起来。
“我……”该怎么说呢?
正当平心还在寻思该怎么解释自己急切想要离开的意念时,琉璃却蓦地惊呼了一声。“啊!”
两双清亮的眸子下意识的往她的方向扫去,便见琉璃紧紧的盯著平心细致的颈项瞧著,她的手还直指著那个部位道:“哇,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哥这么勇猛和先进,还懂得‘种草莓’呢!”
琉璃说话的语气或许刻意天真,但眸中却刻意的闪过一丝狡黠。
呵呵,望著那枚激情过后的吻痕,她想他们兄妹的计画就快要成功喽!
浪大哥已经吃了平心,现在只要再将他们兄妹俩手头上的股权处理一半给育幼院,那么依平心的性子,为了让那些孩童有著衣食无缺的未来,就绝对不会对东平集团放手。
既然爱人不放手,那浪大哥自然也就不可能对公司坐视不管。
这样以后浪大哥就不能再拿离开来威胁他们兄妹做他们不愿做的事,嘿嘿嘿……如此一来,自由不就来了吗?
“呃,这不是……”
情况已经够紊乱了,平心著实不愿琉璃再对她和严家裕之间的关系,有任何的误会,她才想解释,琉璃却已经先一步开口。
“呃,情风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我先走了,好消息就由你自己告诉平心吧!”
急匆匆地交代完话,琉璃就一溜烟的跑走,只留下嘴已张开、话却来不及出口的平心,和一脸认真审视著平心的情风。
平心望著情风眸中的疑惑和关心,当下头皮一麻。
微叹了一口气,她颓丧的垂下双肩,率先走回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认命的看著情风,“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要问。”
“他是谁?”这是情风此刻最想知道的。
她知道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严家裕,因为了解内情的她知道平心不会喜欢他,只有自己……
“是浪少云。”没有对向来疼自己若妹的情风隐瞒,平心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心爱之人的名字。
“啊!”惊愕的张大了嘴,情风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浪少云和平心会……
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呵!
两人明明一开始是那么的相互厌恶,可如今却……
“怎么会?”她不解地问道,不是才恨得牙痒痒的吗?
“其实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我已经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不觉的恋上了他。”平心诚实地说,虽然简单但没有一丝的隐瞒。
“可是……”望著她那张深情的脸庞,情风原本想说出口的话犹疑了。
不是说她不愿意祝福平心和浪少云,但这两个人可能吗?
平心不是不好,只是既没家世、也没背景,就算将来能顶著个设计大赏首奖的头街,但离成功还太遥远。
而浪少云却是一个早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这样的差异会不会太悬殊了一点?!其实她一直认为“门当户对”这个想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对最近骤然降临的感情那么的犹豫不前。
“原本我也认为不可能,可是经过了昨夜,我却有了渴望,我想找他问清楚,我和他之间是不是……”
或许她不是百分百的了解浪少云,但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一个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的男人。
他既然要了她,就不会对她完全没感觉,他不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只是问题是,他对她的感觉究竟有多深?她急著想找他问清楚,她不是那种保守而踌躇不前的女人。
她深信女人也可以主动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所以她玩不来矜持那一套。
“你的意思是,他要了你却没有给你任何一句话?”情风是个聪明人,一听平心的话,就知道了症结。
“对。”平心沉重地点了点头,她从来不会瞒著情风任何事。
“他该不会是不想负责吧?!”很不想说这样的话,可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她瞧多也听多了,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他不可能是这样的男人,否则我不会爱上他。”平心斩钉截铁地说道,在这方面,她对浪少云有百分百的信心。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
情风望著她的脸,思绪快速的飞转,想要帮她找到一个理由,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她低呼了一声,“他该不是……该不是……”
嗯,是很有这个可能喔!她愈想愈觉得是这样的点点头。
“罗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平心急切的问。
“嗯。”她点点头,“浪少云会不会是因为一直以为你和严家裕是一对恋人,而严家裕又是他的恩人之子,所以才会不安和犹豫,然后留下你一个人?”
“天啊!”听了她的话,平心惊呼了一声。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这绝对是有可能的,因为浪少云一直对严家裕的父亲的恩情耿耿于怀,所以当然可能会因为愧疚而不知所措。
一夜激情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制的浪少云身上是有些突兀,而愈自制的人往往也愈容易钻进牛角尖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得赶快去找他说清楚,否则就槽了。
说走就走,平心急切地就要往外冲去,但却被情风拉住。“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告诉他我欺骗了他,我其实不是严家裕的情人。”
“你不怕他因为你的欺骗而生气?”像浪少云那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容许别人的欺骗的。
“我怕。”她点了点头,承认了心里头那被刻意忽视的恐惧。“可是我更怕他因为愧疚而从此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
望著平心急切离去的背影,情风忍不住地在心中叹了一声。
情这一字著实扰人呵!
“喂,你怎么了啊?”忍不住伸脚踹了踹像是石头人的浪少云,秦扬天没好气的对著他不悦的说道。
厚,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不过是和一个女人上了床,而那个女人刚刚好是严家裕名义上的女朋友罢了,这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咩!
可偏偏他这个好友的脑袋就像是灌了水泥似的,怎么都不开窍,任凭他说了几个小时,口水都快说干了,他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害得他都想要善心大发的告诉他,关平心压根就不是严家裕的女人,她不过是严家裕为了自由而请来演场戏的。
可想是一回事,真正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可得想个好方法,婉转的传达这个讯息,毕竟他可不想因为“知情不报”这个罪名被踹到天边去。
“呃……我说……”他思索著该用什么字眼,可他都还没想著,原本像是个石头人的浪少云却突然起身。
“你想干么?”看著他昂然而立的身躯,秦扬天心虚的问。
“该是面对一切的时候了。”从来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浪少云也不容许自己在此刻懦弱。
他做错了事,对不起家裕,所以他该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嗯,对,是该面对一切的时候了。”秦扬天忍不住在心中窃喜著,本来都想招供了说,可是现在或许不用了。
如果他真的决定不顾一切去把平心给抢过来,依然可以得到幸福,秘密依然还是秘密,他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险去揭穿。
“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不顾一切的去把平心给抢回来,是家裕的女人又怎么样,在还没有结婚以前,人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秦扬天自顾自的说,谁知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才落下,浪少云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应。
“不……或许人人都有自由选择爱情的权利,可是我没有。”
“为什么人人都有而你没有?”
啊,差点忘了浪少云有多么的死脑筋,还能有什么原因,一定是为了报恩咩。
果然。
“因为只要对象是严家裕,我就没有那个资格。”
似是轻喃,似是喟叹,浪少云说完之后,便挺直著肩头,往门口走去。
“喂喂喂,你现在该不会是要……”
“我要去找家裕说清楚一切,然后……”或许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吧!
原本他是打算等家裕对公司的一切都上手,他才离开去另创天地的,可世事难料呵!在加入了复杂纠葛的感情因素之后,他著实难以再继续待在公司中。
看著他和平心卿卿我我,对他是一种残酷的凌迟,他无法忍受。
既不能争,所以选择退让。
“你该不会是想去找家裕说清楚、讲明白吧?”秦扬天顿感不可思议的问道。
果真是灌水泥的脑袋,干么不兜一兜、转一转,非得这么死板板的?
厚,真是被他打败。
“我没有别的选择。”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只要他不说,平心不说,一切都很有可能不被发现,可是那不是他为人处世的态度。
“可是……”望著他一脸的坚毅,秦扬天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唉,看来不说不行了,就算得一条命不保,朋友道义还是得顾啊!
都怪自己贪玩,干么总想著看戏,所以当初少云要他查资料时,他隐忍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没说,现在可好了,他想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
“你不用劝我了,你该知道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说完,浪少云坚决的转身,不让自己有半丝半缕退却的空间。
“我不是要劝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
秦扬天话还没有说完,浪少云那坚定的步伐就已经往前迈去,仿彿生怕自己会反悔似的,那步履一步迈得比一步急,速度之快,让秦扬天才不过稍一犹豫,就得拔腿直追。
可才追了数步,他便停下来,明显的是追不著了,他只能眼巴巴看著浪少云上了车,然后绝尘而去。
“喂,你先听我说啊!”他无奈地对著快速疾驶而去的车子低喊著,可是终归徒劳。
这下皮可真得绷紧一些了,唉,不知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呵!
“哥、哥……大功告成了、大功告成了……”
兴奋至极的琉璃,连大门都还来不及阖上,就兴匆匆的往楼上的卧房冲去,开心的迭声喊道。
“什么事成功了啊?”揉著一双惺忪睡眼,在暗房待到刚刚才回房爬到床上,此时呈现快昏迷状态的严家裕,一脸迷惑的望著在他身旁跳啊眺的妹妹。
他才不管什么成不成功,他只知道自己刚完成了一张很棒的相片,所以他心满意足的只想要睡觉。
可是做了琉璃将近三十年的大哥,他怎会不知道当她有话要说的时候,绝对不容许别人打起迷糊仗。
于是他只好强撑著精神,含糊不清地问:“你干啥这么开心?”
故做神秘的瞥了大哥一眼,琉璃本来还想卖个关子,可一瞄他那快要阖成一线的上下眼睑,她当下认命的直接揭晓谜底,兴奋的说道:“因为啊,我们的计画成功了,自由终于在离我们不远处向我们招手了。”
一听到“自由”两字,就算睡意再坚强,严家裕也能击败,他倏地自床上坐起,“怎么说?”
“浪大哥和平心已经……嘿嘿嘿!”两只食指不断相碰,再加上她脸上那种暧昧的表情,严家裕立刻知道她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