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情马上放下脸来,怒道:“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临紧拉着秦雪情的手道:“好姐姐,我不是来试探你的,我知道你与他已经不可能了。我……我是自己想知道。”
秦雪情心中一动,马上明白了。她故作惊讶地道:“郡主,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福临郡主面如桃花,却是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一次要去杭州就非常的兴奋,而每一次从杭州回来又总是想着他。”
秦雪情长叹一声,道:“我并不避讳这一点,即使是在你哥哥面前。是的,孟飞龙确是天下少有的男子汉,他的才情堪称天下男子的典范,否则我也不会对他那样的死心塌地。”
福临郡主两眼中放着异彩,兴奋地道:“我最相信雪情姐姐的眼光了,看到你们姐妹几个是那样痴心地留在他身边,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秦雪情用悲哀的目光望了面前的俏郡主,苦笑道:“郡主,你这又是何苦?不说你的身份高贵,也不说孟飞龙妻妾成群,单就是发生在他与你哥哥之间的这件事,你们就没有可能。”
福临郡主摇头道:“你们是没有可能了,这我相信。我们却未必!”
秦雪情惊讶于福临的执著,吃惊地望着她。郡主却是胸有成竹,对着秦雪情慢慢地道:“我哥哥本来就对孟飞龙没有恶感,甚至是颇为赏识他的才干,只是由于爱你太深,才不得不伤害到他。可是随着你的归心,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把这件事看开了。如果我自己愿意,我想哥哥不应该反对,甚至会因为对孟飞龙有了补偿而感到欣慰也说不定。”
秦雪情笑着问:“圣上那里呢?圣上能同意你嫁给一个有六个老婆的人?”
福临道:“他老人家当然不会了。可是他老了,身体也是越来越差,只怕这些事他老人家管不过来了。”福临抱了秦雪情羞怯地道:“等到我哥哥做了皇帝,我去求他,你再帮我说几句好话,也许我们就能成。”
秦雪情一把将她推开,道:“你那里是让我去帮你,分明是要把我往火里推嘛。”
福临笑道:“我的好嫂子,你放心吧,我哥哥知道你与孟飞龙再无相见的机会,他不会吃醋的。姐姐的魅力我最清楚,一旦你们成婚,我哥哥一定会围了你乱转,到时候大明的天下你都作得了一半的主,小妹的这点私事又何足挂齿?”
秦雪情故作不信的样子,问道:“郡主,你真的这么想?”
福临点了点头,道:“我就喜欢孟飞龙的才情和他那潇洒的样子,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能跳出这个笼子,我一定要去努力一回。”
秦雪情轻轻拍了拍福临的肩,道:“姐姐现在也许帮不上你,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一天,我一定尽全力促成你们的好事。”
福临对着秦雪情福了一福,道:“福临谢谢姐姐。”
秦雪情心情大好,突然指了远处一只荷花,道:“妹妹,我出个对联你对吧。因荷(何)而得藕(偶)?”
福临不肖地撇了撇嘴,道:“我终于发现雪情姐姐也有俗的时候,这都是那年的老皇历了?还是我来出一个你对吧。”福临想了想,笑道:“我想起姐姐被哥哥抢进宫来的时候那副伤心样子,现在还觉得好笑。我就以这件事出个对子吧,听好!目中生泪,只多得三点水。”
秦雪情神情暗淡下来,想了想对道:“心上添愁,又过了一春秋。”
福临带了秦雪情回到住处,两人在门外分手。秦雪情回到屋里,一眼就望到床上空空如野,被褥全没了踪影。她心里马上慌了,脸色白了下来。
第四卷暗流涌动第四章销声匿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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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秦雪情不同于常人,经过短暂地慌乱后,她马上便平静下来,随即高声叫道:“来人!”
在屋里的两个嬷嬷与四位宫女听到主人呼唤都跑了出来。秦雪情面沉如水,冷冷地问:“我床上的被褥哪里去了?”
四个宫女中走出一人,对秦雪情躬身行礼,道:“秦姑娘,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也好,便把被褥拿到外面凉晒去了。恰好你与郡主出门不在,我就没有对你说起。”
秦雪情将脸一寒,怒道:“大胆!你不经我同意便随便动我东西,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没有?”
秦雪情面前的六个女仆没想到她会为了这点小事大发脾气,都被唬得不敢出声,那个叫乐儿的宫女更是慌得跪在了地上。这时候院外一个声音响起,道:“没想到雪情也有发火的时候,怎么回事讲给我听好吗?”
秦雪情几人一起回头,却原来是朱允文来看秦雪情了,正好走进屋来。乐儿象是见到救星一样,忙叫道:“殿下!”声音里很是委屈。
秦雪情冷冷一笑,却依旧是寒霜满面,对朱允文轻轻行过礼后,道:“好不容易福临昨天拿了些外国进的香来,我把被褥都熏过了,可是我们今天才出去一小会儿的时间,这丫头不经我同意便把被褥拿出去给晒了。”秦雪情又是气急又是撒娇地对朱允文道:“殿下,雪情正有事要向你问个清楚,我在这里是要做你的妻子还是要做你的囚犯?”
朱允文好不容易把秦雪情搞到手,一门心思便是想得到她的真心,自然是要哄她开心的,便笑了道:“我不只是要你做我的妻子,还要让你做我未来的皇后,那个又敢把你当囚犯了?”
“就是她!”秦雪情冷冷地将手指向了跪在地上的乐儿,“她不吭一声就动我的东西,眼里那里还有我这个主子。殿下,你要为我做主!”
朱允文有些为难了。他还是陪了笑劝道:“雪情,这乐儿才只十几岁的一个丫头,办事没头没脑也是有的;再说她为你晒被褥也是关心你,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值得吗?不要气坏了身子,骂她几句也就是了,让她以后多加小心。”
跪在地上的乐儿也忙叩头道:“主子,以后乐儿再也不敢了。”
秦雪情冷笑两声,将目光在周围六女身上巡视一圈,道:“不要以为我是从山里捉来的野丫头什么都不懂,这宫里也是欺软怕硬的。她才十几岁就知道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样放肆下去这里我还待得下去吗?”秦雪情神情严肃地对朱允文道:“殿下你给个准话,这丫头怎么办吧?”
朱允文一看秦雪情的架势,便知道今天的事情虽小,却怕是很难善终了,便也板起面孔,望着乐儿冷笑了两声,回头去又对秦雪情陪上笑脸,道:“她是你屋里的下人,有了错怎么处罚自然是你说了算。”
秦雪情点了点头,道:“好!”转了身向两个嬷嬷吩咐道:“把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给我拖出去打四十板子,饿她三天不给饭吃。”
两个嬷嬷没想到一向慈眉善目的秦雪情今天会是如此狠毒,都把目光望向朱允文。乐儿更是跪爬到朱允文面前,双手紧紧抱住朱允文的双腿,哭叫道:“殿下,乐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殿下饶了我吧。”
朱允文只是冷笑,很不耐烦地对两个发愣地嬷嬷道:“你们没有听到吗?还不动手!”
两个嬷嬷回过神来,忙将哭嚎的乐儿拉了下去,一边站着的三个丫头也去帮忙,很快地外面便传来乐儿的惨叫声。朱允文笑着对秦雪情道:“等一会儿我便叫人去向福临再要些香来给你,你就不要生气了。”
秦雪情望着面前刻意讨好自己的朱允文,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将一个千娇百媚有眼神投给他,道:“殿下,雪情今天似个泼妇一样,你会不会生人家的气呢?”
朱允文满面含笑,道:“雪情就是在发火的时候也是美的,别有一般韵味,只是以后没人敢来惹你不快,我怕是再难见到了。”
秦雪情羞涩地一笑,道:“本来事情不大,说她几句也就罢了,可是宫里不同于别处,不给她们几分颜色,她们真要把我当个病猫了。”
朱允文笑道:“雪情那里是什么病猫,至少也是一只病虎,母老虎呀!”
秦雪情转了身去,装作生气的样子,朱允文自然又少不了许多的好话。等到朱允文满心欢喜地离开这里,秦雪情含笑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到了晚上,屋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秦雪情小心地将手伸向重新拿回来放在床上的枕头,摸索了半天找到里面的四粒药丸还在,她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让孟飞龙很感意外的事又一次发生了,永宁公主自己带了几个下人来到了倍感萧条的孟家。不过公主似乎并不开心,除去见到孟飞龙时候对他淡淡一笑外,其它时候她都是绷着面孔,像是有着很重的心事。
面对雪中送炭一样的公主,孟家几女倾注了她们最大的热情,在她们细心体贴的关怀下,公主终于有说有笑起来。晚饭后,永宁主动提出,让孟飞龙陪她到花完走走。
五月的花园中花草芬芳,孟飞龙与永宁似乎沉醉其中,两人一路走着,都不说话。一直走到园子的深处,永宁才叹息一声,打破沉默,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孟飞龙神色上一阵感动,由衷地道:“公主这时候能来,飞龙感激不尽。”
永宁面上显出不平之色,道:“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个小人面孔,就连四哥……”说到这里,永宁忍住不讲了。这些话她是无法讲出口的,因为她到孟飞龙这里来,没有得到一个人的支持,也包括燕王。
孟飞龙双眼之中激情涌动,半天才道:“其实,沉默并不说明什么。”是的,沉默就说明不关心了么?现在的孟飞龙还没有那么狭隘。这就如同他明知道现在自己上了那些官宦门上就是自讨苦吃,可是他还是要去。
永宁关心地问:“你将来准备怎么办?”
孟飞龙轻轻摇头,道:“我现在就如同失去方向的船一样,已经不清楚自己的岸了。”
永宁叹息一声,安慰道:“我下午问了方姐姐,似乎杭州这里的生意还不错的。”
孟飞龙轻轻点头道:“杭州的生意还说得过去,就是运到京城的鸡血红出手也很快,但是长江水运却全跨掉了,我们不得不把更多的船调到了运河做贩马的生意,几艘大船进不去运河,都卖到海边做渔船了。”近几日发生在他身边的事似乎让孟飞龙很伤心,他说起话来格外沉重。其实也许更多的是孟飞龙在为自己对公主的态度而不安,明知道永宁此行是对自己一片真诚,可是孟飞龙却不能对她说一句真话。
永宁听了孟飞龙的一番诉说不怒反喜,道:“这样也是上天的安排了,你确实不应该再过嚣张。”
两人下来似乎没了话题,缓缓慢行中又是一路的沉默。许久之后还是孟飞龙道:“燕王还好吧?”
永宁面上又飞上一丝忧愁,摇头道:“他那里烦心事也很多。京城的酒后胡言让他彻底把太孙得罪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偏偏父皇又……”
看到永宁把话打住了,可是朱元璋的消息对孟飞龙太重要了,他还忍不住问道:“圣上怎么了?”
永宁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从过了年父皇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可是宫里的太医们都找遍了,全瞧不出病症来。”永宁担心地道:“父皇安康,四哥再下些功夫,也许他与允文之间的裂痕还有弥补的可能。现在,只怕……”永宁痛苦地摇着头。
孟飞龙心中大惊,原来朱元璋身体已经是如此之差了,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天意?
永宁以为孟飞龙也在为朱允文的登基而担忧,便道:“我向宫里推荐了慧妹,看来他们并不相信她,不过我听说已经派人去请刘不全师傅了。”
孟飞龙听了永宁的话心下一动,脸上却还是担忧神色,道:“圣上天人吉象,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能请到刘师傅便更是药到病除,公主不必担心了。”
永宁也只有点头了。
两人在花了园中直看到夕阳西下,才双双起身,向回走去。孟飞龙感到身边的永宁似乎心中极不平静,从侧面看她脸上阵阵晕红,呼吸似乎也比刚才紧促,感觉告诉他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又走了很久,永宁似乎下了决心,用低得几不能闻的声音对孟飞龙道:“我曾经痴心妄想过,梦想着有一天能与你结伴同飞,过上无约无束的开心日子。没想到雪情姐姐为你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我们也……”永宁痛苦地摇着头,孟飞龙分明看到她的眼中闪着点点泪花。
孟飞龙的感动发自内心,道:“公主,孟飞龙何德何能……”
永宁打断了孟飞龙的话,道:“我是真的羡慕你们。我生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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