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鞉香名剑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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鞉香名剑断肠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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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为你的不告离家,都快急疯了,我跟宫无忌他们的腿也快跑断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也就适可而止,见好就收,跟我回去吧!”



“跟你回去干什么?”西门飞霜道:“回去跟你的好朋友见面,让他评头论足,当面谈论婚嫁去。”



西门飞雪道:“小妹,你误会了,那有这种事,咱们西门家的姑娘,岂能任人评头论足的?



就凭小妹你这绝代风华,普天下任何一家,任何一个,烧高香求都未必求得到,又那有评头论足这一说!”



西门飞霜道:“就算我是误会,你的好朋友不对我评头论足,我可还要挑挑人呢!我不是没人要,嫁不出去。”



西门飞雪道:“这个我知道,那是当然,只是小妹,东方玉琪那点不好,论家世、论人品、论所学──”



西门飞霜道:“在你眼里,东方玉琪是好,可是,恐怕东方玉琪还比不上他那个妹妹东方玉瑶──”



西门飞雪面上猛一红,道:“小妹──”



西门飞霜娇靥颜色一寒,又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不为你自己,你不会这么关心你这个小妹回去不回去。



你的事,我不愿意管,也管不着,但是我不能让人拿我的一辈子当厚礼,当交换条件,至于爹娘面前,你回去禀明两位老人家一声,说我平安,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回去也就行了,我话就说到这儿,你下船去吧!”



西门飞雪一双长眉陡扬,细目中也闪现逼人的冷芒:“小妹,你不听我的?”西门飞霜霍地站起:“在我这儿,你最好不要使出衡阳世家少主的威风来,别人或许不知道,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



西门飞雪显然还真惹不起他这位美号“冷面素心黑罗刹”的妹妹,马上换上一付神色,脸一苦,道:“小妹,你要是不回去,叫我怎么跟爹娘回话?”



西门飞霜道:“那是你的事,不过我知道,你最得爹娘宠爱,两位老人家对你,由来说什么听什么,回话并不难,不要再说什么了,下船下吧!”



西门飞雪还不死心,道:“小妹──”



西门飞霜一双美目暴射冶芒,厉声道:“你是不是逼我动手赶你下船?”



西门飞雪脸色一变,眉宇之间那股阴鸷之气为之一盛,一点头,冰冷地道:“好,我下船!”



他一步跨出舱外,脚一沾船板,腾身又起,化为长虹,直掠岸上。



宫无忌跟四大护院,八名黑衣壮漠那敢再留,宫无忌带领一躬身,刚一声:“属下等告──”



余话还没出口,只听西门飞霜一声:“看在少主亲临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绝难饶过!”



话声方落,君伯英面颊似遭重击,他忙捂脸,只见一缕鲜血顺指缝流下。



宫无忌急将余话咽了下去,一十三条人影腾空掠起,直射岸边。



西门飞霜娇靥颜色冰冷,站在那儿不言不动。



小红低声道:“姑娘,少主他们已经走了,您就别生气了。”



西门飞霜神色一黯,道:“我不是生气,我是难受,生身的父母,同胞的兄长,为什么会对我──”



她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小红、小绿怎么不知道自己姑娘的感受,但事关老主人、夫人跟少主,她们俩谁也没敢接口。



船舱里一时好静。



静得让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只听一个话声打破了这份能令人窒息的寂静:“红姑娘,绿姑娘!”



话声来自通往底舱的木梯上,是那个叫李玉楼的年轻人。



小红脸色一变,急低声道:“姑娘,忘了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西门飞霜脸色也微一变,旋即道:“是我自己要寄身在这秦淮灯船之上,就算让他听见了我也不怕。



别人或许认为我丧德败行,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大好,又何在乎多这一样!”



只听木梯一阵响,李玉楼竟上来了,而且已经换上了他自己那身衣裳。



他近前一礼,道:“姑娘借给我穿的那身衣裳,已经洗好晒上了,我告辞,绝不敢忘姑娘的救命大恩!”



话落,他就要走。



小绿抬手一拦道:“等一等!”



李玉楼停住了。



小绿道:“你刚在底舱,有没有听见什么?”



李玉楼还没说话,西门飞霜已道:“小绿,让他走!”



小绿道:“不管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你要是有良心,真能不忘我们姑娘的救命之恩,离开这艘灯船之后,就什么也别说,你走吧!”



李玉楼本不打算要说什么了,他要走。



只听西门飞霜又道:“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忍,虽然我给你服了药,保住了你的命,可却不知道我的药是不是能把你体内的奇毒祛除干净,离开这儿之后,你最好找个名医看看。”



李玉楼忍不住为之一阵感动,道:“多谢姑娘,李玉楼不是人间贱丈夫,纵然体内的奇毒永远无法祛除干净,也必永念姑娘的救命之恩,告辞!”



话落,又一礼,转身出舱而去。



西门飞霜没再说话,望着舱门,娇靥上浮现起一丝异采。



李玉楼话说得含蓄,不知道她听出了什么没有?



小红、小绿何等慧黠一双,立即就发现了姑娘神色有异。



小红道:“姑娘──”



西门飞霜娇靥上那异样神色立即敛去,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不该是世俗中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像别的人那么让我厌恶。”



小红道:“他对您都没说实话,您还──”



西门飞霜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并不怪他,也许他说的是实话,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总之,我还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绿道:“反正,他不会武,不是武林中人就是了。”



西门飞霜没再说话。



口口口口口口



灯船停的这一带秦淮两岸,一些个商家,小贩应运而生,使得这一带简直就成了一个小市镇。



这个小市镇尽管是属于金陵,可是有些人却把它跟金陵划分得很清楚,当然,也有些人并不计较,一点也不计较。



这时候,没人逛灯船,这些个商家,小贩当然也就没生意。



没生意就没人开门,所以在这个时候二这一带显得很冷清,跟华灯上了以后,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李玉楼下了西门飞霜那艘船之后,没停留一下,也没回身再看那艘船一眼,就沿着秦淮河往前行去。



倒不是他薄情寡义,一点留意都没有,而是此时此地的他,对这艘船上的这位姑娘,不能有任何留恋。



尽管他在底舱听见了顶舱的谈话,知道了这艘船的这位姑娘的家世、身份,但是,衡阳世家跟他毫无瓜葛,对他也毫无意义。



尽管西门飞霜人间绝色,尽管西门飞霜人称“冷面素心黑罗刹”,是武林中黑白丧胆的女煞星,但毕竟缘只那么一面,他除了欠人家一份救命恩情之外,别的实在谈不上什么。为此,他为什么留恋?又凭什么留恋?



他知道,衡阳世家的这位西门姑娘,对他,多少有点见怪,因为他没说实话,甚至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如果这艘船上的这位姑娘,真是世俗女子,真是风尘中人,也许他会对她多说些什么,甚至告诉她,他是怎么中的毒。



然而,这艘船上的这位姑娘,偏偏是当世四世家之一的衡阳世家的西门飞霜,尽管衡阳世家目下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却不能,也不愿在百花谷惊变二十年后的今天,让武林中知道世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更不能也不愿让武林中知道,百花谷惊变二十年后的今天,他这么一个人,在这个人世中出现了。



他就这么沿着秦淮河往前走着。



西门飞霜的那艘船,被河岸一排绿丝千条,迎风摇曳的垂柳挡住,看不见了。



就在这当儿,他听见前方不远处,一排房舍的拐角后,传过来一阵声息,声息极其轻微,但却没能瞒过他敏锐的听觉。



他一听就知道,那是人,有人躲在那儿,还不只一个。



他没在意,也不愿意在意,事实上,放眼当今武林,能让他在意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况且,人家躲人家的,又关他什么事?



他脚下连顿也没顿一顿的走过去。



…………………………………………………………



第 四 章



眼看到了那排房舍的拐角处,人影疾闪,躲在拐角后的人转出来了,共是五个,一个身材魁伟的长髯锦袍老者,四个中年青衫客,其中两个带着一阵疾风,从他身边掠过,到了他的身后。



不是别人,赫然竟是衡阳世家的那位总管宫无忌,带着他麾下的四大护院,那风流潇洒的小胡子君伯英,跟另一名护院,如今就站在他左右。



他有点意外,但只是微一错愕,刹那间就恢复了平静。



意外归意外,三个挡在前头,两个挡在后头,他不得不停了步。



他这里停了步,宫无忌、君伯英三个,六道锐利的目光紧紧逼视着他,他清晰的感觉得出,后头四道锐利的目光,也充满了敌意,



只听宫无忌冰冷的道:“你是从那条船上下来的?”



连句客气词儿都没有,可真够和气的。



李玉楼他淡然道:“秦淮河里的灯船不下数十,不知道你指的是那一艘?”



宫无忌身边另一名护院两眼精芒一闪,冷喝道:“大胆,跟谁你呀你的?”



话落,他要动。



宫无忌抬手拦住了他,锐利目光逼视着李玉楼,道:“你不会不知道我指的是那一艘的。”



李玉楼答得好:“既是你认为我该知道,那么我只好说是的。”



君伯英突然笑了,笑得只点阴:“这个人有意思,本来嘛!从姑娘船上下来的,自该是有意思的人。”



宫无忌的脸色有点变了,望着李玉楼冷然一点头:“你说得好,我再问你,你知道不知道,船上那位姑娘是何许人?”



李玉楼答得更好:“知道,灯船的姑娘,还会是什么样人?”



宫无忌身边另一名护院脸色一变:“小狗活腻了,你竟敢──”



宫无忌冷然截口:“他说得对,江南一带,就是三岁孩童也知道,秦淮灯船上的姑娘是何许人。”



那名护院立郎闭口不言。



宫无忌话锋微顿,接着问道:“你怎么会从那条船上下来?”



这话问的怪,既然知道秦淮灯船上的姑娘是何许人,还用问人家为什么会从那条船上下来?或许,这么回答也就没事了。



但是,李玉楼没这么回答,他以为,他不愿意辱没那位救过他性命的“冷面素心黑罗刹”,他道:“我昨夜不慎失足落水,承蒙那位姑娘把我救起,所以今早我才从那条船上下来。”



这是实话,应该算得上实话,即便是谎言,也说得通。



而,君伯英又笑了,笑得更阴:“姑娘会救人?总管,您信么?”



宫无忌道:“我信不信无关紧要,要看少主信不信!”



君伯英深深的看了李玉楼一眼,又点了头:“也不无可能,谁叫他是这么个模样儿?”



他话声方落,李玉楼身后接着响起了沉喝:“走!”



李玉楼当然知道,那是对他说的,他道:“你们要我上那儿去?”



宫无忌道:“我要带你去见我家少主。”



李玉楼道:“我跟你家少主素不相识,缘悭一面,有这个必要么?”



君伯英又笑了,笑得阴冷:“凭你,还想结识我家少主?能跟我家姑娘有这么个缘份,已经是你的天大造化了,既然要带你去见我家少主,当然是有这个必要,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走吧!”



李玉楼道:“既然能结识你们家少主,是我的天大福缘,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奈何我还有事──”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喝:“那恐怕由不得你!”



紧接着,两边眉头上落上了两只五爪纲钩。



早在那两只手掌伸过来的时候,李玉楼就已经觉察了,但是他没动,一动也没动,任由那两只手掌落在肩上,他没把那两只手掌放在眼里。



好在,那两只手掌也没用什么力。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跟你们去,但我不希望有人这么抓着我。”



君伯英笑的仍那么阴冷:“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宫无忌没说话,微微抬了抬手。



身后那两只手掌,离开了李玉楼的肩头,收了回去,然后,宫无忌带着君伯英跟身旁那名护院转了身,行向房舍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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