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凤又急急的问:
“想怎样?”
“也好,我便说出宫大爹心中的决定,也好叫你心中有数的一步步实施我的计划——”他又在咬牙,还道:“这两日宫大爷便要潜回大刀寨,当然你得在宫大爷身边待候着——”
白凤“呸”的一声,道:
“你想糟塌我?”
宫彪沉声冷笑道:
“这对白不凡而言,也他娘的只算是欠大债还小钱而已,大数目还在后面呢!”
“我不会令你如愿的,因为当我在杀你不过时候,我会自杀在这断肠谷中的。”
宫彪又摇头道:
“小绵羊,我的乖,你可不要忘了,有时候一个人即使想死也是不容易的呢!”
白凤心中真想哭,更在大叫后悔不迭,怎的会在这荒山野谷大雪天碰上这档子倒楣事。
一时间她似是无计可施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宫彪又道:
“只等老子歇过劲来,雪也停了我们一同回大刀寨去,宫大爷便拿你的一身嫩肉开刀,每天我着人送上你的身上零件去如意楼,直到把你这身骨架也装袋送去为止,老子要那白不凡呼天抢地的痛不欲生,捶胸顿足的遗恨终生,叫他老小子知道毁约背信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后果了,叫他老小子知道……”
白凤突然大叫,道: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绝一刀”宫彪道:
“怎么样,你怕了,哈……”
便在宫彪的大笑中,白凤一咬牙,右手钢刀平举,全身拼力腾跃中,炫哗的寒光突的往宫彪胸前送去!
宫彪身形未动,右手长刀倒竖中快若激流的一挑又送,左手短刀猝而喷射出—抹冷焰,就听得“当”的一声中,他的左手短刀已架在白凤的脖子上。
原来白凤心胆欲裂中,拼命握刀冲上,却被宫彪一招不到便把手中钢刀打落,而左手的短刀已点在白凤的脖根子上去。
有着一股透心的凉意,白凤垂目望着宫彪那把森森寒芒毕露的短刀,咬牙道:
“你动手吧!”
短刀回抽中,宫彪的右手长刀横里倒把,“叭”的一声,刀把子正敲在白凤的后脑勺——
“啊!”白凤像是全身骨节一散便自往雪地上倒去。
“绝一刀”宫彪像个大人猿,他收起长短刀,弯腰抱起地上的白凤,嘿嘿连声笑中跳向一处荒林断崖下去了……
从宫彪的去向看,显然他是回到藏身的洞穴中了。
断肠谷距离清风台十来里地,午时尚有一个时辰,清风台与蓝旗社的人全撤回到了清风台,死伤这么多人,还是意料中的事,也因此,虽然胜了这一仗,但也未见有几个雀跃与欢笑!
本来,两下里一旦动上刀,便不会有哪一方绝对胜利或绝对的失败,现在——
现在的清风台受了这么大的死伤,那已不是清风台的人能把伤者治得好的。
于是卓文君想到白虎镇上的端大夫,姓端的医道高明,有他来必然会把伤者的痛苦大减,听说姓端的还去过大刀寨治伤,这回把他请来清风台吧!
一切事情自有四村长各去张罗,清风楼也有萧彤忙着,田,寿可不管这些,吃了东西便关起房门睡了。
卓文君只睡了片刻便吩咐备马,而且是把吃的也带在身边,自己可没时间坐下来细嚼慢咽,因为那些死的不说,单就伤的人痛苦呻吟声便令他坐立难安。
卓文君刚骑在马上,黄倩已到了跟前,她拉着马缰绳把一件防寒披风递上去,温柔的一笑,道:
“披上去,防雪也防寒。”
卓文君笑道:
“天冷快回去吧,自己身子要紧!”
黄倩双目精芒连闪,望望马上的卓文君,笑笑,道:
“赶到白虎镇只怕天早黑了,冬天天总是黑得快!”
卓文君收起马缰绳,笑道:
“这条路就算是黑夜也摸得到。”
第147页
一四七
于是,卓文君一抖丝缰疾驰而去——
卓文君—心想早点把白虎镇回春堂的端大夫请到清风台来。但他又如何知道那回春堂的端大夫是一位身负重要任务的康王爷?
端大夫替大刀寨治伤,那是他一心想要大刀寨早日再去同清风台大干—场,也好制造他们两败俱伤,这种情况对于马鸣岐的白虎镇借道,那是绝对有益无害。
现在卓文君再来请他,八九不离十的他会加以拒绝,因为他怎会替朝廷的叛逆们治伤的!
卓文君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的马可骑的快,没多久他已到了断肠谷。
昨夜一战,断肠谷中死伤累累,哀号惨叫声此起彼落,那种场面,卓文君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就如同他不会忘记三仙台那一场搏杀是一样的永刻在心扉上。
于是,他缓缓的骑进这冷风飕飕的断肠谷中一一
卓文君神情黯然,双目见泪,心中泣血,不论是敌或自己的兄弟,总都是他妈妈的宝贝儿子吧!
望着那被雪覆盖上的一个个似坟小包,卓文君知道那就是大刀寨人的尸体,如果——
如果天放晴的时候,他决定找人来这断肠谷中把一地尸体埋掉,暴尸荒谷遭狼吻,又何其残忍!
卓文君已快走了一大半断肠谷中山道了,突然他—怔而停下马来,因为他发现有棵树挡在山道上,树的不远更见—匹开肠破肚的白马死在地上!
这光景令卓文君一惊,因为早上离开断肠谷时候,没见到这种死马倒树的情景,而树与马上的积雪又是异于别处,难道这儿——
“啊!”
那是一声类好凄厉的女子叫声,卓文君连多想也没有的旱地拔葱而起,身子已脱离马鞍,半空中他拧腰斜身,连着斜翻三个空心跟斗,落在荒林中,他的虎爪已套在双手臂上。
“啊唷!”女子的声音再次爆发在冷风中,断肠谷已是在回鸣不已了。
卓文君再次腾身而起,他已到了荒林边的悬崖下面,附近有一堆稻草,女子的声音便在那枯草后面又发出来:
“你要我死吧!”
“我怎会要你死?我舍得吗?哈……”
“咻”的一声,一堆枯草被拉开来,卓文君这次可看的真望的切,而洞中的人呢——
坐在洞穴内的大汉还以为风把堵在洞口的枯草吹开了呢,他的裤子已褪去一只,另一裤腿也褪了一大半,露出两条黑不溜唧的毛大腿,便在那只够弯腰坐进去的洞穴内,大汉的一旁还正躺了个全身精赤,而满身都是血迹的姑娘,连姑娘的面上也全是血迹,显然是被大汉在她身上一阵啃吮沾上去的。
那姑娘当然是白凤,她这时候可真惨,地上铺着许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垫着,双手用那从马身上取下来的缰绳捆在一端大石上,两脚分岔各拴在一个大石上,这光景十分清楚,宫彪在白凤身上啃吮一阵后,这就要玩真刀真枪了。
卓文君因为白凤面上血迹关系,他尚未看清是哪家的姑娘,但大刀寨的“绝一刀”宫彪他可认得准——
这时候卓文君的出现,在宫彪而言,忒也煞风景了!
不是吗,就在宫彪回头上看之下,忙不迭的又把裤子往身上穿,几乎把个裤腿穿倒过来——
洞口的卓文君冷冷笑道:
“好小子,原来你没死呀,却藏到这石穴中糟塌谁家的姑娘了,娘的老皮,流了那么多的血,你竟还不忘喂你那老鸟吃稀饭呀!”
裤子一挽,弯腰抓起地上长短刀,“绝—刀”宫彪虎吼一声冲出石穴外。
石穴外地方不大,但是足够二人搏斗的。
宫彪语音不清的骂道:
“操死你亲娘的,卓小子,你昨夜在有备人多之下占了便宜,老子被你剥去不少皮肉,今日遇上,这是上天的安排,宫大爷的不死,就是等着送你小子上西天呢!”
卓文君嘿嘿一笑,指着石穴中被四肢捆成三个方向的女子,问道:
“你这头狼,在哪儿弄的那么个姑娘呀!”
宫彪尚未开口,石穴中的白凤已尖叫道:
“卓文君,你快杀了这狗东西,他想占我便宜呀!”
卓文君一愣叉看,心想这声音有些熟悉,石穴中又道:
“我是白凤呀!”
卓文君大吃一惊,道:
“你……你是……如意楼白姑娘?”
石穴中白凤道:
“是呀,你快杀了这姓宫的畜牲。”
宫彪突然厉笑道:
“好嘛,原来你们还是老相好呀!”
卓文君目眦欲裂,气冲牛斗,清丽的面上刹时罩上一层寒霜,喝道:
“昨夜未曾追杀你这狗东西,才半天功夫便原地作怪,荒林石穴之间竟想对白姑娘霸王硬上弓坏人贞操,污人清白,偏就还要血口喷人的想扯上卓大爷,姓宫的,你真叫卑鄙龌龊,该死—百次!”
“绝一刀”宫彪冷哼一声骂道:
“姓卓的,你别他妈的在宫大爷面前穷咤唬摆正经,更别以为昨夜你小子占得—招半式的便宜以为吃定你宫大爷,那是你们人多势众,宫大爷又是一阵拼命赶路才为你们所乘,现在别看老子有伤,可也—觉睡过了头也养足不少力气,我的儿,且在这石穴之外再赌一次你我的造化吧!”
卓文君“呸”的一声,道:
“姓宫的,三仙台断肠谷,你已逃过两次劫数,但凡有些微人性,你便隐形遁世的做个梦醒人,合着你以为自己是阎王老子的拒绝往来户呀。”
右手长刀已高举过顶,宫彪已开始错步,他那已无肉模糊的左面颊正对着冷眼逼视的卓文君,左手短刀却在他那左掌上头颤跳翻动的挽着刀花,炫灿的冷芒与地上的白雪相映互照,幻化成条条丝芒,刺激着视觉感应!
于是,虎爪便在卓文君的胸前并着.森冷的爪尖一张合,片片银光比地上的白雪还亮。
宫彪只错步一丈,他那铜铃眼突的暴睁如炬,空中的长刀颤蠕成波浪刹时向下扩散开来,而左手的短刀却又以无可言喻的快速向波浪中透刺而上,他那巨大的身体便在他口中的沉喝中一冲而上。
两片盖地的银色光华在这时喷洒开来,卓文君冷笑一声:
“来得好!”两只虎爪下拍,“嘟”声中,他那左手虎爪生生握住宫彪右手长刀,右手虎爪下拍如闪电般,抓向短刀,他身形怒旋上前,奋力一脚把宫彪直冲而上的身子踹得往后摔去。
宫彪早知虎爪剑难挡,不料他准备和身而上,总想只要双臂搂把住卓文君,他自己便能把对方活活勒死,不料卓文君不上当,一脚踢出,身子急旋,人已站在两丈外,而宫彪却几乎一跤坐在石头上。
第148页
一四八
双肩奋力一晃,宫彪厉烈的又站起来,他破口大骂:
“老子同你拼了!”
只见短刀在前,长刀高举,大踏步又往卓文君身前杀到,卓文君立即一声冷笑,虎爪二合为一,就在二人接触的刹那间,他突然甩开左掌虎爪急闪如连续闪电,先拍短刀后拒长刀,而右手虎爪则以十二成力道自上而上一闪而撕过宫彪的肚子,一种裂帛的声音中,宫彪“哦”的一声,他那件狼皮短袄已被虎爪撕开来,血便在袄中往外喷洒,而卓文君已腾身跃过两丈外,忙不迭的把虎爪上面抓出的一段蠕动不已的肠子往地上甩!
长短刀已抛在地上,宫彪双手却拼命捂着自己那个著起来伤口并不大的破肚皮,只走了三五步,他只是口中厉声的叫了几个字!
“我——操——你——”“咚”的一声倒在雪窝里。
宫彪这次真的死了!
人的肠子被钩出一大截来又怎能活得了的。
收起虎爪,卓文君拾起宫彪地上短刀,半闭着眼睛走入石穴中,把捆住白凤手脚的缰绳挑断,忙又退出石穴来,道:
“白姑娘,这种场合碰面总是令人尴尬的,你就快把衣服穿起来吧!”
根本不用卓文君交待,白凤在绳子断的时候立刻抓过自己的衣服,哆嗦着往身上穿,她已是冻得全身紫青,鼻涕外淌不已,光景是罪受大了。
如意楼的白凤,原本是个性烈如火的人,她在穿好衣袄披风后,缓缓走出石穴,只见她地上拾起宫彪的钢刀,犹似疯子一般的对准宫彪那个原本已烂了的头颅好一阵狂劈,直把宫彪的头劈得片片碎——
卓文君并未出手去拦,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宫彪如此糟塌白凤,她有权这么做,一个姑娘家,被人剥光衣服,在如此寒天中任人摆布,那是天爷也会跺脚的。
宫彪的头已碎在雪里了。
她——白凤,却突然扔去手中刀,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现在——
卓文君快步迎上去,低声道:
“姑娘,算是出了气了,姓宫的看情形并未得逞,我送你回白虎镇去。”
白凤是有任务来的,她要看看清风台死伤情形,尤其是田寿与卓文君二人的情况。
如今卓文君神情安然,精神奕奕,不由心中黯然,想谋清风台怕不容易了。
白凤拭去眼泪,低声道:
“谁会知道在这儿会碰上这狗东西呀!”
卓文君一叹,道:
“白姑娘这是去清风台?”
白凤点头道:
“原本我爹亲自来的,因为有一阵子我们如意楼曾与大刀寨走的十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