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他很好!”说着,她忽然“噢”起来了一一
卓文君抱怨的道:
“快回楼上去吧,准是受凉了。”
田寿立刻走过来,道:
“怎么了?”
黄倩一笑,道:
“没什么,我很好,这就叫他们起来给各位弄夜点。”
田寿回头对四位村长道:
“大伙散了吧,明日午时整这里来见面。”
卓文君也道:
“折腾—天,早睡也好。”
那田寿早走向大厅西边他常住的客房中了。
卓文君手扶着黄倩一路往楼上去,黄倩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
“文君,我好像有喜了。”
卓文君一听愣头愣脑的道:
“真的?你没骗我吧!”
黄倩双目向上一翻,娇羞不牲的道:
“为什么要骗你?有必要吗?”
卓文君大喜的道:
“好嘛,小柱子终于有个兄弟了哈……”
黄倩又道:
“这件事我还未告诉妈知道呢!”
卓文君道:
“由我来说,妈一定高兴的。”
黄倩未开口,只把头在卓文君的臂弯中点着——
断肠谷应属于熊耳山一脉,距离三尖山清风台约十来里地,这里满谷尽是茅草,稀稀落落的也有几棵野柿子树,有一条山溪,曲折回流断肠谷,远看像一条猪大肠。
自从田寿决定在这儿堵杀大刀寨以后,他已同卓文君与四位村长不只一次的来到这儿,现在田寿又站在一处高坡上向四下指着——
他目光冷沉的对卓文君道:
“还有两日了吧!”
卓文君道:
“今日十月十三日。”
点着头,田寿又问四位村长,你们各村的人可全都召集回来了?
北村长高亮道:
“就等田爷分派了。”
田寿道:
“人数上有多少?”
高亮道:
“北村有八十五。”
南村的李方田也向田寿报道:
“我们南村共八十二。”
西村的水清道:
“西村七十八。”
东村的程一里高声道:
“东村七十二。”
卓文君道:
“清风台也有四十二,其中十二个是武师,田叔是知道这些的。”
田寿一想,道:
“我们有这些人却不能全投入战场,总得留下一批守住清风台的。”他稍作思忖,立刻作一分配,道:
“这么办,每村出四十名,挑精壮且具武功的,加上清风台再挑出四十名,凑成二百人,我想也就足够了。”
卓文君道:
“田叔别忘了,大刀寨来了三百余众呢!”
哈哈一笑,田寿道:
“兵要精不在多,别的不提,单就心理上与士气上,我们就压倒大刀寨的一群狗东西。”他望望身边几人又道:“所谓心理上胜过大刀寨,是因为我们站在‘理’字上,理直气壮,有理就能压倒对方,至于士气那就更不必细说,因为我们这是保家,败了一切全完蛋,到这节骨眼,娘的就算是掉个胳臂少条腿,只怕还会拖住个敌人垫背的。”
卓文君点头道:
“田叔这话倒是不假,清风台可没有孬种。”
清风台是没有孬种,因为就在当天过午,田寿把各村的人集中起来,在清风楼前面加以挑选时候,不少没被挑选中的。人直抱怨,他们一心要上第一线的断肠谷呢。
于是,便在当天夕阳刚落山时,远从广义蓝旗社的人也赶到了,领头的正是蓝旗社第二支的“铁头”白布衣。
另外两支则是蓝旗第五支的“八步腾空”金风与第六支的“太极剑”于斗南。
那白布衣见了田寿,几乎又落下泪来,道:
“田爷,三仙谷一战,蓝旗社至今元气未复,另外三支本想一起来,只是他们的伤还有的未复原,我就把另外北面的两支带来了,人数是二百人。”
田寿抚髯笑道:
“蓝旗社清风台原本—家人,我那大哥卓清风不在,连于柏天也不知道窝到哪里不露面,这光景我是跳回三界也顾不得六根中哪一根不净的代为出头了。”他望望于斗南与金风二人,又道:“两百人是够了,广义那面总也得有所防备吧!”
白布衣忙回道:
“蓝旗社自得到消息以后,已集中力量在广义,约摸着还有五百来人在守着。”
这时“八步腾空”金风又道:
“原本早赶来个半日的,只因各支旗下兄弟争议不决,意见不一致。”
田寿一怔,道:
“什么意见不一致?”他以为蓝旗社支援清风台有人持反对意见呢。
白布衣道:
“田爷,是这样的,原本是派来支援的两百名兄弟,另外的五百名兄弟,加上石如玉他们,皆要趁此机会斜刺里杀上大刀寨,一举灭了姓常的那批王八蛋,只是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必得有于当家的口谕,我白布衣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所以我拦住他们了。”
田寿点头道:
“你做的对,任何—场争战,总是难免死伤累累,一日蓝旗社吃亏上当,后果谁也担待不起,即使于柏天在,如果他是个仁者,他也必先为部下性命着想,终究像大刀寨的常玉春是少有的。”
这天晚上,卓文君命人杀猪宰羊,且又杀了两头牛,酒窖的各种酒也抬出来十几坛来。
本来嘛,打仗以前必得吃饱喝足,如今只隔一天就要拚命了,后天的日落,不定只有几人看得到了。
于是——
酒喝得豪壮,豪壮中有些人竟是仰天高歌起来。
田寿反倒是滴酒未沾,夜里他还独自一人去了—趟断肠谷,回来的时候已是五更天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黄倩文又怀孕了,这消息是卓文君对老人说的,卓老太太喜的合不拢嘴来,因为卓家三代单传,人丁并不旺,如今难得听到媳妇又怀身孕,自然是十分高兴。
借着这机会,老太太命帐房开库银,连蓝旗社的二百人也算在内,每人五两银子。
当然,有些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这是搏杀之前的犒赏银子呢!
就在这天过午不久,远在子午岭下的大刀寨也出发了,临走,“血刀”常玉春对三百家的大刀寨弟兄也加发了五两银子,且高声大叫:
“只等拿下清风台,我们再回头席卷白虎镇,哈……”
“血刀”常玉春的大笑,往往就能提高他部众的士气,因为就在他的大笑中,往往引发起共鸣,而使得所有大刀寨的人全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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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第二十六章大战断“常”谷
单艾玲站在宫彪一边,这时宫彪一手拍在单艾玲的背上,哈哈笑道:
“头儿的活你听到了吧,只等我们回头来,白虎镇我第一个杀上福来客栈,当然也不会放过如意楼的,哈……”
单艾玲道:
“我会在你们回程中去白虎镇接应的,我兄弟的仇便由我二人去报了。”
哈哈一笑,“绝一刀”宫彪道:
“老婆子,咱们就这么的说定了。”
单艾玲可真会卖弄风骚,她伸出双手尽在宫彪的大毛面上搓,边嗲声道:
“当然,你还得把这身膻味诱人的骨架,完完整整的为我保护好哟!”
宫彪呵呵笑道:
“错不了的,我的骚母猴!”
大刀寨的三百众出发了,“血刀”常玉春亲自率领,大刀寨的二当头宫彪跟在他后面,三百众后面,由大当头步如飞押尾。
如果细看大刀寨的每个人,除了背着—把大砍刀外,便是一个干粮袋。
骑马的有三十人,大概是头目以上的全骑着马。
那步如飞与宫彪二人原本在三仙台伤得极重,只是在端大夫的细心疗治中还真好的快,端大夫的医道已在大刀寨建立起来,但端大夫的目的可并非是真心为这些二等顺民,只因满清入关以后,中原各处仍有不少暗中抗清志士,于是朝廷便暗中派出颇俱武功之人,潜入各地,查探那些江湖志士,帮派会社,准备一网打尽。
如今端大夫早就知道大刀寨的野心,他用以制敌策略,明里暗里挑起双方争霸。
当然,最迫切的还是马鸣岐即将从白虎镇经过,他身上的东西可十分重要,那是一些也不能差池的,这时候能挑起他们互相拚命,这对任务而言,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件事连住在福来客店的善百川几人,全都十分佩服康王爷的高招。
白虎镇上的如意楼白不凡,决心中途抽腿,这件事连端大夫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住在“福来客店”的善百川,暗中还派人去如意楼打探消息,因为如意楼一旦出兵,便证明白不凡真的领人作为大刀寨的右翼,端大夫说的不错,一旦双方对上阵,死的全是朝廷叛逆,最好是双方死绝!
大刀寨的人已经绕过白虎镇了,那“血刀”常玉春还特别派人到如意楼去,白不凡正在召兵点将呢,看大刀寨的人来,还真的做作一番,命那人快回报常寨主,如意楼立刻就出发的。
不料大刀寨的人走了,白不凡对于自己的这番装模作样。大感得意,而使得暗中打探消息的福来客店伙计都大吃一惊的奔回店中。
康王爷正在为铁成刚符大炮于七三人治伤呢,那人急急到了后房,向康王爷道:
“王爷,奴才探得消息,如意楼那面只是装模作样,并未真的发兵呢!”
“呼”的一声站起身来,康王爷道:
“会有这种事?”
那伙计点头道:
“奴才亲耳听得如意楼主的得意笑声,再说大刀寨已走过三十余里,足足快两个时辰,如意楼反倒是把一百多人全戒备在如意楼四周呢!”
康王爷冷笑道:
“白不凡老奸巨猾,他竟然冒大险的摆了常玉春一道,这倒是令本王大出意料。”
善百川一旁忙道:
“王爷,我们马上派人去通知大刀寨的常玉春呀,也好叫他在用兵之时有备!”
康王爷摇头冷笑道:
“这样也好,先除掉个大刀寨,对朝廷不是也蛮好的!我们又何必去趟混水的,还是把精神集中在马鸣岐身上,那才是当前最重要的,至于挑起他们之间的拚杀,那是一件长远工作,不急于—时。”
于是,连铁成刚想说什么便也只好不言了。
大刀寨的人行动可真够快,天刚黑他们已过了野狼谷,再有三十几里路便是断肠谷。
常玉春在大队人马出了野狼谷二十几里地,立刻命大刀寨的人就地歇息,只等歇过劲来,也把肚皮填饱后,准备四更天拔营,破晓时分便可以攻上清风台,一大早,清风台即使发觉也只有挨宰的份了。
“血刀”常玉春靠在一块大石上,他接过属下递来的一壶酒,“呱嘟”喝了几口,抹了嘴巴,对一旁的“飞刀太岁”步如飞道:
“大头领,我们派个人往前面摸摸去,看看清风台那面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步如飞道:
“寨主这时派人前去探路似是无此必要。”
常玉春道:
“怎么说?”
步如飞道:
“是这样的,我们这是奇袭,说得明白些,我们这是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如果派人探路,万一被发觉反倒是不妙,且等大伙歇足了劲,一鼓作气的杀上清风台去。”
一旁的宫彪也点头,道:
“老步的话有道理,反正清风台也不知道我大刀寨竟然会在一场大雪之后赶着杀来清风台。”
“血刀”常玉春点头道:
“也好,叫大伙填饱肚皮就歇着,四更天我们就赴程。”
宫彪冷冷一笑,道:
“老子希望那姓田的臭头陀还在清风台,娘的老皮,三仙台他半路上来捡拾便宜,一掌打得老子几乎憋过气,再若碰上,看老子怎的收拾他。”
步如飞也厉笑道:
“卓文君那小子剥下来老子右臂上半斤肉,这次再碰上就有得好戏瞧的了。”
“血刀”常玉春面色依然冷寒,目光直视着天上流云道:
“蓝旗社清风台一向看不起我大刀寨,且不屑于同我大刀寨打交道,常玉春憋住一口窝囊气,等的就是今天,娘的。”
现在应是个大圆月之夜,偶尔还有一线月光穿过云层撒下来,却又在片片乌云流动中被掩盖住。
野狼谷中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却又被“嗖嗖”的西北冷风吹散。
于是,黑夜的荒山中更见恐怖,恐怖却又不是因为大地的黑暗,而是存在于人们心中的仇恨,尤其是无来由的仇恨,荒山中出现这批背着一色大砍刀的汉子,又怎能不倍增这荒山中的阴凄与恐怖!
这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令人弹跳而起。
是的,大刀寨的三百人是这样,而在天刚黑的时候已埋伏在断肠谷的清风台两百壮汉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同一个月光下,同一条山道上,清风台的人与大刀寨的人两下里相距二十里,也全是就地睡在荒山中。
还有那蓝旗社的弟兄们,他们被田寿分派成了正面主力迎敌,是以二百名蓝旗社兄弟全集中在断肠谷的靠清风台一边的谷口附近,就等着予来犯的大刀寨以迎头痛击。
卓文君只是小睡片刻,四更不到他便睡不着的起来到处走动,有几处荒树林子的茅草窝中,正分别睡着清风台挑送出来的两百人,附近大石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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