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投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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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投意荷-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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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臣静悄悄的没声音,只有雪荷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雪荷!”东霖璿气急败坏。
  底下大臣实在憋不住,全都笑了。
  总不能通通推出去拔舌头吧?东霖璿只能搧着袖子发泄闷气。
  一直到临睡前,他的闷气还没全消,雪荷只得扮笑脸,百般逗他,才让他笑了。
  谁认真生什么气呢?只是喜欢雪荷这样逗他罢了。他抱着雪荷的腰,享受着忙碌中的片刻温馨。
  雪荷只是无奈的轻抚他的头,有些啼笑皆非。
  她的皇上呵……一发起孩子脾气来,比谁都难哄。
  正准备就寝,太监总管却不等通报便闯了进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
  “陈……陈州节度使叛变了!正挥兵逼近丽京!”
  “什么?!”东霖璿脸色一变。为什么丝毫征兆也没有?陈州紧临京畿,现在莫不是已兵临城下?!
  “宣百官入朝!传京畿羽林尉都领!”东霖璿急忙下令。
  一旁的秀女已将衣服准备好,而雪荷也迅速穿妥衣服。
  “你待在这里。”东霖璿匆匆吩咐。
  “不!”雪荷按捺住惊慌的心情,坚决的抓住他的衣袖。“患难与共,我是你的女官!”
  东霖璿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东霖……竟太平不了几年!“跟我来。”
  她匆匆的跟了上去。
  东霖璿摊开地图,召集了众大臣,又听了各地情报,心里觉得十分诡异。
  陈州节度使的兵力不强,即使兴兵,只要集结益州、南州的兵力就可以轻易歼灭。即使现在逼近京畿,京畿的守备军也勉强可以支撑到援军到来。
  探子来报,其它地方平静,陈州这支军队成了孤军。
  那又是为了什么?
  东霖璿推敲许久,却看不出当中机关,然战事紧急,他当机立断,“除守护宫廷的侍卫外,羽林尉军皆支援京畿守备。”
  “皇上,”段莫言总觉得这当中有些阴谋的气味,虽然卸甲多年,敏锐的直觉还是告诉他事情不对劲。“侍卫不过百人,要守卫这么大的京城恐怕人力过少──”
  “这朕也知道。”东霖璿思量了一会儿,“除了朕贴身的四个侍卫外,其它的都支持京城。这会儿兵临城下,京畿若不保,就要攻进城来了。好在只要撑过半日便有援军到来,就这么几个时辰,不见得会有什么变化。”
  段莫言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力争到最后,东霖璿只肯多留二十人,其它人都支持战事去了。
  后宫广大,这二十个人各守宫门,留在东霖璿身边的,也不过就四个。
  等布置妥当,又听到陈州节度使已然败退,东霖璿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步往内殿,他仍在思索,雪荷小跑步的跟在一旁,四个侍卫则沉默的在身边警戒着。转过转角,大梁上突然跳下几名黑衣人,全攻向雪荷!
  十九领头喊了声,“保护皇上、更衣!”
  东霖璿敏捷的一把拉过雪荷,抽出靴里的匕首逼退刺客,又一转身,竟见十九站在他面前。
  十九?方才他不是在身后吗?
  就这么短短发愣的时间,十九已经持剑刺入东霖璿的胸口。
  雪荷尖叫一声,一把撞开十九。
  有两个十九?!
  那真正的十九发出悲愤的吼声,咻咻几剑了结了眼前的黑衣人,冲过去和假十九斗成一团。
  雪荷惊恐地扶住倒下的东霖璿,徒劳无功的想阻止他胸口涌出的鲜血,嫣红的血迅速染了她满手都是。
  在刺客都被拿下之后,十九瞪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假货,一把扯下人皮面具──
  这样拙劣的把戏,居然唬过了所有的人,刺伤了他的主子!
  “快叫太医!”雪荷推着东霖璿,“皇上!皇上!醒醒呀!”
  十九这才回神,匆匆背起皇上,往最近的滴翠轩跑去。
  刚安顿好昏迷的东霖璿,雪荷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见三宫各领着自己的秀女、宫人,手上持枪拿刀,团团围住滴翠轩。
  梅妃气焰高张的进了滴翠轩,松妃、竹妃则默默的跟在她后面。
  一见到十九,梅妃挥挥手,目中无人的说,,“拿下刺杀皇上的刺客!”
  十九来不及争辩,已让人团团围住,架了起来。
  “梅妃娘娘,皇上不是属下──”
  “大胆!”梅妃暴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来人啊,押进大牢,明日午后处斩!”
  “你凭什么斩我?!”十九不服的大叫。
  “哼,凭什么?”梅妃冷冷的笑,“就凭我是梅宫贵妃,皇上病危,自然以我为首。还不押下去?!”
  雪荷此时反而镇定下来,趁着梅妃发落十九时,悄悄的遣了秀女从后门去请宰相和侍郎大人过来。
  梅妃转过身子,上下打量着雪荷。“卑贱的更衣只能在外面听旨,在这里做什么?拖出去!”
  雪荷心里通亮,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州节度使兵变根本是个幌子,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先把羽林尉军调开,再刺杀皇上,又团团包围住宫门,等百官知道时,皇上已经驾崩了。
  三宫距离御书房和滴翠轩何等远,皇上一被刺,居然马上就带了人马过来,这不是预谋是什么?
  这梅妃本来就是赵王爷的表妹,皇上一死,赵王爷岂不是可以趁势登基?
  她按捺心里的狂跳,伸开手臂一挡,“皇上伤重,我是皇上的贴身女官,按律令应该随侍在侧。再说,这里是皇上赐给我的滴翠轩,各宫不当不请自入!梅妃娘娘,请回吧,不要碍着太医来的路。虽然我已经帮皇上包扎了,还是得等太医来!”
  “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梅妃笑得很媚,也很阴毒。虽然知道多捱一刻就险上一分,可她实在无法不享受这胜利的一刻。“要太医?我可不是带来了,你倒是给我乖乖让开,这儿没有你这娼妓张狂的份!”她一把扯住雪荷的头发,“给我滚出去!”
  雪荷反手给她一个耳光,“就是死,我也绝对不出去!保护皇上是我的使命!皇上伤成这样,你到底要如何?三宫娘娘,你们想连手弒君?”她保护似的抱紧了东霖璿。
  竹妃想上前,却让松妃按住了。她以眼神示意,皇上可还在呼吸哪,且让梅妃打头阵,犯不着跟着蹚混水。
  梅妃最重容貌,颊上热辣辣的,不觉怒火攻心,“你这贱人!非给你点厉害瞧瞧不可!”她扯住雪荷的衣服,抢了身边人的匕首,“今天我划花你的脸,顺便了结你,让你跟那个死鬼皇上──”
  眼一瞄,惊见东霖璿居然坐了起来,双眼燃着熊熊怒火。
  “死鬼皇上?梅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君?!”
  梅妃向来畏惧他三分,一见他竟然垂死复生,手上的匕首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张大了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想对朕的皇后做什么?”东霖璿按住胸口,坐直身子,厉声怒喝,“朕不准任何人欺负皇后!所有人跪下听宣!”
  虽然他全身都染了血,气色委靡,但是燃着怒火的眼睛仍有着慑人的威仪,教梅妃不知不觉地松开雪荷的衣服,身子一软,跪了下来。
  她一跪,其它的人更是吓得跪了一地。
  “朕亲口宣旨,即日起,立荷更衣为东霖皇后,与朕比肩治事。辱皇后等同辱国,满门抄斩!”他渐渐不支,开始喘了起来,“雪……雪荷……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皇上,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小小的脸苍白赛雪,却坚毅得连一滴泪也没掉。“我跟皇上一样,姓东霖!”
  东霖璿脸色惨白,勉强微笑,“赐……赐你皇姓,即日起称东霖后,后宫由你统辖,母仪……母仪天下……”他因为愤怒而点燃的力量,终于燃烧殆尽,缓缓的软倒在雪荷怀里。
  见他又昏了过去,梅妃楷揩额上的汗。呿,居然让个快死的纸老虎吓住,这怎么可以?表哥答应她,若是东霖璿死了,他登基为帝,就封她为后的。
  “太医。”梅妃起身,娇美的脸上满是狞笑,“替皇上‘治伤'。”她挥手示意太医上前。
  “谁敢动!”雪荷抱紧东霖璿,厉声喝令,“谁敢上前,我以弒君之罪处置!”
  “你是什么东西?”梅妃轻蔑地冷哼。
  但是,她身后太医的脚步却迟疑了。
  一见他踌躇不前,梅妃狂怒起来,“她什么也不是,你怕她做什么?”
  “我是东霖王朝第一夫人,东霖后!”雪荷怒斥,“梅妃,我统御三宫,你敢无礼?!”
  “那是皇上病重,胡言乱语说的瞎话,你还真的信了?”梅妃嚷着,“太医,你慢吞吞的在干嘛?”
  太医让雪荷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脑袋,结结巴巴的,“皇……皇后娘娘,让小的看看……”
  “皇上若死了,不但你脑袋不保,一家大小都要跟着掉脑袋,你仔细想想!”雪荷不为所动的瞪着陌生的太医,话却是对着松妃说的,“松妃娘娘,皇上还有一口气。”
  这时,段莫言和石中钰已经领了十来名侍卫在窗外躲着。屋内剑拔弩张,虽说宫人、秀女的功夫没什么,但是敌我人手悬殊,难保不会误伤了皇上和皇后。
  段莫言按着剑的手,已经冒出汗来。
  另一头,让雪荷点了名的松妃,倒是为难起来。看皇上这伤……恐怕是没救了,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时间拖了这么久,难保皇上那票死忠的臣子不会赶来救驾……
  再说,若让梅妃如愿,她又有什么好处?望了望眼中冒着火的雪荷,她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松姐姐,竹姐姐。”雪荷的声音软下来,“我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吗?我相信你们都焦急皇上的伤势,今天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咱们还是好姐妹,可好?皇上一定会活下去的。”
  瞥见窗口似有人影浮动,看来梅妃大势已去。松妃笑了笑,“唉唉,我胡涂了。皇后娘娘,你这么说,我怎么担待得起?大家都是忧心过度了,瞧这太医也面生得很,我倒是病急乱投医。我们这就回去,顺便去催太医府吧。”她福了福身,撤走了自己的人马。
  竹妃见她走了,怕皇上又醒过来算帐,想了想,也带走了自己的人。
  “你们……你们……”梅妃气得直跺脚,“你们原本答应的!真不是做大事的人!”
  她啐了一口,示意自己的人动手。
  畏于主子的淫威,这些宫人和秀女挪没两步,石中钰和段莫言便带着侍卫闯了进来。
  “石中钰、段莫言特来救驾!”石中钰中气十足的喊着,“不相干人等驱逐皇侧!”
  知道安全了,雪荷反而瘫软了,抱着气息微弱的东霖璿哭了起来。
  她封后的第一天,丈夫就性命垂危。
  雪荷宁可用后位和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东霖璿安好无恙。
  只要他能好起来,她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
  第九章
  东霖璿的伤势相当严重,由于刺伤了心脉,加以耽搁了时辰,导致失血过多。
  太医开了药方,尽力救治,但是伤口虽然愈合,他却仍昏迷不醒,发着高烧。
  石中钰天天在外头寻访名医,兼以处理国政;段莫言则重披战袍,在滴翠轩坐镇。
  雪荷衣不解带的陪在东霖璿身边,凡事不假他人之手,连药汤都自己先喝过才敢喂他。
  石中钰疲倦的进了滴翠轩,叹了口长气。
  “娘子,怎么样?事情有没有传出去?”皇上一倒下去,各地蠢蠢欲动,他虽然忧心,又担心祸起宫墙,一步也不敢离开,只能干著急。
  她焦躁的踱步,“陈州节度使自杀了。”
  “什么?”段莫言吃了一惊,“他的家人呢?”
  “说起这事就奇怪了。陈州节度使自杀,他的妻儿十人被发现全死在遂紫江里。”石中钰抹了抹脸,“肯定有人胁迫陈州节度使兴兵,又杀了他的妻儿灭口。”
  这个人,大家都知道是谁,却拿他没办法。
  “终究要教他偿命的。”段莫言喃喃着,“总有天理昭彰的一天。”
  “嗯,我已经布线了。”石中钰点点头,视线瞥向内堂,“皇上这伤还没有起色吗?”
  段莫言摇了摇头,神色黯然,“我看……这一剑真的刺得太深了……”他不光拿东霖璿当皇上,也把他看得跟自己兄弟一样,沉痛的静默了一会儿,才又续道:“我用了个险招,娘子,可医得医不得,得看天意。这事也得跟皇后娘娘商量一下。”
  望望内堂两眼无神的雪荷,石中钰叹口气,和段莫言一起进去。
  “皇后娘娘。”
  雪荷抬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阖眼,神情憔悴,“阿娘、阿爹,叫我雪荷就好了。”她泪盈于睫,却没有哭,“可有好医生了?”
  石中钰欲言又止,“……雪荷,这样重的伤,没有人活得成。表面愈合了,里头都是脓……偏偏包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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