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事后,对你可是很不客气。”方剑明道:“那时我与公主根本毫无瓜葛,他
误会了我,才会找我比试。”周风道:“那现在呢?是不是有太多瓜葛?”方剑明
汕汕地道:“话不能这么说,当日我们三个一起掉下绝命崖,在哪生死关头,我不
得不二,
周风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只会找借口,暂且饶了你,将来看你怎么收
场。”顿了一顿,接着刚才的话头,道:“我大哥从小就有个心愿,他要学成吉思
汗和忽必烈汗,希望有朝一日能统一蒙古,进而南下攻打你们大明,一统天下。他
做到了第一步,但第二步却被你们大明的于谦于大人止住了。我大哥想一统天下想
疯了,嫌脱脱不花汗碍手碍脚,竟把他杀了,做上大汗后,想联络全蒙古的部落
再次进攻大明,可大家表明上答应,暗中不动兵马,我大哥无奈,拿他们无法,只
好拿身边的人出气,看谁谁都是阻止他一统天下的绊脚石。我那几个哥哥,劝他不
住,也怕他有一天会六亲不认,借故驻守外地,远离都城。因此,在我大哥身边
的就只有扎那母子。”
方剑明听到这,突然为也先感到悲哀起来。一个人,为了权势,到头来将自己
弄成了孤家寡人,何苦来哉。也先是蒙古第一个非黄金家族后裔的可汗,只要他韬
光养晦,笼络人心,将来蒙古王朝说不定就是绰罗斯姓的,只要在蒙古立足了威信
和根基,有朝一日,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怪只怪他太过心急。
方剑明忽然想到,要是周风没有和自己掉下绝命崖,凭她,能劝得住也先吗?
如果将也先劝住的话,以后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十几二十几年后,当他们强大得无人
可抗衡之后,会不会可以把大明侵吞?想到这,他不禁出了一股冷汗。但转念一
想,冥冥之中,自有命数,老天爷不要也先一统天下,便会想办法来阻止,也先再
怎么厉害,又怎斗得过天?
周风见他半天没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方剑明回过神
来,道:“没什么。你大哥的身体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周风
道:“这我看得出来,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然,他也不会说出后悔的话。”方
剑明道:“你有什么打算?”周风苦笑一声,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大哥还活
在世上一天,我便要帮他守住都城,哪怕只是一日。
方剑明想了想,道:“我可以帮忙,阿刺知院是首领,我到他的营帐,将他擒
住,叫他退兵。凭我的武功,相信他军中无人拦得住我。”周风摇摇头,道:“我
大哥这次做得太绝,把他的两个儿子都害死了,他来到城外的时候,抱定要杀我大
哥的决心,说他若不幸战死,由第二个首领继续指挥,就算全军最后战死,也要进
攻到底。
方剑明只觉头皮发麻,这阿刺知院可真够狠的,将自己的生死绑在了全军上。
蒙古兵素来好战,也不畏死,阿刺知院遭辱不幸的话,他的士兵也不是不可能干出
鱼死网破的事。只是现在他们大占上风,还没有到最后关头。
方剑明把在来路上听得到事告诉了周风,然后道:“听毛里孩的口气,他与那
个叫什么李来的,要与其他部落结成联盟,前来都城,帮你大哥。”周风冷冷一
笑,道:“李来此人,野心勃勃,我阿爸在世的时候,将他收服,他每天都跟在我
大哥后面,说些吹捧的话。土木堡一战,他只派了少量骑兵参战,因此,大战过
后,他保存了实力。这几年来,他收买人心,越发嚣张跋馗,连我大哥对他都有些
忌惮。就算他打着铲除**党的旗号,也是没安好心。
方剑明笑道:“这些事,我实在不太懂,我唯一明白的是,你们蒙古大汗的位
置可怕得很,每个有权势的人都想坐。”周风突然微微一笑,道:“如果我做了可
汗,你会不会辅助我?”方剑明一怔,道:“你?女子也可以做可汗吗?”周风道
:“怎么不能?昔年我们大元的太宗皇帝去世后,照慈皇后称制五年,后来的钦淑
皇后还不是一样称制了四年。她们能做到的,难道我就不能做到?”方剑明道:
你要是做了蒙古可汗,我只希望你将来少些征伐。
周风“璞嗤”一笑,道:“你以为我当真想做武则天那样的皇帝吗?不错,我
以前一心想辅助我大哥完成统一大业。可自从掉下崖后,每天都被你灌输什么阿弥
陀佛之类的话,早被你弄得烦了。出来之后,我一路过来,所见景象,和之前几乎
没什么两样,我们蒙古人还是那么艰苦,那些贵族还一样任意打骂牧民,部落之间
稍有不合,往往会兵刃相见。我顿时明白,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改变这一切。或
许,这一切一直都改变不了,哪怕将来世道变了,只要人心还有邪恶,还有妒忌
一切也将照旧,只是那时,变了个形式而已。
方剑明眼神一亮,道:“你能如此想,我很高兴,也很佩服。”周风道:“你
以为我一直是那种打打杀杀,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吗?”方剑明道:“当然不
是。”周风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有一点,我是不会听你的。谁对我好,我就对
谁好,谁对我不利严狄也会对他不利。这次要不是我大哥对不起阿刺知院在先,我
早就闯入军中,杀掉阿刺知院。”方剑明笑道:“我没说过要你听我的啊。我少林
千年习武,除了强身健体,保家!国之外,惩恶扬善,也是一大戒律,只是惩恶的
时候要问明黑白,方可出手,不然,伤及无辜,后悔莫及。
两人谈到半夜,方才安睡。次日,方剑明刚起来,便听到有争吵声,出来一
看,却是也先要领兵出战,周风等人正在劝阻。方剑明走上前道:“可汗,你大伤
初愈,切不可骑马杀敌。”也先道:“你们都不要瞒着我了,我自己还能活多久
还不清楚吗?我这次出城,只是想去问问阿刺知院。”周风道:“你问他什么?”
也先道:“到了城外,我才问。”众人劝他不住,只得贴身护!,带着一队骑兵出
城。
阿刺知院见也先竟敢亲自出城,又怒又喜,摆开阵势,随时上去将也先等人碎
尸万段。也先率众来近之后,阿刺知院正待一声令下,忽见也先身后一骑,十分起
眼。那人骑着一匹神骏不凡的马,正是昨晚呼和巴日向他说起的那匹神马,马上之
人,气宇轩昂,虽穿着普通的蒙古服装,但难掩身上的那股潇洒、俊逸之气。
“也先,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曾还有半
点大汗的气质?”阿刺知院按兵不动,厉声斥责也先。
“阿刺知院,想你我安答一场,今日却要弄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何必
呢。”也先道。
阿刺知院大喝道:“住口!这都是你一手促成的。我叫你给我太师做,你死活
不肯,我只是发了几句牢骚,你便害了我的两个儿子。你可还有半点良心?”也先
叹了一声,道:“阿刺知院,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争吵的,以前权当鞘对不住你,可
我现在快不行了,你还不放过其他人吗?”阿刺知院一怔,道:“你要死了?”也
先咳嗽了一声,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阿刺知院大笑道:“死了好,你早该
死了。
也先大怒道:“阿刺知院,我也先就算死,也不是死在你手中。说,到底谁
是射中我一箭的人。”全场静寂,只有风吹之声。也先冷笑道:“呼和巴日,是不
是你?”呼和巴日低下了头,他虽然已不是也先的部下,但忆起也先昔年对他的
好,不禁有些惭愧。
第七百一十四章 争权夺利(3)
指点出道:“是不是你?查干巴日。是不是你?乌兰巴日。……他
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全是他的老部下。那些人都低下了头。也先倘若还好
好的话,他们倒可以与之争辩,但现在,他们面对也先,望见他不足百斤的身体
心中高兴不起来。
也先怒骂道:“你们都是聋子吗?怎么也不吭一声?我们蒙古人,既然敢做
就绝不会赖账,只有懦夫,才会缩着脑袋。”忽听一**声道:“是我!”纵马而
出。也先定睛看去,见是一个青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和你有仇?”那青
年厉声道:“你还记不记得苏尔松?”也先一愣,想了想,道:“苏尔松是永谢部
的一个首领,你提他做什么?”
那青年怒极反笑,道:“他被你砍了头,你居然记不起来?告诉你,我就是苏
尔松之子,李欢。”也先呆了一呆,道:“好,很好,你为父报仇,公道得很,我
也先死在你手中,不算冤枉。只是你箭上抹毒,不是英雄所为。”李欢道:“你号
称蒙古第一猛士,要杀掉你,谈何容易?我辛辛苦苦找到传说中的剧毒,若不用来
杀你,亡父在天之灵也会笑我,我这些年所受的苦岂不是等于白受?只可惜我武功
比不上你,未能一刀砍下你的头颅,祭奠亡父!”
也先狂笑一声,纵马而出,道:“我此刻就在你前面,你要杀我,就只是一刀
而已,你上来,我绝不还手。”扎那大吃一惊,飞马到他身前,道:“阿爸,不
可!”也先道:“你闪开,绰罗斯家没有懦夫。”扎那眼中喃着泪花,一咬牙,退
了下去。也先此时尽管枯瘦如柴,但他的气概却是恢复了,一挺胸膛,高叫道:
来,你上来斩下我的头颅,祭奠你的亡父。我也先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
雄!”
李欢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上来,冷笑道:“要杀你的,何止我一个?我杀了
你,别人都会笑我,我李欢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绝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也先
哈哈一声大笑,目瞪前方,道:“也先就在这里,谁要杀我,只管上来。”他叫了
半天,大军竟是无一人敢上来取他性命。
“怎么?你们都不敢吗?”也先冷声道。
“不是不敢,而是不屑。现在杀你,等于是在自己身上抹黑。也先,我阿刺知
院要等着你死。你不是自谓大漠的苍狼吗?哼哼,我看你这只苍狼能支撑到几
时?”阿刺知院丢下这句话,调转马头,回转营地。
也先仰天长啸,声如原野中孤寂的狼叫。众军见他竟还能发出这般震天的叫
声,皆是吃了一惊,可就在这时,笑声戛然而止,也先一头从马上栽倒。方剑明从
马背上一跃而出,将也先即将落地的身子接住。
苍狼和白鹿是蒙古人的远古图腾,代表着“力量”和“意志”,是神在草原的
化身。也先自谓苍狼,可他毕竟不是神,苍狼总有老的一天,总有退出舞台的一
日。而现在,也先这只苍狼,已无力回天,永远的倒下了。
阿刺知院自从知道也先活不多久的事后,高兴得几乎发了疯,整天喝酒庆贺。
数万骑兵扎营都城外,竟是毫无进攻的迹象。呼和巴日劝了几回,阿刺知院始终不
听,说也先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呼和巴日见他固执起来,与也先一般无
二,只有长叹一声。
也先卧病床上已十余天。每天早上,方剑明都要来给他运功,借着方剑明的真
气,他才能保存一口气息。都城内的所有将士已知道可汗命不久矣,但他们将悲痛
化为力量,每天操兵习练,等着有一日和阿刺知院的骑兵决一死战。扎那脸上没有
了笑容,赛因失里也不再是王妃,她穿上厚重的销甲,随时上战场杀敌。只有周
风,显得异常的平静,除了每天例行公事的绕城一周外,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
屋里。
就在第十五天的时候,也先奇迹般的苏醒过来,神采飞扬,说要到宫外走走。
方剑明和周风陪着他出了门。三人边走边聊,这里指指,哪里点点,好像是来观赏
似的。武士们见到他们的大汗又恢复了往昔的神色,无不大喜,纷纷传开,这消息
传到了阿刺知院军中,阿刺知院听后,微微一愣,随后一笑置之。
一连三天,也先都要周风和方剑明陪他游览都城这些地方,本是他熟悉不过
的,但以前,他总是忽略,现在看起来,有一种亲切。第四天,也先起了个大早
说要出城看看草原。扎那大吃一惊,极力阻拦。也先斥道:“我临终之前的愿望
你都不许吗?如果你还是我的儿子,就不要拦我。”于是,也先在方剑明和周风的
陪伴下,骑马出了城,不带一兵一卒。阿刺知院闻讯,哈哈大笑,下令不要惊动
任由他们往来。
闻着草原上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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