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美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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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美豪客-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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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锦衣卫连忙答应,躬身摆手说道:“大人请!”



严慕飞“嗯”了一声,站在那儿没动,只因为那几名兵卒,还挡在他身前在那儿发怔。



两名锦衣卫忙喝道:“混帐东西,还不快让路!”



那几名兵卒一震而醒,他们怕的就是锦衣卫,其实休说是这些兵卒,便连他们都指挥使也得听这些直接听命于皇上的锦衣卫的,当即连忙退向一旁。



严慕飞没有说话,迈步往城门行去。



两名锦衣卫却忙跟上一步,殷勤地道:“大人要不要找匹健骑代步?”



严慕飞停步问道:“从这儿到武当,还有多远?”



一名锦衣卫道:“回大人,这儿离武当山区不远,可是离武当主峰却不能算近,大人还是找匹健骑代步吧!”



严慕飞微一点头,刚说了声: “也好……”



那名锦衣卫立即向着那名武官喝道:“找匹马来给大人乘坐,快!”



那名武官那敢待慢,忙转身奔回城门,从城门处那十几匹马匹之中,挑选了一匹健骑,拉着跑了回来,近前躬身哈腰,道:“请大人上马。”



严慕飞索性摆了起来,没跟他客气,翻身上了马,那名武官双手过头,递上缰绳。



严慕飞接过缰绳,转向两名锦衣卫含笑点头,道:“你们辛苦了,小心把守各处,千万大意不得。”



两名锦衣卫一起躬下身去:“是,谢大人关注。”



严慕飞没再说,抖缰踏马,驰出城去。



由保康出城,武当山区已近在眼前,可是距武当的入山口草店镇却远一点。草店镇东距老河口一百八十里,北距均县五十里,地位近均县。严慕飞打算到草店镇看看情势,也因为纪纲曾在草店镇出现过,所以严慕飞一出保康,便策动坐骑附着武当山下向均县驰去。



他上午离开保康,日头偏西时,坐骑徐缓缓地驰进了草店镇。



草店镇是个小镇,可是由于它挂在往来陕鄂的要冲上,又因为是武当的入山口,所以繁华而热闹。



客栈鳞次栉比,酒肆茶馆林立,行人往来如鲫,真可谓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严慕飞一骑轻尘,控缰徐驰,刚进草店镇,从镇口一户民屋里,快步走出一名服饰鲜明的锦衣卫,往马前一拦,恭谨地躬下身躯,道:“请问,可是严大人?”



严慕飞勒缰控马,道:“不错,正是严某人,阁下有何见教?”



“不敢当。”那名锦衣卫道:“指挥使在那家民宅里恭候大人大骂,恳请大人移玉一会。”



严慕飞“哦!”地一声,望了那户半掩着门的民宅一眼:“陆指挥使要见我?”



那名锦衣卫道:“回大人,是的。”



严慕飞思索了一下,离鞍翻身下马,那名锦衣卫忙上前拉过缰绳,严慕飞则直奔那户民宅行去。



推开了门,门里站着另一名锦衣卫,他一见严慕飞走进,一躬身,道:“大人请随我来。”



转身向里行去。



严慕飞跟在他身后,过了一处窄门,走了一条狭长的走道,进入两扇门里。抬眼看,这儿是个小院子,正对面是堂屋,两侧各有两间厢房,堂屋门口院子里,站着四名腰佩单刀的锦衣卫高手。



带路的那名锦衣卫一进院子,立即扬声说道:“严大人到!”



话声方落,垂帘一掀,堂屋里快步走出锦衣卫指挥使陆谳,他老远地便拱手陪上了笑:



“严大侠,陆谳王命在身,行动有诸多不便之处,不能亲迎严大侠于镇口,尚祈严大侠恕罪。”



“好说,”严慕飞拱手答了一礼,道:“我擅进禁区,未曾先向指挥使报备,还要请指挥使海涵!”



陆谳哈哈笑道:“言重,言重,严大侠身怀上位钦赐金牌,所到之处无殊钦差大臣,天下何处不能去?这禁区禁的是一般江湖人物跟百姓,严大侠岂在被禁之列?陆谳投有那个天胆。”



哈哈一阵大笑,侧身摆手向堂屋里让客。



严慕飞没多事谦让,一声“有僭”,迈步登上台阶。



堂屋里坐定,严慕飞来了个先发制人:“指挥使麾下的锦衣卫,传递消息之快速,不下当今的‘穷家帮’,实在令人佩服。”



陆谳嘿嘿笑道:“凭几只信鸽而已,哪有什么高明呢!他们知道严大侠出保康来了武当山区,焉敢不报与公主知晓……”



严慕飞道:“公主如今也在草店镇么?”



陆谳道:“不,公主坐镇于均县,指挥一切。得知严大侠已由保康来此之后,立即派陆谳前来恭迎。公主说随后就到的,大概快要到了!”



严慕飞一听说公主随后就到,不由暗暗皱了皱眉,道:“不敢当指挥使恭迎二字,指挥使颁令见召,有何见教?”



陆谳忙道:“更不敢当,更不敢当,我所以请来严大侠一会,是想知道一下严大侠到草店镇来的目的。”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指挥使率麾下高手,配合数万官兵,到这儿来又是为了什么?”



陆谳道:“自然是恭迎太孙返朝。”



严慕飞道:“指挥使怎知太孙确在武当?”



陆谳道:“有人看见纪纲在草店镇出现过,所以……”



严慕飞道:“那人不会眼花看错么?”



陆谳摇头说道:“不会的,绝不会!”



严慕飞道:“那就好,指挥使到武当来有几天了?”



陆谳道:“总有三四天了。”



严慕飞道:“既然有三四天了,为什么指挥使按兵迟迟不动?”



陆谳微微一笑道:“严大侠不是不知道,武当剑术冠绝天下,与少林齐名。一般武林人都不敢轻易招惹,即便老朽是官家的人,也不敢带人至此,再说没证没据,我不敢轻易招惹它!”



严慕飞道:“指挥使要怎么样的证据?”



陆谳道:“只要见着一个纪纲,便可上武当恭请太孙。”



严慕飞道:“指挥使不是说有人看见纪纲了么?”



陆谳道:“那只是他看见了,他也仅仅说是像,我唯恐出了差错,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



严慕飞摇头说道:“恕我直言,假如指挥使要这样怯,只怕永远难以拿到证据。”



陆谳“哦!”地一声道:“严大侠这话是何意思?”



严慕飞道:“武当道士既然匿藏了太孙跟纪纲,那么他们不让太孙跟纪纲下山举步,指挥使怎能见着纪纲?”



陆谳呆了一呆道:“这—点我倒没想到,的确,倘他二位不肯下武当,我从哪里去看见纪纲,那么以严大侠高见,应该如何?”



“好说。”严慕飞道:“浅见以为指挥使至少该派个人上武当一探究竟。”



“这……”陆谳窘迫地笑了笑道:“这个我也曾想到过,无如……无如……武当那些道士平素与世无争,清静无为,他们认为武当乃道家圣地,往常自解剑池起便五步一桩,十步一哨,这几天以来更从山门起便设置了桩卡,根本不许外人登山,加之我在获得证明之前又不愿跟他们发生冲突,所以,所以……”



严慕飞摇头说道:“指挥使太纵容这些出家人了。在武林中武当虽然是名门大派,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世上万民,理应服从王命。指挥使领钦命至此,他们竟敢不让登山,这岂不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么?”



陆谳嘿嘿窘笑说道:“这……严大侠说的是,这些出家人的确是……”



严慕飞道:“指挥使不必作难,我的来意就是登武当一探究竟,指挥使既有不便之处,这件事交给我好了!”



陆谳一怔,道:“这……这恐怕……”



严慕飞道:“指挥使不必替我担心,我还没有把武当这八官,六院、二十四庵,七十二观放在眼内。”



陆谳道:“那是,那是,严大侠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玉龙美豪客’当世称奇,武当他有多大的天胆,敢不让严大侠登山?反之,他们该引为无上荣宠,只是……只是……”



说着窘迫地嘿嘿一笑。



严慕飞道:“难道指挥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陆谳老脸一红,道:“不瞒严大侠说,陆谳所以请严大侠来此一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严慕飞目光一凝,道:“我冼耳恭听,指挥使有话只管说!”



陆谳迟疑了一下,陪上一脸不安的笑,道:“严大侠,倘陆谳有什么地方用词不妥,言语不当,千万请严大侠大度包涵……”



严慕飞道:“那什么话,彼此一家人,指挥使请直说,不必有任何顾忌!”



陆谳欠身一拱,道:“那么,我先谢了。”



干咳一声,接道;“严大侠,公主派陆谳到此,就是为阻严大侠登山!”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指挥使,这是为什么?”



陆谳窘笑了一声道:“不瞒指挥使,公主在离京之前,曾当面向上位夸下海口,说这趟奉旨出京,若不能迎得大孙返朝,那是她无能,愿提头返京见上位。”



严慕飞立即明白了八分,淡然一笑道:“公主怎好夸此海口?”



陆献道:“说得是啊,可是严大侠该知道,跟上位说话不能有戏,公主若不能迎得太孙返朝,非提头返京见上位不可。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如今终于找到了太孙的下落。”



严慕飞道:“指挥使的意思是让我别抢公主这桩大功?”



陆谳道:“不,不,严大侠,这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怕严大侠抢功,而是……而是公主命我面见严大侠,念在那点情份上成全她这一次。”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指挥使,我这个人天生一副直肠子,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我请指挥使明示,是不是有人不放心严某人?”



陆谳一惊,忙摇手说道:“不,不,不,严大侠千万别误会,严大侠千万别误会,那怎么会?严大侠也是领有钦命,假如上位对严大侠不放心,当初也不会派解大人登门礼聘了。”



“这就好。”严慕飞淡然一笑道:“不瞒指挥使说,假如是有人信不过严某人,对严某人不放心,严某人可以立即缴回金牌,撒手不管这件事;如今,既不是有人信不过严某人,那么严某人领有钦命,接有重礼,不敢不竭力以赴。”



陆谳好不窘迫尴尬。严慕飞明知人他的心意,他把事推到了公主身上。严慕飞说有人不放心暗指着他,他却把它转移到上位头上。如今要命了,他绕着圈子说话,严慕飞比他智高一着,这句话出了口,陆谳他否认在先,怎么能再说确有人不放心?再说他也不敢。



当即,他干笑一声道:“严大侠,公主对严大侠一往……”



严慕飞道:“指挥使刚才可曾说过严某人也领有钦命一语?”



陆谳道:“是的,严大侠,陆谳说过。”



严慕飞道:“这么说,指挥使知道严某人领有钦命?”



陆谳道:“是,是,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严慕飞道:“指挥使也知道当日解大人奉旨登严某人之门,以重礼相聘严某人为朝廷找寻太孙下落?”



陆谳道:“这个陆谳也知道!”



严慕飞翻腕现出那面钦赐金牌,道:“指挥使可认得这是什么?”



这一下害得陆谳慌忙离座而起,道:“这是钦赐金牌,所到之处如上位亲临!”



严慕飞翻腕收起金牌道:“指挥使请坐!”



陆谳忙应声坐了下去。



他坐定,严慕飞又开了口,道:“指挥使,我领有钦命,接下重礼,假如我明知太孙下落而不往寻觅,他日我何以覆上命?何以对解大人?”



陆谳强笑说道:“这……只要公主后时在上位面前说几句美言,自可消解皇上疑虑。”



严慕飞道:“指挥使,那样虽可以让我顺利覆上命,何以对解大人?却也无法消除我心中的惭愧与不安!”



陆谳目光忽地一转,嘿嘿笑道:“严大侠,话是不错,可是严大侠跟公主之间的……”



严慕飞截口说道:“指挥使,严某人卑贱草民,一介武夫,不敢奢望什么,我跟公主之间没有什么,纵有什么,为公也应该忘私的,指挥使以为然否?”



陆谳一点头,故意道:“严大侠由来令人钦敬,只是,严大侠明智高人,该知道怎么分公私。公主贵为公主,她的事还分什么公私?假如换我是严大侠,我宁可舍弃一切,也绝不得罪当朝公主的。”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指挥使,谢谢你提醒!人各有志,无法相强,可惜指挥使不是我严某人,这也就是指挥使所以是指挥使,严某人所以是严某人的道理所在。公主面前尚请指挥使代为致童,事非得已,一切请她恕罪谅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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