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他一论会赶至,咱们双方不论谁战谁胜,他会即时出手,筋疲力尽下,可讨不了便宜。”
“依我说,通知他另约地点,或是干脆点,说明了一切,三个人合力把这小贼除了,然后各账各算。”
“不!”
“为什么?”
“我明知余再添在侧,依然订约就是要他也去。”
“我甚不放心,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里面言语低得听不到声音,想来是在耳语。
突然的,田媚发出了浪笑声,连说:“很好!你要活骷髅及查三姑闯头阵,以乱对方耳目倒是个很好的什划。”
廖飞轻声一笑说:“我该走了,咱们就是这么说。”
一语方落,衣袂飘声之声已入耳。
余再添不能退也不想退,因为他要看看这苗女还有什么举动,才能决定豹子岭之会如何应付。
廖飞万料不到余再添会藏在洞中,故毫没留心的出了洞,但他在洞门口,顿对左右留了神,见无人踪,这才顿足飞走。
洞中,半晌不闻声息,余再添根本不愿意打草惊蛇,他要留着一起解决,准备先退出去。
却不料身影本动,洞门口传来一阵哈哈狂笑,只震得洞中簌簌落下泥土,其声凄厉,慑心入神。
余再添虽然无动于衷,但他感觉纵声狂笑之人,功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确具盖世奇功。
他在忖量着发笑为谁时,洞外之人已开了腔:
“田媚淫妇,你与廖飞所定鬼计阴谋,安能瞒得了我,你想谋杀亲夫,天理难容,廖钦在等着你,我不把你凌迟处死,誓不为人!
“我明白的告诉你,你与廖飞所定下连手合围,远攻乱我心神,廖飞趁机下毒手,我并不惧。
“本可豹子岭一试真章,但我气不过,不让你留到明天,出来吧贱婢,留在洞中也无用,再不出来,我可要入洞擒你!”
田媚在洞中和声说:
“廖钦,冤有头债有主,阴谋计算你父亲的是廖飞之父,把这笔帐记在廖飞头上可以,记在我头上不适合!”
这苗女声浪很平静,余再添猜不透她仗恃什么,事实上,这种话是多余,廖钦不会放过她。
廖钦相貌如何,自己虽不愿在今宵除他,但要一识庐山真面目。
廖钦又是一阵狂笑:“贱婢!你背夫偷人,已然该死,还与奸夫合谋杀害于我,更是难恕!”
“我与廖飞所说的正要告诉你,否则不会接近你插天峰,二十余年同衾共枕,我已做错了事,怎肯再与廖飞合谋,我就不要做人了么?”
“好利口的贱人!单凭你水性扬花与人成奸,廖钦也不愿再收覆水,你今日是死定了。”
“哎!廖铁,你就不念在咱们二十年的夫妻情份吗?我也知道你心中另有他人,因此,并不爱我,无奈那个人早就离你而去,投入别人怀抱,你既不爱我,我与别人成奸,你又何苦逼……”
“贱人多说无益,你究是出不出来。”
“生死命中注定,我这就出来,你爱怎么处死我全可以,我……”最后语音带哭,这苗女竟然泣不成声了。
余再添再听不到洞中声音,就感觉奇怪,怎么,莫非这苗女自毙洞中?
把洞外的三环飞针鬼见愁也等急了,厉声说:“贱婢为什么不出来?”
里面绝无人再搭话,廖钦一飘身扑进洞来,正经余再添面前过去,但他外男际头处,发现由后面照进光线,而田媚踪迹全无。
狡兔三窟,田媚已借后洞脱身。
好个狡猾的苗女,他知廖钦是单找她算帐,如果不开腔,廖钦必然立时入洞,能否走得脱就成了问题。
她一使缓兵之计,廖钦总要稍等,有这段时间,足可脱身。
廖铁一发现自已居然中计,不由得怒发如狂,倏发长啸,声震山谷,闪电般向后洞扑去。
人一出洞,他一看见复杂的山地里,并无人迹,沉吼一声之后,他立即一飘身,向插天峰而去。
“廖钦留下!”
廖钦陡闻身后人声,也不由一惊,转脸看,竟是个神采飞扬,俊逸不群的大孩子,不由一怔。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这孩子从心里感觉喜欢,但他不但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因为青娘子田媚没对他说过。
廖钦昔年名震一时,在目前,算是个手屈一指的人物,不论江湖阅历,武功智机,全高人一等。
目光扫视下,不由的心头一栗,他已察觉这少年神仪内宣,风骨英朗,目光清朗而不锐利,太阳穴微鼓而不突起。
这一切,与常人无异,但是,这少年有一股令人不敢轻犯之威严,峙立如山岳,气定如深渊。
在在显示出这少年不但是神功绝世,无人匹敌,炉火炽,而纯青,而且已是金钢不坏之身!
他在打量金再添,余再添也在打量他,见廖钦四十以外年岁(其实已在五旬出头),颏下无须。
中年人的风度,别具一格,长衫便履,飘逸无伦,绝不带一丝武人气质,唯双眉斜出而略浓,煞气过重。
行动举止,直如行云流水,不由心里暗说:不怪他狂,原来已接近反璞还真之境,极目武林,鲜有敌手。
廖钦在看他,他在看廖钦,全是一瞬不瞬。
渐渐地,廖钦双目中,泛出湛蓝目光,直期两支利剑,罩住了余再添,凉嗖嗖地,令人不寒而栗!
旋风太保余再添绝不介意,朗朗双目里,射出两道青蒙蒙色彩,紧盯着对方双瞳,不言不动。
二人均到了神与气合,心与神交地步,念动即足以制人,一照面之下,三环飞针鬼见愁竟然以神光搜魂来试探他。
而余再添丝毫也不让步,立即还以颜色,四道目光互照。竟一时难分轩轾,各不相下哩。
廖钦倏地收回目光,纵声狂笑说:
“廖某古洞清修,不敢说已得宇宙元真,但这二十年来,我还没见过可以看得过去人物,各派精英,质凡而愚,江湖之雄,粗浊不文,没一个可以与言武事!
“少侠奇人,得天独厚,言秉赋则天下无双,论功力可以说前无古人,如不以在下浅肤的,尚析赐示大名。”
余再添冷然地说:“我不过要认认你这枭雄真面目,谁与你论交不成。”
“既不见示姓名,素不相识,呼唤廖某何意?”
“还是那句老话,要识你庐山真面目。”
“其意何在?”
“插天峰之会时,在下愿看个热闹。”
廖钦目光剧盛,厉声说:“小贼何人,藏头露尾,莫非你与廖某有何过节?”
“老匹夫何必大言恫吓,少爷姓氏,迟早会告诉你,有何过节,也必说明,又何必急在一时,叫住你,就是看看你何形态,认识已足,少爷另有要事,失陪!”
余再添没俟对方答话,身影陡起,飘向山左。
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已试过了,少年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这点年龄,有这份绝世武功,实足惊人。
他陡然感觉到,这少年与自己必有过节,留着他,自己迟早受害。
廖钦毒念已生,那还顾忌,在余再添身形才起当儿,陡地暴起身形,双掌交错,“砸雪落地”,暴砸下去。
这一掌,力逾千斤,势奔雷电,破空掌声,闷展如雷,星火四散,沙飞石走,掌势既疾,变化又多。
五丈范围内,绝对无法走得开。
旋风太保余再添已知不便拼,势所不能,他倏扬双臂,招发“春风大地”,一震一抖下,双方力道完全按实。
气流互荡,忽喇喇一声暴响,山岗竟自应声崩型,人影双飞,分落东西,落下来全不由自主连错两步。
余再添蓦地纵声狂笑:
“老匹夫,太也无耻,闷声偷袭,你以为春风,化雨,一声雷三绝招就你和廖飞会,别人不知,少爷本有克制你一声沉雷招式,但为试你功力,故以春风化沉雷,你讨着便宜了没有?”
廖钦双目喷火,怒气冲天,双手暴翻,正待全力出击,陡然间,他发觉身后有了人,就出手之势,蓦然倒翻。
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中,夹着一声哀号,一条高大的黑影子,就如断了线的凤筝,还拖着那里号尾音,向山岗后直射出去。
廖钦已然看清,这高大的黑影子,是廖飞手下西南活骷髅,他不自量力,企图暗算廖钦邀功,没想想廖钦功力,还高过廖飞,怎会得手?
幸是他机警,一发觉不对,立时远窜,饶是如此,左肩仍为那股奇猛奇刚力道扫中,哀号声里,向外逃去。
廖钦伤了活骷髅,当场并没有追赶,转身再找那少年时,仅见黑影连幌,向另一方向扑去。
廖钦一声长啸,暴起身形,疾飘身跟踪而起。
奈何这少年身法轻灵,动若电掣,加上地形又极复杂,三几个幌身之下,竟已被逸出视线。
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烦闷地一跺脚,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神色一变,立即转身向山外扑去。
他是想到孤云山,最近为人所挑。
据江湖传言,旋风太保余再添,以紫薇剑奇珍,上乘剑术,一举而屠数十高手,就连田媚都负了伤,若非史怡仙赶到,田媚绝难脱身。
旋风太保余再添一身功力,据传也得自孤云山古仙人洞府,自己入的是外八洞,他可能已得内八洞奥秘。
因为外洞与内洞所记载,大致相同,不过,内八洞更上一层楼,就不怪他那点年岁,与自己合手之下,功力竟在伯仲间。
外八洞剑,掌,行功并重,而剑术居首,自己十余年来,一意搜求,竟不曾得着一支名剑。
致青鸾耀天剑术,无法练至意念所在,剑即随之境地,而余再添,那龙吟血剑,已登峰造极。
自己与余再添掌力在伯仲闻,比剑术显然不敌,因为他一紫薇奇珍占了大便宜,此人,既属崆峒门下,实属死敌,一日不除,一日之祸。
可恨田媚早与廖飞勾搭成奸,一味蒙骗,致自已不知这柄千古神兵,早已出现,而廖飞不谙剑术,借掌力与行功自认为以足。
自己如果能觅得一支种器,对付廖飞与田媚自是举手之劳,以此与余再添相较,也绝不会输。
他正在忖量着,耳畔陡闻人声:“山主何往?”
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闻声止步,见万里追风申屠君行色匆匆,似有急事,问:“有什么变故么?”
“山主可知阴风散剑葛化鹤何在?”
“啊!这是青锋会首座护法,问这干么?”
“山主可知葛化鹤有一支青芝软剑?”
“葛化鹤日常所用,系一支普通长剑,并没听说他有奇珍。”
“这就是了,据闻去岁落魄崖之会,葛化鹤奉命驻守落魄崖下,却不知怎地,居然让他在寒潭中得了支名器,得手之后,立即与铁背苍龙周青成脱离青锋会,隐在枫林渡,以渔为生。
“如今,青娘子田媚及廖飞已知二人行迹,但还不曾深得确实地址,现正在枫林渡查探中,论说,他二人既与山主有约定会斗,应无暇及此……”
“申屠君,你可知葛化鹤渔舟何在?”
“我与他先人有旧,数日之前曾经在无意之中遇上,他渔舟目前泊在枫林渡下游九曲塘。”
“好!带我去枫林渡九曲塘,要快!”
二人如流星飞渡,竟向枫林渡九曲塘扑去。
九曲塘,闻名思义,这地形够复杂的,在那复杂的河流中,一排排渔舟,怕没有三五十条。
时已下半夜,垦月无光,灯火已熄,静荡荡的无一丝声息。
九曲塘左,出现了数条人影,轻捷地飘落水边,内中一人,身形轻幌,如灵猿般上得中间一条较大渔舟。
却不料身形末隐,有人沉声喝:“下去!”
这人竟自应声而倒,噗通一声,掉落水中。
岸上,正立着青娘子百步追魂田媚,身左不到数丈地,立着那五绝帮主廖飞,他两个并没隐蔽身影。
田媚厉声说:“舟上暗算我门下弟子的可是阴风散剑葛化鹤?”
半晌无声。
田媚叱道:“你不山渔舟,莫非就能逃过这关!”
舟中人大概已知大锅临头,无法趋避,舱门一响,立即走出一个劲装老人,手中一支闪闪发光的长剑已然出鞘,冷然道:“葛某不愿在江湖中打滚,隐身于此,夫人踪迹葛某何意?”
“莫非你忘了你自己身份?”
“葛某昔日为青锋会首席护法,今日则不是!”
“你忘了青锋会戒律?”
“葛某既超叛会也没劣迹,戒律对我发生不了作用!”
“利口匹夫,私自脱离青锋会非叛会而何?”
“夫人何必借题发挥,来此究为何事,葛某洗耳恭听!”
“好个刁狡之徒,我要叛徒之首,也要青芝软剑!”
“葛某颈上人头,随时可取,青芝剑却不会落在你手中!”
“青芝剑何在?”
“已为关外一位武林前辈携走!”
“葛化鹤,你不必巧言搪塞,我知此剑在你处,识相点,献出宝剑,或许能纵尔一命,否则,你家属都难逃此劫!”
“葛某绝无虚言,夫人何必多疑?”
青娘子一抖五雷鞭,叱:“葛化鹤,再不献剑,我可要取尔命!”
阴风散剑葛化鹤纵声一阵狂笑,态度转强,阴损的说:“田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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