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客撕掉黑袍之后,又扯下无弦琴苏雪红那层淡绿色的夹衣,登时粉红的亵衣露将出来。
她吓得全身直颤,两个高耸的酥胸一颤一晃,雪白的肌肤呈露出来,直把那八九个汉子看得眼睛都要跳将出来。
奇怪的是无弦琴苏雪红丝毫也不反抗,眸子里一片恐怖骇厉之色,那老妪也是不闻不问恍如未见,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金雷只觉义愤填胸,难掩心中怒火,他一扬手中碧血剑,斜斜跨进一步,吼道:“你怎么这样不要脸!”
碎心客一愣道:“你说什么?”
金雷大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古来有礼可循,你不洁身自爱,随便对一个女人毛手毛脚,纵然是武功天下无敌,天下人也不耻于你!”
碎心客一生横行,从没有人敢当面骂过他,或是指责他的不该,今日金雷三番五次的讥骂他,他不但不怒,反而觉得十分有趣,嘿嘿一笑道:“骂得好,骂得好!”
他目光一直,突然落在金雷手中那柄碧血剑上,满面诧异的道:“碧血剑竟在你这里?”
但见他虚空一晃手掌,金雷只觉一股大力,一吸而去,那柄碧血剑倏地脱空落进碎心客手中。金雷满面骇然地道:“你!”
碎心客冷冷地道:“我要的正是它!”
无弦琴苏雪红颤声地道:“你碎心客虽然功力高深,但碧血剑一落你手中,天下人便俱要和你为敌,将联合对付你!”
碎心客沉吟道:“这个!”他突然哈哈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将你们通通杀了,天下便没有人知道碧血剑在我手中,那岂不是万全已极?”
无弦琴苏雪红没想到一言激起他的杀机,登时心中一冷,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老妪神情一变道:“碎心客,不可胡来!”
晏仁此刻突然一声大吼道:“碎心客,我们拚了。”
他断去一手,本已痛得几乎晕去,一听碎心客要将他们全部杀死,以灭口掩密,心中登时激起一股杀机,大吼一声挥臂扑去。
碎心客淡淡一笑道:“我正要你如此!”
他仅仅是一抬手掌,便有一股浩大劲气撞去,晏仁连吭都没吭出一声,便七孔流血而死。
当他举掌正要再杀无弦琴苏雪红的时候,无弦琴苏雪红突然一个返身,拔腿往花丛之中扑去,眨眼便飘出数丈之外。
碎心客哈哈一声大笑道:“你往哪里逃!”
身形一闪而去,刹时消逝不见。
那老妪突然一声长叹道:“托天之幸,他总算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她凝重的面上一寒,目光缓缓落在小蝶和金雷的脸上道:“现在你俩只有一个机会逃命!”
金雷一怔道:“前辈和我们一起逃!”
那老妪苦笑道:“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他要杀人,谁也没有办法逃,你俩现在立刻逃跑,由我挡他一阵!”
小蝶突然大哭道:“不,奶奶,我要和你一起走!”
那老妪怒声的道:“你要是不听话,我便一头先撞死在你的面前!”
小蝶从小长到这么大,从没见过奶奶生这样大的气,她吓得全身一抖,倒退几步,轻泣道:“小蝶听奶奶的话!”
那老妪松了口气道:“这里路你还很熟,快带着他逃命去吧!”
金雷颤声道:“我的古叔叔怎么办?”
那老妪挥手道:“古军始终没有露面,碎心客不认识他,不会有事!”她发丝根根立起,一挥大手杖道:“快去,快去!”
金雷和小蝶迟迟不愿逃去,那老妪毫不容情的挥杖便要击下,骇得两个人急忙逃命!
但见这两个仅有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携手亡命而逃,那老妪含泪目送两人远去,当真是在洒泪离别!
金雷和小蝶愈走愈是荒凉,地势逐渐崎岖难行,小蝶虽然轻功绝佳,可也没吃过这种苦,一路行去,香汗淋漓,脚上都磨起了水泡。
日当正午,烈阳威猛的高悬空中,小蝶突然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抹了抹额上汗渍,喘着道:“金哥哥,我跑不动了,我们在这里歇歇!”
金雷举目远眺,只见满山荒野,一片苍凉,四周寂静,偶尔山风呼啸过去,吹动草木摇摆不已,他面上忧戚重重道:“还是再走一程,当心那个碎心客!”
小蝶面上通红,喘道:“我跑不动了,金哥哥,你去弄点水来好不好!”
金雷黯然一叹,忖道:“她一生中何尝吃过这种苦?她是古叔叔的亲骨肉,我当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苦!”
他急忙奔将出去,寻找水源,可是他跑遍了大半个山头,也没有发现有水之处,心中一冷,只觉熬热难当,失望的又奔了回来。
哪知他奔来一看,地上哪有小蝶踪影,这一惊非同小可,通身俱出冷汗。他游目一扫,高声叫道:“小蝶,小蝶!”
叫声远去,回荡在整个山谷,金雷焦急的直打转。在此时,隐隐听见淙淙流水之声,他精神一振,脑海中疾快的忖思道:“小蝶必是发现流水声,自己寻去。”
他循声行去,愈走愈荒凉,而那淙淙之声不绝,仿佛便在近前,他也不知自己跑了多少路,剧喘不已,突然,在他眼前出现一个白袍身影,碎心客轻奏怪音,淙淙有若流水,金雷凛然惶惧,忖道:“怪了,碎心客原来是利用水声骗我来此!”
举目一望,小蝶正坐在地上轻泣,不时出口大骂,碎心客置耳不闻,望着金雷喘着奔来,淡淡一笑道:“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金雷此时已将生命置于度外,不禁怒道:“碎心客,你要杀便杀,我姓金的决不怕你!”
碎心客见这少年刚强如铁,威武不屈,暗暗点头赞许。此人虽然将杀人视若儿戏,但对那种有骨气的汉子暗中也是敬佩,往往因此饶人一命,只是他喜怒不形于色,任谁也猜不着他内心想的是什么。
他冷冷地道:“你真不怕死?”
金雷大笑道:“人生不过百年,死又有何惧。”
碎心客冷漠地道:“好,你不怕死,我也不要你死!”
金雷心中一凛,只觉此人变化无常,他既不要自己死,必是有什么毒计摆怖自己,暗中打了个寒噤,大怒道:“你要怎么样?”
碎心客冷笑道:“我为了参悟碧血剑上的秘密要远去东海一怪岛上,那岛上极是荒凉,无人作伴,现在有了你们两人,我不会再寂寞了!”
金雷心中大凛,忖道:“如果我真被碎心客弄到孤岛上去,此生此世便永远也不要想回来了,那么父亲之仇,岂不永远也没有洗刷之日了!”
他怒吼道:“我不去!”
碎心客冷哼地道:“现在由不得你俩……”小蝶道:“金哥哥我们不去,我要去找奶奶!”
碎心客道:“你奶奶已死了!”
小蝶心弦一颤道:“你!”
金雷脑中嗡地一响,几乎要站立不稳,他恐怖的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碎心客淡淡的道:“我已拥有碧血剑,当然不愿各派知道碧血剑在我手中,若不杀他们,各派岂不会寻我要剑!”
金雷目中含泪,大吼道:“你好毒!”
他没想到碎心客当真如此狠毒,一举手投足间,便杀了那许多人,恨得一挥臂,一掌拍将出去。
碎心客大笑道:“你要和我动手,嘿嘿,太可笑了。”
他功力高绝,诡秘异常,身子仅仅一晃,舒指弹出一缕劲风,点在金雷身上,金雷只觉身子一麻,啥事也不知了。
小蝶冲过来叱道:“你不要杀金哥哥!”
碎心客哈哈大笑,伸手一抓小蝶,倒提着金雷移身飘去,眨眼之间,便消逝不见,这里顿时又恢复原有的寂静。
蓝。
湛蓝,一片蓝,蓝蓝的天,蓝蓝的诲,白浪轻吟,碧波叠涛;大海有如蓝宝石,蓝得那样深邃,那样醉人。
在海边,一艘高板尖顶的怪船,稳稳的停泊着,远处,一辆黑篷黑辕的马车缓缓驰来,停立在沙岸上。
这时,那辆马篷车里传来一声道:“下去。”
自黑篷的马车里,缓缓下来一个少年;这少年长得丰朗明眸,唇红齿白,飘逸潇洒,但在那轩飞的剑眉中笼罩着一片淡淡的悒郁,他在海岸边稳稳的一站,长长的叹了口气,脑海中疾快的在忖思着。
他忖道:“此刻若逃跑势比登天还难,唯一之路,上船之后,乘船离岸不久的时候跳进海里,或有一线机会。”
忖念未逝,一个憔悴的少女跟着走了下来,她面色苍白,花靥若瘁,望着那碧波荡漾的湛蓝海水怔怔出神。
良久,她颤声道:“金哥哥,我怕!”
金雷轻轻握着她的玉手,道:“不要怕,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小蝶颤声道:“活,我也跟着你,死,我也跟着你!”她只觉有一股热力从金雷掌心之中遍传过来,温暖了她整个心神,她不觉勇气大增,惧意自心中一扫而荆碎心客依旧是一袭白袍,下了车后,手一挥吆喝一声,那黑篷车转头如飞驰去,眨眼不见。
他冷冰冰的望着岸边泊着的那艘大船,道:“上船。”
但见那艘大船上,两个汉子放下一块长跳板,直搭岸上,金雷和小蝶虽知此次一去,很可能无再回中土之日,但在碎心客的监视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那船上水手有四五十人,俱都粗壮如牛,但有一桩奇怪之处,这些人虽然健壮雄伟,可是却没有人开口说话,全船竟是鸦雀无声。
金雷随手抓着一个汉子,道:“喂,我们要去哪里?”
那汉子似是十分畏惧地一摇头,急忙移身跑开,再也不敢跨过来一步,金雷暗中纳罕,忖道:“这里的水手难道都是哑吧?”
碎心客始终跟在他俩的身后,此刻将他俩推进一个小舱之中,诡秘阴冷地一笑,冷冰冰地道:“在这里不要乱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一转身,便往船头上跑去。
金雷看看四边无人,悄悄地道:“小蝶。”
小蝶惶悚悚的抬起头来,道:“什么事?”
金雷低声道:“等会儿这船启航的时候,我们便设法逃走!”
小蝶突然一摇头道:“金哥哥,我不要逃!”
金雷一呆,没有想到小蝶会突然改变主意,他满面诧异的凝注着小蝶那憔悴的面靥,问道:“为什么?”
小蝶凝重的道:“我奶奶被人杀了,这笔仇总得设法报回,只要我跟定碎心客,相信有一天能够手刃仇人!”
金雷激动的道:“小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我们虽然打不过他,将来练好了功夫,还怕报不了仇!”
小蝶眼含泪珠,悲伤地道:“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正说之间,船身突然一阵晃动,小蝶和金雷俱生在北国,从没有坐过这等巨船,船身骤然一晃,都吓了一跳,两个人不自觉的抱在一起。
启航之后,碎心客走进船舱,在小蝶和金雷面前坐定,双手紧紧握着那柄碧血剑,双目低垂,一语不发,像是老僧入定,陷于沉思之中。
小蝶和金雷起初尚怀惧意,后来见碎心客始终没有杀他们俩的意思,渐渐宽下心来。一连数日过去,海上波平浪静,大船鼓浪前进,海风如吟,吹在船帆上猎猎作响,倒也颇富诗意。
直到第四日黄昏时,满空涌起一堆堆黑云,突然之间,大雨倾盆而来,狂风怒吼,大船一沉一浮,有若被抛在空中,一个个浪头打在船板上,海水灌进了船舱里。
小蝶心里害怕,紧紧的抓着金雷,道:“要死,我们便死在一起!”
金雷面上虽然镇定,心里着实骇极,他只觉这艘大船像是沧海中一片枯叶,载沉载浮,几乎要沉没在大海之中。他暗叹一声,忖道:“能和小蝶死在这里也好!”
碎心客一改常态,以他这等绝世高手,脸上竟流露出一片惊诧之意,他身子一飘跃出舱外,双足稳稳地定在甲板之上,举目四扫,但见狂风暴雨,海天之间,俱是一片乌黑,船上的那些水手俱已不见,生死不明。
大船此刻无人驾驭,正在随风而驶,摇晃飘荡,当真是险状万分,碎心客气极,仰天破口大骂道:“贼老天,你竟要和老子作对!”
他拔出碧血剑,在空中猛力的挥舞着,大声叱喝,可是天地无情,他纵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理会他。
经过适当的发泄之后,他回头大吼道:“金雷,你俩给我滚出来!”
金雷拉着小蝶畏缩的走了出来,因风势太大,两人都几乎站不稳,还好金雷幼时修习的是玄门正宗内功,下盘功夫很是扎实,小蝶幼承祖训,勤练不缀,也有极深的根底,风势虽大,也奈何不了他俩。
金雷紧紧抓着船缆,大声道:“干什么?”
因为风势太大,急雨如豆,话声传不了多远,碎心客因为四处黑暗,也看不见他们,在风雨中大骂一声旋身朝这里跃来。
他忘了这是在海上,又是大风大浪之时,身子一纵,巨风已将他吹向海中,他心中大惊,正在转变身法,藉力跃回之时,突然一只手臂伸出,将他拉祝金雷冷冷地道:“你站稳了。”
碎心客目中掠过一丝感激之色,若非是金雷恰好在这时伸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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