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满面凝重地望着这个怪琴,他紧紧握着那柄碧血剑,额上也是冒出了汗珠!
那老妪沉声道:“少年人,你给我站过来!”
金雷苦笑道:“老前辈,如果这怪琴再不设法毁了,任其怪声不绝,我们这里的人将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最后都会中其魔音,那时我们岂不任由苏雪红宰割!”
白发老妪凝重的道:“这具无弦琴涂满剧毒,只要轻轻一碰,其毒便会散扬空中,要毁此琴,办法虽有,却不是绝对有把握,唉!孩子,你给我照顾着,我要以本身功力将无弦琴的九大魔音毁去,此琴虽名无弦,却是有弦!”
金雷一呆道:“弦在哪里?”
那老妪轻叹道:“其弦在苏雪红的心里,此琴又名心琴,苏雪红终生练琴,得了昔年无弦大师之遗物,将弦放人心间之寓,十年钻磨透后,便携着一琴行走天涯,没几年,无弦琴之名便遍传江湖,闻其声如见其人,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她琴中!”
她双目缓缓垂下,盘膝坐在无弦琴旁边,默运真力,凝聚掌中,缓慢而凝重的自袖中拿出一串小小银铃,托在手上。
金雷一呆,忖道:“这串小铃有啥用处?”
忖念方逝,耳际已响起一片祥和的银铃声,这庄严而肃默的银铃声,仿佛是一种降魔圣音,立时将无弦琴声压制了下去,但闻铃声叮哨,历久不绝,缭绕在空中,有若仙乐,给予这小楼一层宁静而庄穆的气氛。
可是那老妪脸上却并未显得轻松反而愈来愈凝重,愈来愈紧张。但见她手摇银铃愈摇愈急,在她那苍老的面上逐渐沁出了豆大汗珠,可是她却丝毫也不敢松懈,源源的真力不断的贯注在那串银铃中,逼得铃声不绝。
突然,那串小铃一散,纷纷地坠落在地上,当个个小铃落地之后,竟然跌得粉碎。
金雷看得大惊失色,忖道:“这是怎么回事,银铃居然跌得粉碎!”
他哪知道那银铃因受不了外力及那老妪真力的摧击而被击碎,故一掉地上像是暴裂般,这正是银铃在高压下脆化的现象!
那老妪突然喘息了一下,双目微启,沮丧的道:“九天魔音果然是天地间魔音之音!”
她摇了摇身子,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长叹道:“这个魔琴一日不毁,我们这里将无一幸免!”
金雷全身一颤,突然轻轻的一按碧血剑的哑簧,那剑刃霍地跳将出来,一声悠扬的剑吟声随着振传空中,他望着这柄血剑之刃,脑海中疾快的忖道:“若任这怪琴继续响起,这里的人定会遭受魔音而死,我不如以碧血剑相试,设法把这怪异琴斩碎。”
他此刻凝重而紧张的扬起了手中之剑,所有精神全都贯注在剑刃上,那老妪突然一启双目,道:“你得小心触动那魔琴,必须要干净俐落!”
金雷凝重的道:“我晓得!”
要知这张无弦琴上散满了毒素,只要稍微震动,那层涂上的剧毒便会散扬在空中,是故那老妪与金雷俱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剧毒流害八方。
金雷全神贯注琴上凝重的将碧血剑扬在半空,然后又凝重的缓缓下落,每落一寸,他的心便会跳动一下,仿佛正有万千性命抓在他手中一样。
冷艳的剑刃发出一蓬夺目的寒光,金雷如持重担,沉重而缓慢地落了下去,当他那柄碧血剑距离无弦琴尚有半尺之距的时候,无弦琴似是受不了这柄锋利神刃的冷芒,突然铮铮两声,那无弦的琴声戛然而逝。
那老妪长吸一口气道:“碧血剑果是天地间第一奇剑,若非是锋芒利刃,如何能将此琴的两根心弦斩断,唉!可惜我那串降魔铃!”
金雷一怔道:“你是说无弦琴已经毁了?”
那老妪含笑道:“不错,毁在碧血剑的锋芒上!”
要知碧血剑有吹毛断铁,截刀伤剑之利,虽然它的锋刃并没有真正的触碰无弦琴一下,可是它的锋芒依然可伤人于无形,是故无弦琴一触及那冷厉的锋芒,便毁于无形了。
金雷没有料到这柄碧血剑这样厉害,仅仅一点锋芒便将无弦琴毁了,他心神一振,暗暗忖道:“我有这柄神兵利器相助,何愁不能手刃父仇!”
但当他想起老父惨死的凄凉情景时,心中却是十分酸楚,目中不觉浮现出一丝泪影,恨得紧紧握着那柄神剑。
那老妪淡淡地道:“你默运真力,将真力逼于剑刃上看看!”
金雷诧异地道:“将真力逼于剑刃上!”
他本习的是玄门正功夫,虽然此刻他并没学得一招半式,但幼时打下的基础,早已有了很深的内功基础,他暗自运功一匝,源源真力立时贯透剑尖。
一蓬耀目的光华陡然涌射发出,剑光强盛,小楼中一片银虹,金雷只觉血液沸腾,一股豪情塞满心田,他暗暗忖道:“好剑!”
那老妪轻叹道:“你看看剑上有什么字!”
在青懞懞的剑气中,那夺目的剑刃上,隐隐的现出了一行小字,金雷目光凝注,随口念将出来,道:“碧血丹心在,浩然正气存。一剑照云青,鲜血剑气行。”
这二十个字苍劲有力,镂刻在剑刃上的是巧夺天工,金雷念了一遍,觉得这二十个字气势磅礴,雄壮有力,隐含一种盖世之那老妪轻缓地道:“这二十个字是碧血剑的秘密,自古流传此剑有许多怪异的地方,可是没有人能发觉出来,你若留意,也许能推敲出这些字的秘密!”
她话声方逝,神情随着一变,冷笑道:“这里可真热闹,好朋友这么快便来了!”
但闻楼外鼓声咚咚连响,接着便响起一连串凄厉的大笑,那老妪大袖一拂,身子斜跃而出,道:“我们出去看看,这女人可不容易对付!”
她拉着金雷的手飘将出去,在一片花丛之外,无弦琴苏雪红披头散发,黑袍曳地,嘴角隐隐的挂着一缕血丝,在她身后,立着九个服装怪异的汉子。
无弦琴一见那老妪和金雷联袂而出,不禁破口大骂道:“贼婆子,你狠,居然敢毁了我的无弦琴!”
双方隔着花树,遥遥互相凝视,那老妪也不动气,仅仅是淡淡的一笑,道:“无弦琴有何希奇?”
无弦琴苏雪红恨恨的道:“贼婆子,你有本事给我姓苏的过来,我苏雪红若不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也枉为黑心无弦了!”
金雷见这女人骂的那么狠毒,晓得她因无弦琴被毁,羞怒怀恨,全记在这老妪的身上,他只觉血液沸腾,浩浩然不可遏止,忖道:“这个老妇本来和无弦琴无怨无仇,何必因为我再生事端,大丈夫敢作敢当,自是该承担一切!”
他高声道:“喂,你的无弦琴可知是毁在谁的手里!”
无弦琴苏雪红一怔,指着那老妪,道:“当然是她了!”
金雷哼了一声道:“告诉你,是我!”
无弦琴苏雪红先是一怔,继之便哈哈大笑。她冷笑道:“贼婆娘,你有本事弄坏我的无弦琴,为什么不敢承认,而要一个孩子替你顶罪,嘿嘿!”
那老妪冷冷地道:“你把事情全推在我身上就是!”
金雷大怒道:“喂,姓苏的,无弦琴是我弄毁的,与这位老前辈无关,你要报仇,找我金雷便是!”
无弦琴苏雪红冷笑道:“谅你也没有这个本事!”
金雷一扬手中碧血剑,大笑道:“你看看这个便知道了!”
无弦琴苏雪红身子一颤,眸子里倏地涌出一片煞光,她狠狠的瞪了金雷一眼,突然一招手道:“你过来!”
金雷也一招手道:“你过来。”
苏雪红气得毛发俱竖,回头道:“晏仁,给我擒下这个小杂种。”
晏仁身躯粗壮如牛,颔下黑髯盘虬,一身灰袍,脚穿薄履草芒鞋,双目圆睁若铜铃,端的十分威武。
他声若宏钟地道:“师母,请待一会,徒儿挽起袖子!”
他缓缓的一挽大袖,双臂青筋根根而起,身子一晃,舒扬着宽大手掌,沉重而有力的朝金雷行去。
那老妪大乌手杖一点道:“你是来送死?”
晏仁一抱拳道:“你是老前辈,不会管我们这些后辈的事,如果你要不顾身份,和我动手,嘿嘿,江湖上都会笑你紫衣妃!”
这人当真聪明已极,他自知这老妪功力无敌,若要插手,自己定要粉身碎骨,灵机一动,急忙拿话扣祝那老妪冷冷地道:“少来这一套,我紫衣妃是软硬不吃。你只要过来,我便敲碎你的脑袋。”
晏仁面上神色不变道:“你若要杀我,我必不还手,但我死后,江湖上不知会有多少人骂你!”他当真是挺胸而进,面无惧色,倒是很有勇气。
那老妪暗暗一叹,果然收杖而退。
金雷一扬碧血剑,道:“来,我杀你,你便没话可说了!”
晏仁大笑道:“你能杀了我吗?”
他那健壮的身子朝前一扑,伸掌便朝金雷身上抓来,金雷一个回身,随手将碧血剑抖了出去。
他虽有很好的内功基础,可是招式上却一点不会,只是因势挪动而已,剑路厉而不稳,晏仁是一个行家,二眼便将对方看透了,见状不觉哈哈大笑。
他丝毫不理会金雷,扬手直抓而去,他因太过份轻敌,忽略了对方手中持的乃是一柄吹毛断疵,斩铁如泥的神刃,两手一出,便觉一凉,低头一瞧,殷红一片,一只手掌齐根断去。
他痛得大叫一声,一腿踢了出去道:“啊哎,这是宝剑!”
但见他返身纵去,满面痛苦之情,金雷身上陡中一腿,痛得呃了一声,倒翻在地上,他倔强地一跃起来,威武不屈的怒视着断去一手的晏仁。
小蝶自左侧扑来,大声道:“金哥哥,你受伤了没有?”
金雷感激的一摇头,道:“没有。”
此刻,无弦琴苏雪红早已气得全身颤抖,面色苍白。她怒冲冲的瞪了金雷一眼,挥手道:“通通给我过去。”
身后那些奇装异服的汉子应诺一声,纵身跃去,小蝶紧紧抓着金雷的手,满面紧张之色,而那老妪也是持杖而立,显然是怒气当头。
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而发之势,正在这紧张之时,突闻远处飘来一声,宛如鬼哭,有若魅笑的怪声。
这种哭不哭,笑不笑的怪声一飘进人的耳中,当真是如中雷殛,神志被之一夺。
无弦琴苏雪红颤声的道:“碎心客来了大家快逃!”
她嘴里在叫着逃命,身子却没有移动分毫,但见她双腿发软,提不起来,长袍抖动,面色若纸,惊骇的抬头凝望着空中。
那八九个怪装凶狠的汉子也一改常态,淫威尽失,各自惶恐地向左右奔去,可是当他们奔跑没有几步之时,却又吓得转将回来,仿佛不敢逃去。
此时那厉笑声愈来愈大,后来竟使空中音浪冲激,缭绕不散,那老妪也是恐怖的望着空中,急忙伸手把小蝶和金雷拉在身后。
第三章海上巨舟
无弦琴苏雪红颤声的道:“好姊姊,我们双方联手或能一敌碎心客!”
她自知遇上杀人如麻的碎心客,无一能够幸免,心存万一之想,意向那老妪求援,以壮自己声势。
那老妪声音微颤的道:“试试看,我主要是保护这两个孩子!”
小蝶一见这种情形,也颤声道:“奶奶,你也怕碎心客?他是谁呀!”
那老妪凝重的道:“碎心客碎人心,此人到处杀人,每杀一人必将其心挖去,如今各派都在追杀他!”
金雷毫不畏惧地大吼道:“碎心客,你光笑干什么,有种给我出来!”
那老妪神情一变,道:“你要死了?”
小蝶也一嘟小嘴道:“反正我们逃不过一死,何不骂他个痛快!”
金雷和小蝶便你一嘴我一句,破空大骂起来,其余的人则俱默不作声,只是颤抖站在地上。
突然,高空中的笑声一敛,但见一缕白影闪晃而来,这道白影一落,立时出现一个面色苍白,全身白色长袍,脚穿白布鞋的怪客,他双目其冷如刃,掠过每个人的脸上,恍如要看穿每个人心中的事情一样。
金雷昂然无惧地道:“你便是碎心客?”
那长袍人反问道:“刚才是你骂我?”
金雷颔首道:“不错。”
小蝶一指自己鼻尖,道:“还有我!”
长袍怪人碎心客目中冷光一闪,道:“你俩的胆子真大!”
他缓缓的一个转身,冷冷地望着无弦琴苏雪红,道:“拿给我!”
无弦琴苏雪红一愣道:“拿什么?”
碎心客冷冰冰地道:“你从不空和尚那里偷的什么东西?”
无弦琴苏雪红大声道:“我没有,不信你来搜!”
碎心客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搜!”
他一挽长袖,神情冷煞的行了过去,大手一伸,立时把无弦琴苏雪红身上的黑袍撕了下来,露出淡绿色的夹衣,此人当真怪绝,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撕毁了女子长袍,也不觉得难为情,更怪的是无弦琴苏雪红丝毫不敢避让,任他羞辱自己。
碎心客撕掉黑袍之后,又扯下无弦琴苏雪红那层淡绿色的夹衣,登时粉红的亵衣露将出来。
她吓得全身直颤,两个高耸的酥胸一颤一晃,雪白的肌肤呈露出来,直把那八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