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情况是什么样呢?
在姬君漓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转眼间一只黄鹂鸟便迎着溯时飞过去了,两只菜鸟登时战作了一团。
蠢萌的溯时还没想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攻击了,它正想要施展一番拳脚,忽然主人给它传音入密了。哇什么鬼,主人你真的要我输吗?我今日要是故意输给了一只小狗腿子,那本溯时大人往后的面子往哪搁?主人你的面子又往哪搁?
遂不答应。
某只笨鸟越战越勇,又愚笨的喳喳几声怪叫,底下习惯了干架的霍去病看得津津有味,,一面剥着橘子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卫青虽然惊奇,但面上仍作稳定。
当然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注意到姬君漓的。他皱了皱眉,手里已经扣了一根银针。非是他不念主仆之情狠心太过,实在这只笨鸟时常不听指挥。昔日老族长将这只笨鸟亲手交与他之时,语重心长地说道:“此鸟劣性难驯,日后它跟了你,爱贪玩,抽之!不听话,揍之!对主人撒谎,拔毛之!以上兼有,那就用针扎之!扎之!扎残之!”
那时他接过雏鸟,虎躯一震。
事实上,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很有爱心很仁慈的主人了,因此这么一根银针飞出去,对着溯时的翅膀子咔叽一下扎了进去。
“啊哟!”某只笨鸟被刺痛得毫无战斗力,紧跟着黄鹂妹妹“吧唧”一大耳刮子,溯时登时栽落下来。
姬君漓很从容地将它抱进怀里,然后不着痕迹地将它身体里的针用磁石吸了出来,溯时委屈地包一包泪:主人,人家好痛,好痛,痛死了!你欺负人家!
姬君漓吓得一抖,这便将它扔到了地上。
被摔了一个屁股墩儿还要忍气吞声,溯时:我忍,我忍,我忍忍忍!主人,你的法西斯道路不长久了!
又一根银针飞进去了……
霍去病仿佛看到溯时眼泪汪汪的,真稀奇,难道鸟儿还能哭出来不成?不过……他瞟了眼姬君漓,似乎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吧?
于是乎,姬君漓客客气气地将那只黄鹂鸟召回来,将它捧住交到卫大将军的手上,“大将军,很显然这只鸟的战斗力更猛。实不相瞒,这只也是我家养的灵雀,经过了特殊训练的,在战场上,其实比海东青管用。”
然后,轻轻松松地给溯时解围了。
回去的时候,乐湮在动荡的马车里,眨巴眨巴着眼睛,最后有点想不通:“那只鸟真是你养的?”从乾坤袋里突然变出来一只鸟,这个她不稀奇。
姬君漓淡淡地回了句:“那还有假?”
“那你为什么不把溯时送出去呢?”一般人会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乐湮毕竟不是一般人,“我觉得溯时这只废柴没有黄鹂好用啊。”
说谁是废柴,你说谁是废柴?!
揉着屁股的溯时对乐湮怒目而视,一人一鸟又开始循环往复地大眼瞪小眼起来了。
今日溯时是吃了大亏的,主人的第二针直接扎进它的屁股了好么?都说屁股皮糙肉厚,但是,它是一只鸟啊,它的屁股上都是毛……哪有什么肉?
主人,呜呜呜呜,你要赔偿我。
姬君漓挑了眉梢,瞥了满脸怨念的溯时一眼:“我今日为了你损失了一员爱将,你竟还有脸找我要赔偿?”
……溯时:我竟无言以对。
回去以后,它便扑棱着翅膀子警告乐湮:你以后离我家主人远一点!
乐湮不明白它抽什么风,无辜地看着它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就因为跟着你,主人最近愈发不要脸了!
乐湮耸了耸肩膀,“你家主人不是一直都很不要脸吗?”
……
溯时返回去向着姬君漓告了一状。溯时与姬君漓心意相通,所以他很快便能确认了这只鸟所言不假,那个丫头确实说自己不要脸来着。
乐湮被饿了一天的饭。
幸灾乐祸的溯时差点被她拿去打了牙祭……
星光灿烂的午夜,萧疏的黄叶丛林之中,姬君漓手心一划,整个山头的荼蘼花复苏醒来,宛如漫天烟火,璀璨成片,惊诧艳羡世人。在这一树树烟岚云霞之中,粉色罗群的少女与流萤穿花往来,他看着那穿梭于花间的少女,就像看着他们在时空隧道之中的模样。
也是这般畅然和乐的。姬君漓的心尖暖暖的一酸。
同样是无父无母,他分明还有族人,为何却如此孤单?而他认识的这个少女,身世比她更流离坎坷,他是父母双亡,而她却直接被生父所弃……那明亮的眼眸澄澈得如一溪云,一壶酒,一径花深,岂能不被乱了心意?
他摇头苦笑:真没想到啊,他的初恋,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身上。虽然她这般年纪嫁人的也有了,可是他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算是——恋童癖?
乐湮跑了一阵,香汗淋漓,娇喘吁吁,她笑得如斯灿烂,比这漫山遍野的荼蘼花和萤火虫还要绚烂,还要让人着迷,他的视线里,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冰激凌哥哥,来,一起玩!”
他的唇畔浅浅地拈着一分笑,将她额尖的汗珠轻轻一拂,“别跑了,看你这样大汗淋漓的。”
今天,是乐湮的生辰。
他动用了姬氏族人的造物回溯之能,才能让这里重聚春夏两景,但这违背了天地自然法则,是极损耗修为的一种古老秘术。
姬君漓的脸色现在有点苍白。
他虚弱地闭了闭眸,乐湮终于察觉不对,“你怎么啦,我扶你到那边休息一下!”
小山包之上一株繁盛的荼蘼开得绰约纷纷,馥郁的花香袅袅沉沉,他散着一头浓黑的发,眼底有些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柔情。乐湮是个咋呼的小姑娘,这个年纪本来正是个情窦初开的光景,可是她娘死得早,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心动是个什么滋味,男人看自己的表情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迷糊地将他扶着坐下,落英缤纷如雪,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乐湮的眼眶在渐渐被染红,渐染出几分桃花般的灼灼妖娆来。
愣了愣。原来,她到底是宋玉之女。
“冰激凌哥哥,我们要走了吗?”
“嗯。”
第18章 时空跳转
姬君漓眼底的星光深邃如海,原本无可见其发端,其终极,乐湮捂着他冰冷的指尖,怎么捂都捂不热,她有些担忧,“冰激凌哥哥,我们下一目标,是哪儿啊?如果太远的话,就多歇一歇……”
这小丫头片子难得这般在意他,姬君漓弯了薄唇笑了笑,“去东汉。”
哦,那不太远啊。
乐湮心下忖度着,觉得这个可行,笑靥重现于脸颊,这么些日子,她似乎更美了一点,唇红齿白,肌肤也渐渐闪出几抹白瓷般柔嫩的光华来,最美不过这双眼睛,全然是与宋玉同出一脉,霞飞烟绕,已可见日后张开了那桃之夭夭的娇媚华美。
看着看着,姬君漓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这般认真仔细地看过他,那一张荼蘼花簇之中的俏脸如此明媚,比春光还要明媚,他若仔细看了,怎么可能时至如今方才动心?
一时之间,姬君漓的嗓子有点咽干。
乐湮万分惊奇地看见素来沉稳如岳的姬君漓红了整张俊脸,连同耳根也烧得炽烈滚烫,以为他这是受了什么重创,当下呜呜地哭出来,“冰激凌哥哥,你……你……”
他怎么了呢?姬君漓有些惊奇地微微睁大了眼。
“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就在姬君漓脸一黑之后,小丫头实在词穷,她哽咽半天,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死,我和溯时私奔去!”
“你敢!”姬君漓要暴走了。
……和溯时、一只笨鸟,私奔?亏她想得出来!
冉冉花落,簌簌如雪。姬君漓的脸色映在花色之上,月色之中,越来越黑得发亮,右手指尖早已扣住的一支玉钗突然又摁住压了回去。
算了,她还小。姬君漓这样跟自己说。
……
翌日,姬君漓已经准备好了离去之事,收到了霍去病的一封信函。
不过几句之言而已,霍去病到底是个君子,也不会强人所难,更何况,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根本留不住姬君漓,所以这信中,说得寥寥,只是道别。
另外,就曾经差点斩了乐湮之事,某人谈起来之时仍然得意洋洋的:“哎呀呀,当日本将军便知道那笨丫头不可能一个人来办这件事,果不其然,是有‘帮凶’的,只可惜这个帮凶太蠢,亦或关心则乱,竟然这么轻易就现身了?”
姬君漓已经暗暗开始磨牙了。
这信中,霍去病还说:“当然,本将军可不愿意承认自己唯一的对手是个傻得,但是……本将军那时候便看出来了,你喜欢她。啧啧,真是不知羞啊……”
即便不见面,姬君漓还是可以想到那个少年飞扬跋扈的笑容,他一定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眉眼弯弯的模样,旭日煌煌,炽烈如骄阳。
最终的最终,姬君漓一声叹息,暗暗道了一声:“别了。”霍去病。
……
其实姬君漓的穿越工具非常简单,简直是空前简单,只不过拿着一个月光宝盒念两句“菠萝菠萝蜜”……当然以上纯属恶搞。
强大的姬君漓不需要念什么菠萝菠萝蜜。
所谓穿越道具,它其实是跟通体盈盈滴翠的碧竹箫,吹一曲《相思渡》便行了,姬君漓原本有两根这种碧竹箫,但是溯时是只鸟,吹个口琴都成困难,自然箫拿给它那也是暴殄天物。自打乐湮跟了姬君漓之后,这支箫便是乐湮放在乾坤袋里贴身携带的圣物了。
楚人本来善于歌舞,但乐湮这种人,能会个下里巴人之流的就不错了,阳春白雪那等东西不是她刻意肖想的,终归她的一曲《相思渡》学得很吃力。
所谓天才也有软肋,乐湮虽然继承了她阿爹的才智,但在音律一道却着实不甚通,还不容易才能勉强吹出半句来,还是曲不成曲,掉不成调。溯时为此公然地嘲笑她:比我的狼嚎还难听!
“……”乐湮心已死……
那得是有多难听!
溯时却不同,它尖嘴猴腮……呸,他毛脸雷公嘴……啊再呸,总之,他那副嘴脸先天不良于吹琴奏乐,他的穿越工具有点诡异。
一个哈利波特式小披风,咒语曰:香蕉苹果梨!
……果然与菠萝菠萝蜜有异曲同工之妙……
乐湮鄙夷地看着披着黑斗篷洋洋吹嘘的溯时,不咸不淡地嘲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只耗子。”
溯时自尊心受挫,它决定去主人那里找找安慰,岂料它家主人如今已经完全被那丫头迷住了,溯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完,姬君漓作安慰状地摸了摸它的脑袋,笑得好不温柔!
“我觉得你就需要找一个像丫头那么实诚的朋友。”
……再也没有人权,啊呸,没有鸟权了。
溯时想离家出走。
……
东汉是个治学礼仪皆严谨雍容的时代,时人,上至钟鸣鼎食之天子,下到箪食壶浆之平民,都十分崇尚汉法儒学。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有衣冠之美,谓之华。而在东汉这里,似乎“华”与“夏”都得到了极妥当的安放。
乐湮喜欢两汉的服饰,准备了好几套揣在乾坤袋里了,即便姬君漓告诉她日后还会有更多衣冠要她见识,她却嚷嚷叫不,一定要这几件都带走。
此处,是公元47年,史上东汉建武二十三年。
东汉的一切与西汉又有着一些不一样,乐湮乐不颠颠地在洛阳赏了三日的景,一日看尽洛阳花之后,她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了。
“冰激凌哥哥,溯时呢?”
某人笑得满脸温柔,摸了摸她柔软的发,语重心长道:“我让它回去取东西了,估计还有十几日才能回来。”
穿越,还是穿越千年,那的确是很费时间的。乐湮有些兴趣了,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的,“什么东西,是不是什么法宝?”
“唔,那倒不是。”乐湮闻言心灰意懒,某人再接再厉,“上次你撕的那本书,我还珍藏了五百余本。”
“……”
艹,怎么能酱紫呢?乐湮怒瞪着姬君漓,气鼓鼓地胀了一张俏脸,正待现身说法一番,某人眸光突兀地一沉,乐湮小心肝儿颤颤的,手一抖,却听他道:“我觉得你最近好似吃胖了点儿……”
“不不不,人家没有胖!绝对米有的事儿!”乐湮坚决表态,且坚信自己绝对有控制身材,不能饿饭。
姬君漓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念了个什么诀,竟然凭空变出了一台电子秤来,她右手食指中指一并,指着它道:“现在,你上去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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