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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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缘-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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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不依他,除了小孩子吃太多甜食对成长不好这个原因以外,更多的是因为我并不想太宠惯他。他是我的所有,是我最重要的部分,然而“慈母多败儿”这一条我也是深知的。
  好在团团也懂事,在我的摆事实讲道理的苦口婆心之后,渐渐不再吵闹要我买了。
  然而我又不忍起来,这孩子,并不是因为听懂了我说的那些大道理而不想要了,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要,他便不要了。
  于是,每回进城,我必然带他去买一些回去,只是量并不多,且要求要背熟书后才能吃。
  时间一天天过,我们的日子是安宁的,没有人来打扰。想来当初吴子青的安排是稳妥的,我们的所在也是秘密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一直这样隐居下去呢?
  我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不过却更加珍惜起这样的日子来,总觉得好像过一日便少一日了。
  渐渐地,天气冷了起来,冬天到了。
  原来江南也下大雪,没有温室效应的地球就是可以美上许多。
  买回来许多的炭,将屋子烘地暖暖的。
  团团却总是把我拉出屋,要和我打雪仗,这个游戏,他真真是乐此不疲。
  我曾问过他,“团团,来这里,你快乐吗?”
  他迅速回答道,“快乐,很快乐。”
  小心再问,“那团团,你想阿玛吗?”
  他垂下了小脑袋,不说话。
  我难过地摸摸他的脑勺,他又抬起头说,嘻嘻笑道,“不想,团团不想。”
  接着又拉着我出去玩儿。
  仰首望望天,他该是想的吧?
  唉,其实,我也想的……
  新年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过的。
  没有烧菜,因为我想要煮火锅,显得热闹一点儿。
  这晚团团又偷喝酒了,醉了又拉着人不放,只是,这次,被拉的人是我……
  只好搂着团团睡了,有点担心,担心他早上起来会不会想起曾经的那个晚上,那时是三个人的……
  好在第二天早上是我先醒的,捏了一夜,他的手也松了,我撤身出来,回了自己屋,不想看到他醒来时那脸上可能的失望的表情。
  年后,吴子青来过一趟,来拜年。
  看我过得很好,他很放心,住了两日也就离开了。
  他实在是个好人。
  冬天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后山的桃花也渐渐开了。初始是粉白粉白的,很可爱。后来是嫣红嫣红的,很绚丽。
  团团很调皮,总爱跑到花枝下,抱着猛一摇晃,然后就张开双臂,接那漫天飞舞的落花,害我少酿了许多好酒。
  春天是很忙的,我雇来两个短工,帮我垦出来一畦田地,洒上草木灰,种上了一些寻常的草药,有何首乌、柴胡、板蓝根,等等。
  不过忙起来真的很好,忙起来就会少想很多东西……

  沿年

  佳人
  唐 杜甫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败,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已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在现代时我便一直就像养只狗,也不想要什么样的名贵犬种,就那种土狗儿,并不漂亮,只笨笨的、傻傻的、憨憨的,看着就喜欢。而且一直想着如若真有了那么只小狗儿,那一定要给它起名叫“丑丑”。
  可惜在现代住的是高楼里的一小块地方,看着那一双双明亮的大大的圆眼睛,怎么都不忍心让它变得和我一样,困在水泥盒子里,它该是在田野里撒着欢儿跑的,于是,一直都没有养,只从超市里抱回一只大大的狗公仔,也唤它丑丑。
  可是却没想到这个愿望到了这边竟实现了。
  那日进城后,在回来的路上,偶然撞见几个小童在追打折磨一只黄狗。
  那黄狗已被用石头砸地遍体鳞伤,而且看来还断了一条后腿,正用其余三条腿艰难地支撑着身子,一双圆眼睛里满是痛楚。
  团团看着也觉得好玩,要跑过去跟他们一起打狗玩,我忙厉声喝止了他。
  叫来一个小童询问,原来那大黄狗偷了其中一人家里挂在墙头的一块腊肉。
  心下黯然,那狗儿骨瘦嶙峋,想来也是饿极了才偷食的,狗急跳墙,也是被逼的啊。于是取出一点碎银,递给被偷的那户人家的孩童,请他放过那黄狗。
  那孩童得了银子,领着其余几人满意地离去。
  将狗儿抱回了家,给它清洗包扎。这一过程它一直很乖,很温顺,一直没怎么动,也不叫,只偶而痛极了才低声哀鸣。
  近一年的学医还是很有成果的,断了的腿骨又被我接上,又能走了,只是有一点儿跛,身上的伤痕也渐渐愈合,又长出了新的皮毛。
  那日后,我对团团又是连着上了几天教育课,主要内容也不过就是,自然是人类的母亲,人并不必其他物种高贵多少,狗更是人类的朋友,需要好好对待。
  这些教导,我也不清楚团团到底听懂了没有,毕竟这些道理,在现代许多人都是不予理会的,在这古代,等级森严,人都没地位可言,更何况一条狗呢?何况,团团还那么小,才两岁半。
  然而,团团那日见到那些小童殴打那狗儿,双目放光,兴致盎然的样子,实在又让我心寒,所以一回来就忙着给他上课。不过,希望只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值得高兴的是,丑丑一天天好起来,团团和它的关系也好了起来。等丑丑可以走动的时候,团团还会带着它一起去散步。大花小花本就善良,每日也都会为丑丑专门准备一份狗饭。于是,我们的小家又扩大了。
  看着一家融融的温馨景象,我也开心,其实,偶而做件好事真的挺好的呢。
  然而,世上的事从来不懂得“到此为止”,而总是接二连三来的。
  四月、五月的江南是梅雨的季节。
  连绵的小雨不休不止地纷飞着,淅淅沥沥的。
  暗灰的天空日复一日地阴沉着,苍茫苍茫的。
  娇艳的春花随风雨飘落,新叶老叶在雨水冲刷下,浓浓淡淡地洇开,剩了满目的绿色。
  丝丝细雨,文人骚客常用来比喻剪不断理还乱的思念离愁。
  其实,就算没有思念的人,满屋子的潮气,都会让人愁绪繁生。
  只是,如若有了那思念的人,那思念,那离愁,还真是好像那雨丝一般连绵不绝……
  农忙时期已经过去,我又闲了下来,每日又是只有吃饭、睡觉、看书、给团团上课。
  不知是不是前阵子忙惯了,一下子闲下来反而不习惯了。又或者是这天气惹的祸,这曾经很是适应的生活如今倒适应不过来了。
  没有心思看书,我便陪团团练起字来。
  书法我并不怎么懂,只曾经有那么段时间时常看某人练字,其中倒也看见一种是自己喜欢的,于是一直让团团练这种。
  于是,在这湿漉漉的日子里,我与团团的生活一直在追随一个名叫赵孟畹南热说慕挪剑源撕雎圆黄骄驳男木场�
  端午后,天气有了些许变化,在那细雨之间时而会来上那么一场暴雨。
  灰黑的天幕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奔腾的雨水像决了堤似得从高处倾下来,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到墙上、瓦上、地上,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啪啪,咚咚,卟卟……
  听着这样的雨声,我总能想起去年的那一场肆虐的暴雨,那一个冰冷的夜晚,那一点微微的温暖……
  听着听着,我的嘴角上扬了,眼角却湿润了,原来,那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只是,我这会才知道而已。
  没到这时,我便会抱抱紧怀里的团团,在他额上轻轻亲吻,这孩子,小时候不怕打雷,这长大了居然怕了。
  望望窗外,我有点儿担心我的桃树、我的草药,这许多的雨,没日没夜地被水浇着,又见不着日头,会不会被泡烂了根?会不会有收成呢?
  我和团团,又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房门,才能见着阳光呢?
  又是一场狂风暴雨过后,柔柔细雨接阵上场,我和团团安静地坐在房里练字。
  忽然大花小花冲进屋来,跪在地上,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停下笔来,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大花先开口,“夫人,请您大慈大悲,救救阿牛哥吧。他……您不救他,他就没命了……”话没说完就和小花一起抽噎起来。
  柔声安慰她们,细细问过才知道,原来所谓阿牛哥,是她们小时候同村一起长大的一个孩子,前两天冒雨上山砍柴,不幸遇到山体滑坡,被压在了石块下,村民合力将他救出,却发觉他已是身受重伤,全身上下断了许多筋骨,家贫无钱请大夫就医,只好在家等死。被大花小花知道了这事,想起我的医术还不错,就来求我了。
  我很有些为难,不要说我学医不到一年,根本只是才入门,而且由始至终,我没有看过一个病人,只治过一条狗而已,怎么去救一个快死的人?
  然而大花小花却一直跪着,不停地哭,我不答应她们就绝不肯起来。
  实在怄不过她们,我只好答应去看看,只承诺尽力而为,不保证能救活。
  去到才发现,原来根本没有她们说的那么严重,倒也不是说不严重,只是应当还有得医,不至于那么容易死。不过,这户人家的确贫寒之极,无钱买药医治,也确实会死人。
  仔细检查过,将断了的肋骨和臂骨接上,上了夹板,我带着大花小花回家取药。
  在这山脚住下的这些日子里,我时常带着团团上山玩耍,有时见着认识的草药就会顺便采摘回家,晾晒干了就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还就真用上了。
  按医书捡了些草药,包成几贴,交待大花带过去。而后,想了想,又让她取半袋稻米一并送过去。光吃药,没营养补充,也是没可能病好的。
  不知道该说阿牛的生命力旺盛,还是说书本是知识的源泉,总之阿牛是好了起来,后来还由他老爹老娘扶着大老远地来道谢。
  同时,他们还带了一篮子的桑葚做谢礼,我见他们言辞坚决也就收下了,很甜,很好吃,团团也很喜爱,吃地满脸都是紫红的汁水。
  一边帮他擦脸,我一边想,其实,偶而帮帮人,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嘛。
  然而,却没料到,有些事真的不会就这样结束,往往你以为是结束的时候其实它才开始。
  接下来,天气终于渐渐好了起来,空气里渐渐少了那些冷飕飕的寒意,多了懒洋洋的温暖。天空也从暗暗的灰黑渐渐变成苍蓝,最后又成了蔚蓝,又是晴空万里了。
  我这个小院也渐渐热闹起来。
  原因?说来我要苦笑了。牛叔牛婶回到村里,大肆宣扬在那山下住了一个有菩萨心肠的女大夫,赠医施药还送粮食,是绝世好人。
  一传十,十传百。我扬名了。
  于是,时常有些请不起大夫的劳苦百姓跪到我的院前,恳求我发发善心,拯救他们“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亲人。
  事实上,这些病人不过是些有点严重的跌伤、摔伤,又或是重伤风感冒,并不至于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只不过他们实在没钱看大夫,所以才显得如此严重。
  大花小花又极为心善,每每见有人求上门,就一定将人家扶进屋,一个劲安慰人家说,放心,我们家夫人的那个医术是妙手回天,治好了那个谁,又治好了那个谁。整的人家一个个都热泪盈眶地真以为遇上了菩萨。
  我却最是无奈,开始的一两个也就随意打发了,后来来的多起来,只好干脆让大花小花把那间客房改成了病房。
  团团却很开心,也难怪,从小到大,他都很少见人,而小孩子始终都还是爱热闹的。
  看着他们三人都这样开心,我也只好把这大夫的差事一直做了下去。只是,我种的那些草药,都没能卖出去,都是施舍了出去。同时,我还费了许多银两买粮食喂养这些病人以及病人家属。
  不过,这些穷苦百姓也都是心地纯良的,很懂得知恩回报,病好回家之后总会带着许多土产来道谢,基本都是些花生、番薯、土豆的,所以我也基本都收下了,粗粮有益健康,有益团团成长。
  我唯一烦恼的是,这名气传出去,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传到京城那人耳中,可如何是好呢?不过目前为止,来的人也都是这苏州城城里城外的一些贫农,与那个富贵圈子划不上干系。
  可是,老马说过万物都是联系的,人类社会更是如此,彼此之间的联系、影响是你所难以想象的。
  这道理我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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