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们总喜欢拿这个单纯直接的格格寻趣呢。
方进门,便遇到欲出门迎客的八阿哥,见到他们,那双温润若秋水波澜的明眸闪过一丝欣喜,迎了上来。
拖着十四阿哥走进门的浅颜姑娘,当瞧见气质温润儒雅、皎洁似月、优雅若仙的八阿哥走上来,颊边露出两个酒窝的笑容,眉眼弯弯的。
“八哥,弟弟给您祝寿来了!”十四阿哥爽朗的笑道,接过泰安呈上来的外表装饰古拙雅致的礼盒双手奉上,充分表达了兄弟间友爱的敬意。
“谢谢十四弟和浅颜!”八阿哥接过礼盒,微微一笑,和熙若风。
“八哥,浅颜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浅颜笑眯眯地说着祝词,眼睛光明正大地瞄着寿星,直到将人瞧得赧红了脸,不住点头,“嗯嗯嗯,浅颜还是觉得八哥最帅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啊!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群站在高处的皇阿哥哪里能听到过女性如此直白无讳的称赞,当下八阿哥笑容依旧却是微红了脸,视线扫向十四阿哥,只见他微笑不语,黑眸晶亮如炽,点点是毫不隐藏的情意。
“唷,感情在姐姐眼里,我们兄弟几个是不及八哥了呢!真是伤我们的心啊!”九阿哥唱作俱佳的声音横里插来,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浅颜暗暗翻了个白眼,回身便见到九阿哥、十阿哥两人在侍儿的引领下进来,身后跟着捧着寿礼的太监,可谓派头十足。
“九弟才不会伤心哩!因为九弟是美人呢!美人如花隔云端,说的就是九弟这样的美人儿哩。而八哥是帅啦,两种不同的类型是不能比较的!”浅颜认真地反驳,殊不知如此大咧咧的说辞,之于眼前这群尚未接触过此类大胆赞语的阿哥们皆略觉不好意思,九阿哥更是乍红了一张俊脸。
“姐姐……我是男人,怎能说美……”九阿哥气息不稳,显然无法忍受自己的长相被人说成是女人的事。
浅颜眨眨眼,疑惑地问,“九弟,你虽然长得很美丽,也令很多女人羞愧,但你是男的,这一点不会让人搞错的呀!为什么有如此一言?”
“大慨是因为姐姐说九哥长得美的原因吧!”十四阿哥在一旁好心地为有些迷糊的妻子补充。几个兄弟目光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瞧见了然,知道某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九弟确实是长得很美呢,这点是毋庸置疑呀!”浅颜理所当然地说,尔后明白过来,忍不住发笑,“嘻嘻,九弟莫不会以为凡是美人者皆是指女人吧?”
闻言,八阿哥等人皆知道自己方才误会她的意思了,她确实只是纯粹的赞美,不沾任何情感戏弄。
九阿哥再次红了脸,美颜如花似玉,明眸流光溢彩,一瞬间美不可方物,惹得在场的男女皆瞪大了眼看得不能自己。九阿哥见状,收敛起失态,美眸一溜儿扫过那群痴然的太监侍从,背着浅颜时阴冷的眸光扫向众人。
被那样森冷不愉的目光扫中的人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霍然忆起眼前这位爷虽然美若天仙,私底下素有毒蛇之称,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想着赶紧低首,神色恭敬。
十阿哥跳到浅颜面前,好奇地问,“姐姐,那十四弟呢?在你眼中又是怎样的?”
话落,原本微笑不答茬的十四阿哥目光如炬地望过来,九阿哥当下投来一个兴灾乐祸的眼神,八阿哥温文尔雅地笑着,候在一旁的侍从下人们虽然不敢吱声打扰主子们的话,也是个个拉长耳朵亮起双目,想听听一向状况不断的浅颜格格又有什么高见。
成为众目所瞩对像,备感压力的浅颜嘴角隐隐有抽搐的痕迹。
老十,你答什么腔啊?又没有人问你问题,你可以保持沉默当哑巴的啦!
一言惊煞人
抽了抽嘴角,不用看也感觉到某人对她的迟疑很不满了,无形的压力惊得她叫苦不迭,马上厚着脸皮大声说道:
“祯儿当然也是很帅的啦!”嗯,这是实事,不需要太过脸红心跳。
“帅?!”众人不解。
浅颜微蹙眉,搅尽脑汁寻找适合的代名词,“就是很好看、很吸引人、很有魅力的意思啦!其实你们兄弟都长得俊俏秀美,是我太平凡了,就像天鹅堆里的丑小鸭,哪有你们生得好?”
八阿哥蹙了蹙眉头,“胡说,浅颜也是个清秀佳人,刚刚好,不差!”说着温和地摸摸她的脑袋瓜子。
浅颜个子不高,连一米六都不到,站在这群标准的北方人中,总显得那么丁点娇小玲珑,惹得几个阿哥格格闲来无事甚是喜欢摸摸她的脑袋,也不管年龄大小的玩闹。
“哎呀,我的爷哎,大冷天的怎么全聚在这儿吹风呢?”
随着飒爽的娇嗔,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朗朗若霞的美丽女子自花厅迎了出来,也不管是不是人前几许,亲亲昵昵地挽上八阿哥的手臂,举手投足间是世间女子少有的尊贵傲然。
“八嫂!好久不见了!”
“八嫂!”
几个阿哥纷纷上前见礼,八福晋挑挑娥眉,笑道:“九弟、十弟、十四弟和浅颜都在呀!呵呵,浅颜,一段时间不见,模样儿倒越见俊俏了!想来是婚后十四弟极疼宠的功劳了!”
浅颜扁扁嘴,好哀怨地倒竖着眉,“八嫂,就不要拿浅颜寻开心了吧!”然后转脸向众人,“看吧,有八嫂如此的妙人儿在,浅颜充其量也是个不差的人罢了!”
“才不是,姐姐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十阿哥大声反驳,尔后发现自个嗓门太大了引起众目后,晓是生性率直不拘,也不禁微微赧红了脸皮。
在场众人尚在惊奇无语中,八福晋掩唇一笑,拉着浅颜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好了好了,各位爷,酒宴就要开始了,你们都进来吧!浅颜今儿个已嫁给十四弟,便是我们的十四弟妹了,来来来,八嫂带你去和妯娌们好好认识一番。各位爷,我们可要先走了!”
“嗯,去吧!”
“八嫂您走好!”
众位阿哥一阵拱手笑送,天朝男儿的雍容贵气显露无疑,唯独浅颜晕晕乎乎地任八福晋热情地拉走,看了看含笑望过来的十四阿哥,再瞅瞅身畔长袖善舞、进退得体的美丽女子,在心里唉叹了声,认命地扮演起十四福晋的角色。
嗯,绝对不能给祯儿丢脸!
两人来到热闹的花厅,就见一屋子花团锦簇般娇贵优雅的福晋格格丫环,看得浅颜不禁一阵头皮发麻。看来,要享受美色也要附出一定代价的呀!
浅颜一一上前见礼,小心翼翼地将真夜真日叮嘱的礼数做尽,暖暖的微笑,讨喜的个头,加之有某个众人心知肚明的强硬后台撑腰,顺利地赢得了在座众位福晋格格们的喜爱,一下子便姐姐妹妹一般说笑起来。
在这里,浅颜能认得的有娴雅雍容的太子妃石氏、温和宁静的三福晋董鄂氏、沉敛淡定的四福晋那拉氏、温软腼腆的九福晋董鄂氏、活泼开郎的十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如花似玉般的各色古代女子,将浅颜这个一向有爱美之心的人瞧得心花怒放。
如果,没有那咬文嚼字、一堆云里雾里的攀比就更好了!浅颜微觉遗憾地想。
在浅颜陪笑得脸儿快僵硬得如同外头未消融的冰块时,尊贵的阿哥爷们全到齐了,众人移驾去正厅相聚喝茶,一大家子沾亲带故的人相聚一堂。
“姐姐,很累吗?”十四阿哥摸摸妻子微僵硬的笑脸,低声问道。
“没有啊,只是不习惯应付那么多贵妇人罢了!”
浅颜含糊地说,很努力反省自己,是不是同时代脱节了,不然为什么她们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她插不上嘴的。什么时下流行的胭脂水粉啦、什么颜色的锦绸缎子做的衣裳好看啦、什么哪个阿哥家又添了几房庶福晋啦、哪位爷又升迁做了个饭碗流油的好差事啦……
总之,她听得糊里糊涂,倒是在一屋子贵妇人中,有些异想天开地想:如此多的美女,多好的人力资源啊,单单是皮相,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一种明星噱头,若能全部解放去当艺人,也算是一种妇女解放,女子的身份提高,中国就能比西方先进百年了……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大多是做着能强国的梦想的,若能回到过去,若能改变那段不堪的历史……
想着,抿了抿嘴,知道自己YY过头了,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少想吧!抬首看见对面的四阿哥投来一记目光,马上回以一笑,示意他放心。
“不要紧,慢慢来!”十四阿哥笑了笑,将一杯温度适中的清茶放到她手中,“来,喝些茶解渴!”
“哦,谢谢!”咕噜一声呷掉半杯茶,姿势有说不出的粗放豪迈,抬首却见一屋子人眼睛发直地盯着自己,忆起自己面前的可是些三百年前的皇子福晋,可没有她这么粗鲁鄙俗的,赶紧裣裳坐正。
众人抿着有些颤抖的唇角,若无其事地别开目光,只是端茶品饮的人,无论男女姿态益发的优雅细致,小口小口地品享着手中的香茗,看得浅颜的脸皮烧起来。
十四阿哥挑了挑眉,一脸趣味地看着妻子的窘态,真日尴尬地陪笑,暗地里磨牙霍霍的声音听得浅颜心惊肉跳。
“姐姐——”脆脆嫩嫩的声音不谛天簌之音解了浅颜的尴尬,小小的人儿扑了过来。
“小包子!”浅颜高高兴兴地接住扑来的香软人儿,抱在怀里用自己微凉的脸颊猛蹭着孩子嫩乎乎的脸蛋儿,“小包子,想死姐姐了,你有没有想姐姐呀?”
“想!”被称作桃寿包子的十八阿哥搂着她的脖子,好认真地点头。
两人正上演着一出别后重逢的亲热戏剧,一只手适时地拎起小包子身上桃金色的褂子,将他移了个位儿。
浅颜眼巴巴地看着十四阿哥一手拎着自家弟弟、一手掐上小包子粉嫩嫩的小脸蛋。而那颗特别的包子却仍是不哭不闹,连叫痛也没有,静静地任自家哥哥在自个身上展示恶形恶状,看得浅颜心疼不已。
“祯儿、祯儿,不可以欺负小包子!”浅颜拍开他的手,抱过脸颊被拧得红红的小十八。
“哼!”十四阿哥懒懒地打鼻腔哼了声,不满的说:“姐姐每次都是对小包子比我好。”
“诶??”浅颜微愕,傻傻地看着十四阿哥晶亮的黑眸,有些迟钝地发现某位霸王龙的阿哥爷好像吃醋了——赶紧努力地笑,试图安抚此刻显得有些孩子气的丈夫,不然明天真的会下不了床的啊!“哪有?小包子还小嘛!乖,祯儿,不生气哦,明天我做饭给你吃!”
十四阿哥似笑非笑,她以为她在哄小孩子吗?“还有蛋糕!”他讨价还价,如此良机不“得寸进尺”实在有违人之本性。
“是,还有蛋糕!”无奈地应承。
自从某次心血来潮,试着做了个很古代化的简陋蛋糕后,偏爱糕点成痴的十四阿哥从此欲罢不能,总是缠着浅颜做。而在这种年代,烤制蛋糕实在是一件麻烦事儿,试验了一次后,浅颜便偃旗息鼓不想再做了,只是没想到十四阿哥会叨念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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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俨然一家三口的角落里,眉目间皆是温柔牵绊的男女,众人不自觉微笑之余神色却是不一。
或许是羡慕那份夫妻间单纯的感情、或许是享受那方天地的温馨幸福、或许是追索那些生命中本不应该存在的奢望……有些孩子气的俊美男子、温暖干净的女子,这样的组合,让一些人心痛起来。
八阿哥温雅地微笑,视线不着痕迹的投注在那个女子身上。
最是不经意的抬眸一笑,却是最能触动人心、断却愁肠、掩去种种负面情感,只愿求得她浅浅一笑,便是倾尽了余生的幸福了。这便是她特别的地方吧,特别到欲毁不能、欲爱不得,让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仅有的小小温暖。
那笑语相戏的两人,幸福宁馨、举案齐眉,幸福得教人心都痛得积血了。可是,他们早在最初的相识时,已没有了姿格得到这样简单的幸福……皇家之人,哪来的幸福可讲呢?
“爷,您怎么了?”八福晋关心地问,敏锐地发现丈夫微微的失神,见旁人的视线若有似无的都聚在那仿若一家三口的角落,取笑道:“看十四弟和浅颜,很相配呢!很幸福啊!皇阿玛倒是指对了一次婚事。”
端茶的手微微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在唇边浅浅抿了口,温和地笑道:“嗯,很幸福呢!”只是这样简单的幸福——从来不适合他。
八阿哥一向是温和儒雅、气若兰馨、有条不紊,就算心中有计较,也在多年的宫廷尔虞我诈的生活中不着痕迹地泯去了。虽是夫妻,但这样温润男子心里的某个角落,八福晋还是无法触及的,自然也不知道丈夫某些想法,听罢丈夫的附和,明明媚媚一笑,骄傲的眉宇间艳色殊绝,光彩夺目。
“可不是!像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