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庶民(女尊) 作者:侧帽风流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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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庶民(女尊) 作者:侧帽风流ss-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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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起来见子玉还在酣睡,清醒了一下才要往起坐,却发现子玉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我肩头。小心翼翼拿着他的手想要放下,见子玉睡梦中眉头皱了起来,心中不忍。遂又躺下,微微侧身,伸手环住子玉腰上。静静看着他睡梦中容貌。
  反抗一个制度不会容易,走起来必定无比艰难。有余杭的家人,有老夫人,有老爷子。有那家主之位,叛道离经,不会是没有代价的。子玉,什么才是你要的?一个循规蹈矩,坐上家主之位的妻主。还是一个和你相濡以沫,为你画眉梳头的妻主?世上,从来没有两全的事。没有人可以得到全部。子玉,我愿意和你携手一生,没有其他人。可是,若是你不愿意把心交给我,若是我孤军奋战,我能支持多久呢?后院中那么些人,一一遣散,我将背负的压力和愧疚,你可愿意为我分担?或者,这样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宠着你,顺着你,任你安排。给你你想要的地位,维护你身为正夫的尊严。
  子玉,你怎么选?告诉我,你想怎么选?
  心中对着熟睡的子玉发问,手上不觉使了几分力气。子玉梦中觉得,眉头又皱了起来,我连忙放松了,替他抚平紧皱的眉头。
  天边已亮透了,金鸡报晓。怡然轻手轻脚的掀起帐子,正好看见我抚摸子玉的眉毛。楞了楞。我冲他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怡然回我一笑,悄悄放下了帐子。轻轻拿下子玉手臂。翻身下床,小声吩咐怡然“莫要吵你家爷,让他多睡会儿。”怡然含笑答应了。
  自己吃了早饭,起身去了书房。
  将范掌柜送来的资料一一分类好了,慢慢排列了一书桌。自己坐在桌前。将联手压价的茶楼资料细看。又找了张纸写下各茶楼的相同点。
  一上午功夫下来,终于弄明白了。自己被自己分析出来的情况吓了一跳。这些人盯着的东西只怕比我想的更大。
  五家茶楼最显著的一个共同点,没有自己的茶园。
  茶园,才是茶的根本。老夫人教训我的时候说过,以末治财,以本守之,很能代表这个时代有头脑的人的看法。有茶园是大地主,是士绅。有铺子,是商人,地位低下。单从这一点上,茶园已让人觊觎。
  何况茶叶的产量并不稳定,几家茶楼都不算太大,想必收茶的时候也很是陪过一些小心。若自家有了茶园,一则不必在担心货源,二则炒制按了自家的意思来。有茶园,生意自然能做大做强。产销一条龙的服务,比四处买茶要稳定,要体面。
  范家百年根基哪里那么容易就让人动了?天真啊……
  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安定了不少。
  写了信回去跟老夫人讲了应对的策略。将资料收好了,将老夫人给的匣子又打开来。子玉说的,卖茶人家怎可一日无茶?
  下午去了趟铺子里,范掌柜已经将茶叶的价格按我的意思调整了。风声也放了出去,想来也该传到他们耳朵里了。看完了账册,正准备起身回家。
  范掌柜过来跟我说道“东家,这几日街上不太平,小心着些。”
  我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范掌柜道“朝廷的钦犯,押解回京,半路就让人杀了。”
  我奇道“既然是钦犯了,回来怕是也要杀的,半路杀她作甚?”
  范掌柜道“那人有些背景的,真回来了,只怕杀不了。您琢磨,钦犯都敢杀,这是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胆子?横竖咱们小心着些,莫要招惹是非。”
  我笑道“晓得了,人家杀官呢,咱们小本买卖人家,人家未必愿意来杀。是什么钦犯?怎么档子事?”
  范掌柜道“说是边关的大将,战败了,押解回京的。路上住店的时候人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死了。一炕的血。”
  我点了点头。辞别了范掌柜,转身回家了。
  交代给庆安采买的过年的东西已经都买了回来,子玉收点完毕,正在分派人。这里过年极麻烦,诸多的讲究。
  子玉笑对我说道“还有十天可就过年了。如今偷不得懒,要忙起来了。”
  我叫他小心身子为要,过年能凑合就凑合着吧。
  子玉横了我一眼“这还是头回守着妻主过年呢,奴心里高兴,想要办的好些。”
  我笑着点点头,由他去了。
  晚上子玉跟我商量,说挑中了四个小厮。容貌都过得去,知道妻主不喜欢年纪太小的。所以一律是十五六年纪的。我说道“还是太小了,起码得十八的啊。”
  子玉摇头而笑。
  

☆、闲云禅寺

  子玉道“哪儿有好人家孩子留到十八岁的?咱家的小厮,除了贴身使唤的几个,也是到十八岁就放出去了。这四个都是从还没定亲的小厮里挑出来的。过了这个年纪,可都有了人家了,只等着一放出去,就成亲嫁人呢。难道妻主好抢人家的?”
  我点了点头,子玉又道“虽然不过是小厮,可咱们家从来不做这等以势压人的事。况且,十六到十八,也不过两年功夫。妻主且慢慢等着……”说着话,低低笑出声来……
  我只觉得意兴阑珊,劝子玉道“着什么急,等过完年再说不迟。如今事情多,顾不到这个上头。”
  子玉劝道“正是为着妻主事情一天比一天多。奴又怀着身子。妻主身边,总要有几个知疼知热的人才好。妻主晚上回来了,有人侍奉茶汤,奴也可以安心养胎。难道不好?”子玉说着话靠近我几分,声音低了下来“若是闹到妻主身边连个可心的人也没有,妻主回家冷冷清清的,没个投奔。奴心里不安,自个又没法伺候。夫妻间起了嫌隙,那才是真正的不好了。”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说道“都随你,你觉得怎么好,就是怎么好。”话说出口,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子玉看我面露不豫之色。笑问“妻主可是怕奴吃醋?还是怕人多了奴打理不了内宅?”
  我笑了笑,回答说“是怕人多了,我就离你更远了。”
  子玉一怔,说道“妻主这是什么话?”
  我回答道“嘴里不怨和心里不怨,应该不怨和真的不怨。”说罢握着的手加了两分力气。
  冷静理智的人会遵循制度。子玉永远做最好的选择,而不肯做本心的选择。我知道牡丹富贵,可我偏偏就爱夕颜!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子玉身上。是他能够掩饰的很好,还是他真的失去了。爱是种能力,并非人人可以拥有。子玉,你爱我吗?
  有时候,真希望子玉也能有几分卫郎的真性情。哪怕巨浪滔天,哪怕烈火焚身,我要的就是我要的。不是趋吉避凶,不是理智权衡。是凭借着本能的选择,更动物,更迷人。
  子玉永远再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比如,他觉得纳妾是应该的,他觉得偌大的后宅是应该的。所以,他坚定的维护。只是,我想知道。我不在他身边的夜晚,他会不会也暗自神伤,会不会也偷偷垂泪?
  子玉是信任我的。生死关头他所表现出的勇气,毫不迟疑的站在我身旁,不惜以命换命的决绝。都可以说明。但这份信任又是有限度的,建立在他觉得他完成了责任的基础上。他的责任是做一个女尊国合格的夫郎,守护、忠诚、宽容、大度。这是一种付出和收获的对等交换。公平的像笔生意。
  如果对他无心,这无疑是最好的相处模式。而他,也从不相信他可以被爱上。不必紧抱着责任和义务。不必贤惠如此。只是他本身,就值得被爱。
  年关将至,该收的账目收了个七七八八了。店里也开始收拾,等待着放假休息。子玉张罗的家里热热闹闹的。因是国丧,不能挂红灯笼。子玉就和几个小厮用鹅黄翠绿剪了吉祥花样贴在窗户上。但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不外乎守岁,团圆等事,并无可记。
  转眼过了年,初二早上,一大早涌进一堆人来,给子玉磕头。子玉笑着一一发了红包。
  我奇道“昨儿不是给过红包了?”
  怡然笑道“夫人连爷的生辰都忘了,该罚!”
  我笑道“何止你家爷的生辰,我这几日忙的,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
  子玉笑着插言道“奴可不敢忘了妻主的生辰。妻主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记得这些。生辰罢了。难道奴还是小孩子,跟妻主讨红包?”
  依然闻言掩口而笑,连我也乐了出来,笑道“你这分明是讨红包啊。”
  等一屋子人散了,我拉住子玉道“是我的不是,你莫生我的气,往后我都记得,再也不忘了。”
  子玉笑道“好,其实奴晓得,原本妻主就不晓得奴的生辰。”
  我只得说“以前是我不好。”
  子玉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想补礼物给子玉,无奈年下商铺都关了门。猛然想起子玉用花梳头,自然也爱花香。
  跑到花园去,挑那开的极盛的红梅折了两枝。在甜白瓷描金瓶里插好了,放了清水进去,亲自抱了给子玉送去赔罪。
  子玉笑意盈盈的接过来供在长案上。又自己左右看了会。笑道“这礼物极别致。”
  我拉住他的手,轻声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像你。”
  因是子玉生辰,晚上请了卫郎过来一起吃饭。年夜卫郎并没过来子玉这边,找了个托辞说人不舒服。我们自然不勉强,任他去和无暇舒服舒服。
  卫郎过来的时候双目红肿,似哭了一晚上一样。我吓了一跳。子玉也忙问为何。
  卫郎强笑道“今天是哥哥的好日子呢。不说这些。”
  我和子玉互看了一眼,掩过不提。
  卫郎要弹琴给子玉贺寿,我因为漱石不见后久不曾听过琴音,比子玉还高兴几分。一时摆好了琴,卫郎在琴前坐定。旁边焚上了百合香。卫郎抬手拂过琴弦,妙指勾挑。琴音中正平和,隐隐含着刚劲,和漱石的妩媚婉转全然不同。
  晚上卫郎告辞了回去。子玉悄悄对我说道“听说清儿哭了一晚上。前几日家书送来了,他就郁郁的。”
  我问子玉“可知道是为什么?”
  子玉回道“说是为了以后都不能回家过年了。想家。”
  我点了点头,子玉又道“在余杭的时候,清儿的父亲知道他跟无暇……”
  我大惊“知道?”
  子玉叹道“妻主瞧着清儿那副脾气,是有事瞒得过人的嘛?”
  家里没有了明珠的笑语,很是少了几分热闹。大人过年,诸多的琐碎,少了真正的欢乐。余杭老家的书信送到,老爷子对子玉有孕一事很是感慨,反复叮咛一定再不能有闪失。
  送去给老夫人的信已有了回信,信上细说了京中形式,并示意可以按我的想法来做。目前会有的大宗就是王府所用的茶叶,负责采买的人,是王林。
  我听到此消息很是高兴。更多了几分信心。先找了运有道,教他将我的难处一一诉说给王林知道。并暗示王林,如果此事能成,愿以店中两成干股相赠。
  运有道自从婷儿出家后,甚少搭理我。但见我求上门来,也不好驳了我的面子。提了叫我过年后去看婷儿一眼的要求,也就答应了帮忙。
  运有道跟我说了婷儿的近况,原来那闲云寺并不是个正经地方。
  时下寺院,多有以寺为名行窑子所为的。一般出家为僧的,少有正经人家男子,不是婚姻上出了问题,被休下堂,就是为人妾侍妻主亡故。这样的人,没几个是真心要参悟佛法,了生死的。
  这样的人一多了起来,清规戒律就成了虚文。享受惯了花红酒绿的达官贵人,尤其爱去寺院,找个容貌俊雅的妙僧,谈谈佛法,打打机锋。末了还能同入罗帐参一参欢喜禅。
  寺中人分做几等,第一等是主持,不但要有老鸨管辖妓子的手段,还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第二等是知客,负责游走在大家宅院中游说主事的男子,捐钱布施,念经做法。更有甚者能深入侯门府邸,为座上宾。第三等是婷儿那样的。人物风流,行止曼妙,如同窑子里一样,教了琴棋书画,学了禅理佛法。陪着客人喝茶聊天,甚至整夜留宿。第四等则是家贫无告之人,因生活无着,不得以入了寺中出家。相貌又不甚好,身段又不甚好,性子又不甚好,脑子也不甚好。就充作杂役使唤。服侍第二第三等的僧人。
  我听了婷儿下落倒有几分不忍。运有道撇了我一眼,说道“若不是你,婷儿何苦到那等龌龊地方去?”
  我还未答言,运有道又道“婷儿如今已是一片红叶飘零在泥潭里了,你念着好歹也在他房里住过一夜,去瞧瞧他吧。若是有个缺衣少食的,也能帮着些。”
  那寺院中的规矩,因并不是干净地方,也说不得什么清白无暇的话。只是若有那持身受戒,端庄雅正的,只要不留客人,身不染红尘终生为处子,那也能得了好好的供奉,留在寺里做个幌子。寺院也不要他自己出钱置办衣食,别人的房子他也可以住,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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