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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穿着红衣的兵勇,把考场的栅门拉开了,有小官按着名册,一一叫名出来。
第一场是单人射艺,很快的每一个人都过去了,燕青和那黄衣少年,是挨在一块的,这时武官高叫道:“第七十六号余燕青!”
燕青立刻答了一声:“有!”
遂站起了身子,向黄衣少年一抱拳道,“小弟先去了!”
黄衣少年拱了一下手道:“请便!请便!”
燕青遂走了出来,先到校台前躬身行了一礼,却见陆尚书正含笑向自己点头,出乎意料之外,在台边另一彩帐内,竟有不少女眷,燕青这一出来,发出了一片莺莺燕燕之声。
燕青侧头一看,却见陆夫人和陆用梅都在首座,另有几个府中的小丫环,也在座,用梅正对着自己微笑。燕青不由脸一红,忙把头转了过来。
遂自走入场中,见那箭鹄立在七丈以外,上面是一个黑心白字的大光字,另有一圈红边,一圈黑边,再外面就是黄色木头了。
凡能射中“光”字的,都是最佳分数,依次红圈黑圈都有分数,只是射在木头上可就没有分数了。
这时侍场拿过了一张弓和一壶箭,先是静式不动,发箭三支。
燕青站上发箭台,心中却想,如此近的距离,还用得着弓么?
想着顺手由箭壶内抽出一箭,含笑对那侍场道:“我就用手试试看吧!”
说着一翻手腕,暗中以食指及无名指,夹着箭尾,以甩手箭的打法,向外一翻,只听“嗤嗤”的一声,这支箭,不偏不倚,正射在了那黑心白字的“光”字正中,一时全场掌心如雷!
就连将台上也起了一阵欢声,燕青第二支箭,依然是向外一翻,“笃!”一声,却是并排和前箭列着,又是一阵欢呼之声!
最后一支箭,余燕青向下一蹲,口中道了声:“献丑!”
这一支箭他竟是由下往上,只一挥掌就出去了,只听见“笃!”地一声,依然是射中了那个光字正中,三箭一排,排得又密又齐。
这一来。台上所有官员可全都惊动了,纷纷交头接耳问着。
陆尚书笑得口都并不拢来,连声赞道:“神射!神射!”
然后一兵弁拉过了一匹马,燕青上了马,那马就围着场子跑开了。
等跑到第二圈时,场中才挑起了一个布人,是人用竹竿挑着的,监场喝了声“射!”
他手中铜锣一敲,“搜!”一箭已射了过来,马已跑出丈许,那布人在空中,依然动来动去,随着铜锣又连响了两声,燕青连发二箭,那马已绕到了射台,随着下马,侍场的取下布人一看,三支箭全中了布人头上,两支中目,一支穿口!
到目前为止,所有考生,没有一人有此成绩,于是整个校场子都惊动了。
这一场,余燕青得了个满分,直把一边看蓬内的陆小姐喜坏了。
这时叫号的陆续往下叫着七十七号吕超。那病书生,竟自没有答应。
原来他竟睡着了。
这时燕青和其他队上选出的六个人,同坐在距场最近的一个小蓬之中。
此时见状,大家都不由笑起来了。
燕青看着却皱了一下眉,心说这吕超分明是一武林奇人,却为何如此做作?看来此人定有一身出奇的功夫!
想着愈发注意了起来,那跑过去的人,走到吕超身前,推了他一把道:“喂!喂!你考不考呀?该你了?”
黄衣少年才朦胧醒转,立刻大惊失色道:“哎呀!我真该死,快点去吧……”
那兵弁冷笑了一声,遂前走着,吕超跟在后面,还拿着他那两卷破书,一路上猴头猴脑,东张张西望望,待到了射台,他往上一站,被阳光一照,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全场都笑了!
就连将台上各大员,看着他这份德性,也不禁含笑了。待场送过了箭和弓,告诉射发之后,这吕超嘻嘻笑道:“是射那光字不是?这容易!”
他说着两只手,往箭壶里一抓,扭头对侍场一笑道:“射中了有赏没有?”
那侍场还是个小官,见他如此,也懒得答理他,只皱眉道:“你快射吧!还有别位等着呢?”
就见这吕超龇牙一笑,道了声:“好!”
只见他大袖向外一翻,随着走下了台来。那侍场一怔,再往那箭鹄上一望,不由吓了个目瞪口呆,原来不知何时,这黄
衣少年,手中箭已出了手,他这种射法,可真是惊人了。
三只箭,如同一支一样,第一支箭射在正中光字,第二箭,却射在第一支箭上,只射劈了一半,第三支箭,却又射在第二支箭上,仍是射劈了一半,乍看起来,就像是一支一样,细看之下,才知所以然。
他这种神射,立刻又惊动了全场,这侍场还不相信,亲自过去察看了半天,把箭鹄前后看了看,这才深信不疑,一时吓得变了颜色。
黄衣少年却像没事一般的走了下来,又咳了几声,这时有小兵拉过了马来,他翻身上了马,马跑一圈,锣声响了第一响,他却把马勒住了,再看布人上,三箭和燕青一样,一中口,两中双目!全场先是一静,随后爆出了一声好!
那监场和侍场都呆了,黄衣少年遂笑嘻嘻地自己走到了小蓬之内,坐到燕青身边。
燕青微微一笑道:“兄台好一手箭法!可敬!可敬!”
黄衣少年一笑道:“彼此!彼此!”
他又扒在了自己胳膊窝里,睡开觉来了。这时又陆续叫着号比了十几个人,这第三队也全部结束了。
三队九员优胜者,全聚一蓬,眼前可就要开始比功夫了。大家为了明了一下对手,都各自互相观察了一番,燕青心中对其余七人,倒不放在心上,唯独这黄衣少年,是自己一个大敌,以方才射箭来论,故是不分上下,可是人家这种射法,已比自己高上了一筹。
这小蓬之中,六箭得全满分的,只有三人,除去燕青和那黄衣少年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姓花名铜的,这人是一个高个子,二十五六的年岁,一身黑衣服,也是在一边一句不说。
他目光偶尔向场子外看看,样子也十分悠闲。
燕青对他倒也心存小心,这时外面撒了箭鹄子,监场官报告了九人名字后,第二场比武开始了。
第一阵是比拳掌功夫,很有几个有真功夫的!
拳脚上动手难免有人受伤的,凡是受伤的,都抬了下去。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之后,喝号人才又叫到了余燕青的名字。
燕青上了阵,见场上立一个中年汉子,这人连胜了两阵,依然面不红心不喘!
他向着燕青抱拳道:“兄台贵姓,咱李龙这里有礼了!”
燕青报名之后,正在紧鞋,不想那李龙,却一阵风也似的扑到近前,喝道:“看掌!”
猛见一下腰,劈出一掌,扑打燕青后心,余燕青向下一矮身错步盘身,李龙这一掌打了空。燕青不由冷笑了一声,向左一晃,不想这李龙对招,要诀只是在一个“快”字上。这时见燕青身手不弱,心中已着了急,此时见他一偏身露出左肋,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当时猛然用“秋风扫落叶”的身法,陡然飞起一腿,直向燕青左肋上踢了过去!
燕青喊了声:“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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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一吸小腹,背后现手伸前一把,已抓住了这李龙足踝之上,只向外一翻,口中道:“朋友去吧!”
这李龙顿时被摔出了丈许以外,一时抱头而去。场中爆出了一片笑声。继而燕青又胜了两人。
报号人叫了声:“花铜!”
燕青心中一惊,心知这比试,已到了最后关头了,自己如能把最后二人败于手下,今日这武状元当可高中无疑。不过即使不胜,也是第三名想必没有问题。
想着往台上一看,老尚书笑看着自己,似乎对己甚有信心。
这时这叫花铜的人,已走进场中,他似对燕青也心存敬爱,恭恭敬敬一抱拳道:“余兄掌技高明,尚请掌下留情!”
燕青也抱拳道:“花兄过誉了,我们快快把这场结束了,也好回家休息了!”
二人随着一笑,花铜忽笑道:“拳来掌去,太过粗鲁,余兄有同感否?”
燕青心中一惊,已知这花铜定有别的玩艺,当时怎肯示弱,忙笑道:“如此说,花兄定有高见了,小弟愿洗耳恭听!”
花铜哈哈一笑道:“我二人不仿各伸双掌,在地上划一条线,四掌互贴,看谁先出线,谁就输了,如何?”
燕青心中一惊,别听着简单而容易,这种功夫,如果没有高深内功,根本连边也沾不上!
想着不由一笑道:“花兄所见,果是高明,如此甚好,我们就请吧!”
说着以足尖在身后划了一条线,比了比部位,花铜也用足尖划了一线。
二人各以足尖跟齐线,相视一笑,各自道了声:“请!”
遂缓缓伸出双掌。这时全场千余人一见二人这种新鲜比法,都不由心存稀罕,一时鸦雀无声地注视着二人,都想看看这是怎么个比法。
二人四只手缓缓伸出,忽地往中一聚,只听见“啪!”地一声,立刻如同蜜糖也似的粘在了一块,纹丝不动!
遂见二人全身抖动不已,约半盏茶后,二人竟自全身汗下不已……
燕青倒不怎么,那花铜脸色竟是像充满了血一样,又过了一会,忽见花铜足跟向后一错,一旋身,飘出了五尺以外。
他一抱拳苦笑道:“余兄内力惊人,花某甘拜下风!”
燕青虽胜了花铜,也累了个不轻。这时隔场也爆出阵阵惊叫笑声,原来此时那黄衣少年,也到另一场中去比武去了,也不知他的胜负如何!
燕青胜了花铜之后,这时那侍场把燕青名字记了下来,飞跑至将台上,过了一会又跑回,向燕青恭喜道:“余燕青,你好好的,再有一阵得胜,你就是头名状元了,小的先恭喜你!”
他说着竟自弯腰行了一礼。燕青心中一喜,忙把这小武弁掺了起来,原来凡是中在前三名的,朝廷都要重用,起码也有一官半职,所以这小武弁对前三名的,都不敢得罪!
这时隔场爆笑之声迭出不已,小武官趋前笑道:“想不到那病书生也是一个奇人,竟连胜了三场,和余兄一样!……”
燕青点了点头道:“这位吕兄有真功夫,小弟恐非其敌!”
说着果见那吕超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二人相视又是一笑,燕青道:“恭喜吕兄!”
黄衣少年仍是嘻嘻一笑道:“彼此!彼此!”
他说着遂坐了下来,依然是闭着眼睛不动。燕青也把眼睛闭了闭,暗自运气调息。这时监武官金大人在台上报告了成绩,余燕青和这吕超成绩一样,并宣布这场比试结果,将成立一神技营,以前二名分任神技营正副统领!
二人听到此,各自对看了一眼。这时侍场向二人一揖道:“这一场,该二位了,恭喜二位!”
二人都不由从位子上一站而起,走向了场中,燕青笑了笑道:“吕兄神技,小弟万万不敢,只请掌下留情!”
吕超含笑拱了拱手道:“大漠岭竹杖翁仲元,是阁下什么人?”
燕青一惊道:“那是家师,兄台何人?如何会识得?”
这黄衣少年呵呵一笑道:“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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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冷剑痴魂
燕青道出竹杖翁仲元乃是他师父时,那黄衣少年,不由呵哈一笑道:“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他这么一说,余燕青不由大吃了一惊,当时怔了一下,紧张的道:“兄台何人,怎么在下……”
他本来想说,自己怎会不认识,可是话到口边,又觉这么说出,太似不恭,所以顿了一下。这黄衣少年那黄蜡也似的面皮,裂开了两条笑容看了左右一下,点了点头道:“等一会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不是叙述家常的地方和时候,来!来!来!我们比划一阵就得啦!”
燕青一抱双拳,脸色微红道:“吕兄既与家师相识,虽不肯将大名见告,小可也不能冒昧!”
黄衣少年嘻嘻一笑道:“上阵比武,亲父子也是一样,哪有这么些个讲究,来来,快吧!”
说罢身子已旋出了五尺以外,双手把两襟往腰上一掖,那动作就是等着动手了。
燕青闻言心说:“好小子,你倒会占便宜,你既如此,我也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想着身一塌,已窜在了那黄衣少年身前,双手方自一抱,正想交待一句再动手,不想那黄衣少年,早似不耐,嘻嘻一笑道:“打!”
猛见他往前一上步,又够上了步眼,右掌向外一抖,“摇天撼地”,五指箕开,似推又抓地直向燕青当胸猛递了过去。
余燕青可知道这黄衣少年,有一身好功力,心中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此时对方掌势已到,离着他尚有尺许前后,燕青已感到对方掌力惊人,不由心中一惊,忙自用“倒踩枝步”的身法,向后退了几步。不想这黄衣少年身形不动,可是他口中仍自笑道:“不行,还得退后!”
燕青方自一惊,似觉这吕超右臂,倏地加长了几寸,仍自当前疾推了来,而且掌风狞厉无匹。燕青这一霎时可是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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