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连穿越时空重生这种事都经历过的人,估计已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再沿河往下行了几天,人烟越来越多了起来。燕语站在船头,看到前方远处高耸的城墙,轻轻颔首,就在这里落脚也不错!
脚下暗暗使力,将笩子往河岸靠去,待到靠着了岸,燕语迫不及待的轻松一跃,就跳到了岸上。不同于雪山上的冰冷坚硬,脚下踩着的泥草地松软有弹性,混和着青草干爽的清新气息,令燕语激动不已,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身后的乐乐跟了上来,扑到前面路边一片草地上,可能是从未见过这种生机盎然的新奇,向来少这么孩子气的乐乐竟欢快的到处撒欢打着滚!
燕语由心一笑,背着双手在草地上缓缓踱着步子,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诱惑,将脚上自制的白皮鞋脱下,光着脚踩上那一片草地,和乐仔嘻嘻哈哈的玩成了一片。也是,四年时间在雪山能见到绿叶的日子屈指可数,这一下见到这么多青草,难怪燕语能不淡定了。至于乐仔,见新奇事物,欢欣雀跃更是难免。
快乐不知时日过,待到燕语回过神来,日已西斜!她缓缓坐起身,穿上鞋。左右打量了下,发现开始在河上看见的那城门就在肉眼所能及的地方,不知道进城要不要通行证什么的。如若不然,就只能等天黑下来,再从城墙跃过去了。目测那墙有将近四丈高,还好尚在她能力范围之内。要再高些,估计得另想办法了。
双手枕头躺在草地上,望着天边落日如霞,燕语只觉得心旷神怡,恬静安然。
“嗷呜,嗷呜”乐仔凑过来,将嘴里叨着的一把嫰草放到燕语手上,邀功般的在她身上蹭着。
燕语心下感动,自从她穿过来后,就天天到处寻找绿色植物,以雪莲为主,中间间或换一些小蕨菜,草根,野生木耳之类似的轮流吃。雪山终年大雪笼罩,一年到头能找到的植物也相当稀少,聪明的乐乐从那开始,也就经常去寻植物回来给她!
燕语伸手搂住乐乐的脖子道“我们的乐乐真乖呀,最棒了,看看找的这个小草多嫩啊,闻着还很香呢!”说着还拿起两根小草闻了闻
得到表扬的乐乐很是高兴,抬头在燕语身上蹭了蹭,一会撒开蹄子又四处欢快的野去了。
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乐乐马上跑回燕语身边,警惕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引颈高嚎了一声,啊呜!
听到声音燕语伸手去捂乐乐的嘴己来不及,只得示意乐乐先到一边林中避一避,毕竟雪狼这样凶悍的野兽,贸然到人群中,肯定是会引起恐慌的。看着乐乐极不情愿一步三回头的往林间走去,燕语忍不住好笑出声!
半晌,路口一队人马出现,打头的人一身合身的玄色劲装,脚蹬同色纹绣暗花的皂靴,如墨的长发用黑色玉带尽数固定,端坐在马上,身后还背着一把乌沉沉剑!
待行得近了,燕语见那人面容沉静,细致白皙的皮肤上五官清明,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坐在马背上的身姿沉着稳重,英气逼人 。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黑如暗夜晶石,深不见底!燕语望进那如清潭般的双眸中,只见那纯净的眼底竟如一汪浩瀚的大海般,令望着的人一个不慎,就沉醉到了其中,难以自拔。
见燕语的打量,马上本目不斜视的那人俊朗的眉头轻皱,浅色的唇辬紧紧的抿起,像是在抗议燕语那毫不掩饰的直视。
见那人的不耐,燕语才发觉自己竟然看着人家入了迷,咳,两世加起来活了三十几年的人,这样对着个小帅哥花痴,实在是惭愧!
转眼往他身后看去,一行十二个青色劲装服饰的女子,个个气宇轩昂,强健壮硕,且身上都佩戴着武器,看样子像侍卫或镖师之类的,正对着几匹不愿前行的马匹用力拉扯着。
看到这燕语知是刚乐乐惹的祸,那一声狼嚎把那些马匹惊到了。
不愿惹麻烦上身,只想待她们一行走远后,再带乐乐进城。燕语埋下头望着脚尖,一副无视众人的模样。
“喂,你是什么人,城门快关了你怎么还坐在这玩耍,可是要进城”一个青衫女子扔下扯着马匹的缰绳,大踏步走到燕语面前问道。
燕语心下叹息,你不找事事找你,但愿这事不是麻烦,她撇开头去,心下烦闷,这青衣女子满身汗味,和着尘土味,熏得她直恶心,燕语嗅觉灵敏,百步外的味道她都能闻见,何况这不到一米的距离。
“刚才你可有听到狼嚎声”青衣女子接着又问道。
听到问话,燕语还是沉默,她有个习惯,平时不愿说谎,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只能选择沉默
“问你话呢,怎么不理人啊!”青衫女子见燕语不搭理她,有点上火,语气也大了起来
一旁另一个女子走近前,仔细打量燕语几眼后轻叹道“唉!可惜了一副好相貌,耐何是个傻子”
青衫女子皱着眉头“张芳,你怎么知道她是傻子”
被唤张芳的女子回道“你看她这一身,衣服裤子树皮编的吧,又糙又硬,脚下那白花花的鞋虽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不过薄成那样,估计穿不了两天就得坏,腰上绑的那应该是麻绳,再看他那头发,杂七杂八的,你见过哪个正常人出门披头散发的?”
青衫女子点头附和
张芳见青衫女子点头,有些得意洋洋,又道“刚才见到她直到现在,你见她在做什么?
“额,吃草吧……”青衫女子用力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所以说你问她,不是白搭么”那张芳说完,拉起青衣女子就走,边走还边说道“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快点把马拉回去,等得闲了,再去寻那惊坏了我们马的那恶狼吧!
青衣女子应和着随那张芳走开,边还回头送给燕语一个同情的眼神!
燕语对她们的话听若未闻,依旧垂着头,对她们离开也只当没看见。
片刻后又听那张芳说道“统领,那估计是个傻小子,一问三不知”
又听到张芳说“统领,不可大意,你让我们先走,待会这小子耍炸怎么办?”
一会只听得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张芳领着另外几人离开。
燕语抬头望去,只见刚那马上的少年正从马上下来,轻轻的一个跳跃,带起玄色的衣玦翻飞,整个人犹如一只翩飞的黑色雄鹰,轻盈而又灵动。
看他那和众女子一样的装扮,又听人叫他统领,该是男扮女装……吧!
“这位小弟弟可是一个人在此,怎么没有家人陪伴”玄衣少年走近燕语,轻声开口相询。
听着那温柔的声音,燕语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摇头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好像称她为小弟弟,低头看了看几乎看不出起伏的胸前,她无奈的叹息,看来以后有了条件得注意饮食了,这小身板虽长得不算矮,一米七三左右,不过该长肉的地方还一点没长啊!
“你一个男儿家,独身一人在外实在太不安全了,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玄衣少年话语里尽是担忧,那脸上表情不像做假。
燕语听了玄衣少年的话,感受着他话语里的那诚恳,连被她称为男儿家也忘了反驳,忙问“男儿家为什么会不安全”
“这……这不是晚了,怕有野兽出没么,哦对了,你是不是准备要进城”玄衣少年明显没料到燕语会这么问,不过他也只怔愣了一下,就回答了燕语。本刚在马上见她直盯着自己看时心下不快,后听张芳说他是傻子他又懊恼自己竟然心胸狭隘了。可下马来一看,这么个绝美的人怎么也不该是个傻子,一问发现他应该只是对常规世俗不太了解罢了。
燕语点点头,想了想问道“进城的话可要出示什么凭证?
“需要户牌,你可有带户牌在身上,若没有,则需要到官府去补办”
“我身上倒是有几个牌子,不过不知道哪个才是,要不把你的借给我看看怎么样?”燕语身上确实有个牌子,是小娃娃以前挂在脖子上的,由于她成天的在地上爬,绳子被磨断掉在山洞内,还是后来燕语寻回来的。
玄衣少年听罢,沉吟了一下,便从腰间取出一个牌子递给燕语。燕语伸手接过,见上面写着萧银月三个字,反面写着慧景二十年冬至。牌子倒是和小娃娃那块一模一样,只不过小娃娃那块反面是慧景二十五年,正面只刻了一个燕字!看来是没来得及把名字刻上去,这样倒好,等下只要把名字一刻就成了!
把户牌递回给玄衣少年,燕语望向他那温润如水的双眸,心下暖意融融,她睁着大眼睛,笑眯眯的道:“萧银月就是你的名字啊!可真好听呢!真是人如其名,银月,银月,如银般白亮,月般高洁,令人无不喜爱,微幽兰之芳,皎如白月光,真美!
萧银月接回户牌的手一顿,白月光吗?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赞美她呢。白月光,她是吗?
望着面前嘟着嘴的燕语,只觉得她那小模样着实惹人怜爱,小小年纪,未有丝毫装扮就已这样出众,由此可以看出等长大了不知该是如何的容貌倾城!
萧银月忍不住伸手将她头发上粘着的杂草拿下,道“你户牌在身上,可要同我一起入城,跟着我至少还有个照应’
燕语抬头望着眼前的人,只见他神情温柔,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内,泛着如星月般朦胧的光泽。微挑的嘴角,显示着主人此刻的好心情。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发丝上轻轻拂过,竟带起一阵怡人的清香,就如同他整个人给人带来的感觉一样,干净清爽!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暂时还有点事,不能走,还有我叫燕语,不叫小弟弟,记得噢!”燕语婉拒了萧银月,面露遗憾,着实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可想到还等在林间的乐乐,还有那户牌还得刻名字,就只得拒绝。
“恩,燕语,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你自己多加小心!”萧银月见燕语不愿也不勉强,只双手握拳就告别了!
燕语望着萧银月离开的背影,心下闪过疑惑,回想刚才那几个女子,个个都是身强体健,英武不凡,随身佩剑,一副巾帼英雄的模样……看样子像女子当道,这还真是传说中的女儿国了……
还有萧银月,那样芝兰玉树,华茂春松般的身姿,精致细腻,又不失坚毅的五官,心地如雪莲般纯洁善良的这样一个人,可真是有点意思呢!
☆、人世繁华
第二日城门一开,燕语就领着一身灰扑扑的乐乐进去了。昨晚在城外河中捉鱼烤了吃,又在树林呆了一夜,出来乐乐那一身雪白都变成了灰黑!守城门的护卫随意瞟了乐乐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放行了。
进到城中,目之所及的果真如燕语猜测那般,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子,中间虽也有极少的男子,但都是蒙着面纱如拂风弱柳般由着家人小侍领着行走。还真是女子当道,幸好有点心理准备,燕语才不至于太吃惊。
潇洒的一甩袖,燕语就带着乐乐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作为一个技艺提升了的优秀琢玉师,她现在很想找到一个这方面的泰斗,给她看自己在雪山上雕出来的那个作品,最好还能对她技艺给予肯定和指点。学无止境不是。
一路边看边走,燕语找到一个理想的地方。那是一家看上去很豪华的玉器店。进门口三阶台阶,阶沿竟都是镶嵌着上好的白玉石,门头招牌上,赏玉阁三个大字用金丝银线绕成,进到阁内,就更是珠光玉气,珍珠玛瑙,缭花人眼。
燕语嘱咐乐乐蹲在门口等,然后往里走去,前脚才踏进门,一个青年女子就迎上来,朝着她一拱手“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容小的替你介绍”
青年女子表面毕恭毕敬,可眼角那一闪而过的轻视没能逃过眼尖的燕语。由古至今,以貌取人嫌贫爱富的大有人在,燕语还不至于同这样一个下人去置气。
“我想见一见你们这的琢玉师,劳烦引荐”燕语说完也不理会那中年女子,就自顾在柜台看了起来。青年女子见状,就差了另一个下人往里间而去,她自己则还是垂手立在燕语身后,听候差遣。
沿着整个柜台看完一圈后,燕语眉头皱了起来,这么多样物件,都是稀松平常,竟没一样出彩的,这样的手艺,比她那时初入门好不了多少。
青年女子察言观色倒是在行,见燕语面色便知她对这些普通的不满意,转身进了里间,片刻后便端出来一个白玉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紫玉簪,簪子由一块整玉雕琢而成,紫荆花藤簪身,尾端则雕刻成一朵盛开的紫荆花!
这玉簪在这店内无疑是上品了。可在燕语看来,刻这簪的琢玉师与她都还有一定的距离,自己又如何能得她的指点呢。
“客官对这紫玉簪可还是看不上?那您眼光也太高了些,想这洛城,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