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是她诉说着和他分隔两地的无奈,和对他的思念,那字里行间的挂念,看得他眼眶微湿!
她远在千里,心中对他和肚子里宝贝儿无时无刻的牵挂,让他竟有即刻赶往她身边的冲动!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他不能将桦亲王这一大摊子事撂下不管,毕竟王府才建立,要他亲管的事还很多!
他有着身子,若贸然赶往北疆那样气候苦寒的地方,怕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宝!
再说,她才到北疆接管燕敏西的大军,一时半会应该还是很忙碌,他更不能去给她添乱!
所以,虽然思念如影随形,想要见她的愿望如此迫切,但他还是能理智的分析着轻重,做出正确的选择!
将隐隐还有她的味道的信按在胸口,萧银月籍此慰籍思念!
☆、军中事宜
千里之外的北疆,寒风冷雪,冷嗖嗖的风刮得呜呜作响!天空中瞟着细细的鹅毛雪,飘飘荡荡的似跳着轻盈的舞蹈!地上,是结成厚厚的冰层,人踩在上面,时刻提防着摔倒的可能!
军营前空旷的练武场上,摆放着近千桌的四方大木桌,桌上放着燃着火的火锅,此刻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火锅中汤水翻滚,桌旁大木桶里放着下火锅的菜肴,军中女子大多豪爽大气,吃食也不是那么讲究细致!
一桌就一个火锅,下大块的牛羊肉,再配点其它菜肴就成!小炒之类全不用,就是上了桌,也不过半刻就冷的结了冰!
桌旁,几个军中伙妇架着铁架,下面燃着红通通的木炭,用心烤着一些肉食之类
酒席上,燕语挽着袖子,一脚踩在长凳上,手提一坛烈酒,正仰头咕咚咕咚的喝着!喝完一大口酒,伸筷在锅里捞出一大块羊肉,大口吃下!
一旁的将士都对燕语极其佩服!
初时燕语刚到军营,众将士都对这柔弱模样的桦亲王嗤笑出声!
宫中的王爷,到这苦寒之地,是当度假来的吧!怕不用半月,她就哭爹喊妈的闹着要回洛城呢!
不说这里吃食粗糙,难以下咽,单就这冷时冻死人,热时将人晒脱皮的气候,就她们军人都是咬牙在坚持!
桦亲王那细皮嫩肉柔柔弱弱的模样,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众将士半点没将人看在眼里,都好整以暇的等着这突然其来的王爷自动离开!
甚至还有人做庄,暗地里在拿桦亲王能坚持多久,在下赌注!
有赌半月的,有赌一个月的,最多的是一个半月!
一天,桦亲王找到做庄的将领,赫得将领以为桦亲王要拿她开刀!心里想着要不要把众人下的赌注都交出来。
哪曾想,桦亲王笑意嫣然,对她说是也要下注!
将领呆滞了,呆呆的接过桦亲王递过来的银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待的桦亲王离开,将领才回过神来,低头看手上的银子,竟然和她收的所有赌注加起来同样的数目!
想起桦亲王离开时说的那句“本王赌九个月……”
将领直觉心上心下!
手上的银子沉甸甸的,将领仔细收好,心中略有忐忑!
不知道桦亲王这是什么意思,也只有慢慢看了!
众人也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对燕语的一举一动都极为注视!
看燕语一到军中营帐,就闭门不出,都半天摸不着头脑!
一般新官上任三把火,桦亲王这没半点指示,也太不正常了!众人提着颗心,成天战战兢兢等着燕语有所行动!
燕语这,却是在帐中仔细观察着军中的将领士兵的习性,见众小分队中将指导有方,军中纪律严明,士兵们也是个个规矩踏实,整个人感觉踏实了!
将士们对原将军燕敏西拥戴,这是无法强逼她们在一瞬间转移的!
她就不和她们正面交锋,用慢火煮青蛙的方法,让她们慢慢接受!
也不和她们下命令,也不让她们行军令,燕语只是住在营中,和她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众将士们看着这皇城来的亲王,半点没有架子,人亲和有礼,慢慢对她都有了好感!
那赌半月一月的,输了也是心服口服!做庄的将士心中暗暗叫苦,赢了姐妹的银子,九个月后,都要输给桦亲王!
心中腹诽这看似简单纯粹的亲王,其实心里也是腹黑的很啊!
慢慢的三个多月过了,看着比她们更是适应这寒冷气候的桦亲王,众人心知这次是她们看走眼了!
元宵节,桦亲王下令在军中练武场摆流水席,火锅底下火不断,一批一批的吃,保证让所有士兵都能吃上喝上!
大女子酒量好,大多能让人佩服!
燕语酒量好,又豪爽亲和,众将士们对她无不钦佩又无疏离之感!
众人轮翻上前敬酒,燕语也不推辞,一杯杯的烈酒和着凛冽的雪风下肚,烈酒带起一阵阵热气,顺着喉咙到胃肠,连带着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吸了一口寒凉的雪风,燕语只觉浑身舒畅。
这身体看来对寒冷的气候更是适应,温度越低,她反倒越是舒坦!
和众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再看着众将士们忠厚纯朴的脸庞,燕语挑唇轻笑,传言中蛮横无理的北疆兵,其实也只是中间些许受人指使作乱的数百人而已!
剩下其她的士兵,是木吶寡言,不善与人沟通的呆板士兵罢了!
酒席持续到几近子时,众人中除了放哨的一队人马,其她人大多多喝了两杯,在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里,这些离乡背井镇守北疆的士兵们,是真的不容易!
军中严令禁止喝酒,但燕语带头领着众人喝酒,其实也是想让大家能放松放松!一年到头绷紧着神经,那样时间长了,人都会受不了!
酒席散,众人东倒西歪的回了营帐
燕语背着手,缓步走在空旷的雪原上!
早已从暗处从明的天星,一身士兵军服,随在燕语身后,沉默着没言语!
寒风凛冽,刮着雪花飘飞,呜呜作响!
地上洁白的雪,将沉沉的夜幕照的白亮!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之处,都有清晰可见的脚印留下!
走出一段,离营帐略远,燕语顿了顿脚步,回身问天星“军中作乱的那几百人,如何处置的?”
“回主子,桦亲王府在西北方有一处矿业,做工的人手不够,刚好把那几百人送过去”躬了躬身,天星恭敬的回答!
燕语挑了挑眉,那绝美中带着艳丽的唇角微弯“矿场做工,是挺适合她们的,只不过要让人看好了,别让她们再生乱子!”
“主子放心,这些人的把柄都已查出,也从之前指使她们作乱的人手中拿了出来,谅她们也不敢肆意妄为!”
胸有成竹,天星信心满满,她向来办事追求完美,没有十成把握,她不会断言!
近来燕语看着清闲,其实是她带领着暗处的姐妹们,把所有状况一一处理!
军中有些燕敏西的旧部,对燕语突然空降而来当将军极为不满,也是她们暗中摆平。
能让主子满意,是她们最大的安慰!以往所学,终于派上用场。
“恩,这些事你多费心”抬步再次向前,燕语不欲再多说,有天星在,大多事她都能放得下心!
走了几步,突的想起从洛城来北疆时,不知一路跟踪的那批人的去向,又问“从洛城跟来的那些人呢?”
“……那些人个个面露凶意,看着实非善类,属下自做主张,在到北疆境地的一个悬崖边,将人全扔下悬崖了,还请主子责罚!”
天星抬着头,说是让燕语惩罚,可她眼中半点没歉疚之意,那些人,她就算是被主子责罚,也不后悔将人全部灭口。
虽早知那些人没好下场,但听天星说近千人全被灭口,燕语这心里还是咯噔的颤了两颤!
最珍贵的是人命,可有时,最不值钱的,也是人命!这近千人命,归根结底,还该算在燕敏西头上。
要不是燕敏西指使近千人来,想趁机刺杀她,天星等人,也不会将人全部灭口!景帝那,对这些事,必然也是一清二楚的,不过她既没半句多余的话,那证明她也是赞同这么做!
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就此结束
燕敏西那,等她将北疆这里的事安排稳妥,她再回洛城和她好好算账!
现在,就让她还蹦哒些天吧!
风迎面吹来,燕语扬起双手,任风吹打着脸颊,又吹进衣领袖口,将心底的抑郁吹散!
身处她这个位置,这样生杀予夺的事,往后会遇到很多,她唯有好好适应。
除了自己,她还有很多要保护的人,她不能心慈手软,让她珍视的人受到伤害!
转身快步走回营帐,这个时辰,估计着从洛城回来报消息的士兵差不多已到。她回到帐中,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
她没用寻常的飞鸽传书,专派了十二人,从洛城到北疆轮番来回,每三天一趟,这样就保证她能对萧银月所有的事了如指掌,事无巨细!
宴席时,她酒没少喝,这刻,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散发,天星体贴的泡了壶热茶递上
燕语接过茶,一口一口轻轻啜着!
恰好报消息的士兵在帐外求见,不用指示,天星直接将人领进来!
士兵跪倒在地,身后乐乐蹦蹦跳跳的冲过来,扑在燕语身上,吓得士兵一颤抖!
一路来时,她就被这凶狠模样的雪狼吓得一惊一咋的,哪知桦亲王非但不避开,反而搂住那狼,在狼头上吧唧亲了两口!
燕语对乐乐的到来喜不自胜,初时不知北疆这边情况如何,她就没把乐乐带来。待得这边情形稳定些了,她才命人到萧府把乐乐领过来。
北疆气候寒冷,虽没雪山那般低,但比起洛城的四季温暖如春,乐乐还是会喜欢的!
和乐乐亲昵了一会,燕语扬手示意还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士兵禀报事情。
士兵得到示意,忙回神,仔细的从衣袖内拿出近几天记录王君生活的小册子,认真的念了起来
燕语搂着乐乐,闭上眼睛听着,脸上面对军营中众人的凛然已不见,换上了暖暖的柔意!
在听到士兵念王君将王府中的一应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齐整妥善,对君父景帝帝君等人恭顺孝敬时,嘴角是止都止不住的笑意。
上的厅堂的好夫君呀!
又听士兵说王君在思清湖畔遇到燕敏西,燕敏西追着王君说着什么,而王君则是面有不耐快速离开,燕语这下笑得嘴都咧开了。
她的好夫君,这下知道有妇之夫该回避旁的女子了吧!除了她这个妻主,任何女子,都不能稍有亲密。
笑罢,又对燕敏西的不识大体恼怒,人萧统领都已经是她的桦亲王君了,她怎么还不要脸的,前来纠缠?
追根究底,还是她家夫君太过魅力无限,就是成了婚,都还让人心有爱恋!
看来她得尽快把军营的事安排妥当,及早回洛城看着这招风的夫君才行!
☆、正君生产
命悬一线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元宵过后第二天,正月十六晚
天空中皓月千里,月亮圆如银盘,高高的悬挂在晴空万里的天际。
桦亲王府中星月楼前的浅湖内,有三三两两的睡莲发了细叶。一轮圆月倒映其上,和着粼粼的波光,显得美如诗画!
浅湖后,翠竹林中有冒头的笋尖,顶着泥土混着露珠,使劲的往外挣。
湖畔边修的八角凉亭内,一身丝质银白常服的萧银月,此刻正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一手拿着王府的账本,一手端着还在冒热气的粥品慢慢尝着!
他眉目清朗,面容淡雅,脸上带着丝丝的忧思,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人如美玉,公子无双!
青衣站在一旁,轻轻的替萧银月披上一件不太厚的披风,再仔细的给亭中的小暖炉添着炭火。
虽王君说不畏冷,不用点暖炉,但他做下奴的可不能任着王君胡来,这夜晚更深露重,加上王君又是有身子的人,这暖炉可不能不点。
点上暖炉,这亭子周围都感觉到暖意融融
萧银月看青衣忙来忙去,只轻笑笑,也不阻止,任得他折腾!
青衣点完炉子,目光移到坐着的萧银月身上,突的开口说道“王君,您这肚子也有四个月份了,怎么看着不大?”
萧银月怔了怔,低头看了看小腹,比之平常只突出了两三指高,不由得微讶,问道“肚子算是很小的吗?”
青衣瞟了萧银月一眼,咬了咬唇,细声回答“王君,下奴之前见过几个有孕的,三四个月时都比这要大……”
“……”萧银月默然,这他倒从未注意过,就是萧正君有着身子,他也没认真看过。以至于现在青衣说肚子小,他还没半点概念。
“王君,您说是不是最近您吃的不是很多的缘故?”青衣分析,毕竟他也没有真实经验,单凭平时所见。
萧银月垂首,回想最近因燕语离开的事,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