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造成她这么大的误解。”
“在白叔留给她的遗嘱中,字里行间透露的不外乎是对多年不见的女儿的关爱以及在乎,他为自己的两个掌上明珠做了最妥善的安排,并给曼曼监控玥儿名下财产的权力,直到玥儿有能力自行管理为止。”
“你可以想像吗?在得知父母的死讯后,自责自己的无能跟多年未归的不孝之外,还得认清自己被同住多年的亲阿姨背叛利用的感觉吗?”她自己想起来都为好友心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在得知白萦曼所受的苦之后,湛问天对妻子的怜惜多了几分,甚至有些后悔之前的话太伤人。“但她为什么不离开真姨?”
“我就说曼曼重情了,如果你是陌生人,那要她多关心一句都不可能,如果她把你当自己人了,要她倾尽所有也没关系。好歹她跟真姨当了好多年的家人,要她完全舍弃是很挣扎的,再说,她觉得真姨这么恨玥儿,有她在旁边看着,比较不会出事。”简而言之,她的好友就是一个太为别人想的笨蛋。
“我会成为她的家人!”他像立誓一般的说出这句话。
很好,这男人总算有点开窍了。朱笑眉扬起微笑,“如果你有想成为她家人的决心,那就要积极一点。因为真姨的关系,曼曼不再轻易对人付出感情,你知道她怎么想的吗?她觉得如果自己一开始就不付出,那就不用害怕别人的伤害了。这样很鸵岛,但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湛问天也笑了,他站起身,“多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没跟着站起来,只是看着对方走向柜台的身影说:“喂,要记得帮我付,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
其实她没说的是,他也帮了自己大忙,她实在不忍心再看最好的朋友受苦,她希望那个男人真的能给曼曼幸福。
在残存欢爱余韵的房内,两位主角却是令人讶异的组合——白景地与李玉真。
这会,两人的互动并不似云雨过后的缱绻难舍,反而是冷淡地各据床侧,心思各异。
“你真是虚有其表的女人,明明长得花容月貌,却有一副蛇蝎心肠。想必白景天当时就是看穿了你的恶毒,才不敢要你。”白景地随意地仰躺,眼光觑向一旁倚着床头点烟的女人,悠悠开口。
早在过去多年,这两人便已狼狈为奸,现在联手打击自家姐妹花,白景地谋的依旧是春阳船运的权与财,而李玉真则是为争一口气。
“少说废话,她最近的动静如何?有没有察觉任何异状?”李玉真口中的“她”指的是白萦曼,就算对象是亲外甥女,她也一样提防。
有些事情,即使是身为男人的白景地都不敢轻易去做了,她却为达目的做得理所当然,也莫怪白景地要安她一个“恶毒”之名。
听她提起那近日令自己疲于应付的人,白景地先是皱眉,而后又啐了一口,“唉!我说你啊,没事把她敦得那么聪明做什么?现在她把我底下的人盯得这么牢,教我如何做事?”
“她发现你非法走私禁运品了?”李玉真微眯着眼,显露几分妖娆,轻吐云雾道。
“那倒还不至于,她是查到几笔货物短缺以及进出口货物的数量和单据不合,但若想直捣黄龙找到我的要害,恐怕还没有那个能耐。”白景地面带得意道,笑得有些阴险。
“你可别小看她,那丫头精得很。表面上对你服服帖帖,私底下却有许多防不胜防的小花招,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着了她的道。”李玉真想到此,越说越心有不甘。
好比先前要赶走白萦玥的时候,白萦曼表面上冷血无情,实际上却是想让妹妹远离白家的斗争。这些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为了合作故意不说破,她懊恼的是自己多年来对外甥女的洗脑,竟仍无法成功斩断两人的姐妹情深。
“她还不算棘手,叫几个人多给她捅点楼子就够她忙的了。我忌惮的是她老公,光是看就令人很不舒服。”要是这男人真来搅局,那他们恐怕不妙。
“你是指湛问天?”李玉真目露狐疑。她就不信这对貌台神离的夫妻能拿他们怎么样。
“不然还有谁?大摇大摆地闯入春阳的会议,简直像走自家厨房,还表现出一副力挺娇妻的模样,帮着那丫头让我们难堪。”他有预感,湛问天是他们计划中的意外,也将是最大的阻碍。
“你说他护着曼儿?这怎么可能?”她可不相信外甥女能成功拉拢湛问天。
“没错,他那股气焰比谁都高,摆明了就是他的老婆受不得气,谁让她不好过,他就十倍奉还。”说着,见她露出一睑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又道:“别说你不信,若非看到他们当众卿卿我我,我也不相信这对性格冷硬的男女竟会擦出火花。”
“他们真的这么亲密?”
“假不了,就是一副新婚燕尔的甜蜜样子,我才会这么急着要来找你出主意。”白景地看似对李玉真百依百顺,骨子里却打着如意算盘,他打算若事迹败露,便要全数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少来,你肚子里存着什么坏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真敢在背地里算计我,我第一个不饶你。”李玉真说得凶狠,连白景地也被她那阴惊的目光瞪得心惊。
“怎么这么说?我可没那个胆啊。先说说看怎么对付那丫头吧,她实在太碍事了,不如先找人把她除掉,省得我们……噢。”白萦曼在会议上那番挑衅的话,可是给了白景地一个好点子,她若不在了的确就省事得多。可他话未说完,便感觉头皮一紧,撕扯般的剧烈疼痛立即蔓延开来。
“听着,不许动她!她是我辛苦栽培的心血,也是我手中重要的棋子,只有我能决定她的生死,谁也不能早我一步毁了她。”李玉真用力扯着他的头发恶狠狠地威胁道。
“知,知道了……你快松手,我保证,绝不随便动她……”白景地为求自魔女手中解脱,只好敷衍道。
“我是认真的,关于湛问天和曼儿的事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产生嫌隙。等他们恢复原先剑拔弩张的局面时,我就不相信湛问天还会愿意帮助她。”
“什么方法?”白景地好奇她会出什么奇招,破坏小俩口的恩爱。
只见李玉真阴笑着拿出一旁的手机拨号,接着流利的说出一大串英文,“洁西卡,我是兰茜阿姨。杰森在不在?我有西菲雅的消息要告诉他,请他来接电话……”
第7章(1)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自萦曼有些讶然,望向眼前靠近自己的高大身影。
大楼廊柱下的阴影处,走出一名看来神色不悦的男子,正是一身冷鸷气息的湛问天。
“不在这里在哪里?我说过以后都要接你上下班,你最好别说你忘记了。”他令天不过是稍微耽搁一下,竟让他发现她打算偷跑,他不悦地道。
因为他的气势,使她不自觉地出现内疚的脸色。“我以为你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毕竟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怎会抽得出时间。”
“你认为我会在你找死地揪出各主管的痛脚、向他们挑衅后,放你一人落单?我不像你这样愚蠢。”狗急可是会跳墙的,他知她行事胆大果决,却不认同她如此没有分寸,做出这么危险的事,他已自朱笑眉那里得知她为何心急,因此更不能让她冒险。
被人狠训了一顿,白萦曼不怒反而浅浅勾动唇畔。“其实你不用特地来接我,我知道回家的路。何况满街的计程车随招就有,不然还有晚班公车。”
“你在嫌我多事?”湛问天瞅着不知好歹的妻子,不晓得该如何表达自己对她的关心,也不懂她为何一再拒绝向自己求助。
“不是,我是不想把你扯进我们公司的权力斗争,这太危险了,你用不着陪我冒不必要的风险。”这阵子他每天接送她,她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安危,可他是外公倚重的唯一继承人,不能有一丝闪失。
湛问天忍着很想朝她一吼的冲动,声旨沉郁地由喉头发出。“既知危险还以身涉险,你当我死了吗?”为什么不多多利用他、依赖他?
“问天……”白萦曼对他的怒火略微不解,她只是不希望有人因为自己的决定受伤罢了。
其实,邢天在会议上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公司内部的问题,不再让她所在乎的人受到任何威胁,所以自己才铤而走险。
她想藉由在会议上有意无意地暗示,让参与不法行径的人惶惶不安。人一慌容易出乱子,一出乱子她便有机可趁,一旦她抓到把柄,便能循线往下挖,逮出真正的害群之马。
在做这件事前她也考虑了许久,连朱笑眉都一再劝她三思而后行,可一想到有家归不得的玥儿,她便将一切惶恐抛诸脑后。
可如今,湛问天的态度令她十分意外,她以为他定不会插手此事,谁料得到居然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不要喊我的名字,你有把我当你的丈夫看待吗?自做主张地把我排除在外,若是哪天警察通知我来认尸,我是不是该兴高采烈地找来风水师,替你找一块好墓地安葬?”因为气愤,他说话语气重了点。
那天他坐在会议室里听得胆颤心惊,好几次都想打断她的话。他很清楚,若不是自己在场,她早被那群恶霸生吞活剥,不可能全身而退。
为此,他一直想找她好好谈谈,偏偏不是被其他事耽搁,就是她没放在心上。
“你在生气?”她吃惊地睁大眼,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性般新奇。
湛问天笑得咬牙切齿。“原来你眼睛没瞎,看得出来我在生气。”
白萦曼不是很懂,却也不敢问,因为她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某件事。“为什么?我们的婚姻并非建立住爱情基础上,之前除了在床上契合外,我们下了床几乎是没有交集的。”
“所以我正在修正中。”他冷冷地说道。
“嗄?”她怔忡。
见她张着嘴的呆拙样,他忍不住想笑。“因为我开始觉得你很可爱。”
爱逞强的她,为保护家人而不惜牺牲,丑化自己的她,勇于跟他作对的她,她的这些点滴样貌全都渐渗透进他钢铁般的心底,令他不得不在意。
“你……你吃错药了,胡说什么?”她突地两颊绯红,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我以为你是冰块做的,没想到也会害羞。”他揶揄地摸摸她发烫面颊,冷峻的脸染上笑意。
再一次被取笑的白萦曼舌头像被猫叼走,有些语拙。“冰……呃……会融化……”
啊!瞧她说了什么,简直是语无伦次了,他一定会嘲笑她。
“说得好,冰的确会融化……用我的体温。”他附和她的话笑道。
她再度因他的话一震,心狂跳不已。“问天,你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生病了?怎么变得……有点怪怪的?”
以前,他从不会用正眼看她,总是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斜眸睐着,只当她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态度冷淡得仿佛她只是个暖床的女人,不值得一提。
可自从那个神奇的晚上后,一切都不同了,他开始时时注意着她,抽出时间接送她,跟她聊天话家常,他那不时流露的宠溺竟让她有着被娇宠的错觉……
“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他说。夫妻是一辈子的,必须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彼此折磨只会加速身心的疲惫,得不偿失。
面冷心慈,这是朱笑眉对好友所下的评论。在听她细数他所不知道的白萦曼,得知妻子默默忍受多少责难后,他为她心疼不已,而她之所以表现得无情,也是因为她没有软弱的权力。
他因此了解到她不是心狠的人,反而拥有一颗比别人更细腻体贴的心,冷若冰霜的疏离不过是她的保护色,保护自己,也保护她所在意的人。
“什么事?”他的笑好古匿,让她心头发颤。
他笑而不答地拉过她的手臂。“回家吧。”
“回家……啊!好痛……”她突然脸色微白,表情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他冷着脸卷高她的袖子,果然在她手肘处看见碗口大小的瘀黑。
“不小心撞伤的……不碍事,过两天就消肿了。”如果他不拉她的手,她根本没发现自己竟伤得这么严重。
“你老实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冷肃着脸问。
“你……”见他沉着脸瞪她,白萦曼苦笑着叹了口气。“中午时,我在员工餐厅的楼梯口被人从后头撞了一下,差点滚下楼,这应该是那时候撞到栏杆所受的伤。”她没告诉他,若不是自己及时抓住扶手,她恐怕就摔下楼了。
“撞你的人是谁?”他脸色更沉了,粗声问道。
“没看清楚,我一回头只见一道黑影闪入安全门。”当时她慌乱得站不住脚,只好先倚墙坐下,让抽紧的心脏慢慢恢复平稳。
她是真的吓到了,第一次体会自己离死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