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头,大师兄正等着让你品鉴一下刚开封的葡萄酒呢……”
“小光头,和我一起进城去给卢老板送葡萄酒吧……”
“小光头,快,师傅正找你,说有东西捎给你……”
……
望乡村后山野葡萄沟,王师傅的葡萄酒酿造作坊。三年来,一身灰衣,精灵古怪光着脑袋的小师弟成了整个酒坊里最受欢迎的人。本就瘦弱单薄的身子,本就矮小力薄的样子,本就弱不禁风,本就沉默寡言任劳任怨……三年来,他却成了整个葡萄酒坊里最勤快最能吃苦的人。从不报怨生活的艰辛,从不与师兄们挣抢东西,从来都是把最苦最累的活自己扛,从来都是在沉默中为师兄们做好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
三年前,他是王师傅收得最小的徒弟,他是明跃母亲家的侄子,却与师傅最是亲近。他沉默寡言却顶着一个亮洁的光头,所以大家都不唤他小师弟,却亲昵地称他为‘小光头’。虽然干瘦如柴默默无闻,却坚强独立任劳任怨。总是跟师兄们抢最苦最累的活,即使把自己累得爬不起来,也从没听他报怨过……起先,师兄们都不以为意,可渐渐地都感到了他的真诚善良美好,于是,师兄们便又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吃的好喝的自不必说,家里乱七八糟的事也都爱跟他唠叨唠叨,他却从来不烦……师兄们都爱跟他一起干活,并不是他力气大活路好,只是与他在一起干活很踏实很愉快。他与师兄们同吃同住,每天累得臭汗淋淋却从不洗澡,身上却依然清香淡雅……他光亮的小光头,三年来没长一根头发,师兄们最爱摸他的小光头,他却从不气恼……于是,他成了师兄们眼里口里心里最不可缺少的人……他人虽小,但品酒的功夫却是一流,每一次酿造开封的新酒,品质味道如何他都能头头是道地说出优缺来,这一点,连师傅他老人家都佩服得不得了!王占和明跃几个小鬼头最喜 欢'炫。书。网'他,虽然他们几个都在京城武学院里习武,可一旦回来必是来葡萄沟看望他,淘淘不绝地给他讲京城里发生的有趣的见闻和秩事,每次他都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偶尔的快意浅笑都让几个小鬼头欢畅得不行,仿佛大家都喜 欢'炫。书。网'看他的笑脸……三年来总是有人不停地给他捎来东西,可每次他都毫不吝啬地分给大家……
他便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任劳任怨,闪着光头心地善良的灰衣小子,但葡萄沟里所有的人都把他默默地护在心头,他的真挚善良勤劳赢得了所有的人尊敬和爱护,他是他们最小的师弟,三年来却从未出过山……
快过年了,野葡萄沟的葡萄都基本上被压榨成了葡萄酒封存在酒窖里,辛苦一年的师兄们领了丰厚的工钱都回家过年了。今年,连师傅他老人家都回老家探亲了,整个葡萄沟一片冷寂沉静。
二师兄拎着一坛酒默默地走来,“小师弟,又要过年了,如今又剩下我们两个了来,今儿个陪二师兄喝一杯,咱们不醉不休……”憨厚的二师兄无父无母,每次过年都独自留守在山上看守酒窖。自从他来了以后,他便每年和二师兄搭伴守在山里过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三年来,二师兄每次年节都会喝得烂醉不醒。他知道,二师兄心里烦,无家无口心里空落落的,领了工钱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花……
“二师兄,你若心里闷便到京城里去逛逛,反正现在只是守着酒窖,又没有别的活,这里我一人便行……”他饮了一口酒,不是自个酿的葡萄酒,是辛辣的白酒,有些呛喉,他喝了一口,便递给了二师兄。
“京城里有啥逛头?城里那些人看着便让人烦……”二师兄一口白酒下肚,声音有些飘。
“二师兄,你也不小了,赶明让师傅给你寻一门亲吧……”他望着二师兄苦闷的脸轻轻道。
“呵,谁会喜 欢'炫。书。网'我们这样鬼酒……成年累月不出山,哪家的姑娘会愿意?再说了,师傅他老人家一生都未娶,哪会有那份心思为我们张罗……”二师兄满心的苦闷无奈。
“二师兄,你若不嫌,赶明儿我求姑姑为你张罗一门亲吧!再说了,这山里有什么不好?我就特别喜 欢'炫。书。网'……况且,我们的葡萄酒可是整个锦川城最好的酒,千金难求呢!这是我们用双手一点一滴酿造的,我们应该感到骄傲才是!”他沉思了一会,又静静地对着二师兄说。
“没错,小师弟你说的没错。城里那些达家贵人像穷人一样眼巴眼望地盼着我们的葡萄酒!而我们呢,喝它就像喝水一样容易……我们岂不是比他们更富有更幸福……”二师兄有些骄傲地说。
“呵,二师兄,我扶你回屋吧!你有些醉了,我一个人呆在酒窖里便好……”他望着二师兄有些担心地说。
“小师弟,你有父母兄弟姐妹吗?”二师兄有些醉意地问道。
“有爹爹,一个哥哥,还有嫂嫂……”他低着头,眼里有些酸涩,往事如梦,不堪回首。
“那你这三年来,为啥一次都没回去看望他们?难道你不想他们吗?有家人的感觉多好啊!你怎如此不珍惜……”二师兄眼里一片晶莹。
“我怎会不想他们?可是我却回不去……”他低着头,眼里一抹薄泪溢满幽黑晶亮的眼眸。
“为啥?难道他们也不能到山里来看看你吗?”二师兄一脸的愤慨。
“身不由已,我不想连累他们……”声音喃喃透着悲凄。此时此景,心思如潮,往事一幕幕,灼得他心里生疼。
“那你就这样一辈子都呆在山里,一辈子都不回去见他们了吗?”二师兄脸上一片心疼,粗壮的汉子望着单薄的小师弟心里一片柔软。
“不见他们,便是为他们好……”他声音低柔,喃喃道。
“世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竟让你有家也不能回……咱偷偷的回去看他们一眼又有什么关系?干吗这么苦自己?赶明二师兄就陪你回家看看……”二师兄一脸的豪壮。
“哇……”听了二师兄的话,酸楚涌来,他再压抑不住,扒在二师兄宽厚的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粗壮的汉子顿时一阵手足无措,一身僵硬,扭头望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师弟,心里又是疼又是好笑,“唉,哭个啥劲!像个娘们……不就是想回家看看吗?二师兄答应你了,待师兄们回来,二师兄就陪你回家走一趟……瞧你哭得像个娘们似的,若是其它师兄知道了,定会笑话你……”二师兄望着他一脸好笑地道。
“你若敢告诉他们,我就跟你没完……”他稀里哗啦抬起头,用袖口抹了一把花脸,满脸威胁地道。
“哈,好,我不告诉他们!来,再陪师兄喝一口,喝醉了,什么伤心事都没了……”二师兄说着仰头又是一大口,粗犷地呼出一口酒气,刚才的郁闷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咳咳咳……这什么破酒,一点都不好喝。比咱们的葡萄酒差远了……”他接过二师兄手里的酒,学着二师兄的样子豪饮了一口道。
“哈,这可是大师兄在城里特为我打的杏花村……要不我到窖里给你提一坛师傅珍藏的老酒……”二师兄一脸放光地说。一提起师傅他老人家珍藏的那几坛葡萄酒,每个师兄都会心里长毛,眼里放光。
“那可不行,那可是师傅的宝贝,若是师傅知道了,定会骂的……”他一脸惊怕地说。
“唉,只要说是你偷喝的,师傅准不会骂……”二师兄一脸欢快地说。
“那也不行,上次我偷喝了一坛,师傅虽没骂,但整整心疼了一天呢!吓得我晚饭都没敢吃……”他心有余悸地说。
“就你胆小!你没见你七师兄偷喝师傅的酒,被师傅满山追着打骂……第二天还不是照样偷……师傅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个大家心里都明白,谁叫师傅嗜酒如命……”二师兄一脸好笑地说。
“二师兄,该不会是你想偷喝吧……”他眼中闪着意味的光芒,盯着一脸兴奋泛着丝丝红晕的二师兄道。
“哎,小师弟,我可是为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听说师傅那几坛酒珍藏了好几年,味道肯定醇厚浓郁,与刚开封的酒没法比……”二师兄一脸诱惑地道。
“啊,真的,是哪几坛?”某人终于禁不起诱惑,动心了。
“你又不喝,问那么多干吗?”二师兄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好二师兄,你就告诉我吗?若是师傅怪罪下来,我顶着还不行吗?”某人彻底被诱惑了。
“这还差不多,记住了,红色封泥旁做一个十字记号的,便是师傅他老人家珍藏的沉年好酒……”二师兄一脸神秘地说。
“哈哈哈……知道了,要不,过年那一天我们就喝它……”某人舔舔干涩的嘴唇,一脸兴奋地道。
“不过,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要不然师傅准扒了我的皮……”二师兄一脸正经地道。
“放心吧,二师兄,你还不相信我吗……”他拍拍二师兄的肩一脸豪气地道。
“那是……”二师兄一声低吟,随又对着坛子狂饮了一口。
月色如钩,映着山头并肩而坐的两个人,静谧中成了永恒……
……
出云阁,皇上龙珏一身华贵的龙袍,脸上一片严竣冷冽,望着龙案下静静站立的某个伟岸男子一脸的愤慨。
三年前,‘锦昌’皇帝禅位给了太子龙珏,从此,锦绣王朝便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锦圣’皇帝龙珏一身的威武睿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就位三年来励精图治,改革创新,使本就繁荣昌盛的锦绣王朝更加地走富强之路!隐隐有强盛大国的风范……周边的国家都以其马头是瞻……整个锦绣王朝一片安乐盛世,国泰民安,经济发达,贸易畅通,兵强马壮,人们富足……
新皇即位,举国欢腾,大赦天下……
‘锦圣’王朝元年,‘锦圣’皇上龙珏频布法令,减免租税,鼓励农耕,奖励人们开垦荒地,大力发展农业……
同年,‘锦圣’皇上频布法令,减少赋税,为一些私营经营者创造优厚条件,大力发展国内经济……
‘锦圣’二年八月,‘锦圣’皇上亲自科考一批有才学者,授以官职,分布到各省府州县开办学堂,让适龄儿童都能上得学堂学到知识。同时,皇上还放宽了锦川武学院、文学院进考的条件,尽可能吸收一些有才华有报负人才。
同年十二月,皇上颁下圣旨昭告天下,责令年满十三岁至十六的男丁去军中接受考验。三年后可凭自愿自行决定去留,此令一出,整个王朝一片雀跃,不少有志青年涌跃参军。
‘锦圣’三年六月,‘锦圣’皇帝亲自招才纳贤,不拘一格,任贤唯用。全国上下人心鼓舞,一片奋发图强……
如今,‘锦圣’皇帝龙珏是人人称颂的好皇帝,短短的三年,古老的锦绣王朝便有了改天换地脱胎换骨的变化,人们脸上洋溢着欢畅的笑容,生活富足安康,整个锦绣一片盛世……
然而,当一切安稳之后,‘锦圣’皇帝龙珏的心里却是更加地萧索苦闷,相思如雨,蕴在心里变成了汪洋大海……
“她在哪儿?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三年了,你真想让我把整个王朝都翻过一遍吗?”皇上龙珏一脸的愤慨,声音清冷威严。
“皇上还是忘了她吧!此生就让她自生自灭,像普通人那样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吧……”古千龙一身坦然,声音淡漠萧索。
“嘣……”一个物件砸来,正好落在古千龙的脚下,古千龙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知道的,从小到大不止你一个人疼她……她是我的,此生若没她,我……”龙珏说着再忍不住心中的酸涩,眼神一暗,心里一片灼伤。
“皇上将来后宫佳丽无数,又何必挂念心伤若死的她?她此生早已不配……”古千古凉凉的声音透着怜惜。
“配不配那是朕的事情……后宫那些个与我无关,我只在乎她!别考验我的耐性,我对你已忍耐很久了……”皇上明显地愤怒了。
“皇上何必逼微臣呢?微臣什么事皇上不清楚?不管她在哪,她都不能再回到这皇宫里……”古千龙不卑不亢的声音中一片决绝。
“嘣……”又一个物件砸来,皇上彻底暴怒了,“古千龙,我警告你,别跟朕耍心眼,朕此生要定她了,你若再不把她交给朕,小心朕砍了你……”皇上再忍无可忍,暴跳地指着古千龙大声吼道。
“请皇上息怒,臣微不足道,只是皇上日理万机还是以身体为重……”古千龙面对龙珏的暴怒依然泰然若定,他定要护她一生,绝不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好,你狠!反正过年后太皇太后便逼着朕选秀,我看香云也不小了,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算是小家碧玉,过了年,便让她参加选秀吧……”皇上有些‘丧心病狂’,威胁着古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