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阡铎没有走上宾馆的二楼,而是从宾馆的后门走出,走进了一间漆黑的小屋。
“咚”的一声,他把秦冰扔在了一张硬板床上。秦冰不由地呻吟了一声,这床还真是好硬。
“这里是我家。”他从角落里取过一只旧药箱,递到秦冰面前。
“干吗?我又没有受伤。”秦冰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他不是要她帮他包扎伤口吧?
于阡铎向她展示了一下他“鲜血淋漓”的手。没错,就是要她帮他包扎。
秦冰不满地撇撇嘴,还是打开了药箱。
真想让他流血而死算了。
“真想不到堂堂‘阿修罗’,居然住在这种地方,传出去只怕要笑死人。”
“这里……是我妈工作的场所……”于阡铎虽然还是带着笑,可是秦冰却觉得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哀伤。
“你妈呢?”
“死了。”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死了。”于阡铎笑得很轻柔,让人有他不怎么在乎的错觉。秦冰知道他是在乎的,否则她就不会感应到他的悲伤。
“你是跟你爸长大的?”
“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我妈是街女,她很漂亮,也很倔强。她从不跟我提有关爸爸的事,她说,她也不知道。真是全天下最糊涂的妈妈……是吧。”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是你问的。”
“你可以不答。”
“你希望我不答?”
秦冰闭嘴了。她当然不会这么希望,否则她也不会发问了。
“现在换我问你,你跟黑龙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取走‘火羽’?”
“这关你什么事?”秦冰的声音变得尖锐。
“只要你回答我这两个问题,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都可以取走‘火羽’。”于阡铎把“火羽”放到了秦冰伸手可及的地方。
秦冰疑惑地望着于阡铎,他从她手中夺走了“火羽”,难道真的还会还给她吗?
“你听说过十年前有个帮派叫‘神鹫帮’吗?”
“知道。这个帮派在十年前忽然之间消失了,它的圣物‘火羽鞭’也辗转落到了黑龙帮手中。”他早就觉得这个帮派消失得有点奇怪,看来跟黑龙帮是难脱干系的。
“我父亲就是‘神鹫帮’的帮主。十年前,我们一家应邀到黑无常家做客,我爸爸跟黑无常是生死之交,他怎么也没想到黑无常会这么没人性地设下毒计害他。爸爸和叔叔们都遇难了,妈妈为了救我跟黑无常虚与委蛇,假装早就爱上黑无常了。我从那时候起在黑家长大……但是黑无常心理变态,他竟然趁我妈妈刁;在就对我动手动脚……那时我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秦冰全身都瑟索着,仿佛不愿意记起当时的事……
“好了,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于阡铎第一次收敛起笑容。他把毯子披在她身上,然后再抱紧她。他知道她现在——定会排斥任何人碰她的身体。
“我真的好怕……好怕……可是我怎么叫都没有人应我……”
“不要再说了。他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他只恨他死得太早了,否则他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他现在就恨不能把他从地狱里抓出来狠狠地揍他一百拳!管他是不是黑龙的老爸!——黑龙只怕还不知道实情,像他那样的血性男儿,要是知道他老爸是这样一个人,一定会发狂的。
“你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我要让他们黑龙帮上上下下全都大哭十八场!”
“该死的是黑无常,不是黑龙帮。”
“反正你们是同伙!你们是一伙的!”
于阡铎紧紧地把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你这个浑蛋!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都说女人直觉灵,其实,男人对女人的直觉也是很准的。我从看到你开始,就觉得我完蛋了。果然是真的。”于阡铎轻轻地在她耳边低喃。
秦冰然“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于阡铎无奈地把头转向窗外。
天空中满是流星。
狮子座流星雨是吧?
流星一颗一颗划过天际。有多少人能在它划过的瞬间许下愿望,又有多少能真的实现?
他的心愿是不需要被任何人知道的……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哭声渐小的女人……他已经不会再孤独了,她也不会。
天际渐渐泛白。曙光透进窗台照到墙边两个相拥而眠的灵魂。
“华文路”是这个城市的文化和爱情之路。每到星期五,这里就会有很多爱好者在这里做街头表演。
今天这里还是一样热闹,依然有许多“萍水相逢”的人变成了“两心相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