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她,禁不住失笑,“什么嘛,你的表情好像我刚刚宣布要送你二十克拉的钻戒。”
单“蠢”的女孩就是这样,一点点小东西就高兴得老半天。
他眼神不由自主柔和了起来。
能够这么容易满足,也是一种单纯的幸福吧?而且他从未看过比她笑得更灿烂可爱的女孩……
陶远一震,连忙低头暗骂自己:乱七八糟、乱七八糟!
“总经理,陶伯伯逼你要带我出来玩,你会不会觉得很生气啊?”
“废话——”他连忙改口,“我是说,你大可不必介意这个。”
“可是我很怕你会讨厌我。”
他脸庞倏然掠过一抹古怪之色,“你怕我讨厌你?”
“对啊。”她展颜一笑,坦白道:“因为我暗恋总经理好久好久了,所以会害怕总经理讨厌我呀。”
她暗恋他很久了?
一股男性满足感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他心头瞬间热血沸腾,俊脸不禁浮起了愉悦的笑意。
他足足傻笑了近两分钟,才猛地惊醒。
搞什么?他在高兴个什么东西?被这样的扫把星暗恋根本就是一切横祸的源头,他千万得记住这一点。
不过,这倒有助于他的反攻计划。
“很好。”他这次是出自真心地微笑了起来。
“真的吗?你不生气?”
“我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生气的。”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他只会为了她每次整得他惨兮兮而生气。
“总经理,你果然是个大好人。”她感动不已,双眸盛满梦幻崇拜的亮晶晶眼光。“我就知道。”
“我没那么好。”他露出雪白牙齿一笑,迷得她七荤八素。“叫我陶大哥吧,准备好上高速公路了吗?”
“高、高速公路?”郝纨已经陶醉得忘了我是谁,只能像鹦鹉学舌般地重复他的话。
“走高速公路到台中。”他的眼神有诉不尽的诱惑和温柔,“我们今晚在台中过夜。”
“没问题——”天啊!她要晕了。
第六章
郝纨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幸运的女孩了。
真难想象这些日子以来,所有梦寐以求的人与事全发生在她身上,她从小到大如影随形的霉运好像老鼠遇见猫,早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就像现在,她坐在台中有名的X海岸胡椒虾大王的贵宾包厢里,满桌子菜色丰富到她眼珠子都快滚出来。
胡椒虾、柠檬虾、蒜头虾、麻油虾、盐酥虾,甚至是鸳鸯戏虾锅……鸳鸯戏虾耶!光是听到这个菜名郝纨就联想到“鸳鸯戏水”,哇,全身自动血脉偾张、面红耳斥,小心肝怦怦乱跳起来。
哎哟,色女郎!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
“这是台中很有名的虾料理店。”陶远卷起衬衫袖子,随兴中更显英气焕发。“尝尝看,应该不错。”
“这么多,我们应该吃不完吧。”话是这么说,她已经迫不及待朝胡椒香四溢的那一锅进攻了。
唔,好好吃,虾肉甘甜又有嚼劲,再融合了胡椒独特呛香的味道……
吃虾配冰冰凉凉的生啤酒,哗!超赞的,她都忘记现在是冬天了。
陶远冷眼旁观着,没有阻止她用冰啤酒配香酥咸辣的胡椒虾。事实上,他还觉得她会这样毫无戒心乃是意料中事。
她果然是个没脑袋的迟钝美少女。
但是他居然会被这样一个没脑袋的迟钝美少女搅得鸡犬不宁,他不禁越想越呕。
他郁郁地抓过杯子灌了一大口冰凉的生啤酒,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一定要坚定心意,既然她跟老头子一样花痴,就让他们花痴到极点,花痴到自讨苦吃……
就在陶远满脑子阴险狡诈且一肚子坏水之际,一只剥好壳的鲜艳肥美大虾忽然落在他的碗里,他不禁一怔。
他飞快抬眼,正好看见郝纨努力地剥着第二只硬壳泰国虾,小手沾满了油腻和葱花也不在意,在剥完虾子放进他碗中后,还对他嫣然一笑,然后继续剥第三只。
不知怎地,他鼻头热热的,胸膛胀痛紧绷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拒绝自己被这样的温情击溃理智,冷冷地道:“你到底有没有洗手?没洗手就剥虾壳,想害我再拉一次肚子吗?”
她闻言瑟缩了下,小脸上的幸福光彩瞬间消失无踪,被小心翼翼和惶恐取代。“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有洗手,真的!你看!”
她急急伸出十指想让他检查,可是纤纤小手因为剥虾壳而脏污掉了,她在发觉这一点后,眸光瞬间黯淡,小脸浮上一抹惶然忧郁。
“够了。”他的胸口狠狠悸痛起来,恨不得重重踢自己一脚。“我、我相信你。我没有凶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那么累,还要剥给我吃。”
郝纨双眼剎那间又亮了起来,“我不累呀,一点都不累,真的。你快点吃,我觉得这个柠檬虾也很香喔,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备感挫败地点了点头,“好。”
可恶!
结果,当天晚上喝太多酒的人是他。
陶远捧着酒意弥漫胀大的脑袋,晕眩到真想拿头直接去撞墙,看能不能够清醒一点。
他素来自傲的自制力到哪里去了?
陶远苦笑。唉,甭提了,最近他失常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但他至少还有办法在走进长荣桂冠酒店时,用清晰的口吻告诉柜台人员,他要两间房间。
因为在浓厚挫败感与强大情欲的两种极端情绪冲击下,他不知道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出什么事……尽管他先前打定主意要在今晚要了她,可是现在喝了酒后良心出现,他发现越是渴望她越不能碰她。
否则大事就不妙了,他会一下子就陷入太深无法自拔的。
“陶大哥,你真的要两间房吗?”在柜台人员低头查询房间的时候,郝纨小小声地问。“而且两间都是顶级豪华房,会不会太贵了点?还是节省下一间房间的钱,我们明天还可以去吃大餐。”
他痛恨她这个傻蛋继续不知人心险恶地要花痴诱惑他。
他更痛恨自己一听到这个主动的提议就心跳加速、猛流口水……陶远现在的自制力脆弱得用一根手指就推得倒。
“我不习惯跟陌生女子睡在同一张大床上。”他被酒精醺得乱烘烘的脑袋总算及时发挥一点功用,举出了一个最无懈可击的借口。
连他都深深为自己的饱含机智、富有原则为傲。
“我也不习惯跟男人睡在一起。”郝纨笑得好腼?尴尬,“我可以睡在沙发上,听说他们的长沙发很舒服耶,是英国进口的哦,像贵族那样威风高雅的长沙发……”
该死!
他残存不多的未醉脑细胞已经想不出话来搪塞她了……他汹涌的欲望也是。
“小姐,抱歉,还是给我们一间房就好。”他二话不说,从善如流。
柜台小姐痴迷又懊丧地望着他,“您确定吗?我们还有很多房间呢,而且两间一起订可以打七折……不不,我给您打五折,好吗?”
郝纨注意到这位柜台小姐好像挺不愿意看到他这株芳草被她这坨郝屎给糊走了。
唉,陶大哥果然英俊迷人、器宇非凡到无人能挡他的魅力啊!
因为柜台小姐已经越聚越多了,统统挤到他们这边来。
“小姐,谢谢你的『好意』。”郝纨的语气清楚地表示出她知道柜台小姐的用意。
她很快夺下柜台小姐慢吞吞递来的房卡,一手揽扶着满脸通红却严肃的陶远走向电梯。
“我可以自己走,我没有醉。”他坚持地道,晃了晃晕眩的脑袋。“不信的话我走直线给你看。”
“我相信你。”她低头看了他屡屡踩歪的脚步,安慰道。
喝醉的陶远变得异常严肃正经,皱着眉头凝视着她,“你怎么长得这么矮?”
“对不起,是天生的。”她无奈地道歉。
他认真地点点头,专心地走到电梯前后,忽然又道:“可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香,有时候香得让我很想把你整个人吸到心里藏起来。”
无论是震惊还是狂喜令她脚步踉跄了下,郝纨差点把他和自己一起摔进宽敞的电梯里。
好不容易撑住他走进电梯,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他,“陶、陶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陶远瞪着电梯内张贴的一张花色斑斓的海报,上头拍的大红螃蟹到底是一只还是两只?妈的,大红螃蟹依旧没有停止晃动,并且继续变得更多只。
郝纨揣着怦怦狂跳的芳心,又期待又掩不住一抹失望。“陶大哥,你还好吗?你记得自己刚刚说过什么吗?”
“说什么?”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掌啪地拍向墙上的螃蟹海报,得意一笑,“可逮住你了,不准再晃了!”
唉……她想陶大哥刚才一定是在说毫无意义的醉话。
也对,他身边的美女那么多,怎么可能会钟情于她?何况他方才只是说喜欢她的香味,又不是说喜欢她这个人。郝纨不无沮丧地想着。
电梯很快抵达位于豪华贵宾房专属的顶楼后,她继续扶着他高大的身子往房间走去。
噢,他真的很高大、很结实,沉得她肩膀都快垮掉了,但是这种甜蜜的负荷是她梦想了好久的,所以就算多重她都甘之如饴呀!
而且他结实强壮的肌肉好温暖,身上古龙水的清新气息和淡淡男性体味混合成了一股超好闻、超迷人的味道,虽然有着酒气,却一点都不臭,那股子酒香反而增添了他致命的男性吸引力。
郝纨傻笑着进了房间,蓦然间肩头一松,她松口气又忍不住失落地望着径自跌坐入沙发,并且舒适地伸长了双腿的陶远。
看着他在揉鬓角皱眉头,她不禁满怀关切地道:“陶大哥,我去倒杯热茶给你好不好?”
“不要茶。”他的脸色异常绯红,有些古怪地道:“我要喝海尼根。”
“你不能再喝了。”
“你说过你愿意赔偿我精神和肉体的损失。”他提醒她,精明能干的本性并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
“好吧,那我去买。”她听说发酒疯的人都很固执,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作对。
“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他不耐地指挥着她到宽阔豪华客厅的小吧台处。
“喔,好。”她像乡下傻妞进城逛大街,在看到高贵典雅的装潢布置摆设时,忍不住啧啧称奇地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哇塞,如果不是托陶大哥的福气,她哪有机会来到这超豪华的五星级大饭店?
小吧台里果然有个冰箱,里头摆满了果汁、气泡式矿泉水和啤酒……还有可乐耶!
郝纨兴奋地拿起一瓶可乐开来喝。没办法,他很重,而她扶得很喘,加上先前吃了一堆胡椒虾让她很渴,所以顾不得形象了。
她咕噜噜地喝完一瓶可乐后,抓过海尼根走回沙发边,却发现陶远已经睡着了。
他完美的轮廓微微绯红滚烫,垂闭的黑色眼睫毛长长翘翘的,原本严肃的气质此刻被脆弱如孩子般天真的神情取代,变得……老天!更动人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魔爪,偷偷地摸上他微微发烫的脸颊。
呀!这一刻是她梦想了好久好久的,总算梦想实现,摸到他的脸颊了。
陶大哥的脸好好摸喔!在她掌心撩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虽然不若女孩子的细致,但是他的脸颊却很man地微粗糙却又柔顺好摸。
充满浓浓的男人味。
“天哪!天哪!”她频频发出惊喜的小小尖叫声,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一窥他强壮的胸膛。
嘿嘿,不知道有没有胸毛。
她个人是喜欢干干净净舒适光滑好摸的胸膛啦,但只要是陶大哥的胸膛,不管哪一种她都爱,呵呵呵。
“郝纨,你这个摧车女色魔,不能再往下剥下去了。”她擦了擦忍不住流出来的口水,忍痛缩手。
可是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一只有力的手掌蓦地握住她的小手,郝纨一惊,羞愕地抬头,望入他迷蒙却显得明亮的黑眸。
“你不是想要摸我吗?”陶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神情看不出是醉还是清醒。
郝纨小脸炸红得简直想马上找个洞钻进去,她讷讷了好半天,“我我我……我只是……”
出乎意料外地,他没有动怒也没有对她鬼吼鬼叫,双眸直直地紧盯着她,他牢牢箍住她的手掌并没有放开,反而紧抓着她的小手渐渐靠近自己的胸膛。
“解开我的衬衫。”他沙哑地命令。
郝纨着魔似地被他晶亮炽热的眸子紧紧锁住,理智瞬间像泡泡般咻地消失了,她害羞脸红屏息着被他的手拉至他黑色衬衫的钮扣上,颤抖的指尖自有意识地剥开了第一颗,露出他完美迷人的锁骨……
她的小腹里像是有千只蝴蝶在拍翅鼓噪着,热流四处泛滥地渗透开来。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当她着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