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下回分解。
第七六回于子淳误入索魂林玄永旭神射黄花谷
第七十六回
于子淳误入索魂林
玄永旭神射黄花谷
诗曰:
黍开朝叶黄,夜闻稻花香。绿荫儿缀满秋塘,谁惋惜那暗红的斜阳?飞行似五路纵横,奔驰中,谁人顾得?醉也朦胧,那窗外逝去的风光!却融不下,泪里相看多惆怅,一视苍茫!未见得知己容颜罢,倾声空慌张!
——《逝风光》
黄泉计除掉了锡维口中所谓的心腹大患,经历了九旗风云的意气风发和神州演义的爱恨情仇,数年过去了,万萧园里稳坐着江山的玄锡维(字玉清,号玉龙)也已经年近半百,只一人站在窗前捋须叹了口气,而后园亭下,于滨(字子淳)正在弹奏曲子,七岁的太子玄永旭(字文泽,号萧德)在一旁听得入神。但闻歌中唱道:“黍开朝叶黄,夜闻稻花香。绿荫儿缀满秋塘,谁惋惜那暗红的斜阳?飞行似五路纵横,奔驰中,谁人顾得?醉也朦胧,那窗外逝去的风光!却融不下,泪里相看多惆怅,一视苍茫!未见得知己容颜罢,倾声空慌张!”
看锡维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时,忽闻声笑道:“狮子星座何故作此长叹?”锡维一惊,转身看时,一闪金光,乃是西方极乐天的弥勒佛站在了面前,锡维忙跪拜道:“弟子玄玉清,拜过弥勒佛祖!”那弥勒佛点头笑道:“起来吧,起来吧!”待锡维起了身来,方才笑道:“本座乃是去大罗宫听元始天尊讲混元之法的,路过你这里,想起子淳还在你身边,遂而来看看他!”锡维忙拜道:“子淳尚在后花园静养,这会子正教永旭调琴,待弟子差人去请!”弥勒佛祖摇头笑道:“不必了!”于是从袖中取出了一根红绳递与锡维,只笑道:“这里有混元金丝一条,你不要告诉他,只在戊子日深夜之时,看清云遮月,便偷偷系在他的左脚踝上!那时候他必睡得沉,拿明前龙井茶水在他脚心上一点,那绳子便谁也看不到了!”锡维惊道:“这又是为何?”弥勒佛祖摇头笑道:“我已料定,不日之内尔等必要出师,子淳初限已到,怕是凶多吉少,有此金丝护身,可保无恙!”锡维忙点了点头。
夜深了,锡维正在书房批阅着什么,亚丞相王友军(字尽忠)在一旁案上也翻阅着什么,忽然缩紧了眉头,锡维抬头时,忽然进来个仙官拜道:“陛下!北宁府八百里加急!”锡维急道:“讲!”那仙官忙拜道:“日下北国诸地连年天灾,暴民动乱,贼兵四起,北朝和东瀛连兵攻入北宁境内,已经占下了天马山、黄花谷、山海关三处官道隘口,三日之内便把北宁城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北宁府被迫弃城杀出重围而走,北宁告急!”锡维惊道:“什么?”因急忙站了起来,王友军忙过来了,只摆手让那仙官退下了,方才拜道:“陛下!北宁之危,定是北朝和东瀛……!”话尚未完,锡维怒道:“哼!前次征讨东瀛之时,扶桑鬼王降,立下生死文书!东瀛华夏再不互犯!此不过数年,东瀛竟然背弃前盟,岂不是欺我华夏之故?”王友军锁眉惊道:“陛下?”锡维怒道:“召兵部会商,联合大军北伐!出师……!”一顿,方才想起了弥勒佛祖的话,只喃喃叹道:“出师?”
交过子时,锡维独自到了后花园,掐指一算时,从袖中取出了那条金丝,紧锁着眉头,到了厢房来了,月光下,于滨正睡得香甜,锡维坐到了床前,少许,清云遮月,天暗了下来,锡维忙端过一碗茶水,到了床尾,将金丝系在了于滨脚踝上,口中默念着什么,拿起左脚,在脚心闪烁的金星上点了几滴茶水,果然一闪红光,云散月出,那金丝再也看不到了,锡维方才点头微微笑了。
赢。玄建元三十年,黄帝纪元四千七百二十九年春,北朝诸侯联合大军四五万,以天灾为名,再一次引发了北国动乱,与此同时,东瀛也违背前盟,乘虚而入,东安危机。坐镇中安的武王朱洪鑫(字玉豪,号诗龙)闻讯,只留二十万皇家军保卫三京,自己则亲自带兵七八万据守到沿海各地,迅速占领东部沿海各个登陆楼台,扼住了东瀛咽喉,将东瀛之危解除。而北朝的动乱,本来由连年大旱而起,黎民暴乱,使临危受命于北安的邹胜杰(字玉艺,号护龙)已无力抵御,邹胜杰身染重病,败退回牡丹亭休养,军情传来,玄锡维令于滨为征讨元帅,自己则亲自带兵有七岁的太子玄永旭随征,一方面观战,一方面,也给年少轻狂的于滨一点后劲,当以监军。
安平境内黄花谷,是第一次敌我相逢,两军阵前,却是六个二十余岁的小元帅,龙牙旗飘得紧,阵前是常山徐帆,幽州殷程(字穗真),云中颜琼(字名如)、颜歌兄弟,白城肖山(字子夜),乐平王子和(字冰彦)共五路大军,人人潇洒,各个侠义,正宗大军阵前,于滨上前笑道:“汝等放着太平日子不安享太平,却因何起这无名之师,背上叛逆之罪?”但见颜琼纵马上前锁眉道:“来者便是于子淳乎?”于滨点头笑道:“正是子淳也,敢问英雄名号?”颜琼拜道:“云中颜琼是也!”于滨惊道:“哦?原来是云中颜名如!今日一见,必要会会啊!”颜琼笑道:“名如奉陪!”纵马便要上前,身后颜歌低声叹道:“哥哥不要恋战,待与于子淳打斗之时,我好放箭射杀!”颜琼锁眉一惊,只转头看了看颜歌,肖山和徐帆也看着他点了点头,颜琼方才去了。
看两个人在阵前打斗的好一番激烈,众将无不翘指称赞,李兵却紧紧锁着眉头,紧随在玄锡维身后久久不言,锡维忽然锁眉道:“好一番苦斗!”一顿方道:“如子淳消耗尽了体力,反遭暗算,如何躲之?”李兵忙点头道:“那几员小帅皆是江湖上的灵童真士,各有本事,我观那颜歌手中时时握紧宝雕弓,必要暗算子淳!”锡维惊道:“这可如何是好?”身后玄永旭拿上了金翎箭上了前来,只锁眉道:“父皇,十六叔!孩儿愿试一试!”锡维一惊,李兵缩紧了眉头,看着永旭闪着稚气又充满信心的眼睛,半日方道:“也只有如此了!实若不成,大军再进,能保子淳无事!”锡维点了点头。
看这方七岁余的玄永旭握紧了金翎箭,悄悄到了军后,却不杀颜琼,而是对准了暗处的颜歌,看颜歌欲矢暗箭加害于滨之时,箭尚未发,永旭已经一箭射杀了颜歌,顿时马惊人慌,噪杂之间,大军交锋,颜琼回救颜歌之时,被李兵部将乱箭射死,肖山、殷程识破阵法,欲到阵后直取玄锡维,玄永旭射杀了肖山,殷程也死在了乱军枪下,徐帆、王子和二人见势不妙,带残部往北逃去。
黄花谷一战,七岁的太子玄永旭以其精湛的武艺射杀了叛军两名小元帅,取得了初战的胜利,也使得玄心正宗的士气高涨,玄门的威望,日益高升。回到大营,李兵笑道:“叛将浩荡来!用我七岁孩儿便折他两员!玄门何其威也!”但见众将赞道:“玄门天子年十七方遁世修行,领悟世道,今太子才七岁,其胆识之过人,不逊于陛下当年英姿啊!”锡维笑着摇着头抚了抚永旭的额头叹道:“也是无奈啊,天下久时纷争不休,孩子们也都……!”于滨忙微微笑道:“哥哥不必伤心,看今日安心休息,待明日打过黄花谷,大军挥师北上,兵分四路,遣一路在山海关斡旋,另三路直击天马山,破了天马山,北宁城岂不是我囊中之物了?”于是笑道:“待那时北朝和东瀛之事皆休,何愁天下再不太平?”众将又忙点头称赞,锡维微微笑道:“咱们的小英雄们,都长大了!”
夜深了,玄锡维坐在床边看着玄永旭安然的睡着,不时拍打着他的肩膀微微笑道:“我的儿,多像父皇小的时候啊!那时候父皇就是这样躺在你太师父们的榻上……!”明月当空,清风徐来,池上小亭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就月光一看,乃是天子驾下左护尉使邵永谦(字子兰),时闻王子和叹道:“当初是将军去玄都请玄锡维兄弟下山,招致此败,以使社稷危如累卵,今天子蒙难,将军不舍命保全天子而来此,岂非不义乎?”邵永谦捋须叹道:“悔恨天子听信谗言,致使今日功败垂成,乃天命也!今日本帅至此,亦是为社稷也!”王子和一惊,永谦冷笑道:“子兰世受皇恩,自知老矣,今玄贼猖獗,乃是靠左右那几个年轻的小东西耳!”王子和一惊忙道:“将军之意?”永谦忙点头道:“今王钧已死,吴杞飞成了废人,能替玄贼扛旗的,独剩下于滨于子淳耳,那于子淳恃才放旷、狂傲不羁,纨绔子弟罢了,今本帅定下一计,定可除之!”王子和一惊,忙道:“将军既有良策,还望赐教!”永谦冷冷一笑,点了点头。
长夜漫漫,于滨也是久久不能入睡,只在窗前一叹时,一个黑影闪过,于滨锁眉一惊,腾空一跃追了去,掠过树梢,飞檐走壁一般,到了一片山林之前,见黑影一下窜进了林中,于滨锁起了眉头,竟然不知道逢林莫入,也跟了进去,不敢落地,只在树梢上走过,落了地时,面前是一座小石桥,桥上正站着邵永谦,于滨拔剑喝道:“汝是何人?”永谦轻轻笑道:“无知小儿,岂不知大难将至?”于滨一惊,喃喃叹道:“大难将至?”于是哼了一声笑道:“就凭你?”永谦笑道:“不是在下,乃是你那卑鄙下流的玄九哥耳!”于滨锁眉怒道:“住口!匹夫,安敢如此?”永谦扔过一个小铜瓶急忙道:“不信汝自己将这瓶中之物滴在你的脚踝上看看便知!”因又冷笑道:“你脚踝上的金丝便是凭证,我料王钧、吴杞飞皆死于此也!”于滨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铜瓶,紧紧地缩起了眉头。
再抬头时,邵永谦已经不见了,于滨将信将疑,连忙环顾了四下,看没有人了,终于还是走到了小石桥上,坐到了石阶上,将铜瓶打开了,点到了自己脚踝上,果然见一阵紫雾涌出,玄锡维系在他脚踝上的那条金丝显现了出来,于滨一惊,含泪凝视着这条金丝喃喃叹道:“真是九哥?”正惊时一股黑烟迎面扑来,说时迟,那时快,于滨欲躲,已经倒在了当下。邵永谦过来了,只看了看昏昏欲睡的于滨叹道:“你不自己解下这条金丝,我又如何能近你的身?”于滨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看玄锡维正安顿好了玄永旭出了帐来,忽闻一阵嘈杂,从空中落下一个黑影正摔在帐前,众人大惊,李兵匆匆过来了,刚到了锡维身前,忽然过来一个金甲力士拜道:“陛下!”锡维惊道:“讲!”那力士拜道:“方才天空落下一人,乃是……!”李兵惊道:“是何人?”锡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忙跑了过去,众将已经抬了过来,火把近了些,锡维瞪大了眼睛,地上躺着的正是于滨,锡维大惊失措,忙上去抱起来呼道:“子淳!子淳!”见了满身的血,方看见于滨手脚已经被打断,只见他口中不时流出血来,于是呼道:“传御医!”
军帐里,锡维守在于滨床前,周围几个老仙官跪在当前叹道:“陛下!全身的经脉都断了,只怕是……!”锡维闻言一惊,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叹道:“你们听好了!救不活于子淳,你们也别活了!”众仙官忙跪拜道:“是,是!老臣遵旨!”此时忽闻一声咳,于滨吐了口鲜血,坐了起来,锡维大喜,忙过来握住他的双手微微笑道:“子淳,可好些了?”于滨微笑着看了看锡维,竟然含泪笑道:“滨,一介武夫,山野之人,蒙陛下爱惜,称为兄弟,实乃过也!”锡维一惊,于滨忙道:“只可惜,滨,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与哥哥相伴了,愿来生早早遇见哥哥,你我好成就一番大业,不负大丈夫之志也!”锡维含泪惊道:“子淳?”于滨含泪笑道:“方才,我见到子然、子歌和子缘他们了,他们说早早来接我回去了,哥哥,自身多加保重啊!”锡维拭了把泪,已经口不择言,却见于滨低声叹道:“哥,能让我躺在你的怀里吗?”锡维含泪点着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忙把他揽在了怀里,于滨忍痛微微笑了笑,轻轻抬起手擦去了锡维脸颊的泪水方微微叹道:“滨,不怕死,只是……!”便哽噎了,咽了口气方道:“只是……再不能与哥哥左右为伴,驰骋天下了!”因松下了手去,闭上了眼睛。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七回崇文梦断济宁城炎衍巧入清水窟
第七十七回
崇文梦断济宁城
炎衍巧入清水窟
诗曰:
大河悲风乱世,英雄遍地,所向披靡,风尘朴朴,一时豪杰四起,只叹日月已偏西,离恨天寒,独自凉凄,可怜穷途末路,谁主沉浮?
——《谁主沉浮》
于滨死后,玄锡维痛失爱弟,急令三军挂孝伐邵,不料连连又吃败仗,于滨的死已让君已陌路的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