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回到温家……结果,她和秘书死缠到最后,仍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却又因为这通电话浪费掉了五十五分钟。
这下可好,她只剩下四十五分钟的时间了……
温萳檍挫败地挂掉电话,枯坐在一张老旧木椅上,手里无聊地把玩着一只小小的陶瓷糖罐。
现在,她该打电话向谁打探消息?
平日就不太和老爸身边的人打交道的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人际关系有多差,竟然连自己老爸受伤躺在哪家医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见三个小时的期限就要到了,温萳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她最不想理会的人──她的未婚夫,秦宇烈。
拨了她这辈子最不想记的手机号码,电话在铃响六声后被接起。
“喂,秦宇烈吗?”她不甘不愿地喊他的名字。
“哈啰,我是咪咪,烈现在在冲澡,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吗?”谁知接电话的竟不是秦宇烈本人,而是一个说话嘐声嘐气的女人。
温萳檍的脸色很难看。
这色胚!表面上在新闻中大作文章发表声明,好象对她的失踪有多焦急担心一样,可现在却迫不及待的和别的女人乱搞?!
“我是他的未婚妻温萳檍,请你让秦宇烈马上来接电话。”忍着欲呕的冲动,温萳檍很不情愿地抬出未婚妻的名号来。
那女人吓得掉了手机,马上冲去拍打浴室的门。
“烈、烈,快出来呀!”咪咪喊着。
“宝贝,你这么紧急的敲门,该不会是想再上床大战一场吧?!”秦宇烈那畜生的笑声响了起来。
“不、不是啦,讨厌。是你那个被挟持的未婚妻找上门了,她打电话来──”
“什么?我心爱的未婚妻来消息了?”秦宇烈吼声跟脚步声同步传进温萳檍的耳里。
温萳檍伸出小手掩着嘴,作势想要吐。
谁是他心爱的?依她看,全世界在酒店里服务的女人都是他的心爱的。
“喂,小檍?真是我的亲亲小檍吗?你现在人在哪里?挟持你的歹徒有没有对小忆你怎样?”从地上拾起手机,秦宇烈造作的紧张语气说得跟真的一样。
“没有,我好得很。”她冷冷地回斥。“秦先生,我现在打电话来打扰你的好事,实在是很抱歉喔!”这家伙,一天没和女人搞,大概会死。
“好事?哪来的好事?”他故意装俊。“我现在满脑子担心的、想的全都是你呀,小檍!”
“呕──”温萳檍再也忍不住地吐了出来,只不过吐出来的是不屑的声音。
“小檍,你怎么了,歹徒对你下手了吗?”
“没、有,我好得很,没被歹徒挟持,我只是暂时离开家里而已。”
“那你怎么会吐呢?”
“我是被你给气吐的。”她对着话筒直喷气。
“小檍,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地践踏我的真心呢?我真的很担心你耶!”秦宇烈作戏的功力极强,他一边喊着温萳檍,一边伸手将咪咪揽入怀,在她丰满的身上乱摸起来。
“废话不多说,我打电话给你是想知道我老爸的消息,你一定知道我老爸住进哪家医院了吧?”
耳边传来那位叫咪咪的女人淫荡轻喘的呻吟声,温萳檍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电话那端的狗男女正背着她在干啥坏勾当。
“你想知道啊……”秦宇烈伸出舌头舔着咪咪的颈子。“你现在过来饭店找我,我就带你去看他老人家。”他想得很美,这会儿和咪咪办完事后,接着再诱拐温萳檍来一场。
温萳檍岂会不知道这色胚的计谋?从她和他订婚一年以来,他简直是用尽心机要和她独处,并想尽办法要把她骗上床去,不过幸好,他没有一次得逞的。
“要我去饭店找你?!你等下下下辈、子、吧!”温萳檍气得浑身发抖,甩回电话,她气得连喘气都困难。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秦宇烈是个禽兽不如的浪荡子,只有她老爸温浒才会把姓秦的家伙当成上进的好青年看待。
“可恶,真是气死人了!”温萳檍气得哇哇大叫。
就在她握拳咆嚷的同时,一直紧闭的那扇门,突然被打开了。
“姓温的,你只剩下半小时的时间。”初诠野毫无温度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门又被用力甩上。
温萳檍再度瞪着那扇门──看来,她真得面临被他拖上床的命运了。
结果,啥事也没发生!她的贞操在三个小时,甚至吃完初诠野去外头面摊买回来的大卤面之后,依然完好如初。
初诠野所撂下的狠话只是吓吓她而已,而她在发现初诠野的心地其实有其柔软的一面之后,便大着胆子跟他央求多给她一些时间解决事情,并表示在这段期间愿意出劳力免费帮他整理房子。
虽然从小到大,她这个天生娇娇女不曾亲手做过任何家务,但是此时为了有个栖身之所,她也不得不委屈自己了。
初诠野凝着脸色听完她的要求后,非常勉强地点头答应了;不过他给的时间还是很有限,只到晚上六点钟之前。
如果她在六点钟前没摆平这件事,那他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获得了还算充裕的时间,温萳檍很吃力地将客厅中长形沙发上的杂物整理拿开,然后约略将屋子整个整理一回。
说是整理其实还真是有点牵强,因为屋内的东西并未因为她的帮忙而变得整齐,只不过是看起来稍微没那么乱而已;没办法,她对家务真的是一窍不通咩!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除了替他整理屋子之外,还很不死心地四处打探老爸住在哪家医院的消息。
果然,不负她的辛苦打探,她终于从公司某位与妯有几面之绿的高阶主管口中得到了重要讯息。
温萳檍一得到消息,马上冲进房间告诉初诠野。由于现在时间是午后五点钟,通常这个时间初诠野总是在睡午觉;初来乍到、不谙初诠野生活作息的温萳檍,直闯懒豹睡穴的下场,当然就是被轰了出来──
“滚~~”掀开被子,单声“滚字诀”从不耐的男唇吼出,温萳檍随后被初诠野单手拎起衣领,直接给丢出房间外。
“呜呜……人家只是想把好消息告诉你嘛!你怎么可以用那么凶残的手段对待我?!”被丢回客厅里的温萳檍,面对着被紧甩上的房门哀声抱怨。
可是她的抱怨压根儿没用,因为初诠野又窝回床上补眠去了,她的声音一个字也没传进他的耳中。
温萳檍对着房门唱了老半天的戏,发现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只好抽拍屁股兜回电话前面,打算自个儿想办法解决事情。
拨了刚刚那位高阶主管所留的专线电话号码,直通老爸所住的豪华病房,不须再经由医院总机转接。
“老爸,我是萳檍,你有听见我的说话声吗?”电话通了,她紧张急切地开口。
“萳檍!你现在人在哪里?快告诉老爸,老爸马上通知宇烈,叫他派道上的弟兄过去围剿匪窝,把你救出来,顺便再宰了那些丧心病狂的歹徒!”伤势颇为严重的温涛,在接到爱女的电话后,顾不得虚弱地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喔,爸,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全是误会一场啦!我根本没有被歹徒挟持!”温萳檍朝着电话猛翻白眼。
“你没事?那你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而且我怎么会突然遭到攻击?唉呀──”后脑的肿包因为他过于粗鲁的激动行为,疼得他龇牙咧嘴地痛叫一声。
“老爸,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爸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快告诉老爸,你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受到迫害?”
“唉唷,那是误会啦,昨晚那个人是误以为我遇到歹徒了,才好心出手相救的。老爸,你想想当时的情况,的确是很容易就会让人误解的……”
“误会?我还六会咧!既然他是好心救你,干么还把你给掳走?让你一夜不见踪影?”温浒不太相信女儿的说词。
温萳檍大声反驳道:“我不露面是我自己不想回去!”一想到老爸坚持要把她嫁给秦宇烈,她就火大。
“你既然没事干么不回来?”温浒显然不太明白女儿的心思。
“我回去干么?自投罗网吗?我才不要!”她老爸是头脑被打胡涂了吗?他难不成把昨晚两人争吵的事全给忘了?“除非老爸把我和姓秦的婚事取消,否则我永远不会回去!”抓着话筒,温萳檍的声音显得既激动又愤慨。
温浒紧抓话筒吼回去。“你这蠢蛋在说什么蠢话?这婚事可是老爸好不容易才替你谈成的,你──”
蓦地,他的说话声忽然被打断,因为他听见在女儿温萳檍那头突然有道男声插了进来。
“温萳檍,你在跟谁讲电话?”
听见有陌生人的声音,在医院这头的温浒,全身呈现紧张的戒备状态。
温萳檍倏然转头看着半敞的房门。
初诠野午睡结束,终于肯起床了。他穿著睡裤,裸着精壮的上身,慵懒又迷人地斜倚在门框上,一手抓着胸口,懒洋洋地看着她。
他这样子真是迷死人了,温萳檍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耳根子缓缓浮起异样的腓红。
“喂、喂~~女儿啊,刚刚跟你说话那个男人是谁?是昨晚拿棍子偷袭我的那个混蛋吗?”温涛的声音响起。
“爸,你先闭嘴好吗?”温萳檍回头对话筒吼一声,接着用手摀住话筒,再将头转回去。“我和我爸联络上了,我现在正在设法解决误会。”她直盯着初诠野,努力地挤出声音来。
“很好,你最好尽快解决,因为你的时间快到了。”他对她露出诡异一笑。“如果在六点钟前你没把事情摆平,你就自动到我的床上等我吧!”话说完,笑痕隐于唇边,他潇洒地退回房间,再度将门关上。
温萳檍俏脸爆成椒红。
他他他……刚刚说啥?他真的要享用她?
虽然被这样上等的男人享用是不赖啦,但她毕竟是这方面的生手,一点经验都没有,要她脱了衣服主动上床等着让他享用,还不如叫她去撞墙把自己撞昏比较好不!不!不!她绝不能让这样荒谬的事情发生!温萳檍紧张的把话筒重新摆回耳边。“爸,你马上通知报社,想办法把新闻给压下来,然后另外发新闻稿,就说昨晚的事是误会一场!”
“萳檍,这事没那么简单……”
“再难你都得去做。”开玩笑,这关系到她的贞操问题哩。“还有,你非得取
消掉我和秦宇烈的婚事不可,要不然我绝、不、会、回、去!“
温萳檍一口气把话给咆哮完毕,并在温浒一脸错愕的表情下,她把电话给挂了。
用力挂回电话,她全身戒备地冲到初诠野的房门前,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声说道:“我把事情解决了,你可以饶过我了吧?”
她一说完话,房门就缓缓地往内被打开了。
初诠野重新出现在门框下,依旧裸着上身,看起来既性感又迷人。
“事情既然解决了,我当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事实上,我也不想对你怎么样,因为我怕太难吃而噎着了。”不疾不徐的声音从他的唇逸了出来,态度很不客气。
温萳檍睁大眸,有点生气地瞪着他。
他露出微笑看着她。“别瞪,你现在最好别太费力气,因为接下来你恐怕就得到街头去流浪了,那可是需要很多力气的……”
温萳檍俏脸倏地刷白。
他说啥?
“不,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把事情摆平,你会收留我,你──”
“我不记得我说过那些话了。”他一脸无辜的否认。“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这个屋子──滚!”无辜的表情之后,是狰狞的嘴脸。
第三章
“小檍,你不要难过,我一定会叫诠野他亲自跟你道歉的,至于你肚子里的……他是非负责到底不可!唉……诠野这孩子的个性其实是不错,就是性子浪荡了些,对感情的事一向不认真,所以才会对你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来。不过你放心,这回我一定会好好说说他,要他赶快把你娶进门。”
温萳檍坐在装溃典雅的客厅里,微愕地张着菱唇,听着端雅秀丽、一点都看不出年纪已过半百的初伯母,也就是初诠野的妈妈对她说着安抚的话。
肚子里的啥?娶她?负责到底?
初伯母到底在说什么?在摇什么头?在叹什么气啊?她怎么会完全听不懂,一头雾煞煞啊?!
面对初伯母的一脸沉重,温萳檍完全答不出话来,只好纳闷地回头看向正要下楼、停在楼梯中间处的斐敏栀,初伯母说的话,她应该懂得才对。
“妈,你现在别跟萳檍说这些,免得她又要伤心难过了。”带着一脸倦意的斐敏栀,强撑着发烧的虚弱身体下楼看看情况。“你有话就等大哥回来再私下和他谈,这样才不会让我未来的大嫂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