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理由?她自小吃尽苦头、努力习艺,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当上三大元帅,为的不过是守住藤家,保护族人;而他们,却因为一时温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出卖了她?
她原以为即使身为女人,靠努力也能在渴弋主宰自己命运的,谁知道,她最后仍得要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吗?为了藤家而前往西骊猎杀奚斯韩,不仅身心受到重创,最终,就连最亲信的族人也背叛了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为何她信任的人全要背弃她?奚斯韩如此,藤家如此,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到底有谁,能让她毫不保留的真心信任?这次,她彻底的绝望了……心如火焚,化为灰烬,曾经执拗如她;再也不想挣扎……她的命运,就是如此吗?意识到穆冲云向她靠近时,她依然警觉的往后跳开。
“你想做什么!”糟糕,她竟疏忽大意回到了营帐中!斜睨从营门帘帷细缝瞧见,藤家长老早作鸟兽散,往四方逃窜!留她独力应付穆冲云!
“男人与女人,你认为能做什么?”他伸手便擒住她微颤的娇躯。
“你收买我的族人,要打倒我,你成功了!要杀我就快动手!”她已没什么好失去的。曾经以为拥有的爱恋。亲情、权位,什么都不剩……心已冷。
“我不能动手杀了渴弋迅雷元帅;但也不能让你挡了我一统渴弋的路!你太固执,视界太狭隘,总是冲动行事,如不能收服你,将会坏了我大计。”
穆冲云讥讽笑了,一把捏住她姣美下颚。“你生气的时候,比平日更美。单就这点,我不介意让你做我的诗妾。劝你别反抗我,否则,要灭绝现在的藤家,再容易不过。或是你愿意让那群可怜无知的愚民饥寒死去,也行。”
她的族人全背叛了她,她又何必替他们想?何况她怎能用自己作为交换?她的自尊不许!她倘若真这么做,教她以后怎么见奚斯韩——他怎么还会在乎她?即使她死了,即使她属于别人的……他对她,可会有半分不舍?
见到她停下挣扎,穆冲云只是露出他那邪美的魅惑笑容,伸手挽住静止的她。“你身上的南开奇毒,没有解药是解不开的。要想活命,你别无选择。”
双眼涣散,就连藤方域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无法再抗拒穆冲云的欺近?
奚斯韩不爱她,族人也不要她,她变成如何又有何差别?她的骄傲为她换来的仅是众叛亲离而已。随便吧,她怎样都无所谓了……累了……她闭上双目,什么都不愿再去想……一瞬间,所有知觉都离她好远,好远……
轻轻的将失去抵抗之意的藤方域带上了炕,穆冲云解开她的腰带,揭开了她的衣襟,“你终是落在我手里,方域。我还真想知道,明日听闻此事,辛少瑜会是怎样的表情?不过,我更想知道,你原先该杀的西骊水衡都尉奚斯韩,又作何表情?你在西骊闹的风风雨雨,不会以为渴弋完全没有风声吧?”
原本,心灰意冷的藤方域,猛然睁开眼睛,只因穆冲云突然提起那名字。她不讶异三大元帅中最擅长收集情报的穆冲云会知道这些,可她却讶异自己竟想辩驳。“我与他没关系……奚斯韩是我该杀的人,可我失手,如此而已。”
“是吗?对我而言,怎样都行。”穆冲云双手扶上她姣美丰盈,略显意外的看着她胸前开绣柄裆。探至她肩头,扯开绳结。
“他不爱你,也与我无关。可他若爱你,我就更要得到你,挫挫他锐气,教他心疼他女人被人占去!早晚,我会击败奚斯韩,夺下西骊!”
不能让穆冲云以她伤害奚斯韩!这是藤方域脑中最直接的反应。就在穆冲云正要揭开她胸前遮蔽时,她却突然出手成爪就往他喉间擒去!
只可惜穆冲云像是早料到这一切,轻轻一闪,同时硬是截下她突袭。大掌擒住她纤细手腕猛力折下——
紧咬的樱唇凄艳流下鲜血,藤方域不由得浑身战栗,并非因为传自右腕上的剧痛,却是因为穆冲云紧握住了她的手。
难以言喻的屈辱、忿恨、厌恶、恶心突然沉寂笼罩降下,将她整个人层层束缚住。她怎会天真的以为即使不爱奚斯韩,也能容许别的男人碰触自己?藤方域美眸盈泪,脸色苍白,寒毛倒竖,只因她的身子受穆冲云亵渎,不再清白!
不要!除奚斯韩外,她不要任何人碰她!即使会死,她也不要,想提气再度发动攻击。却发现自己真气在本内混乱四窜,无力对抗。
他嘲弄的松开手,见她痛得僵住不动,只是冷笑起来。“那个南开奇毒,在你体内时日越久,越会一步步封住你内力,教你无法再施展武艺……你越逼自己,只会教真气在你体内互相狂乱冲击,徒然伤了你自己五脏六腑
“卑鄙小人——呜!”一口鲜血就这么涌上藤方域喉间,她痛苦狼狈的看着自己胸前沾染了一片惊心艳丽。她早该猜中,穆冲云奸诈较侩,怎会只得到她就罢休?他打一开始根本就是要彻底毁掉迅雷元帅藤方域!
“执拗的女人虽然引不起我兴趣,但,今天若得不到你,早晚会给辛少瑜可趁之机。”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藤方域再次压制身下,眼看,他就要强吻上她。
“穆元帅!”跌跌撞撞的士兵冲进营门打断一切。“大事不妙!”
“怎么了?”只因过于专注对付藤方域,穆冲云这才听出营外那逼近的骚动声非比寻常!“该死!不会是——让开!”他跳下炕,匆匆推开士兵——
那道军情呈报几乎成了惨叫。“穆元帅!西骊大军突然杀到——”
就在穆冲云丢下她离去的当口,藤方域失神茫然地重新缚紧衣袋,拖着虚弱伤痛的身子,歪歪斜斜跌出营帐。
下意识地她转头朝向西方,泪眼婆裟,看不清周遭刀光剑影,听不见身边厮杀呐喊;只有眼中清楚映出领头那道一身火红战甲、围绕着金光闪烁的剽悍身影——是他——这次为谁而来?
闪电神速、势如狂雷,挥刀没有一丝犹豫,独身一人轻易举地破了渴弋阵仗,锐不可挡,会选择和他作对、自找死路的人,无疑是天下第一愚者。
当那赤甲战士疾风般策马向她直奔而来时,她染血樱唇扬起了绝美笑容;是领悟,是释然。然后不由自主缓缓举起未受伤的左手。
她,等的是……
赤色头盔下,墨绿眼瞳燃烧着熊熊火光,在通过她身旁的霎时,他弯身下腰,有力臂膀一揽,不许任何反抗的将她掠夺上马,奚斯韩强势向她宣告:“我夺到你了,藤方域!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罢,你是我的人,生生世世!”
紧紧靠在他温暖而令她安心的胸膛前,任凭他将她带往何处,她不想追问。还要装傻吗?这一生她再躲不开、逃不开。她,受他俘虏……却甘心臣服。
“别想逃!”穆冲云换上战甲,手持长枪从旁劈下,虽让他们惊险躲过,但成功拦下他们两人去路。“藤方域!你竟背叛渴弋私通外人,饶你不得!”
感受身后奚斯韩搂紧她的无言支持她做下唯一决定。
“穆冲云!你设计我赴险、诱我服毒,唆使藤家上下出卖我,企图夺我权位与贞节;今天又与我兵戎相见——你既要追我步入绝境,我藤方域,就此离开渴弋,再不回头!”
决裂宣言既出……藤方域一生,势将成为渴弋叛徒,被讨伐至死!就为了他,渴弋再也不是她的家……感伤落寞重重戳痛她心窝,宛如千把利刃!
藤家已舍弃她这个族长,此刻,她世上唯一珍爱,只有奚斯韩,无论如何,她不愿再失去仅有的他!她要永远与他厮守,不许任何人阻饶!
“要走可以!看你有没有那本事打倒我!否则,就将你的贱命留下!”烈焰狂烧,穆冲云飞身而出,锐利长枪直捣她胸口!
一手紧拥藤方域,奚斯韩纵身一跃闪开攻击,弃马而下,另一手拔出长剑直指穆冲云。“域儿是我的妻子!我要带她回西骊,谁也挡不了我!”
穆冲云一愣,随即脸上浮起诡橘笑意。“她身中南开奇毒,纵使带走她,你以为她能活多久?给她的解药仅存三枚,不出一个月,你等着为她收尸!”
松开怀中娇柔,奚斯韩将她轻轻推到一旁,心痛的看着她染血裳装。
她身上奇毒确实难解。这阵子他日夜不休为她炼药却毫无进展,虽说露儿擅自前往南开为她求药,但至今毫无讯息……要救她性命,最快的方法是——
奚斯韩挥剑冲出。“那么我就要你交出真正的奇毒解药!穆冲云!”
“没那个必要!”藤方域阻止心爱的他,不愿让他为她赴险单挑那奸诈狡猾的穆冲云。“解药——打一开始就不存在!”
“域儿!你不肯与自己同胞动手,但我无此顾虑!”
“不是这样!”藤方域锐利视线扫过穆冲云,苦涩回望奚斯韩深情绿眸。“我已想通,穆冲云自最初就想毁了我,根本不会有解药救我性命!”
“你到现在才发现真相啊?没错,一开始延灵王根本就不愿给药,而半年前我命人从南开延灵王那儿盗来这奇毒时,解药原就未练成,我手中自然没有真正的解药!藤方域,你就准备等死!这是你背叛了渴弋的代价!”眼见周遭渴弋士兵居于下风,穆冲云一咬牙,决定放过他们!
“既然藤方域已不成威胁,那么,我没有必要和两个高手周旋下去。”
对穆冲云而言,渴弋存亡优于一切!执着其他,没有必要。
穆冲云倏地原地跃起翻身上马,旋即冷笑离开,风中只留下他讥讽话语:“藤方域,曾经,我承认你是厉害的对手!却为了这个男人,你竟失去那份傲气,连命也不要……无其量,你也不过是没用的笨女人而已,算我看错你!”
“笨吗……”藤方域接受奚斯韩心疼拥抱时,她幽幽低吟苦笑:“可我并不觉得我笨,一点也不觉得……我只是爱上了一个爱不起的人而已……”
奚斯韩无言拥紧她,带着她旋风纵身上马,穿过染血草原,往西疾奔……
这一场史上罕见由西骊主动侵袭他国、且在之后被传诵数十年的复仇雪耻战,再度打要西骊将军的威名。只是当时几乎成为传说英雄的西骊金发提督为何螫伏将近一年之久,才再度发动对渴弋的报复,也颇耐人寻味
过后,没人明白当时西骊一万精兵是采行怎样的神奇战术,竟能寂静神秘且迅速的穿过迷雾林原,出了山谷闯进渴弋境域;只知当渴弋探子发现他们踪迹时,早已是刀下亡魂。
同样令后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是,渴弋三大元帅中的威猛元帅辛少瑜,怎未现身迎敌?而负伤的迅雷元帅藤方域竟无战意,虽人在当场却未下达作战命令?仅存骁勇元帅穆冲云发号施令?却因他错失最佳时机,而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将西骊大军逐出渴弋境内,却是由西骊大军主动退兵,才结束这场战役?
谜题太多太多,当时就无人能找到答案,更遑论是之后的世人呢?
“怎么回事?”接到侍女通报时,奚斯韩急急停下整顿军容的工作,回到提督营帐。马上就要挥军回西骊,她是怎么了?
“夫人发疯的拼命洗刷身子,刷得手臂流血不止。怎么劝她都听不见。”
“域儿?”他摒退侍女,一踏进营帐。只见藤方域坐在浴桶中,就是咬牙切齿的以左手争着粗石磨刷自己胸前、手臂。包扎着的右腕纱布早已染血。
反抗他阻止她疯狂行径,她撇过头;面对他,只是让她羞惭的无地自容。
她无颜见他!是她一时迷惘,才默许穆冲云对她放肆,现在后悔莫及。
“不要!我不要!这些让他碰过的地方,我都不要!”
“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你可以不要你自己,但我要你!”他一把擒住她挥舞双臂,将她扯出浴桶,无视她的惊慌失措,令她纳入自己钢铁般怀抱,炙热的唇覆上她樱红双唇,吸吮着久违的她那芬芳的甜美津液。“……瞧你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是要教我后悔没能及时来找你吗?你不会疼,可我心疼啊!”
“韩……你不知道,那个穆冲云他、他轻薄了我……”藤方域啜泣着,颤抖着水滴未干的赤裸娇躯,臂上整片红紫擦伤泌出丝丝血珠,胸前冰肌玉肤红热肿胀的厉害,可身上的疼比不过心里难言创痛。
“我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现在你没事就够了!”向来儒雅如他,难得的专制霸道次次皆因她而起。不甘心的碧绿眼眸燃烧着她熟悉的狂热欲望。
为她重新包扎折伤的右手,奚斯韩最后再次抱紧她时说了:“不许你再想其他男人!此刻。你的眼中只能有我、心里只许想我!”
“可我……不,你别……”现下就连奚斯韩的轻柔碰触,她心中仍将他与穆冲云的影像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