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该注意的地方咱们都找过了,会不会是吐鲁奇胡扯啊?”若情纳闷的嘀咕 着。
“他不会乱说,因为这么做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别着急,慢慢想想看 。”雷亦昀倒不怎么失望,凡事起头难,绝不能因为遇到些微的挫折就放弃的。
思忖了半晌,若情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泛起爱莫能助的愧疚之色。
“没关系,这么办好了,你能不能带我去你爹的房间看看?”雷亦昀建议道。那么 重要的东西虽不该是会放在房里,但总得试试吧!
“我爹不可能将它放在房里的,那么做是很危险的!再说,他房间我常去,并没看 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每一个角落我都不愿轻易放弃,所以我想试试看。”
他展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清澈的眸子带着炯亮自信。
若情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你那么执意,我们就去吧!”
随着若情的脚步,渐渐踏过荒芜的芒草与碎落的砖瓦,绕过几条萧瑟的回廊,终于 来到了她父亲费仑的房间,而与睡房相连的左边即是书房,右边乃为练功房。
雷亦昀决定先进入睡房,在他打开门的刹那,房内一阵囤积已久的灰尘霎时被屋外 的凉风吹氲了整个屋内。
“怎么会这样,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并没那么多灰尘啊!”若情用力挥舞着空气, 试着想赶走这些扰人的东西。
雷亦昀细心地牵起她的手,目标转向其他两间房,“跟我来。”
令若情惊讶的是,其他两间房虽也挺杂乱的,但全然无灰尘的沾染。
“为什么会这样呢?”
雷亦昀再次踱步回中央的那间睡房,逡巡了一番后道:“是你爹的这间睡房有问题 。”
“为什么?”若情的惊奇一次比一次多,看见这种异于一般的情况,她想说不相信 都不行了。
“你瞧,这间房的灰尘特别多,与另外两间房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单就这间房来 说吧!你可曾注意到四周围的灰尘较薄,全都集中在中央,尤其是你爹的床上。”他淡 然一笑的解释着。
“我不懂,这又与”粼风掩月神剑“有何关系?”
若情不好意思的问,她发觉怎么到愈紧要的关头她就变得愈笨了呢?希望雷亦昀可 别笑话她才好。
“它之谓为神剑,就是因为有吸取大地灵气的特性,而所谓大地灵气无异是”日、 月、星、云、风、以及天地正气“,因此当它在吸取风时,风则会夹带大量的灰尘而往 ,接下来你猜呢?”他绕富兴味的问。
“我猜?嗯——你的意思会不会是这间房就是那支剑的藏身所在,所以这间房的灰 尘特别多。”若情兴高采烈地回答着,发觉自己愈来愈有成就感了。
雷亦昀疼爱地点点她的鼻尖,“这是你踏进这地方后,唯一聪明的地方。”
“哇——好呀!原来你是在取笑我,不来了啦!”她羞愤的抡起小拳头,在他似铁 般的胸膛上捶打着。“好痛!”若情揉揉自己的手,“你的胸膛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 硬嘛!”
雷亦昀文风不动的哈哈大笑道:“硬是硬,但也是你最爱躺的地方。”
他将她揽入怀中,爱怜地轻抚着她已红透的容颜。
他执起红颜,温柔轻巧地在她的小口上啄了一下。“咱们先来瞧瞧这儿有什么可疑 的线索。”
雷亦昀首先找寻查探壁面,在认为没有任何问题时,才发觉头顶楼板暗藏玄机,因 为它两侧极高,愈近中心点,就愈趋凹陷。为了解除疑虑,他猛地跃上板下横梁,以剑 柄敲击着板面。
突然敲至某处时,声音不同了。
他胸有成竹的对下方的若情说:“有眉目了。你赶紧到外头去,我准备将它击破。 ”
“好,你小心点儿。”若情疾速闪了出去。
雷亦昀见她已到达安全距离以外后,则蓄集全力,以猛烈骇人之气,双掌发出强劲 力道袭向楼板处——刹那间,残垣碎瓦像秋风扫落叶般的由上刮下……雷亦昀倏然由窗 口跃出,以避免被波及。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顶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长方有棱的铁盒,并以极快的速度,急急 往下落。
雷亦昀如大鹏般,身形一展、凌空而跃,利落地接住了那沉甸甸的铁盒。
“这是?”此刻若情又回到屋内,正巧看见这一幕。
“我猜就是它。”
雷亦昀二话不说,立即撬开了锁头。然,就在他打开它,呈一个缝隙的当儿,一道 犀利寒光由内射向外,所照到的地方无不焦黄漆黑,冒着灼灼烟雾。
雷亦昀骤然又将它盖下,惊喝道:“好强的剑气!”
“怎么会这样?”若情的惊讶并不亚于他。这么强,这么毒的剑气她也是头一次见 过。
“这把剑或许被下过魔咒,必须是特定的人或物才能开启它。”他心中已缓缓出现 不安的征兆。
“那怎么办,放弃它吗?”
“不行,皇上已下旨要得到它,我不能抗旨。”
“那么就干脆把整个盒子抱回去好了。”她的想法倒是天真。
“皇上要的是神剑,不是这个破盒子。到时候他倘若不信又该如何?又不能开启它 以证明啊!再说连我俩都无法见到它,又能为自己辩驳什么吗?”这正是他烦恼的地方 。
“当今皇上不是仁君吗?他怎么可以不讲道理?”
“这是圣威,与”仁“无关,朝廷官场上的事不是你能了解的。”为免她过分紧张 ,他立即敛去眼底的担忧。
若情顿感愁容,“难道你就得犯下抗旨的罪名?”
“现在一切都还言之过早,别绝望,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一定有法子可以解决 的。”说着,他已捧起整个铁盒,细细端睨着它。
霍地,他发现在铁盒底下沾粘着一张泛黄的小纸条,他迅速撕下它,仔细看着里面 的内容。
此剑乃“粼风掩月神剑”,于隋文帝年间所铸成。当时在宁夏省西安县住了一对恩 爱愈恒、鹣鲽情深的夫妻,夫为夏粼风,妻为伊掩月,两人以铸剑为业,生活平实安逸 。
不料某年,宁夏发生大水荒,祈神者以水怪作乱为由,逼迫伊掩月葬海。夏粼风与 伊掩月不从,在县民的庞大压力逼迫下,双双投进铸剑炉内自尽。
当晚,铸剑工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他俩的神灵铸成一把宝剑,即是为此“粼风 掩月神剑”。但在完成的刹那,它倏然飞起直奔天水,顿时水潮泉涌,宁夏水荒在一夜 间尽除!
从那夜起,神剑自动落入天水中的一个铁盒中,沉寂了下来。再发现它时已无人能 开启它。经由百年的流转,它连同“凌波微步”的秘笈落入天竺人手上。而我费仑更是 在一个因缘际会的机缘下得到了它们。
如今或等有缘人,或者同样情深意重的有情人,才是它重现天日的一日!
“或等情深意重的有情人……”若情喃喃念着,脸颊已滑下感动的泪来。想不到世 上真有那么感人的爱情故事,而主角就在她眼前,她却无福目睹它。
“可惜这张纸上还是没说出到底谁能开启它。”雷亦昀神色凝重地思忖着。
“不如我们俩一块试试看。”
“不行,太危险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行?为什么?难道你对我无情?”若情怔忡不已,一颗心都快碎成一片一片了 。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担心这若不是开它的条件怎么办?我相信自己若在起变化 时可及时逃走,但你不能,我绝不能让你冒险。”他词意坚决。
“我不在乎,我要试试。”
无论结果如何,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承担后果。
雷亦昀深邃的轮廓浮起一抹揪心的苦涩之情,“何苦呢?我不会答应的。”
“你真的不肯?”
她带泪的唇濡湿地嗫嚅着,蓄满浓情的表情如泣如诉道:“那你说,你要怎么回去 向圣上交代呢?”
“我无法交代,只好任凭圣上处置了。我想,只是区区一把剑,圣上应该不会对我 怎么样的。”他以一副轻松的表情说道。
“你骗我。你刚才明明说圣上的心思喜好是捉摸不定的,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就 这么去面圣。我再问你一次,你答不答应让我俩试试看?”她深锁的秀眉透着一股执拗 的坚持。
雷亦昀背过身,不敢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水灵双眸,字字铿锵的说:“不用说了,无 论圣上会不会怪罪下来,我还是不会答应。”
“当真?”若情坚决的再问。“好——”
若情趁他背过身不注意时,倏地冲向那只铁盒,掀开了它。
待雷亦昀发现时已来不及了,那道强烈无比的光束已由内射向外,他疾奔至她身旁 时,恰好被那道凌厉无比的光束照到他两人。
“若情!”他抱紧她,电光石火般闪进他脑子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替她挡下这 致命的光芒。
然而,慢慢地,雷亦昀感觉出那道光芒照在身上既温暖又舒服,并没有方才骇人的 气势,身上更没有被烧灼的痕迹。
若情只觉得她整个感官被他浓厚的男性气息包围着,他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她!
“亦昀!”她动也不敢动的轻唤着他,不敢想像他现在是怎么了。他受伤了吗?还 是更严重?
不——她不要他离开她,不要!都是自己逞能,全是自己的错。
“亦昀,你怎么了,快跟我说话啊!”这回她紧张的大叫着。
他蓦然抬起头,深情款款地对她一笑,仿佛正告诉她,他们没事了。
若情欣喜若狂的看着他,以微微战栗的双手抚触他温暖的脸庞,“你没事,你真的 没事……”
“我是没事,但你有事。”他邪气的笑着。
“我有事?”她歪着头不解道。
“我要教训你这个不爱惜性命的小女人,竟然不顾我的感受,一个人去开那盒子, 你可知道要是失败了,我怎么办?”他粗嘎的说,说到危险处,情绪则为之激动。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情吗?”她噘起红唇故意这么说。
他挪开身躯,让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你说我俩有没有情?”
呈现在若情眼前的铁盒已完全开启了,暗藏在里头的就是那把折腾他俩已久的“粼 风掩月神剑”。
“它开了!它真的开了!”若情难掩其惊喜之色。
而她这份铭肌镂骨的痴情与执着也深深令雷亦昀望之动容,他轻触她的粉颊,语音 喑哑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的这份深情与挚爱。”
“爱不言谢的。”望着他时而冷静,时而多情的黑色瞳眸,会令她心慌意乱。她相 信无论自己付出些什么,绝对比不上他所给予她的一切。
雷亦昀凑近若情,眼神须臾离不开她,如今他才发现她的的确确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在危险时可发挥不畏死的英勇;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视下,她又是那么的柔弱,需要他 的保护。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既温柔又果敢,十足十的吸引了他的注意、目光,以 及完完整整的一颗心。
“若情,我爱你……”
在他清澈的眼瞳中,泛出淡淡的氲茫,足以撩人心魂,在覆上她的唇的同时,若情 感觉四肢百骸都酥软了。那股无所遁形的热浪直逼向自己,心湖荡起的波纹渐渐由狂潮 所取而代之。
“我更爱你,在两年多前茶棚里的惊鸿一瞥,我就爱上了你。”她紧紧偎着他,诉 出沉寂在她心中许久的话。
“那么巧!”
他将她深深嵌在胸怀里,原来他俩的情缘在两年前就已定下了!现在他们幸福的旅 程也才刚要开始呢!
尾═声“好哇!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发生了那么大条的一件事,竟还瞒着我 ,早知道我就不生了!”
田蜜低头生着闷气,她坐月子这近一个月来,诸葛擎当她是猪似的,只管叫她吃, 什么事也不让她参与。
现在好了,她好不容易多出个姐姐,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说气不气人嘛!
“蜜儿,别气了!这是我要求诸葛公子及王爷暂时不要说的,以免影响了你的心情 。”若情只好费尽唇舌安抚她了。
“为什么会影响我的心情?我高兴都来不及了。”田蜜不解地道。
“我……我只是担心你突然冒出个姐妹,心理会不平衡。”若情低着头尴尬的抿唇 道。
“天呀!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有你这个姐姐,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慢慢地,她 挪向诸葛擎与田沛鸿,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别人不了解我没关系,连你们也以为我是 个小心眼的人吗?”
诸葛擎立即将手举成发誓状,“天地良心,我可没这么以为,只不过是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罢了。”
“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