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是一种特制的信号火弹。空山回响,虽然并非是什么强烈的爆炸物件,却也声惊四野,响彻云霄。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这汉子出手求救的同时,另外那名汉子,已怒啸一声,飞身直向着寇英杰扑了过来。显然这人身手不弱,他虽然失去了手上钢刀,却依然不肯甘心示弱,随着他腾空飞起的身子,却用连环跺子腿的绝招,陡地飞起双足,向着寇英杰面门前胸两处要害上猛踢了过来。这一手要是拿来对付别人,确是够得上威力。
观诸这汉子飞身下落,以及连环出腿之势,确象是有高明传授,尤其是下临寇英杰出腿前一刹那的那一式旋身回转。更见灵巧。
这汉子当然知道寇英杰这个不速之客的厉害,虽然施展出连环踢腿,犹恐不能置对方于死地,是以,就在他双腿一经踢出的同时,左手却陡然向下拍出,直向寇英杰顶门上拍了下来。
寇英杰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看门汉子,哪里会有什么杰出的功夫,待到这汉子掌脚相加的一刻,他才忽然觉悟到这人的身手不简单。
原来自从宇内二十四令三番两次在寇英杰手上吃了大亏之后,消息传来,白马山庄方面自然有所警惕,那位副庄主智多星许铎,更是大为紧张,特意的加了仔细,把手下最得力的所谓“七金刚”分别派出,安插在二处登山隘口,看守门户。眼前这两个黑衣汉子,一个叫黑心掌向七,也就是此刻向寇英杰出手的那个人,另一个是飞叉手柳元。
他们二人今天是头一天当班,想不到一上来就遇见了寇英杰这个厉害的主子。由于传说中那个专给宇内二十四令过不去的奇人,是个貌相红肿奇丑姓齐的汉子,与眼前寇英杰的翩翩风度大相径庭,是以才会使得黑心掌向七上来掉以轻心,吃了大亏,从而也导致他接下来所以会施展如此凌厉的杀手。尽管如此,黑心掌向七却仍然难望取胜,非但如此,甚至于他根本连寇英杰的身边也难以接近。他手掌方自递出的一刹那,陡然觉出一股奇寒气息,由对方头顶升起,自己已落下的身势,宛若压向一个极具弹力的气垫上,将他身子硬生生的向上弹起来。
情势非仅仅如此,就在黑心掌向七大惊诧异的一刻,寇英杰手上的那半截马缰已然再次抖起来。刷的一声,恰如出穴之蛇,不偏不倚的已缠在了向七的一双足踝之上。
看上去较诸先前夺刀的情形并无二致,随着寇英杰扬动的手腕,黑心掌向七肥大的身子陡地平空滚翻了出去。
就算黑心掌向七练有横练的功夫,也吃不住这般的重摔,哗啦一声,撞到了一根石筍上面,向七连一声也没有哼出来,登时昏死了过去。
在整个的对敌过程里,寇英杰非但不曾转动过一下身子,甚至于连脚都不曾移动一下,倒是那匹马被黑心掌向七落下的身子吓了一跳,陡地人立前蹄,发出唏聿长啸之声,只是在寇英杰手势力扣之下,很快的又趋于安静。
剩下的那个汉子,飞叉手柳元,却是远较他那个同伴机伶多了,见状由不住陡吃一惊,足尖飞点不进反退,飕!退身丈许以外。“好小子,你敢情是不想活了!”嘴里嚷着,一抬手,呛啷一声,已把身侧一口鱼鳞刀抽到了手上。
飞叉手柳元钢刀出手,却是不敢进身,只把手中刀指向寇英杰,连声冷笑着,现出副色厉内荏模样,寇英杰却是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只管拉马向着门内大步走了进来。飞叉手柳元职责在身,见状又不能不管,只急得怪叫一声,硬着头皮又扑了过来。
寇英杰象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一径拉马而前,飞叉手柳元自身后猛的扑上来,搂头一刀直砍下来,眼看着掌中刀已将砍到对方脑门之上,却见寇英杰身子霍地向左侧方微微一闪,柳元这一刀可就走了个空。不容他抽刀换势,寇英杰的一只左手已经递了出去,不是打人,却是抓刀。
飞叉手柳元只觉刀身一震,已吃对方两只手指拿住了刀锋,一股子冷流寒电,猝然间由刀身上逼了过来。柳元全身由不住打了个哆嗦,却死劲的握刀不放。然而他却并不能支持多久,紧接着他身子再一次的发出了颤抖,随着寇英杰轻轻向外一个推进的势子,全身笔直的向后倒了下去。立刻,他倒下去的身子就变得僵了,只是那把钢刀,却仍然直直的拿在手上。显然,他已经死了。
寇英杰的敌意已经完全显示了出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已把黑心掌向七、飞叉手柳元摆平在地。当然他绝不会认为对方就此罢休。一念及此,即听得一阵云板之声响彻云霄,在这深谷大岭,这种声音更是其声悠扬,震人耳鼓。在四谷回应,万鸟高飞的当儿,白马山庄的弟子,已经大举出动来到。一切似乎早已为寇英杰料定,是以,他也就显得那般平和,从容不迫。
来人分为两拨,一队为数约在七八人之多的蓝衣人,由左面扑下,另一拨灰衣人,却是由右面扑下来,象是双龙出海,在极为短暂快速的时间里已经两面包抄的来到眼前。
寇英杰的那匹坐马,惊吓得连声长嘶不已。却无法脱开主人紧扣着的缰绳,只急得四蹄蹦跳,鞍辔齐鸣。
蓝、灰两队子来人,一经来到眼前,采左右包抄之势,瞬息间已将寇英杰人马围在了正中。
来人共为十六人,蓝灰各半,每人都身着劲装,一口闪电鱼鳞刀斜背背后,左面肩上更闪着一面黑漆朱胎的强劲弩弓,肋下一撮白羽雕翎,衬托得十分出色。观诸来人身手,更象是经过严格训练,即以轻功而论,俱都当得上个中好手。
寇英杰眼光一扫,心内已是雪亮,盖因为眼前为数甚多的来人之中,居然连一张较为熟悉的脸都没有。这可就证明了一点:这些人俱非白马山庄原有之人。试以各人身手而论,显然来自一个训练极为严格机构,那么舍宇内二十四令自无别家之可能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蓝、灰两色弟子包抄之势一完成,震人耳鼓的云板之声陡的戛然而止。
翠谷林梢,猛可里飞出了两片红影。乍一入目,你会以为是两只硕大无比的巨鸟,只是紧接着你就看清了,那是两个人。
胆敢在峻峭的山势林梢,施展如此轻功之人,的确是武林罕见。加以来人身上的那两袭飘飘红衣,猛看上去真如红云天降。快!好快的身法。百十丈峻岭嵯岩,看上去只是转瞬间事。面前红影再闪,一双身着鲜红衣衫的汉子已来到了眼前站定。
寇英杰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二人,心中甚是纳罕,敢情来者二人,显然又是不曾见过的生脸。
来者二人,由外表看上去年岁大约在三旬左右,奇怪的是两者面容极相仿佛,凸眉凹目,兜风耳,一脸的精悍之气,即使是素来未谋面,不知其底细的人,只凭第一眼判断,也就可以猜出他们是一双孪生兄弟。也许是两个人长得太也酷似,酷似到难以令人分辨,是以造物者特意给他们留下了个显明的记号。这个记号,显示在他们双方耳朵上,一个是右耳,一个是左耳,象是刀切的一般,各自缺少这么一块。
二人各披着一领鲜红的披风,内着墨绿色劲衣,右面那人背后十字形的交叉着一对骷髅锤,左边那人却是围着一口缅刀。
凡是宇内二十四令的人,断断不会不知道这双怪人的底细。事实上这双孪生兄弟,乃是目前最得总令主铁海棠器重的一双手下,二人还有个浑号——怒江双童,使骷髅双锤的名叫江天左,使刀的叫江天右。
有关这双孪生兄弟的传说,江湖上却是不多,他二人乃是铁氏在苗疆采珠时,由敌对而结识,最后许以重酬而收服手下效命。
这江氏兄弟二人原系出身汉化苗族,自幼即习会穿山入林的轻功绝技,后为苗疆异人青毛兽厉铁衫收为门下,传以绝技。
至于青毛兽厉铁衫这个老怪物,江湖上的传说可就太多了,然而也只人云亦云而已,真正见过的人却是不多。
不过,这不多的几个人当中,却包括宇内二十四令的总令主铁海棠在内。据说这两个强者,曾经有过几次邂逅,然后青毛兽厉铁衫退隐苗疆,却把一双爱徒交给了铁海棠。这当中隐藏着什么秘情,局外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铁海棠显然对江氏兄弟极为器重,他二人方自归顺,立刻分派来到了白马山庄,可见他对此山庄之重视。
怒江双童以超人之武技入效宇内二十四令,立时就显现出此一势力之更趋坚强。他二人似乎眼睛里只有铁海棠夫妇二人,其他各人皆不瞧在眼中,更加年初派到白马山庄以来,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心中早已不耐寂寞。有几次由于语言不当,还差一点与邬大野起了冲突,幸赖副庄主智多星许铎从中斡旋,才得相安无事。可是这怒江双童狂妄无羁,野性难驯。全庄上下,无不对此二人心存警惕,不敢轻易招惹。
寇英杰的来到,正是他二人梦寐所求,却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两个却是遇见了生平最厉害的对头。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飞星天坠般地落在了寇英杰身侧左右。称得上动如风,静若松,那么疾猛的势子,说停即停,待到落地站定之后,称得上一尘不惊,四只眸子同时集中在寇英杰身上。背有骷髅双锤的江天右霍地跨前一步,手指向寇英杰道:“小子,你竟敢闯山?给我拿下来。”
两名蓝衣弟子闻令,各自大喝一声,一纵身形,欺身前进,各伸右手,向着寇英杰的身上迅急的抓来。
寇英杰自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中,只见他身躯猝然向下一矮,两名蓝衣人的手势落空。二弟子自不会就此罢休,各自喝叱一声,改抓为拍,双双改向寇英杰肩头上用力击下。可是不知怎么一来,寇英杰那只灵巧的手,却抢先托在了右面蓝衣弟子胯下,这名弟子根本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己被寇英杰抖手摔了出
眼前地势陡峻,正面是两丈见宽的一条上山的石道,左右两侧,却是藤蔓纠葛的悬崖绝壁。寇英杰这随手一翻之力。竟使得那名弟子足足飞出两丈以外,带着凄厉的一声惨叫,直向右面悬崖下直落下去。值此时时,寇英杰的另一只手回拍在另一名蓝衣弟子的后背,这名弟子也不比前一名弟子强多少,只听见砰的一声,声如击革,这名弟子猝然向前一冲,一头撞在一棵合抱粗细的大树干上,虽不曾当场脑浆迸裂,却也免不了七孔流血,顿时一命呜呼。
一举手间,两条人命。寇英杰虽然是从容出手,可是见者无不骇然动容,就连怒江双童也不禁神色一变。
这番举止,更使得正待扑上的众多弟子蓦然为之止步,一个个面现惊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怒江双童禁不住双双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惊异、愤怒、仇视,一股脑地齐集在他二人脸上,四只眸子里交炽的那般狠厉,更加的显现出此二人的狂放不羁。打着生硬的汉语,江天右双手微分道,“你们都退下去,这个人,让我们来对付!”
众弟子眼看着来人这般身手,早已夺魂丧魄,巴不得江天左有此一说,顿时纷纷向后退开,改包围为断后之势。纷纷站好了脚步,相继把背后的一口电光玉鳞刀抽到了手中。
寇英杰以重手连取两人,下手不谓不毒。虽说是外表仍然显现着一派斯文,只是那双瞳子里,顾盼之间,已难以掩饰积压在内心的忿怒激情。
江氏兄弟显然已由对方的出手之势,看出了寇英杰的卓然不群,是以也就显现出难有的谨慎。兄弟二人叽哩哗啦的用苗语交谈了几句,倏地分散开来,避开了寇英杰正面之势,各自向斜面偏锋。
寇英杰冷笑了一声,仍然是不发一言。他转过身子,从容不迫的把手中所牵的那匹马系好在树上,这才回向江氏兄弟中的江天右。虽然他不能兼顾二人,一双炯炯的目神,却死死的盯在江天左身上。
也许江氏兄弟的用心正在于此,是以,就在寇英杰目光集中在江天左身上的一刹那,另一面的江天右却霍地向前跨进了一步。相对的,也就在江天右前跨的同时,江天左却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一进一退,看似无奇,其实却暗含着一步杀着。明智高明如寇英杰者,焉能不知其中的奥妙,他脸上微微带出了一丝冷笑,那双锐利的眸子,仍然盯在江天右身上:“足下看来不似华夏后裔,何以强自出头,也来膛这趟混水!”话声一落,甩肩拧首,锐利的一双目光,倏地射向另一面的江天右身上,后者似乎原已待机而动,猝然为寇英杰看破了行藏,不得不中途打住,一副怒目凸睛,难以自己的表情。
江天左把握着此一时机,快速的向前切了进去,起步势子甚为怪异,只一抬腿已欺到了寇英杰左侧方,右手乍出,一掌直向着寇英杰左肋上插了下去。
寇英杰向外一拧步,身躯之快捷,有如飘风。
江天左一掌探空,身子绝不停留,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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