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瞳道:“我师父和师兄弟绝不会看不起你,若有人看不起你,他也不会是我的朋友。”
卓漪玟闭上眼睛,许久都没有言语,象是睡着了,又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阿瞳……”她终于开口道,“我可以叫你阿瞳吗?”
西门瞳道:“可以,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阿瞳……阿瞳……阿瞳……” 卓漪玟的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我是你的妻子吗?”
“是的。”西门瞳回答。
卓漪玟又轻轻地念几遍那个名字,却忽然说道:“阿瞳,我还是不能和你去‘恶狗门’。”
西门瞳道:“为什么?”
卓漪玟道:“我不能让阿瞳的妻子被别人看不起,就算他们不是你的朋友,我也不能。”
西门瞳道:“我已说过,没有人敢看不起你。”
卓漪玟摇头道:“我的阿瞳是大英雄,他不应该有一个当伶人的妻子……”
她已说不下去,只因为西门瞳已堵住了她的嘴,用他自己的嘴唇。
又过了良久,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阿瞳,给我几天时间,让我仔细想一想,好不好?”她恳求道。
西门瞳凝望着卓漪玟的眼睛,过了半晌,才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等几天,但我一定会带你去‘恶狗门’,让你做我的妻子,不管你想得如何,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这么做。”
卓漪玟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最能让女人满足的,就是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而更加幸运的是,她也爱这个男人。
“好了,我要做阿瞳的妻子,就不能再赖在床上了。”她说道,“天都黑了,我要去给阿瞳做一顿晚饭。”
西门瞳也笑了,道:“最好能有酒。”
卓漪玟道:“当然有酒。不过,你先背过身去。”
西门瞳奇道:“为什么?”
卓漪玟脸上一红,道:“我要穿衣服,你这么看着我,让我怎么穿?”
西门瞳“哦”了一声,真的很听话地背过了身。
卓漪玟不但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且又温柔又贤淑,有她这样的妻子,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听话?
华不石也很听话。
他正依照着杨绛衣的吩咐,一丝不苟地练着“卧虎桩”。他脸上表情却比苦瓜还苦。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杨绛衣仍是一大早就来在华不石的卧房门外,等着这大少爷起床,然后押送他到练武场上去练功。
在练武场上练功的还有六十八名“恶狗门”新招入的弟子,他们全都不满二十岁,正是最血气方刚,最适合习武的年纪。杨绛衣教他们习练“清云七剑”已经有五天时间,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学会了大部分剑法招式。
这些弟子的资质不算太好,却已是华不石在长沙城的各个街头武馆里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弟子,原本招入的人数共计一百人,经过这几日的考察,华不石遣走了三十二人,剩下如今的六十八名。按照华不石的设想,这些弟子还将淘汰十九人,最后剩下四十九人,正好组成七个“青云剑阵”。
这些人将组成“恶狗门龙虎堂”麾下的首个战部,成为未来门派面临战事时的最重要的战力。
分辨这些弟子习武资质,对参悟了“识髓真经”的华不石来说并不困难,他根据这些弟子的资质特点,把他们分成了七组,分别习练“清云七剑”中那七套不同的剑法。然而,即便是资质与武功相配,这些弟子是否能够成为精锐,还有许多其它的因素决定,如毅力、胆识等等,而最重要的,还是经验。
只有在战斗中生死相搏,经过鲜血的洗礼,这些年轻人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
“恶狗门”很快就将有一场战事,便是华不石与“千花坊”坊主解花语达成的协议,要帮助他们截杀长沙城中的一家门派势力。此战的具体时间虽然还未确定,细节情况也须得等待“千花坊”的通知,但根据当初解花语所说,应该就在十天之内。
只不过,华不石并不打算让这群新招募的年轻人参加眼前的战事,十几天时间的训练太过短促,以这些人的资质,就算勉强学全了“清云剑法”的招式,也一定难以熟练,无法做到得心应手。既是精心培养的战力,华不石绝不愿意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无谓地损失掉。
真要让他们参战,至少也得训练一两月才行。
这群年轻人练武都很刻苦,其中一些人甚至可以用“拼命”来形容。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资质并不算好,其中的大多数人都有到武林门派中去投师学艺的经历,结果全都被拒之门外,连外围弟子都当不上。象他们这样的人步入江湖,将来最多也就是在镖局中赶车扛旗,当个普通的趟子手。
而“恶狗门”非但收下了他们,给了他们修习上乘武功的机会,而且为他们提供了最优越的修炼条件,练功场上豪华先进的各种设施自不必说,每日里浸泡身体,练皮锻筋的药水,也都是价值不菲之物。这种待遇,只有那些名门大派中的嫡传弟子才可能拥有。
身为江湖人,眼看着成为高手的机会摆在眼前,哪一个不懂得拼命争取,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天来,华不石练功辛苦的程度,也并不比这些年轻人差多少,只不过他取得的进步却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练武倒并不想成为高手,而完全是因为与杨绛衣的约定。
根据约定,他只有尽心尽力地练武,杨绛衣才肯教“恶狗门”下的弟子“清云七剑”。
杨绛衣此时就在华不石的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腰,帮助他练习“卧虎桩”。
最初看到这大少爷挥汗如雨,刻苦练武的模样,杨绛衣的心里还有几分得意,可是几天之后,这种得意之情便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疑惑不解,而现在,这种疑惑已在她脑海中扩展开来,再也挥之不去。
她从来没有见过象华不石这样,习武资质如此之差的人,不但没见过,连想都无法想象。
“卧虎桩”本是华山派最基础的入门功夫,其实也就是几个站立和趴卧的姿势,简单之极,可是这华大少爷居然学了这么多天,也做不标准。
他的耐力更是极差,每个姿势做出不过几息的时间就已支撑不住,象是软面捏成的一般手脚无力,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在练习拉筋时,这位大少爷却不象是捏面人,而更象是一棵枯干的老树,筋骨硬得要命,半点弹性也没有,杨绛衣稍一用力,他就大呼疼痛,头上冷汗直冒。
要知道,虽然上乘武功需要有过人的资质才能修习,但是基础的入门功夫,却是人人都能练习的。象站桩、拉筋、踢腿这等基本功,只要勤加苦练,就必然会有效果。这本是人体的机能,就如同身体上被划破的伤口会愈合一样,即使快慢不同,但只要人还活着就必定能长得好。
第一百章木离之体
要知道,虽然上乘武功需要有过人的资质才能修习,但是基础的功夫,却是人人都能练习的。象站桩、拉筋、踢腿这等基本功,只要勤加苦练,就必然会有效果。这本是人体的机能,就如同身体上被划破的伤口会愈合一样,即使快慢不同,但只要人还活着就必定能长得好。
可是这华大少爷练了这些天,居然一丁点儿效果也没有,站桩固然是站不稳,那腰腿上筋骨,竟连一寸都没有被拉开,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杨绛衣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
就算这花花少爷一向生活荒淫无度,被酒色淘虚了身子,也不会是这个样子。莫非他真的是千年难遇的不能修炼武功的奇才?
杨绛衣心中疑惑,华不石却神态如常,每天熬受大刑一般的练习武功,看到自己毫无时展,却一点也没露出惊奇之色,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看着这大少爷再一次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上,杨绛衣也不得不停下了手。
她越看越觉得可疑,这坏家伙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习武资质差很能解释得通,必定还有什么隐情。
杨绛衣终于忍耐不住,决定要探问一下究竟。
她站在旁边静静等待,直到华不石躺在地上喘匀了气,略为恢复过来,才开口说道:“请跟我来,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华不石只得跟着她走,沿着青石小路,来到了一进小院中,正是杨绛衣平日居住的地方。
进了屋子,杨绛衣让华不石在桌边的椅上坐下,又端来了一杯茶递给他。
“弟弟这些日子以来天天练武,可觉得辛苦么?”杨绛衣在华不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华不石道:“辛苦是有一点,不过有姐姐在我身边,便也不觉得了。”
杨绛衣道:“你有没有觉得华山派的‘卧虎桩’太过难练了?”
华不石想了一想,忽然展颜一笑,道:“姐姐是不是想问,为何这些日子来我如此刻苦练功,却毫无进境,这其中可有隐情?”
杨绛衣素知这华大少爷狡黠多智,被他说破,也不觉得惊奇,坦然说道:“不错,我就是想问你此事。”
华不石道:“这世上有姐姐这般天生丽质,又有过人学武天赋的奇才,自然也有象小弟这种根骨拙劣,不能习武的庸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杨绛衣道:“师父曾教过我鉴别武学天份的原理,那些习武资质不佳之人,我也见过了不少,却从未有过象你这般情形,定是还有别的原因。”
华不石略一沉吟,道:“不知姐姐的师父华清真人,可与你说起过‘五行之体’?”
杨绛衣道:“何为‘五行之体’?绛衣倒是第一次听说。”
华不石道:“所谓‘五行之体’,说的便是在千万人之中,有极少数人先天体质特异,暗合了五行之中的生生相克之法,在习练武功方面,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
杨绛衣露出惊异之色,道:“还有这等事?却不知这与众不同的天赋是什么?”
华不石道:“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拥有‘五行之体’之人,若身体特质中的五行之数与所练的武功或心法相契合,那么修炼起来便能事半功备,一日千里,而如果身体特质与修习的武功五行不合,则是空费力气,全然没有效果,便如小弟现下这般情形。”
杨绛衣想了一想,道:“这么说起来,你练武毫无进步,其实是因为所习武功与你身体的五行之数不合所致,这倒也说得通。可是那‘卧虎桩’本是最基本的入门功夫,又不是上乘武学,哪有什么五行数术的讲究?”
华不石道:“小弟练不成武功,也怪不得‘卧虎桩’,而是我身体的五行特质与正常的‘五行之体’又不一样,乃是‘木离之体’。”
杨绛衣道:“‘木离之体’又是什么?”
华不石道:“《易传》有云,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木,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这‘木离之体’,便是巽木与离火混合的体质。想那木与火本是相克之物,在小弟的体内合而为一,使得我既修习不了木属性的功法,又练不得火属性的功夫,而在‘五行之体’作用之下,其它类型的武功亦是不能习练。”
他叹了口气道:“便是因为此故,小弟是任何武功都难以修炼的,就算再如何努力,也是白费力气,一无所成。”
杨绛衣低头沉思,半晌无语。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种奇异的体质,她师父华清真人也精通辨识体质,却从未对她说起过这些。
过了一会儿,杨绛衣才道:“弟弟既修炼不了带有五行之数的武功,可否去找一门不具五行属性的功夫来练?”
华不石苦笑道:“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之数包罗天地间的万物,武学亦是一样,就算习练之人不知,其实亦是有五行之数包含于其中,哪里会有什么跳脱五行之外的功夫?上天早已注定,小弟生来便是不能习武的!”
他脸上的表情无奈,显得十分落寞。
看着华不石苦丧着脸,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杨绛衣的心中顿时觉得颇为歉疚。这大少爷生在江湖世家,却受先天体质所限,不能修炼武功,心中想必已是十分苦恼,她却还硬逼着他练武,这几日以来让他吃足了苦头,的确是有些对不起他。
她当下便走到华不石的面前,盈盈一拜道:“绛衣不知弟弟天生不能习武,还强逼着你练功,让你白白吃苦,这便给你赔礼了!”
华不石连忙从椅上站起,伸手相扶,握着她的双手道:“姐姐要我练武,也是为了我好,小弟怎会怪你!”
杨绛衣脸上一红,道:“其实你早把详情告诉我,我也不会与你作那约定,你也不用受这些苦了。”
华不石道:“那天我若说出此情,姐姐想必不会相信,定会以为小弟因害怕吃苦才编造谎言,只有等这几日姐姐亲眼所见,才会相信小弟的体质确是不能习武。”
杨绛衣的双手都被这华大少爷握着,脸上更是绯红一片,道:“绛衣与公子早有约定,你的任何要求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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