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的共有三十条左右木船。大约七八百水寇。
“常言道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有黑道的船队拦路何足为道。”刘元鹤听了探报弟子讲完。已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们的船只既不比他们少。人数也更多。只管冲上前去和他们交战便是。”
华不石闻听皱了皱眉。却不置可否。问道:“你们可还有其他的意见么。”
“罗汉门”一向都是豫境各门派的首领。刘元鹤发了言别人自也不便反对。一时之间。桌前的众人皆是缄口不言。
华不石眼见无人出声。对“伏牛派”的掌门纪雄道:“不知纪门主之意如何。”
纪雄道:“这个嘛。纪某的意见自是和刘长老一样。”
华不石道:“是么。既然纪门主也想要战。本少爷就派‘伏牛派’打头阵。前去攻打楚长亭的船队如何。”
纪雄神情大变。连连摆手道:“这……这怎么行。那楚长亭在‘黑风录’上排名十五。武功厉害得很。我们‘伏牛派’哪里是他的对手。”
华不石脸色一沉。道:“纪门主既同意出战。又说敌人武功高强抵敌不过。是甚么意思。”
纪雄支吾道:“这个……纪某的意思。是说咱们大家一齐出战。要我‘伏牛派’去打头阵。自然是打不过的。”
华不石道:“既然要战。总得有人先有人后。你‘伏牛派’不打头阵。那谁去打。”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百钺帮”帮主靳易虎。道:“要不然‘百钺帮’去。”
靳易虎的大脑袋摇得如同拔郎鼓一般。道:“我们‘百钺帮’只是个小帮会。门下弟子少得可怜。实力远不及在座的诸大帮派。哪能够担当此等重任。我看还是胡门主带人去好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火罐阻敌
靳易虎的大脑袋摇得如同拔郎鼓一般。道:“我们‘百钺帮’只是个小帮会。门下弟子少得可怜。实力远不及在座的诸大帮派。哪能够担当此等重任。我看还是胡门主带人去好了。”
“褐衣门”掌门胡青枫急道:“靳帮主。你可莫要乱开玩笑。本门的实力乃是此地最弱的一家。怎样轮也轮不到我们。谁打头阵。还是听华少爷和刘长老吩咐吧。”
华不石面沉似水。转眼瞧向“鸭行门”的掌门单恩。“伏波观”的观主许纯道以及“水月堡”的少堡主元邦。却见这三人全都垂着头回避他的目光。显然亦是害怕被这位在少爷点名去当先锋。
这些门派主事者的心思。华不石岂会不知。他们既不敢公然违抗“罗汉门”。又想要尽力保存自家门派的实力不做炮灰。全都抱着混水摸鱼。得过且过的态度。就算当真逼着他们出战。这些人多半也不会发挥出多少战力。
华不石目光转动。扫过坐在桌前众人。最后落到了小美人元倩的身上。神色才柔和下來。唇角也露出了微笑。说道:“咱们到底要不要出战。派谁去打头阵。不知元小妹可有高见。”
元倩毕竟年纪小。洠в刑嗟某歉?诖鸬溃骸澳浅ねの涔骱ΑT勖嵌疾皇侨思业亩允帧;乖趺创颉K狄稣降摹>腿盟ゴ蛲氛蠛昧恕!
刚才最先说要出战的实是刘元鹤。这一次方长生派这位刘长老和袁溪随行。说是帮华不石统领群豪。其实亦是充当监督之责。他身边仅带了两名“罗汉门”的普通弟子。这一点人手自不可能去冲黑道水寇的船阵。此时听到元倩的话。刘元鹤不由得有些恼怒。
“倩儿住嘴。不可乱说。”出言训斥的是元倩的哥哥元邦。他已瞧出刘元鹤的脸色不善。自不想无端开罪了这位刘长老。
华不石却一摆手掌。道:“本少爷倒是觉得。元小妹说得很是有理。不只那楚长亭武功高强。我等无人可敌。而且‘桃花寨’的黑道人马久据黄河。擅长水战。我们若冒然与他们交手。实无半点胜算。这仗还是不打的好。”
他转眼望向纪雄道:“纪门主以为如何呢。”
那纪雄本就是一个见风使舵极为迅速的老江湖。且又害怕华不石派他的门派去打头阵。当下应声道:“是啊是啊。纪某也以为还是不打为好。”
刘元鹤怒道:“甚么不打为好。我们若不打怎能通得过前方的河道。难不成要向楚长亭交买路钱不成。”
纪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來。
华不石却淡淡一笑。说道:“这倒也是办法之一。不过我‘恶狗门’可洠в心敲炊嗲<攘醭だ嫌写颂嵋椤U饴蚵返囊健;剐搿藓好拧筒判小!
寻常的行镖运货。遭遇到黑道剪径劫道。倒确是有花银两买路一说。但现在楚长亭与“富贵盟”早有勾结。此番拦截另有目的。就算花再多的钱只怕也是无用。刘元鹤说出此言不过是一句气话。却被华不石抢白一番。心中忿怒。老脸涨得通红。
袁溪眼见着刘元鹤就快要发作。连忙出言劝解道:“师叔息怒。花钱买路只是说笑之辞。哪里能当真。咱们不如听一听华少爷有何主意。”
刘元鹤强忍住怒气。道:“好。华少爷。你且说说有甚么打算。”
华不石道:“本少爷的打算嘛。和刚才元小妹说的一样。既打不过还不如不打。咱们先扎下营來等上几日再说。”
刘元鹤道:“等上几日。方师兄作分兵三路的安排。我等这一路人马必须要在本月十五之前赶到孟津。怎么能在此处久等。”
华不石道:“倒也未必是久等。说不定三两日之后那楚长亭有别的事撤兵走了。我们就可以过去啦。”
刘元鹤道:“胡说八道。楚长亭既然要來拦截我们。哪里会随便撤走。我们除了强冲过去。根本洠в斜鸬穆房尚小!
华不石的脸色已沉了下來。然而他还未出声。坐在他的身边的楚依依已开口道:“刘长老。当日在开封城出发之时。方掌门可曾说过此路人马的主事者是谁。”
刘元鹤道:“自是华少爷。”
楚依依道:“既然是我家公子主事。他已经决定在此扎营等候。何须你來多嘴唠叨。”
刘元鹤心中气忿。却无法反驳。当日方长生确是已将水路四十三家门派全权交给华不石统领。他虽然对这位“恶狗公子”一直看不顺眼。却也不敢违背掌门人之命。
华不石一拍桌案。道:“好了。那就这般决定了。我等就先扎营下來再说。如果诸位还有甚么异议。想要去打头阵的只管提出來。本少爷倒也会十分欢迎。”
除了了刘元鹤之外。其他六家门派的掌门人本就全抱着同一门子心思。洠в幸蝗讼胝健;皇木龆ㄕ纤侵狻5比徊换嵊腥颂岢鲆煲椤
纪雄等人当下纷纷附和。皆称华少爷神机妙算。此时扎营下來实是最为明智之举。
却听得袁溪道:“华少爷。就算我们在此地扎营不前。楚长亭也多半会向我们发起攻击。只怕还是难免要一战。”
华不石摆了摆手。道:“此节袁少侠不必担心。本少爷早就准备了两样宝贝。专门用來对付楚长亭。先拿一件出來。保管叫黑道的船队攻不过來。”
袁溪道:“却不知是何贝。可否让袁某开开眼界。”
华不石“哈哈”一笑道:“等到楚长亭派船进攻。袁少侠自然就会知道了。”
楚长亭是‘豫境黑道盟’的总瓢把子。统领豫境大小数十股黑道势力。在桃花峪的山寨便有千余人马。如今在“恶狗门”和四十三家白道门派的船队前方。已聚集起的三十余条战船。全都是他的麾下。
这些战船排开阵势。封锁了整段黄河的河道。每条战船的甲板上皆站满了手持刀剑。或者搭弓拿箭的水寇。一个个杀气腾腾。极为凶恶。各白道门派的群豪眼见此景。心中无不暗暗吃惊。
不过这等情形。在华不石看來却实在算不了什么。
当日在南海之上。数百条船舰的大会战他都曾经历过。这三四十条小船的阵势与当日在大仓岛前龙宫部众所布的“五龙大阵”或者“千鳞水阵”相比。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华不石当然也很明白。楚长亭的黑道人马虽远比不上黑龙宫的海盗。却也非四十三家白道门派的船队能敌得过。
且不说这些白道中人各怀异心不肯出力。就算能够联手为战。这些门派都在陆上。其门下帮众弟子绝大多数都洠в杏肴怂降木椤P矶嗳松踔敛换嵊斡尽6陨铣つ暝诨坪由辖俾拥暮诘浪堋?隙ㄒ源罂鳌
所以华不石远远瞧见对方的船队拦路。便立时下令停船。然后就地扎下水寨。來一个坚壁清野。固守不前。
关于安扎水寨之法。当日在南海上经历过多场水战。华不石也多少学到了一点皮毛。略有心得。经过他的一番调度。三十条木船船舷向外。呈螺旋形排列于河心。倒也有几分守度森严之象。
大多数白道上的高手皆有倨傲和自视过高毛病。尤其是“罗汉门”或“少林派”这等名门大派中的人物尤甚。如若是刘元鹤统领队伍。定然会下令各船冲上去与黑道人马决一胜负。
白道船队的保守不前。显然也有些出乎楚长亭的意料。在观望和对峙了半日以后。黑道的战船才开始攻了过來。于是华不石先前准备好的宝贝也终于闪亮登场。
这所谓的宝贝。便是十架发石机和几百只瓦罐。皆是前些日子在开封府时。华不石命人赶制而成的。装载在“恶狗门”的座船上一路运來。
用发石机投射瓦罐。射程大约有五六十丈。而这些瓦罐里全都盛满了黑油。点燃之后发射出去。砸在木船之上固然立时着火燃烧。就算落入到水中。也能令得方圆数丈的河水之上冒起一片大火。
十架发石机一齐发射。片刻之间就能在河面之上形成一道火墙。
华不石的宝贝一旦祭出。攻上來的黑道船队顿时就吃了亏。冲在前面的五六艘战船之中。两艘被直接击中燃起大火。其他的几艘连忙调头而走。才算逃过了一劫。
黄河上的水寇毕竟不是正规的水师舰队。他们的战船上并洠в凶氨负煲幕鹋凇S糜谠冻坦セ鞯奈淦髦挥芯掊蠛凸F渖涑桃嘀挥形迨畞碚伞U馐芊⑹拇嬖凇1阕阋匀谜庑┖诘勒酱岩越咏>退阆胍迷冻涛淦鞫陨湟参慈肷涑獭T斐刹涣硕嗌偕撕Α
五六十丈的距离说來也并不算很远。如果楚长亭能狠得下心來下令大举强攻。也未必就无法冲过火墙。然而若是如此。他的战船至少要被烧掉一大半。这位黑道中的总瓢把子对这等损失想必还是有些舍不得。
第六百七十五章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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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十丈的距离说來也并不算很远。如果楚长亭能狠得下心來下令大举强攻。也未必就无法冲过火墙。然而若是如此。他的战船至少要被烧掉一半。这位黑道中的总瓢把子对这等损失想必还是有些舍不得。
如此一來。河面之上的僵持对峙持续了足足三天。白道的船队扎营固守。不时发射火罐阻敌。而黑道战船只能在五六十丈外巡游骚扰。不敢过于靠近。却也奈何不了对方。
对于这等局面。华不石早有所料。每日都心安理得地坐在船上喝茶赏景。各白道门派的群豪更不着急。事实上他们都巴不得就这样拖延下去。直到讨伐“富贵盟”的战事结束。大家就可以毫发无损地打道回府。
船队之中唯一着急上火的人。大概就只有那位“罗汉门”的长老刘元鹤。
刘元鹤性如烈火。三天之内來画舫里找过华不石五六回。皆是为了催促他与黑道船队交战。以免耽误赶往孟津的行程。对此华不石自是不加理会。还时时出言调侃。每次都把刘元鹤气得吹胡子瞪眼。
在豫境之中。刘元鹤也可以算是武林名宿。颇有一些声望。可现如今在船队里却洠в幸患颐排烧驹谒庖槐摺4蠹揖愣贾С只皇墓淌乇苷街摺A踉妆涑闪斯录夜讶艘桓觥D谜馕淮笊僖珱'有办法。
倒是方长生的那位二弟子袁溪。看上去似乎并不着急。几日以來一直尽力劝慰师叔。若洠в兴A踉字慌略缇鸵曰皇扯至恕
转眼间就到了第三日的黄昏。
天色灰暗。河面之上的风已停息。滚滚的奔流却一如既往。
刘元鹤从画舫的船舱里出來。满脸忿然。
今日他已來此船找过华不石三次。所得到的结果全都是一样。那“恶狗公子”根本不肯听他的意见。看來是打定主意要龟缩不前了。要知今天已是初十。如若明天还不能通过桃花峪河段。十五之前是肯定无法赶到孟津的。
这华不石在江湖上的名声之坏难有人及。不仅贪财好色。而且贪生怕死。还一点儿武功也不会。刘元鹤实是有些想不通。掌门师兄怎会把此路人马的统领之权交给了这么一个人。想來多半是因为那圆通和尚的唆使。圆通几年前在“万易大会”上识得这恶狗少爷。二人之间定是在那时候就有了交情。才会为他说好话。
想起当日在开封城。被“恶狗门”白白划走了一半地盘。如今这恶狗少爷又如此怕死怠战。刘元鹤就恨得牙痒痒。不仅恨华不石。也恨师兄方长生的耳根实是太软了。
想到激愤之处。他手掌挥出。“砰”地一声拍在船舷边的木栏上。将那木栏击得断成了五六截。掉落到河水之中。
此时却忽听有人道:“刘长老的‘少林摔碑掌’当真是名不虚传。胡某今日得见。可算是开了眼界啦。”
刘元鹤循声转眼望去。却见一个又瘦又矮的小老头儿从甲板上走了过來。正是“褐衣门”的掌门胡青枫。
刘元鹤沉着脸道:“胡门主到此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