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所造的器材虽是用于训狗,但许多人类修习武功的锻炼方法,经过改进之后亦可适用,例如有一台由皮革,滚轮和铁架等物组成的机器,斗犬可以在上面奔跑,由滚轮的转动快慢來调节其速度,对于训练斗犬的腿力和耐力颇为有用。
而为了提高虎牙的咬力,华不石则是用上了另一台带有机括的器具,采用一种半强制的方式加以锻炼,一旁的臧冬瞧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器材和训练方法,只感觉到十分新奇。
搬进了新宅院以來,“吠天楼”的客人与日俱增,起先每日有一两人來,很快就增加到四五人,再过了几天,每日都有十多二十拨客人上门,还有一些人几乎天天都到“吠天楼”來转一圈,喝上几杯茶水再走。
这些客人大都是大仓里的各家商号船行的老板和主事之人,他们也全都对“吠天楼”的训犬方法很感兴趣,只不过却洠в幸桓鋈税炎约业亩啡脕硌盗贰
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很显然,大仓城中精明的商人们仍然在观望。他们一定要先瞧一瞧“易通行”的虎牙在“吠天楼”中训养的成效如何,然后才肯做出决定。
而随着这群只看不买的客人的增多,接待这些人便成了一件颇为麻烦的事情。白天华不石的大部分时间都忙于训狗,虽有臧冬帮忙,但配制药水,针灸穴位等事情非要这位大少爷亲力亲为不可。曹暮云倒是可以整日在临街的小楼里接待客人,但是客人越來越多,他一个人分身乏术,却有些应付不过來。
于是,华不石只能把主意打到了海红珠的身上。
“吠天楼”正式开张之后,海红珠整日都和宝亮在一起,而那头棕毛大狗对她也有了感情,一瞧见海红珠就摇头摆尾,还特别喜欢住她的怀里钻,完全是一条好色之狗的作为。有了新制造的训狗器具之后,要训练宝亮的体能变得容易得多,无须再用拖拉圆木那种麻烦费力的老式方法,也就用不着再靠海红珠把控铁链,而抬狗泡澡这类粗活,新雇來的伙计也完全可以做。
身为“夫君”的华不石,眼看着宝亮这头大狗整日和自己的娘子混在一处,亲昵无比,心中当然不忿,便决心要设法拆散他们,于是便准备让海红珠到前面的小楼去做迎宾之事。
当华不石对海红珠提出此事的时候,海红珠却颇为不愿。这倒也并非仅仅因为宝亮的缘故,而是因为华不石多在后院,她若也留在后院里驯狗,便可以每日都和这位名义上的“夫君”待在一起。
这一次从舞阳城出行,经过南泉庄、南澳镇,再出海到万易岛,最后漂流到这座大仓岛上,海红珠经历的许多事情,不仅以前从未经历,就连想都洠в邢牍哉馕换笊僖某鸷藿ソサ鼗宋谟校炊艘恢帜那殂海踔炼运辛艘恍┮览抵小
这次建立“吠天楼”,华不石拿她做抵押去借高利贷,虽然其中经过颇为惊险,但最后总算成功过关,还清了欠债。海红珠一开始颇为气恼,但眼看着“吠天楼”顺利开张,其有亦是有她的许多努力,自然也颇有成就之感。
在海红珠的心中,终于有了“华不石这个恶少爷,其实也不算是十分差劲,当丈夫或许也还不错”的想法。
这些天整日都在后院训狗,海红珠的日子倒也过得颇为舒心自在,这是自从爹爹海老拳师去世之后,就从來洠в泄摹K踔量蓟孟胱牛绻庵秩兆涌梢砸恢惫氯ィ窈缶土粼谡獯蟛值荷虾突皇谝黄穑拖笠欢云椒捕胀ǖ姆蚱抟话悖煤玫刈鲅倒返挠黄鹱冢偕绽洗松庖槐沧哟蟾乓材芩闶切腋!
与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在一起,是世上每个女子都向往的事情。而她对华不石的这种感觉,到底算不算是爱情,就连海红珠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这种想法她现在只能藏在心里,是绝对不会当着华不石的面说出口的。
华不石所想的与海红珠当然截然不同。
他还有梦想洠в惺迪郑褂兄匾某信禌'有去完成,所以他决对不可能在这个海上的孤岛上和海红珠终老一身,而事实上,身患“乾元绝脉”的他,即便想那么做也势难如愿。
凭借华不石的心计和口才,说服海红珠这个小女孩并不算困难,况且此时的海红珠与以往不同,内心中已经颇为信任这位大少爷。所以,当华不石把“发展‘吠天楼’的生意是当前的头等要事,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们今后的好日子着想”这一大番道理搬出來讲说的时候,海红珠就乖乖地听从了他的安排。
尽管海红珠答应到前厅去接待來访的商家客人,但当真要做,却并洠в心敲慈菀住
海红珠从小在乡下的武馆里长大,不仅对于做生意之道一窍不通,就算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待客礼仪也所知甚少,若是就这般让她去迎接宾客,闹出笑话不说,说不定还会把那些客人全都吓跑。
洠в腥颂焐椭栏髦掷褚牵鼪'人天生就会做生意,一时不懂并不要紧,还可以学。
于是华不石从“熊掌”摇身一变成了先生,而海红珠则从“娘子”变成了学生。临时的学堂就开在华不石所住的房间里,每天黄昏吃过晚饭,学堂便鸣钟开课,直到二更过后才下课放学。
华不石虽能算是一个好先生,海红珠却实在不是一个好学生。一个人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学的本就会慢一些,若再加上洠в刑旆郑胍Щ峋透永选::熘槭且桓鲂匚蕹歉娜耍髦执偷睦褚堑够鼓苊闱垦Щ幔盟萌绾斡氡鹑颂干猓煅怨凵婊Ρ洌羌负跏遣豢赡艿氖隆
几堂晚课下來,华不石便已认清了这个事实。于是他变换方法,不再教海红珠做生意之道,而是把那些商家客户可能会提出的要求、可能问及的各种事情全部都罗列下來,然后逐一做出应对之法。海红珠既然学不会随机应变,那就让她把所有这些问睿陀Χ匝杂锒妓兰怯脖诚聛砗昧恕
这当然是一个笨办法,海红珠的记性不算差,但要背记下数百条问睿陀Χ灾ǎ比灰膊蝗菀祝绕鹫窖弥械哪切┬『⒍乘小叭志薄ⅰ扒ё治摹倍寄选6艺庑┧鏊榈奈暑}要记背起來实在枯燥得很,到了后來,她难免心情烦燥,便要扔下不学了。
华不石连哄带骗,说了许多好话,才稳住了海红珠,哄得她耐心学习。这个二人学堂足足办了九个晚上,海红珠才终于勉强记得了华不石所列出的各种问睿芩闶强梢员弦党鍪α恕
在这几天之中,却发生了一件事,使得“吠天楼”再次名声大振,又多了两家愿意将斗犬送上门來的顾客。
第三百六十四章雕木
在这几天之中,却发生了一件事,使得“吠天楼”再次名声大振,又多了两家愿意将斗犬送上门來的顾客。
“易通行”的少东家易南,为了试一试虎牙近來的训练进境,安排约战城中的另一家商号“广源斋”的斗犬“肥肥”,而肥肥在去年的“紫霄大会”上排名四十一位。
“易通行”和“广源斋”皆是从浙杭一带前來岛上的商号,既是老乡交情向來不错,两家所豢斗犬的排名也颇相近,仅相差三名而已。而这一次的约斗,也并非象上次与“瑞祥记”的斗犬赌赛一般押上大把银两,两家都已说好,纯属寻常的切磋比试而已。
但是这一次原本并不甚隆重斗犬,特地前來观战的人,却比上次宝亮约战熊力还多了一倍有余,岛上七八十家商号船行的人都纷纷到场。所有的人都想瞧一瞧,“易通行”的虎牙在“吠天楼”里训练了十余天以后,实力是不是当真有所提高。
这场斗犬的结果,并未令那些人失望,是“易通行”的虎牙胜出。两头排名相差不远的斗犬约战,按理说无论哪一方取胜都不会令人意外,不过在此战之中,虎牙却胜得颇为轻松,这头扑咬能力得到了加强的大狼狗,仅用了不长的时间就占得优势,把皮粗肉厚却行动较为缓慢的肥肥撤底地压制住了。
观看过这场犬斗之后,不少人终于相信了“吠天楼”的训狗之能。第二天,便有两家商号的斗犬被送至了“吠天楼”,其中之一,便是在前一天斗战失败的“广源斋”的肥肥,而另一头则是一家“飞亚船行”的名为“大猛”的斗犬。
原本要将斗犬送到“吠天楼”來的商家并不止有这两家,一些人洠в衼淼脑颍腔皇鋈恍继岣叩难倒返募鄹瘛7史屎痛竺停皇魇樟宋迩Я揭樱院笤偎投啡健胺吞炻ァ毖盗罚馕淮笊僖蚩哿酵蛄健
价格突然暴涨了四倍,不能不说是狮子大张口,而此事也是华不石与曹暮云商量之后所做的决定。如今“吠天楼”的人手不足,无法一下收入大量的斗犬,提高价格便可以控制训养的数量。而另一方面,对于城中的大商号來说,就算花费数万银两,如果能让斗犬在“紫霄大会”上的排名有所提升,也还是合算的。
连宝亮在内,“吠天楼”内现在有四头斗犬,华不石又从城里雇來了五六名伙计,训狗的生意便红红火火地做了起來。
“华少爷年轻有为,夫人又如此聪明贤慧,贵夫妻二人当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真是令人称羡啊!”船行的吴掌柜笑道。
“吴掌柜可是过奖了,妾身夫妇却不敢当。”海红珠应道。
把吴掌柜送出了门,海红珠回到前厅内坐下,俏脸之上却飞起了一抹红霞。
这位吴掌柜是海红珠今天上午所接待的第二批仿客,而今日已是海红珠被那位大少爷安排到这小楼的第五天。那些待客的礼仪,她已经十分熟悉,而华不石要她背的“千言书”甚是周全,这些天里她所接待的十几伙商家顾客,所提出的问睿紱'有超出那位大少爷所列下的范围。
这些客人前來,大多都是先客套问候一番,再询问几个有关训狗的问睿缓蟊阈顺宄宓匾胶笤喝デ贫啡凇胺吞炻ァ敝腥绾窝盗贰0诜旁谇氨吡浇褐械囊恍┘虻サ难倒飞枋┢鞑模皇挂彩橇呷盟乔瓶础5焙:熘榱熳潘遣喂弁瓯弦院螅庑┤硕ɑ嵩傩锌湓蘅吞滓环缓蟾娲牵诓惶峤约叶啡蛠硌盗分隆
而象是刚才吴掌柜所说的那一类言语,海红珠每天都要听上一两回,只是每一次听到,虽然明知是客套话,她仍是难免有些脸红心跳。
这几日都在前厅,便不能象先前那般,整天都在后院和华不石一起训狗,而晚饭之后的学堂也已因为海红珠的学成毕业而解散,她有时候一整天都瞧不见那位大少爷一面。华不石现在除了训狗之外,余下的所有时间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就连吃饭也不出來。
昨天晚上,海红珠终于忍不住好奇之心,闯进到华不石的房间里,去瞧瞧他在捣甚么鬼。却只见他拿着一把小刀,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在雕刻木头,而屋子里到处都摆放着百十余块大小不一的木头,还有不少是这位大少爷已经雕刻完成的作品。
莫非这家伙要改行去当木匠,以后想靠着卖木雕发财么?
只不过,这些雕好的大作之中虽然各式各样,什么都有,可除了几只元宝雕得还算方正,其它的全都歪歪斜斜,模样丑陋。那些人像丑怪不堪也就罢了,所雕的几只兽像,连是狗还是马都令人难以分辨得出來。
看起來,这位大少爷或许在其它方面甚是聪明,对于雕刻却实在是洠в幸坏愣旆郑饷闯蟮哪镜癫坏珱'人会买,若想要让别人拿去摆在家里,只怕还要倒贴银两才行。
海红珠问华不石雕这些木头要作甚么,这大少爷却漫不经心地支吾了几句,把她打发出來了,仿佛不想和她在一起多待似的,这使得海红珠十分不快。
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夫妻,又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这家伙竟对她不理不睬,摆出一幅“死熊掌”的臭架子,真是太也过份!海红珠气恼之余,心中不由得又想,难道华不石根本一点也不喜欢她,甚至会讨厌她么?
这当然只是海红珠自己的想法,其实华不石对她并无任何恶感,也并非想疏远她,不愿与她待在一起,之所以早早打发海红珠出來,是因为他实在洠в惺奔洹
华不石并不想成为雕刻大师,也洠Т蛩懵裟镜褡於荚诘窨棠就罚ㄒ坏哪康模褪窃诓欢系亓废坝玫叮酝际沟盟氖衷诔龅兜氖焙蚰芄桓游榷ā
他身无内力,手臂上力量不足,再怎样练刀也成不了武功高手。事实上,他的刀不是用于杀人,而是用來救人的。
曹暮云和朱洪所中的断弦掌之毒,只有用“切脉拔毒”之法才能除去。直到现在华不石还迟迟不敢动手,便是因为他至多只有三四成把握能成功,而其中的最大原因,便是他的手用刀还不够稳,极有可能在施行手术时出差错。
朱曹二人体内的毒如今虽然已暂时被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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