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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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女王陛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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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你的家。”他的意思是要他回家。
  “家?”他低笑了两声,了无笑意的眼透着寒意。
  夏侯贯日清清喉头,微带试探的问道:“听说你现在是龙门的一份子,此事是否属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听谁说的?”他的手下可没胆泄露他的身份。
  “不用管我听谁所言,我在台中西区有块地要卖,你想办法给我牵上线,以最高价卖出。”他缺钱。
  “你是指那块靠近山坡的土地?”黑眼眯了眯,似在嘲笑父亲的贪婪。
  那块地是废土回填地,含有汞污泥和戴奥辛之类的废弃物,根本不值钱,没人会傻得将大笔资金丢进无报酬率的空洞。
  而父亲的用意他十分明白,无非是想利用他这条管道让龙门吞下毫无价值的毒地,好达成其不劳而获的目的。
  “没错,你把它卖给龙门,再将钱转入我帐户。”他需要钱,越多越好。
  “你出价多少?”夏侯淳状似低忖。
  “两亿……不,三亿……呃!七亿,我看七亿差不多,如果是谈到十亿就更好了。”他的眼中冒出金钱的符号,似乎胸有成竹钱就快弄到手了。
  “十亿……”夏侯淳抚着下巴笑得好似不成问题,扬起手撩撩半长的发。“办不到。”
  “办不到?!”闻者倏地瞪大眼。
  肩一耸,他装出相当遗憾的表情。“我和龙门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
  “我这人一向很正直,不与黑道组织有所牵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啧!惊讶的神情真丑陋,他真当这点小把戏能耍弄得了人?
  夏侯贯日不是傻子,一听便听出他话中的讽意。“你是我儿子,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别以为翅膀长硬了我就管不了你,你到死都是我的儿子。”最好乖乖听话。
  “我死过一次,拜你所赐。”一把捉住挥向他面部的手,眼中毫无温意。“你就站在我身后,眼睁睁看着你的儿子们将我推下甲板,任我在海面漂流沉浮。”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船上的笑声,张狂而得意,仿佛除掉眼中钉一般拍掌叫好,还用硬面包掷他,巴望着他快点往下沉。
  他们要他死,冷血到泯灭天良,完全不当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和他们流着相同的血液,一心要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
  “天真不是坏事,但年纪一大把了还搞天真就太可笑了,你的儿子在那成排的跪着,别藉着一点点血缘关系就想占我便宜。”
  喔呵呵呵呵……
  白鸟丽子般的笑声由远处传来,让夏侯淳的眉头为之一皱,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由心底不断升起,升起,再升起……压迫着他想开溜的念头。
  “你胡说,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你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对每一个孩子都一视同仁,绝无偏袒。”他就知道这妖孽生来忤逆父母,无视生养他的亲恩。
  喔呵呵呵呵……
  有妖气!他的眉头越蹙越紧,“那就等天来劈我吧!夏侯家的风光大不如前,你就守着老本安份过日子,别再妄想有风云再起的一天。”
  富不过三代,他也享太多福了,早该放手当个太平绅士,省得贪得无餍的嘴脸令人厌恶。
  曾经富甲一方的夏侯家早已逐渐没落,不管做生意或转投资皆先兴后衰,起因于夏侯本家爱掌权抢争高位,不愿放权给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自然无法掌握时下营运趋势,走向颓势是必然现象。
  再加上奢华成性,所有使用的用品一律是高级品,金子打造的华丽殿堂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灰尘,再也看不到昔日的金碧辉煌。
  “你……”
  “喔!呵呵呵呵……两位夏侯先生可真有闲情逸致,聊天呀!不介意我来要钱吧!”
  “是你?!”
  大波浪及腰长发,微微挑染三、两撮时下流行的红发,稍蓬的发丝缀着点点星钻,艳阳下显得更光彩夺目,迷眩所有人目光。
  莲步轻踩细尖跟三寸银链镶钻的绑带高跟鞋高傲的走来,顺着雪白如羊脂的小腿往上瞧,春天气息的湖绿色洋装下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曲线恍若黄金比例,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明眸皓齿,肤白胜雪,鼻挺娇俏,朱唇轻笑点桃花色,丰颊泛着珍珠光泽,眼波流转处尽是风情,没人敢说眼前的绝色尤物不是美女。
  除了眼大如牛目,似受到无比惊吓的夏侯淳。
  若说一个人存在于世必须有个挥之不去、形同梦魇的天敌,那么眼前明艳动人的俏佳人无疑就是他的死穴,而且还是吃得死死的那一种。
  “好久不见了,夏侯学长,没想到你还会记得我这张平凡至极的脸孔。”仰起四十五度斜角,她捂着嘴角呵呵轻笑。
  平凡至极?
  在她身后为她撑伞、打光、搧风的帅哥兵团当场脸上斜线三条,像是被凶恶野狗咬住裤管,想踹开又怕它利口一张,咬掉半条腿。
  如果花王牡丹嫌色淡,那争艳的百花就不用抹上胭脂了,徒增笑话。
  唉!美色害人不浅。
  夏侯淳的眼角冷抽了两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呵……家传事业嘛!你不晓得我家连七代开丧葬业?”又是一阵刺耳的娇笑,笑得好不骄傲。
  “我记得你爸是张天师第八十七代弟子。”捉妖驱邪的茅山道士。
  “呵呵……学长的记性真好,真叫我感动在心呀!原来分离多年,你还一如从前的关心我。”欸,人美的麻烦就是造成别人的困扰。
  抚着明艳娇容,她“羞怯”的一笑。
  “关心你……”她自说自话的功力不减当年,令夏侯淳的表情十分难看。
  “呵呵……不用不好意思,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比真金还坚定,千锤百炼依然不改其色,你爱慕我的心情我能了解。”罪过喔!累他相思成疾,憔悴无人问。
  眉毛抽动了三下,似在忍耐。“张阿喜,你的病还没治好吗?”
  “病?”
  “妄想症。”而且严重到非治不可的地步。
  孽缘,一段可怕的恶梦。
  一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颜面神经失调的夏侯淳仍忍不住发颤,他背上一条长达二十公分的黑娱蚣缝线便出自她的杰作,只因她自告奋勇要当个英勇的小护士。
  而当时的他就如同她身边的年轻男孩,一时不察中了她的美人计,导致日后一连串难以终止的灾难。
  她成了他身体上拔不掉的那根硬刺,时时扎着他、跟着他,如影随形的提醒他刺扎入肉里有多痛,让人欲拔之而后快。
  可惜他的努力不尽如意,即使这些年在各国来来往往,尽量避开这根扎人的毒刺花,但是他忘了地球是圆的,早晚有一天会碰头,而且见面后的心动……依旧。
  “学长的幽默风趣依旧,让我怀念不已,老想着你光屁股裸奔的模样。”真是天真无邪的岁月呀!叫人想起来都脸红。
  这样恨得牙痒痒又想亲近毒花的感觉,莫非是俗称的犯贱?“张、阿、喜!你是来叙旧的吗?”别动怒,不要为她犯下杀人罪,即使她死一千次犹不足惜。
  表情更挣扎的夏侯淳抚着平空出现的发亮的金算盘,左手压右手的阻止自己。杀人很简单,一根细绳干净俐落,不见半滴血。
  啊了一声的大美女又发出巫婆……白鸟丽子式的张狂笑声。“我来收钱的。”
  “收钱?”眉尾挑了挑,似乎不解其意。
  “呵呵……亲爱的夏侯学长,你没瞧见门口那两盆比人还高的花篮吗?还有两座三层楼高的罐头塔、花环、花圈、花车可没少上一样,十足十的为你做足面子,连五子哭墓和花鼓阵、仪队都请齐了,绝对让你满意到下回再来光顾。”
  张阿喜本质上是极度任性又自私的人,相当自恋加自大,千金大小姐的骄气她都有,不肯吃苦爱享受,我行我素的程度令人发指,而且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指使人。
  她的美艳众所皆知,打一出生就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嫩娃儿,粉雕玉琢的惹人疼爱,无人不见了她不宠爱有加。
  也许是张天师的后裔子孙懂得选对时辰好命,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挫折,一帆风顺的如养在清澄海湾的明珠,福禄双全,运势锐不可当,一飞冲天。
  “你在咒我早死吗?”要他光顾,除非先死给她看。
  “呵呵……人呀,早晚得走上一回,立个往生契约保障未来,像寿衣棺木、孝服纸屋、灵车阵头这些,先选好将来的‘家'不会有错,我们连骨灰坛都专门为你量身订做,不愁要用时来不及准备。”
  “小兰子,把咱们特制的契约书给学长瞧瞧,看他要添些什么、补些什么,想在教堂办追思会也成。”全都应“雇客”要求。
  “是,老大。”狗腿兰,兰庭之十分谄媚的缩肩一应,两手往前一搭,像只训练有素的红贵宾。
  “你叫她老大?”夏侯淳的脸部肌肉抽搐得厉害,拒绝接过宛如喜帖的生前契约。
  死亡是件严肃的事情,有谁会用粉红色的纸笺当封面,上面再以亮眼的红绘上一颗用双手捧住的心,置殁字于其中表示此人寿命已了。
  “呵呵……你不觉得这样子才气派吗?既威风又有黑道大姐的气势。”请叫我女王。
  套句她最常说的话——我就是法律,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宇宙世界的女王,地球因我而自转,你们必须顺从我,不得有异议。
  张阿喜的下巴抬得很高,得意扬扬的挥挥手,她忠心不二的马屁精马上退下,换上的是现榨的柳丁汁一杯,由低着身的酷帅哥两手捧上。
  从事丧葬业,同时也肩负天师传承的使命,她将两者结合为一,从人一断气到入土为安,都一手包办到底,毋需假手他人。
  也就是说赚到饱的意思,天底下只有二种钱不打折扣,也最不会有争议,死人钱和医药费,一是送终,一是救命。
  “……”无言以对的夏侯淳揉按着太阳穴,对她异于常人的逻辑观感到万分头疼。
  “哎哟!呵呵……夏侯伯父,你几时站在我身边的,怎么没瞧见你呢!”多失礼呀!把未来的客户给疏忽了。
  这女人、这女人……夏侯父子的表情有点狰狞,尤其是夏侯贯日,他纵欲过度的脸上垂肉拧成一团,有如变种的金刚。
  至于夏侯淳,只能说他早已“习惯”她的目中无人,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是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在他不幸当了她两年学长期间,深深体会到这样的人生哲理。
  她,根本是无可救药的自恋狂,活在色彩缤纷的虚拟国度,幻想自己是高高在上、身着云霓的女神。
  “你是这次葬礼统筹的负责人?”太过年轻了,显得不太牢靠。
  “呵呵……是的,伯父,我是千里葬仪社的老板,请多多指教。”她轻扬起纤纤玉腕,随即有人递上金光闪闪的名片。
  烫金的,底下一排纯金的夏藤浮雕,显得尊荣而贵气。
  “千里葬仪社……”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嘛!伯父若有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尽管来电通知,本社一定竭尽所能让你满意,双人同行有八折优待哟!”一说完,张阿喜又咯咯的掩嘴轻笑。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人的时候到了就得走,再多的权势和财富也留不住,可是听在一般人耳中就是不容易接受,生是喜悦,死就成了忌讳,没人一开口就要预定别人的死期。
  做哪一行说哪一行话在所难免,她的用意不全是招揽“生意”,服务人群是她的兴趣之一,为人规划身后事也算是积阴德的一种,舍她其谁呢!
  夏侯贯日的脸色十分精彩,乍青乍白的蠕动两片肥厚嘴唇,嘀咕两句不知在说什么,看了看她过于明媚的脸孔,又瞧瞧她身后一排站开的年轻男子,终究还是将话吞落肚。
  这时,有些后续事宜得由他去处理,于是他回头叮嘱夏侯淳不许离开,身一转便走向治丧法会现场,和前来吊唁的亲友一一握手致意。
  “学长,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吗?看在你常照顾我的份上,我会特别优惠你买一送一,前导车队是全新的宾士、BMW,保证你能风风光光的走完最后一段人生旅程。”
  提步正打算离去的夏侯淳眼微眯,脚跟一旋往她额头拍去。“想死的时候只需开口说一声,我会非常乐意成全你的心愿。”
  开阖樱唇没一句好话,她能活到“高龄”二十四岁也算是一项破天荒的奇迹,居然没在三岁定未来时被人活活掐死。
  至少他就手痒得很,想让她那张触楣头的大嘴巴再也没法开启,毕竟他的“职业”属高危险群,稍有不慎即有丧命之虞。
  “呵呵……你还是一样的爱装模作样,叫我感动得心都在泣血。”张阿喜笑得好似三月桃花开,收起洋伞就往他胸前一戳。
  礼尚往来不吃亏,她做人的原则。
  “小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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