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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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女王陛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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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真好听,你一向用这句好笑的谎言欺骗自己吗?”他突然冷冽的一笑,折断手中的钢笔。“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瞎子嘛!看不到我伤痕累累的背,同时也聋了,听不见我如何痛苦求你拉我一把。”
  “对于又聋又瞎的残障人士,我们实在不该给予太多苛求,因为她有先天的缺陷,是个可怜又无肋的悲剧人物。”
  夏侯淳的恨已深入骨子里。他忘不了海水有多冰冷,啮咬他身体的鱼群有多凶狠,在污浊的海水灌入鼻中时,他看到的是一张张丑恶的脸。
  海里的恶鬼将他往下拉,让他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他感受不到任何感觉,身子一空只剩下飘浮的记忆。
  一度,他飞到半空中,看着燕鸥穿过胸膛,白云近在触手可及之处,他想他应该回家,却找不到家在哪里,他是被遗弃的孩子。
  有些事可以忘记,有些事却是怎么努力也无法从心底割去,化脓的伤口包在结痂的肉里,它不是痊愈了,而是更加恶化,慢慢的腐蚀健康的肌肉。
  “我不是你说的那么无情,我只是个软弱的女人,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我知道错了,错了十几年,我也有心要改……”
  “改?”他冷哼。“真要改就离开夏侯家,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要像只寄生虫般依赖别人,让人施舍你一口饭。”
  “我……我办不到……”她困难的说道,一脸哀伤的低泣。
  “办不到就别装出一副令人反胃的慈母样,贪图享受的女人没资格拥有别人的怜悯,你已经被物化了,不再是个人,你真的有心吗?”他看不见。
  夏侯淳一番冷酷的言词深深扎向她的心,身子微晃的秦翠华血色尽失,身子如同风中落叶般发出轻颤。
  “不是这样,不是,我不是离不开夏侯家,也不是贪求富贵,我是太爱一个人了,无法不爱他……”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即使受了委屈也咬牙硬撑。
  有哪个女人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又有谁能忍受寂寞,看着最爱的男人投向其他女人怀抱,笑拥旧爱新欢的当成理所当然。
  她也会心痛,同样有着不甘,想抢回心爱男子的心,成为他眼中的唯一,从此比翼双飞,不再有痛苦和折磨,以及心碎。
  爱情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梦魇,它带来喜悦和快乐,同时也是失望和伤心,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沉沦。
  “如果你那么喜欢拿爱来当藉口,那你何必来求我?我可不是你爱的那个人,再装模作样下去只会让人更看不起你的虚伪。”她的眼泪真、廉、价。
  “不,我爱你呀!你是我儿子,我肚里的一块肉……”秦翠华颤着手,想一抚爱子冷硬的脸。
  “住口,不要逼我把你丢出去,虎毒不食子,你做到了吗?做到了吗?要不是为了夏侯清雪,你敢厚着脸皮来找我吗?”
  “你把夏侯家的寡廉鲜耻学得十成十,我恭喜你,你们终于狼狈一家了,你是不折不扣的夏侯夫人,贪婪自私的不知何谓自重。”
  他为什么要帮她?只为别人的孩子,当初她可没有一丝帮他的意愿,镇日躲在房里不闻不问,自怨自艾的认为她才是世上最无辜的人。
  夏侯淳的不满表现在激烈的语气上,他非常不高兴这个自称他母亲的女人竟无一丝反省,想着念着都是别人,没有他的存在。
  只要是孩子都会存有孺慕之心,渴望得到父母的注意,即使是虚假的关怀也无妨,至少曾经拥有过。
  但是秦翠华没发现他大人的躯体里,其实还藏着一个渴爱的小孩,她心里着急着夏侯清雪的安危,同时也担心他的不谅解,心像拔河一样的拉扯着,左右为难。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不肯原谅我当年对你的疏忽?”这也是她迟迟不敢来见他的原因,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见自己孩子的眼睛里只布满恨意。
  他冷笑。“自私是人之常情,我凭什么恨你?你也不值得我恨,请回吧!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自己的孩子自己救,不要求助‘外人'。”
  “淳儿……”他真要见死不救?
  她怎么能忘记自己是失职的母亲,他会恨她也是正常人的行为,若她勇敢些,肯为他多做些什么,今日他也不会愤世嫉俗的仇视她,因为她而不愿出面救人。
  只能说她自作自受,把唯一的儿子推离身边,让他独自面对人心的险恶,有这样的下场她实在怨不得人。
  “不孝,不孝,真不孝,虽然我妈也很不肖,可是我很孝顺她呀!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玩乐,连帮人家拆房子也很乖呐!从来不做不乖的事。”
  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是……
  “龙、小、玉——”她竟然还敢出现?!
  “有,淳哥哥找我吗?”她很乖哟!他一喊,她马上立正站好。
  “谁叫你带她来的?我……你穿那是什么衣服?”夏侯淳的怒吼声转为抽气,瞪着她一身……垃圾。
  “环保回收服喽!你看炫不炫,全世界只有这一件喔!绝不会有撞衫之忧。”她是可爱的环保小尖兵。
  龙涵玉身上挂着保特瓶、汽水罐、广告用纸拼凑出来的衣服,两手食指点着腮,十分俏皮的朝他一笑。
  “你上哪找大小合你头型的保丽龙盒子当帽子?”为什么她就是有办法极力搞笑,叫人想掐死她。
  “这是X牌盒装冰淇淋,你要是喜欢我再帮你找一顶,这一顶是我的,你不能抢。”她防贼似的退了一步,一副怕抢的样子。
  “我干么抢你的帽子……不对,不要把我的话给带开,你现在、马上、立刻回‘家',不许在外逗留了。”有她的地方,不可能有头脑清楚的人。
  “好咩!好咩!人家会听话嘛!不过你也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不要耍小孩子脾气。”那很丢脸耶!人家会认为她这小主人没教好下属。
  “我耍小孩子脾气?”夏侯淳瞪大眼,脸色微沉的多了抹青绿色。
  “喔!是秘密,我绝不会告诉别人。”她把食指放在唇上表示噤言,不泄露他的小心思。
  “你……”如果她不幸夭折,绝不是时辰到了,而是死于多话。
  “哟哟哟!小玉都说要替你保守秘密了,你横眉竖眼的想吓谁,小心吓跑上门的客人。”啧!气色真坏,一道青一道紫的浮筋。
  “你是客人吗?”怎么头痛人物全都到齐了,他住的地方连基本的隐私性也没有。
  也许他该在门口挂上“谢绝参观”的牌子,免得“门庭若市”的被当成观光胜地。
  夏侯淳的落脚地在偏僻的山区,他买下这幢房子的用意不是因为它清幽雅致,而是它绝对不会有人来拜访,紧邻乱葬岗令生人回避,一入夜鬼比人多。
  “喔呵呵……来者是客,你还不赶快上菜,记得八十五度的水,别太冷也别太烫,我怕涩舌。”瞧!她还自备茶叶哩!多体贴。
  夏侯淳咬牙切齿的冷视。“小喜鹊,你会不会太随和了?”
  他没奴才的天份。
  “小玉,你越来越像个人了,打算什么寿终正寝呀!记得找我们千里葬仪社,我会嘱咐他们把你做成美美的木乃伊……嗳!夏侯夫人真是稀客,来探视躺在地下的老朋友呵!不嫌弃就来喝杯茶,我……咦!怎么还没把茶送上来,动作真慢,你属乌龟呀!爬也该爬到了……”
  笑得花枝乱颤的张阿喜左挽龙家小玉儿,右牵哭到一半突然打住的秦翠华,犹如女主人一般招呼客人,反客为主的指使“弱势”族群做事。
  她的笑声张狂而刺耳,令人有抓狂的冲动,可是这一室的人,却像严重重听似的,没人发出抗议声,由着她继续荼毒他们的耳朵。
  只见脸色发臭的金使者烧着开水,一边试温度,一边准备点心,奴性十足的做着他最不耻的奴才工作——
  伺候皇太后,三位。
  夜深,人静。
  山脚下的坳边,有间爬满藤蔓稹物的灰色建筑物,由正面看来方方正正,格局一板一眼,而侧看成条状,灰扑扑的略显暗沉。
  那是一幢两层楼的透天厝,顶楼加盖铁皮屋,看起来十分老旧,冬不暖、夏不凉的只会闷死人,连扇通风的窗户也没有。
  虽然坪数不是很大,但空间不小,完全没有隔间,上层和下层的楼梯加宽,除了几件发臭的脏衣服丢在一旁,看不出有人居住的迹象。
  但奇怪的是,每到入夜后这里的灯火总会自动亮起,人影晃动似乎十分忙碌,好像这一家子的活动都在夜里,天一亮就不再有任何声响。
  附近没什么人家,所以也不会造成困扰,即使有人在里面喊叫,外面的人也听不见,隔音设备好得离奇。
  “快快快,从左腋下切开,洞不要开得太大,七公分左右就好,刀子要拿稳,别抖,她不会跳起来咬你一口,想要发财就趁现在……”
  一座光滑如石的平台,一台横放的冷冻柜,一堆烧成灰烬的纸钱,一尊地藏王菩萨,一把银亮的手术刀,以及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孩,头颅破了个大洞,脸部表情扭曲变形,肤色呈灰色,带点血迹干涸的斑点,呼吸全无的任人宰割。
  她的衣衫半褪,露出原本坚挺丰实的胸部,腰以上的部位完全赤裸,纤美柔细的胴体引人遐思,看得出她生前必是娇俏的小姑娘。
  可是死后的她不能得到安息,在断气没多久就被人从太平间运出,让家属没法见到最后一面,芳魂幽然的跟着冷冻食品车一路来到荒凉地界。
  人死为大。
  但是,有些唯利是图的奸佞贼人不懂得尊重死者,把她当成死去的动物屠宰,任意抚摸她依然美丽的身体,毫不留情的将刀插入肉里,划下一道丑陋的伤口。
  “……动作快一点,把东西放进去,要小心点放,别弄破了……这具尸体不能留得太久,咱们要赶紧把她送出去,免得坏事……”
  最近的“生意”真的越来越难做了,不仅资源短少,通道被堵,连一向有茶就喝的条子也变勤快了,不时派人上门查案。
  要不是他机伶懂得疏通,上送红包下献金,假意年关难过的大叹时运不济,恐怕也难以掩人耳目,将他列管为主要嫌疑犯。
  都是那个姓夏侯的家伙多管闲事,整天晃来晃去查什么盗尸,毒品流向,把他们的客源都打散了。
  不过他得意不了多久,很快他就笑不出来,等到他收到他送的礼物,相信他会明白做人的道理,强龙怎么也压不过地头蛇。
  灯光亮了一下又转暗,倏地又突如白昼,不怕鬼的汪正人抬眼望了望天花板的日光灯,心里居然有种发毛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老板,这妞儿长得不错,我们可不可以顺便玩一下?”有些憋不住。
  “死人也要,你也未免太不挑嘴了。”都僵硬了还能有什么搞头。
  “没办法,金丝猫小姐一个要两千五,我哪有那么多闲钱爽一下,不玩死人难道要玩楼上的那个?”勉强凑合凑合,聊胜于无。
  汪正人不带感情的瞟了一眼。“不怕染上尸毒就上吧!你的后事由我处理。”
  他正好缺合用的尸体,完整的躯壳用来藏毒最适合,没人会怀疑那是运毒的工具。
  “什么?有尸毒……呵呵……我还是再忍忍好了,做完这一件再去找点便宜的妞玩玩。”他还不想太早死,躺在上面让人开肠剖腹。
  望着裸露的女体,盗尸者口水直咽的暗呼可惜。早知道他就先在运送途中让她也能快活快活,一路上不寂寞的享受人生最后的极乐。
  “口风紧一点,别喝酒误事,最近把眼睛睁大些,看到可疑的人四下晃动就给我走人,不要好奇的凑上前,”让人逮个正着。
  “我知道啦!老板,猴仔那一家人被打得很惨,我看了都怕,哪敢乱说话。”他又不是九命怪猫,不怕死。
  从事丧葬业的汪正人,还有另一条生财管道,那就是走私贩毒,把大麻、海洛因、快乐丸之类的毒品南送北运,以台中为转运站,贯穿全台。
  丧事一向为人所忌讳,抱着不侵犯遗体最后尊严的想法,通常检调人员不会检查死者的尸体,大开方便门的让他们返乡安葬。
  汪正人就是利用这个漏洞大赚黑心钱,反正人死都死了还能有什么作为,不如拿来一用增广财源,好过于日后腐烂如泥。
  “对了,老板,上面那个真的不能碰吗?白白嫩嫩的像豆腐,让人看得心痒痒的。”干干净净,肯定没病。
  “你去问弓人老板呀!只要他点头,她就是你的了。”他也很想撕烂那丫头的衣服,可惜……
  “弓……弓人老板……呵呵……不用了,不用了,大老板要忙的事很多,我不去打扰他了。”
  提起另一位老板,协助藏毒的盗尸者明显有些惧意,眼露惊慌的连连摇手,十分惧怕的不敢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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