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版真心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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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版真心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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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由光线组成,没有名目,终点成谜,走不出去的迷宫。
  忽然间,一阵叮铃铃的娇笑声在粗重的开门声后,循着楼梯盘旋而上,惊醒了静默。
  她连忙垂下头,打算不和对方四目交接,好继续不增加任何负面心情,回避任何诡异眼光地任性等待下去。
  这任性没头没脑,但是她无可……
  “静默!”
  一句带着惊吓的低沉呼唤,让静默像被阳光照射的向日葵反射动作一般的抬起了头,嘴角也微微扬起,但下一秒,在看清有一个可爱小女人挽着薛仲慕的手后,和回忆起几秒钟前的叮铃笑声,她垂下脸,再也不看任何人般的打算穿过他们,但是她的手被人握住,狠狠的握住。
  “放手!”静默无法不觉得悲哀,硬着一口气吼道。
  被吼的薛仲慕眸光一凛。“你为什么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有着强烈的质疑,静默不想被看穿心,用力的摇头。
  “正好路过,原本怕你无聊,想找你聊天,不过你有漂亮美眉陪,那就算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随便掰了个不要听起来太拙劣的借口,静默想走,却走不掉,薛仲慕不只扣着她的手,还堵住了她的去路。
  “要来聊天就不要管我方不方便。”
  静默被阻挡,像是怒气但又不是怒气的热气上涌,搅得她的头又胀又痛。
  “你方不方便不归我管!”突来的头痛,让静默口不择言。
  薛仲慕仍旧扣着她的手,但挂在另一手的小女人感觉到情况不对的突然伸出手,按在她的额上,她想挥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像被抽干了。
  “仲慕,她不太对,体温好高、好烫,快点开门,让她进去吹冷气。”
  静默死也不要,听到那女人亲热的唤名不唤姓,她就更想离开这里。
  “不用了,我想回家……”
  她的话被人硬生生打断。
  “你给我进去吹冷气!”
  薛仲慕以不容人置喙的语气,加上半推半拖的雄性蛮力,无视静默的万般不愿,将她强拉进家门。
  中暑。
  真不敢相信,那不是错觉,她是真的中暑了。
  被那主动的小女人扒光了上半身的静默,只能为了不要春光外泄地抱着椅背,强力忍住干呕,不要失态的任她在她身上倒米酒,用杯口刮痧。
  背很痛,脖子也很痛,但最痛的是腰侧,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滴了下来,关不住嘴,嘶痛呻吟着。
  可爱小巧的女人一面要她忍着点,一面惊呼着她从来没有刮成功出这么多痧,手劲没有放轻。
  在痛到快昏倒,那小女人才终于结束了疗程,放静默自由,她想赶快把衣服穿上,可是身体像要散了一样。
  “来来来,我帮你穿,别担心,我叫仲慕不准进来,你别怕他偷看你啦!”小女人柔声说着。
  但静默早就全身被他看光,更丢脸的事情也做尽了,现在想穿衣服,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像个刚出生、没穿衣服的婴儿一样罢了。
  但静默这么想的同时,还是只能由着那个主动的小女人帮她穿好内衣,然后更丢脸的任由她将手伸进罩杯里,专业地拨咪咪,之后再扣好衣服。
  “好了。”小女人开心地笑着,明明没有自己高,却不折不扣,像个高高在上的施恩者一样。
  静默觉得丢脸,而且难堪至极。
  “我想走……”
  小女人连忙扶住她的手,将不情愿的她牵引到客厅,薛仲慕所在的地方,然后将她按在沙发椅上。
  “不行,你得喝足五百CC的水才可以。仲慕,去倒杯热水过来。”
  在小女人的指挥下,薛仲慕依言去倒水,静默想动,却不断被压住肩膀,在她脱逃成功前,薛仲慕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手上端着一杯光看就觉得烫,冒着水蒸气的马克杯。
  “水来了。”他低声说着。
  看情况是走不掉了,静默想伸手去拿,但薛仲慕并没有将杯子交给她,反而是整个人坐在她的旁边,没有碰到她,将杯子举高到她的嘴边。
  那极为明显的体贴,一瞬间,静默无言以对,僵在那里也不是办法,想将水喝完快点走人,于是她只好捧着杯缘,也小心不要碰到薛仲慕的手,努力一边吹一边喝着滚烫的热水。
  那小女人笑了笑。“我先去煮菜,刮完痧休息一下,留下来吃饭,嗯,就这么决定了!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丁婷儿。”
  静默很不想讲,但透过水蒸气,她看见一对灵动活泼的眼珠子仍然近距离的凝视着她,像极薛仲慕那不客气盯着人瞧的眼神,直接而不犹豫,没有闪烁。
  身边的大汉抢在她之前开口,“她叫静默。婷儿,你先去煮饭啦,不要卡在这里吓人。”
  名叫丁婷儿的小女人嘟着嘴,狠瞪了下加上鬼脸,用力的踩着脚步离开了静默的视线范围。
  直到她彻底离开,静默才觉得舒服许多,同时也为了自己的不大方而难过,又想到她在附近,在薛仲慕的屋子里,她就一把无明火又烧起,先前想见到薛仲慕想到发狂,现在是极度不想看见他的脸,连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都有一点排斥。
  可是,随着热水慢慢的灌到嘴里,滑进胃里,心里又没出息的泛起暖流。
  之后发冷,冻入骨髓。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活受罪!
  “慢一点,刚烧开的水,很烫!”
  随着薛仲慕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本凑在嘴边的杯子被挪到静默触手不及的地方,虽然喝下去会引发一连串的心理反应,最后苦果令人万分不快,但是一不见了,却又让人完全舍不得。
  真愚蠢,只不过是一杯水而已。
  静默强撑住软软的肌肉,霍地起身。
  “我要走了。”
  但走没两步,薛仲慕又挡在眼前,但这一回他没有用力捉她的手,仅是挡住唯一通往大门的去路。
  “留下来。”
  静默气颤得连脸都不想抬。
  “为什么?我不想聊天了也不行走吗?”
  半晌,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现在换我想和你聊天,所以留下来。”
  静默没有应答,管他说什么,让不让路,一头用力撞向薛仲慕看起来没什么料,但实际上精壮的胸膛。
  就像一头牛想要撞出一条路一样。
  “我要走……”
  赌气的言语还来不及说完,静默被人一把抱住,紧得发痛。
  但是很不争气的,一如这两天天翻地覆的生活情景所诱发的情绪大混乱,静默忽地好想哭,没有半点痛戚,却想要哭泣,想要好好的、大声的、用力的哭,流光所有懦弱和不甘的哭,把寂寞全都排出身体的哭。
  “不要……”
  不拒绝就像是欢欣接受,同意他的行为,却又不是一点都毋需忐忑不安的行为,静默轻轻的喊着不要后,眼泪涌了出来,还没滑下脸颊就被人用嘴唇接走了。
  反正张开眼也看不清东西了,所以她闭上眼,就算喊着想走,薛仲慕也不会放开手,所以她闭上嘴,即使挣扎也是没有意义,所以她垂下肩膀。
  静默把所剩不多的抵抗,连同自尊都抛弃,用着一种自己也看不起的软弱心态,窝在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怀里,让他吸吮自己的眼泪。
  因为自己为他受尽了苦,而她好想立场对调,让他也明白这种感觉。
  喝了她无数的眼泪之后,好歹也会有一点点苦涩的感觉吧!
  就算不及千分之一也无所谓。
  而在静默身在梦幻,恍恍惚惚之中,她没有发现,薛仲慕以一种难以察觉的细微动作挪开了一条缝,丁婷儿则相当识趣地从那空间溜出大门。
  “为了预防,先告诉你一声,丁婷儿是我的弟妹,我弟弟薛尧钧的老婆,以前是内衣专柜的店员,现在则是尧钧的专属模特儿兼刮痧师,跟着我弟四处拍照,今天是她来帮我打扫的日子,而我再烂、再随便,也不会和弟妹有一腿,因为这有违我的原则。”
  被人小心地放在沙发上,用带着茧却轻柔的大掌轻触眼角,静默还有一点点神游物外。
  沙发太硬了,皮革表面碰到大腿,在夏天格外不舒服,就算开了冷气,还是会有一点黏黏的。
  她只想像刚才那样靠在他身上,只想。
  但是静默没有伸出手,因为作梦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在大失态之后必然萌生的羞耻心一点一滴的觉醒,让她很想死,超想死,耳朵和脸,连脚底都像烧起来一样。
  她现在好害怕他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暑气未消或怎么的。
  但薛仲慕好像什么都没发现,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了下来,又塞了杯热水给她,要她继续喝下去。
  在她的神智慢慢清醒,也稍微整顿好内心的兵荒马乱之时,那沉默的男人突地开口。
  “想聊什么?想和我聊什么?”
  方才随便乱掰的借口,现在变成烫手山芒,静默左思右想,一个念头闪过。
  “没啊,知道你也在追连续杀人狂,我满感兴趣的,陆志一不在,没人陪我讨论案情。”
  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处心积虑在让声音恢复自然的静默,没察觉当提及陆志一的名字时,薛仲慕的脸色有多阴晴不定,有如几百道雷电接连在青空之中划过一样。
  他抚了下喉头,像是把什么到口的东西硬吞下去,同时吐了口大气。
  “噢,是这样吗?”
  静默的头还是垂得低低的,努力专心聆听的同时,一边和脑中的杂音抗战。
  因为比羞耻心还麻烦的东西跟着出现,没有道理的喜悦变成成群的小天使,在她的耳边高唱哈利路亚!
  她到底是怎么了呀?!要崩溃的前奏吗?
  “那家伙真是变态啊,一相情愿的喜欢,然后就把人掳走,又不知道为了什么把人杀掉,警方这边也很苦恼,因为全国的失踪少年少女成千上万,现在所有的父母只要儿女一没了音信,全都马上报警,搞得地方派出所焦头烂额,难以一一应付!就算告诉他们,这个杀人狂会锁定长相漂亮,还得具有特殊才艺专长的十六到十八岁对象,都没办法让这些父母冷静一点。”
  静默噼哩咱啦的说话,一方面是在掩饰自己刚才哭过的窘态,一方面是想到以聊天为名义来此,若话题中断了,她怕被薛仲慕请出家门。
  那种小小的恐惧让她反常的激动。
  薛仲慕的脸色仍不甚佳,因为他无法阻止自己在听到一些令他心痛的名词之后为之动摇。
  “这样也好,让那些闲闲没事干的警察有点事忙。”
  薛仲慕一时没有多想的口快之词,让静默极缓慢的抬起头来,火气来得突然,因为一口气不吐不快,她恢复了身为警察的她。
  她不想又和他杠上,可是就因为他每次都报导警方的丑闻,导致现在整个社会对警察普遍有一种不信任感,魏局长有一句话讲得很好,“水库要裂,只要破一个小洞就成”,现在,来自人民的公权力在这种不信任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出现弱点。
  “什么叫闲闲没事干?士可杀,不可辱,虽然我不讳言在警界的确有一些老鼠屎,但是大部分的警察还是相当努力,尽忠职守在维持社会秩序,拿自己的生命为武器,以捍卫老百姓的生命安全为己任!”
  薛仲慕还在对抗自己的心魔,没嗅出静默的话里已经出现了火药味。
  “那又怎么样?!警察位在黑白交界,若是走偏,影响社会治安更胜一般平民,不需要多,几个位高权重的警官恶搞就足以让社会偏离秩序,更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弊案愈来愈多的今天,警察的内省机制实在不足以信任。”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正气凛然啊!当警察真是吃力不讨好,做到流血流汗,被人嫌到喷口水!
  静默胸口一把熊熊怒火爆炸了!
  更何况社会乱,媒体乱,已经分不出是蛋生鸡,还是鸡生蛋。
  “不报侦十队,也不报连续杀人狂,你还可以去报导台湾沿海的珊瑚因为污染而死亡率节节上升,或是针对水笔仔红树林日渐缩减,蝴蝶候鸟这类题材报导,要是想加点人文主义,还可以报导最近有些什么艺文活动,社区大学什么的啊!”静默愤声陈述着。
  薛仲慕难得不反驳,静静听着,半晌——
  “那我问你,长期的正义,和即期的正义,何者该优先?”
  正义就正义,什么长期、短期的?
  静默再度搞不懂他的命题原则。
  “我不懂,请说明。”
  薛仲慕靠向沙发,将自己情感的那一面收了起来,现在来讨论媒体正义是让他比较不会抓狂的话题。
  “有一些事情是有急迫性的,例如侦十队的目无法纪,又例如杀人狂的有目的挑选被害人,如果不尽快阻止,没有一个超然的力量提出监督的话,就会立即有糟糕的结果产生,但环保或是文化却不一定要靠新闻媒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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