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弯弯曲曲地往前走。
李二娘忽然停步,此时,在她面前,是一大片从右侧窟壁突出来的岩石,形成一道高达六七文的巨大屏风。
在这片石屏下,有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大洞,宛如一道天然门户。红色的火焰光线,透射出来,照亮了这个女人。
那阵阵的地啸风号之声,比起人口那边响亮得多。可见得如果有地火焰烟喷出来的话,一定在这道门户的后面。
李二娘向重老鼠道:“你守在这里。”
由于地啸之声太过震耳,所以她同时利用手势,表达意思。
童老鼠摇头道:“不,我也进去看看。”
他也须使用手势,因此,暗中窥望他们的杜、云二人,不须听见其声,也能完全了解他们说什么。
杜希言心中大急,想道:“如果童老鼠守在门外,我们就无法跟人去窥看了。虽然我或可从上面翻过,或者到石屏风的另一端。但以这等情形看来,除了这道门户之处,别处入口,一定危险无比。”
他与云散花对望一眼,大家在眼色中,已了解各自想法。
他们迅即转眼而李、童二人望去,只见李二娘连连跺脚,好像很气愤的样子,幸而童老鼠仍是摇头不已。
云散花自言自语道:“死老鼠,你千万别屈服才好啊!”
杜希言微微一笑,道:“他敢么?”
云散花道:“不错,这死老鼠一定不敢坚持。”
他们正感沮丧之际,忽见童老鼠握着拳头,向天挥舞,表示很气愤地大声嚷嚷,可惜无法听见。
杜希言道:“奇怪,童老鼠居然很有种呢!”
云散花道:“待我想法子查听一下。”
她正要往前移近一点,以便使用“忍术”中的特别工具,但杜希言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前往。
她道:“别怕,他们不会发现我的。”
杜希言道:“咱们看看结果就行啦!”
两人争辩了几句,忽见李二娘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的意思,然后举步走去,童老鼠也跟进去。
杜云二人惊讶地互看一眼,云散花道:“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杜希言道:“走吧,童老鼠跟得很紧,似乎没有功夫施展邪法。”
两人迅即到了那道门口,探头一望,只见内里面又是另一个高大宽深的洞穴,十余丈远处,地面冒出巨大的火柱,高达六七丈。
这道火柱少说也有数丈方圆之巨.只消远远望去,已经感觉得非常炽热可怕,事实上他们并不炎热。
那根庞形大物的火柱,忽然缩入地内,只剩下点点,这时那阵地啸之声,便跟着减弱了。
他们急急忙忙游目四顾.只见四下十分平旷,除了火柱所在是一个巨大的地穴之外,别无其他障碍。
这时李童二人已经向右边的穴壁奔起,但在穴壁那一边,并无他物,自然余、凌二人也没在那儿。
杜希言道:“这可不易进去啦!”
云散花目光回至附则升起老高的火柱上,道:“你刚才说过,地火不会冒出来,但这根火柱……”
杜希言道:“这只是地火的余焰而已,真正的地火,距这地面尚有不知多少里呢!如果地火能冒出来,咱们早就变成劫灰了。”
云散花道:“这样说来,这根火柱其实和普通的火,没有多大区别了,是也不是?”
杜希言道:“是的,你何以对这件事这般感兴趣?”
云散花道:“我的隐遁之术,最怕大自然中威力无限的物事,例如地火。罡风,特别强烈的闪电等等。”
社希言恍然道:“原来如此,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云散花道:“若是与普通火光无异,那就对我们特别有利。我们可以安心混过去,不必怕他们发觉了。”
这时李、童二人已到了窟壁下,只见李二娘手舞足蹈,又剧烈地摇摇身体,动作十分诡异。
忽然间窟壁景象一变,原来在李二娘前面,还有一块空地,地上建有一座两文见方,六尺高的石坛。
坛上有几根石柱,其中两根各绑着一个人。
云散花感到社希言身体一震,当下道:“别着急,余小双虽然被绑在住上,但仍然好好的。”
另一个人便是凌九重,他与余小双都站得笔直,远远望去,似乎很有精神,不过社希言的目力特强,是以看出余、凌两人的头发,都绷紧在往上。
这么一来,他们都不能垂头,便显得精神奕奕了。
云散花拉了杜希言进去,利用那件宽大的披风,掩护两个人的身形。这件披风,在火光之下,颜色变得像雾一般。
他们掩到距那石坛三丈外的窟壁间,杜希言依云散花的指示,与她一同紧紧贴伏在壁间一道缝隙中。
童老鼠和李二娘一齐登上石坛,杜希言和云散花则在计算五坛上四周排列着的骷髅,一共有二十具之多。
这些白骨森森的骷髅们,除了能防外敌之外,自然尚能监视余小双和凌九重,不让他们逃走。
这一点杜云二人皆深信不疑。
李二娘首先走到余小双面前,看了一下,口中发出啧啧之声,道:“好标致的小姑娘,我虽然也是女人,但看了也觉得心软软的,男人见了你,就更不必说了。”
余小双眨眨眼睛,她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故意作出任何表情。然而她的眼色却极是娇婉可怜。
李二娘猛一回头,盯住童老鼠,冷冷道:“死老鼠,看你这副样子,生像是想当个英雄救出美人一般。哼!哼!等老娘报告教主之后,再瞧瞧你是怎生一副模样?”
童老鼠听到“教主”两字,身躯一震,马上就泛起惶恐之色,道:“喂喂!别这般翻脸无情好不好?”
李二姐道:“你被这妞儿迷住,老娘还跟你客气么?”
童老鼠叹口气,道:“唉!二娘,我只不过忽然想到,如果我们有女儿的话,大概也跟这小姑娘差不多大了。”
李二娘一怔,不再做声,移步走到凌九重面前。
她非常仔细的审视这个薄洒书生型的男人。
董老鼠突然冷笑一声,道:“喂!你醒醒吧!”
李二娘头也不回,道:“你穷叫个什么劲……”
童老鼠道:“瞧,如果我不跟进来,你这淫妇非把这小子吃掉不可。”
李二娘畔一口,道:“少放狗屁广
童老鼠道:“你的毛病我还不知道?以前倒无所谓,但现在你已属教主,这厮又是教主的炉鼎……”
李二姐道:“得啦!得啦!闭上你的狗嘴巴!”
董老鼠道:“你究竟奉命来此作什么?”
李二娘道:“我先布置一下,天黑之后,教主便要来行大法,祭炼这两个炉鼎,你给我帮帮忙,把用具搬出来。”
董老鼠犹疑一下,这才跃落石坛,伸手一拍坛壁,登时同现了一个洞穴。原来有一块石头应手转开。
这个洞穴大约有三尺见方,童老鼠很灵便地钻了入去,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些幡旗铜铃等物事。他陆续搬了不少东西出来,都堆放坛上。李二娘迅即摆好香案,布置香烛,又插好各式幡旗等。
现在这座石坛上已充满了阴森邪党的味道,因为忽强忽弱的红色火焰之光,照射在这些挑动的幡旗上,仿佛真有无数厉鬼幽灵,在坛上旋舞号啸一般。而那二十个骷髅,也似乎都在挣扎欲动。
杜希言看出余小双大有惊怖之色,不禁怦然心动,十分怜悯。他设想假如自己被缚在石柱上,面对这等妖邪诡秘的场面,实在也不能不惊心动魄。何况是一个弱女子余小双呢?
云散花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们怎么办?”
杜希言道:“等这对宝贝一走,咱们就动手。”
云散花道:“我也认为机不可失,其实这两个家伙的邪法不见得很高明,我们或可仗丹凤针除去他们。”
杜希言道:“看来不大容易得手,你看见没有?坛上的旗幡可是五星喱度,暗合八卦奇门。咱们纵然能不被困,可是对方却可以借这妖阵之助,保存性命。等到援兵云集,咱们可就难以脱身了。”
云散花道:“这话甚是,这座妖阵其实虽不深奥,但我们通行则易,欲破则难,正是易守难攻之势……”
她想了一想,才又擅:“怕只怕这两人尚未离开,白骨教主素尸神君就到了,那才麻烦大啦!倒不如现在就拼上一排呢!”
杜希言坚持地摇摇头,道:“不妨赌一赌运气。”
云散花道:“说句良心话,我真想见识见识这个邪教的主脑,瞧瞧他是怎么样子的一个人,但自然最好是倾顺利利救出余凌二人,不要与那素尸神君碰头。”
坛上的童李二人,忙了好一阵,然后左看右看,直到感觉到事事妥当,李二姐才高声招呼道:“走吧!”
童老鼠踱到余小双面前,竟然又贪馋地饱餐秀色,并不堪走开。只恨得杜云二人,几乎要破口大骂了。
要知时机非常紧急,那白骨教主素尸神君随时随地会到达,何况要入妖阵救人,也得费上不少时间?
因此这个童老鼠直在磨菇不肯走开,真把人急死了。
李二娘怒喝道:“喂!你走不走?”
童老鼠道:“走,走……”
话虽如此,脚下还不动。
李二姐怒冲冲的跃上去,一手揪住他的耳朵,硬把他揪下石坛。
童老鼠捧耳直叫道:“唉!唉!这像什么话?”
两人拉拉扯扯,好不容易才走出二三十步。李二嫂突然放手,童老鼠才松一口气,挺直身子。他目光一转,只见两个白衣少年远远走过来。
他这才知道李二姐放过他之故。
这两个白衣少年脚下十分轻飘,步履之间,隐隐含有幽灵般倏忽的味道。手中各捧着一个银盘,背上告插长剑。
一个白衣少年盘中是两把没有鞘的创,一作金色,一作银色。另一人盘中却是好几件物事,一时看不真切是什么东西。
他们转眼间就走到李童二人面前,李二姐堆笑打招呼道:“双星使者来得好快,教主呢?”
童老鼠则趋避一侧,垂手而立,现出恭恭敬敬之状。
右面的白衣少年道:“神君也起驾了。”
左面的白衣少年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李二娘道:“准备好啦!”
当即陪着这两名白衣少年,回身向法坛行去。
云散花以手肘顶了杜希言一下,道:“真糟啊……”
杜希言轻轻叹口气,不知不觉把她抱紧一点,好像要证实地还在自己怀中,还不致于失去了一切。
云散花道:“唉!我的心忽然如乱丝一般。”
社希言道:“千万别乱,你且看看,咱们在此安全么?”
云散花道:“当然不安全啦!据说有一种‘照形’之术,可以破我隐遁之法,只不知那妖人会不会照形术?”
杜希言毅然道:“既然如此,我们快走。”
云散花讶道:“不管余凌二人么?”
杜希言道:“不是离开,而是躲到那法坛底下。”
云散花道:“晤!躲在那藏东西的洞穴中,也是办法。”她马上移步,杜希言紧紧跟随。趁那两个白衣少年和李二娘跃上法坛时,迅即冲到坛下。
杜希言一望而知开启秘门之法,伸手一拍,门户即启。
两人一溜烟般钻入去,秘门一关上,顿时黑漆一片。云散花紧贴着社希言.不敢胡乱移动。
过了一阵。他们的眼睛已充份适应这种黑暗,略略分辨得出四下还有些架子和椅子等物事。
杜希言并不注意这些物事,只抬头观看,但见有许多道微弱的光线透下来,顿时大喜过望。
这些光线,乃是从坛上地面的石缝中透下来。这么一来,不但可以窥视坛上情景,或者还听得到声音。
杜希言这时才注意四下情况,看准了可以行走的空间,便开始从头顶上每一道石缝上窃望上去。
云散花如法炮制,很快就查明两点最重要的,那便是这些缝隙虽是视野狭窄,但因为数不少,所以他们可以移来移去的看,几乎能把坛上一切看清楚。第二点是他们凝神运功,便可收听上面的话声。假如不是有那震耳的“轰轰隆隆”之声,他们就根本不须运功了。
杜希言找到一条可以查看余小双的缝隙,留神一看,但见她身子微微发抖,面上露出惊骇之容。
这实在不能怪她,任何人在这个地狱中,时间一久,意志也会在大自然的威力容下崩溃。
他转而查看凌九重,只见他虽然嘴角微翘,仍是傲气迫人,可是却没有那股锋税凌厉的神情。
因此可见得这两个人都失去了抗拒之力,只等亲尸神君来向他们施法,必定可以为所欲为……
杜希言暂时不管余凌二人,一直从透光的石隙寻去,不久就发现他想找之物,原来是二十具骷髅之一。
现在他是在那具骷髅的脚下,藉着地火余焰吞吐之光,倒也能够把这具骷髅看得一清二楚。
他仔细看了一阵,云散花也来了,挨贴在他身边,轻轻道:“你找什么呀?”
杜希言皱皱眉头,道:“哦希望这些骷髅身上装置着弹簧或可以牵扯的丝线等物。”
云散花道:“有没有呢?”
杜希言摇摇头,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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