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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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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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公子道:“今日之事,如果由姑娘全盘策划,定可击杀那两个老怪物无疑。”

对面一角的两名道人,面色大为不悦,其中一个重重的哼了一声。凌公子明明听到,却若无其事,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绿衣女道:“其实李天祥真人的算计极好,假如那位掌管火器的人及时赶到,许公强夫妇早已粉身碎骨了。”

另一角的虬须大汉高声道:“只不知那掌管火器之人,为何不能及时赶到?我看根本都是鬼话,他们何尝有心杀死这对老怪物。”

一个道人含怒接道:“你这话如若全无根据,纯系臆测之词,休怪贫道不客气了。”

凌公子冷冷腮他一眼,道:“不客气又如何?”

那道人正要开口,左边的僧人插口道:“道友别说气话,凌施主亦不必多言。今日之事,贵在同心合力,方有成功之望。”

凌公子冷笑两声,只激得武当两个道人怒形于色,但碍于有人出头劝解,对方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话毁,也就不便发话生事。

那虬须大汉鲍尚说道:“云姑娘,许公强夫妇既已逃走,咱们还要不要在此谷中守候?”

绿衣女摇摇头道:“此事我作不得主,但依我鄙见,诸位不如暂时返回原地,等侯我的讯息更妥。万一许氏夫妇回转来,见此地无人,定然现身找我麻烦。此时我一发警讯,他们休想逃得性命。”

凌公子首先响应道:“云姑娘此言甚是,不然的话,那对老怪物见到大批人在谷中,岂敢现身挑舋?”

绿衣女目光转到那两僧两道面上,两僧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两个道人却面有难色,其中之一说道:“云姑娘此计虽佳,然而万一出了什么岔错,贫道们担当不起。”

绿衣女道:“道长们所虑也极是,不过与其白费时间,坐待别人满山搜索,那就不如咱们也布置一个诱敌之计了。”

她甜甜的笑一笑,又道:“道长也许是担心我会被那许氏夫妇所害,只是不便说出来而已,不过照我的想法,任凭他们武功再高强,我也能用言语稍为拖延时间,只要诸位及时赶到,便可无虑了。”

两个道人听了,似是相当动心。

一个少林僧人道:“云姑娘说得好,与其白费时间,不如施展诱敌之计。好在云姑娘施放的警讯,对方绝对看不出来。”

武当两道至此表示同意,当下,都先后出谷去了。赵老人横竖没事,便坐在原处,耐心等侯。

过了老大一会工夫,赵老人忽然看见左方的出腰问,有人晃闪,定暗看时,登时心跳加速,想道:“那云姑娘料得不错,达许氏夫妇竞又回转来了。他们眼见谷内无人,只剩下云姑娘,必定人谷加害于她。”

赵老人头脑简单,万万想不到许公强夫妇所以会回转来,完全是为了探看彩霞府的女弟子,是不是已被救活?如若已经救活了,那就证明“丹风针”已落在那绿衣女的手中。

因此,他觉得很奇怪,心想他们夫妇回转来,定要落入那绿衣女的圈套中,此念一生,突然问泛起一阵怜悯之心。

要知道赵老人今日把所有的情形都收入眼中,绿衣女这一方人数甚多,而许公强夫妇只有两个人。不知内情之人,只道他们夫妇人少势单,被人欺负。

殊不知他们乃是当代的魔头煞星,武功高强,狡计百出。武林各大门派,虽有诛杀他们之心,但多少年来,此愿终未得偿。

那许公强夫妇小心地向前移动,直到可以窥见谷内情景,方始停止不动。只见谷中十分静寂,似是无人在内。

他们看了一阵,许公强拍拍扈大娘肩头,打手势表示他要下去看看,扈大娘摇摇头,表示一道落谷。

许公强最后只好同意了,当下从树丛后长身出现,正要觅路下谷,突然一道闪光划空射到,把他们骇了一跳,连忙循光望去。

只见右侧的山崖上,石缝后面露光一颗白皑皑的头颅,向他们摇手,示意不可落谷。

许公强一怔,道:“这老头是谁?”

扈大娘道:“我敢打赌从不相识。”

此时赵老人已隐回石后,扈大娘沉思吟道:“这就奇了,这世上居然有人会帮助咱们?我倒看不出谷中有什么埋伏?假如伏兵是在附近,则等到对方发出警讯之时,咱们早就高飞远扬了。”

许公强冷笑道:“那老头子必是对方诡计中的一部分,他想骗咱们不要落谷。但咱们如不落谷探看,将会如何做法?当然会绕到那边,问个明白!以我想来,这个陷阱圈套便是在他那里。”

扈大娘皱眉想了半天,道:“我实在想不出来。”

赵老人一直不再露面,扈大娘似是没了主意,问道:“公强,咱们现在怎么办?”

许公强道:“当然是落谷瞧瞧,即使有埋伏,咱们还怕走不掉不成?”

扈大娘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他们并肩向谷底奔落,如星飞电驰,迅疾无比。

他们才一现身奔落谷去,茅屋中便走出一个人,正是那绿衣少女。她妈妈婶婶的向溪边走去,似是没有发觉许氏夫妇的踪迹。

许氏夫妇一下了就奔到茅屋门前,各屋内一望,只见竹床上躺着那个彩霞府的女子。

扈大娘迅即入屋,略一查看,便即退出。向许公强说道:“有人施展阻经截脉手法,使她全身血液流速减低数倍,是以她至今尚未死亡。”

许公强望着那绿衣女的背景,道:“这样说来,丹风针决计不会在他们手中了。”

息大娘道:“这个自然,丹风针虽然能在最后关头救这女娃于一命,但时间太久,终是真元大耗,毕生不能恢复。因此,对方如有丹风针在手中,定必早早施救无疑。”

他们说话之时,只见那绿衣女蹲在溪边洗手,至后起身,回转身来。她一见许氏夫妇站在房屋之前,大感惊讶,高声道:“你们到此有何贵干?”

许公强道:“取你性命!”

绿衣女道:“以你们两位的威名,竟须等到我剩下一个人,方敢前来,岂不见笑天下之士?”

许公强厉声道:“谁不服气,老子就宰谁!”

赵老人听了这句话,中顿时大为后悔,想道:“这厮如此凶恶,我早先真不该警告他们,幸而他仍还是落谷去了。”

话说扈大娘高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伺以率人与我们作对?。

绿衣女道:“我姓云,名散花,与你们两位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许公强大怒道:“这就真真该死了,老子今日不宰了你,算我学艺不精。”

云散花面色一沉,道:“你们夫妇横行了数十年,手下伤人无数。单是这一点,就一万个该死!”

扈大娘仰天一笑,道:“哦!原来是替天行道的侠女,老身倒是失敬了。”

云散花道:“那也不是,我平生行事,绝不假借题目。这次到此地来,可不是为了锄奸除暴,而是为了天且堡的遗宝而来。”

许公强喝道:“废话少说,速速过来受死。”

云散花道:“假如天罡绝艺和丹风针这两宗异宝,未曾落在你们两位手中,我云散花何必自找麻烦,与你们作对?”

许公强大踏步走过去,口中狂笑连声,道:“你现在还不惹我们也不行啦!快快取出兵刃,老子看你年幼,让你三招。”

云散花微微一笑,道:“这话可是当真?”

许公强道:“老子还让不起不成?

云散花道:“我修习剑法以来,最厉害的就是头三招,假如你让我三招,岂不是太吃亏了?”

许公强冷冷道:“到底是谁吃亏,出手一试便知,何须多言。”

他不但口气咄咄逼人,同时又有一股强烈的杀气,使人感到此老天生就是凶恶嗜杀之士。云散花缓缓拾手,捏住剑把。息大娘迅即退往谷口那边,一望而知她的用意是封闭出入之路,以便许公强放手撕斗。

云散花高声道:“许前辈,咱们今日一拼,已成定局。我的胜负生死,不劳挂心。但屋子里那位姑娘,希望你们予以施救。”

许公强提起拐杖,冷冷道:“哪有这许多废话的?”

云散花道:“许夫人,你怎么说?”

扈大娘道:“你这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管别人的闲事做甚?”

云散花怒道:“假如你们也有儿女的话,你们就不会这样说了。”

许公强迫进两步,一股森森杀气直涌过去,可见他心头盛怒,杀机强烈。

他厉声道:“闭嘴,你怎知我们没有儿女?”

云散花一怔,道:“我听说你们一直没有儿女之累,是以横行无忌。”

许公强恨声道:“假如我们的女儿尚在世间,此你还要大些,哼!哼……

云散花道:“令援敢是不幸天折了?”

许公强道:“天折?才不是呢!她尚在襁褓之中,便道遇大祸。”云散花道:“这件惨事天下无人得知。”

许公强咬牙切齿的道:“怎会无人得知?那个掳走了她的人,心中清楚得很。”

云散花叫了一声:“老天爷”,道:“那么令援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

许公强道:“丫头,你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那就非死不可了!”

云散花一听这话,便知对方实是凶暴横蛮,不可理喻之辈,当下便不打话,“呛”的一声掣出了长剑。

目光之下,这口长剑闪耀出极为强烈的寒光,耀眼生辉。许公强见了,突然惊咦一声,退了两步。他回头向邑大娘道:“此剑似是灵壁剑炉所产的名器,你说是也不是?”厦大娘高声道:“你夺过来一看,不就晓得了?”许公强哈哈一笑,道:“你的话若被行家听去,恐怕连牙齿也给笑掉了!灵壁剑炉的名器,天下无双,持有之人,珍逾性命,岂是容易夺得过来的?”扈大娘怒声道:“笑话,你若是武功比她强,怎会夺不过来?”许公强道:“越说越外行啦,我告诉你,灵壁剑炉至今虽然已有两百年历史,但出炉之剑,只有三口。据说创设此炉的祖师有过大誓,便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后人凡是拥有这座剑炉之团,必受此誓禁制。所以灵壁剑炉所出的三剑,罕得在人间出现。”扈大娘道:“这誓言与你有何干系?”许公强道:“假如我夺到手中,而又被人夺回,我便得应此毒誓,身遭横死之祸。现在你可懂得我的意思没有?”

扈大娘遥遥啐他一口,道:“这等无稽传说,连你也当真相信么?若是你相信的话,那么咱们换个位置。”

许公强道:“这不是传说,而是有真凭实据之事,只要我真的相信,岂肯让你冒此大险?”

扈大娘不悦道:“胡说,我瞧你八成儿是动了怜香惜玉之心,舍不得向那美貌女子下手,才是真的。”

许公强摇手道:“别乱加罪名,我几十岁的人,哪里还有这种心情?”

扈大娘道:“你们男人最靠不住,越老越爱看标致女人,这叫做人老心不老,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他们忽然争吵起来,扈大娘醋意迫人,使得云散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又不便插嘴。

只见这两老人又吵了几句,扈大娘突然向谷外奔去,行动迅捷有如鬼魅,任何人包括赵老人在内,都想不到她在醋意大发之时,突然奔出谷去,不觉谔然。

云散花清叱一声,手中宝剑幻作一道剑墙,强光刺眼,疾向许公强卷去。她这一击之威,连许公强那等纵横一世的老魔头,也为之一廉,全力挥杖扫出。“当”的一响,长杖扫中了剑光,火星四冒。

云、许二人各自退了两步,许公强低头一看,那根粗大的拐杖上,竞现出一道白痕,分明已被敌剑所伤。

他见了又是一廉,心想:“我这根拐杖不但经过于锤百炼,钢质极纯,同时加上了一点钢母,乎生以来,不知碰上过多少宝刀名剑,皆无所损。但这女孩子手中之剑,居然能在我这五雷杖上留下剑痕,可见得她此剑的厉害了。”

事实是他最吃惊的,还是此女的奇奥剑法。要知许公强横行了一辈子,实是有着过人的武功造诣。

以他方才全力扫出的一枚,他估计就算是当今各大门派的掌门耆宿,亦不易硬接。但此女不独硬接下来,甚且丝毫不久吃亏,剑术之高,功力之深,可以想象。

自然并不是表示云散花的武功可以与许公强斗个平手,只”因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其中又有生克之妙,因此云散花可能是刚好有这么一招,能硬接许公强的五雷杖。如若许公强变化招效,她就未必能抵挡得住了。

反过来说,许公强亦并非定能赢得对方。正因武功之道,如此变化奇幻,除了功力相去悬殊之外,通常─上阵交锋,谁也难知结局如何?所以才时时有苦斗死拼的情形发生。

原来许公强这个“轰天雷”的外号,除了他的脾气之外,与武功亦有关连。他的五雷杖走的是咸猛霸道的路子,大有风云变色,雷霆交错之势。而他叱汊多年的生涯事,实是罕得有人敢与他硬拼的。

云散花自然深悉此老底细,眼见对方杖法已变,但是仍含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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