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尘伸出玉手,拉住他的胳臂,道:“好啦!我相信就是,现在让我们离开这个凉飕飕的鬼地方。”
凌九重道:“咱们到哪儿去?我还要不要返回天罡堡去?”
李玉尘道:“你怎可不返天罡堡?老实说,李天祥居然能够信任你,真使我感到意外,也很佩服他的眼力,照道理说,你是邪教中的世家子弟,他既然发觉有内好,须得秘密行动,则应该很防范于你才是。”
凌九重沉吟一下,道:“也许他正在测验消息是从什么地方泄漏出去的。”
李玉尘道:“那是不用说的,不过昨夕的行动却不是这等用意。我初时以为他当真想运走陈静江,最多也不过顺便测探一下内奸会是什么人。但昨夕事发之后,我们再细加调查,一日之内,查出得知运走陈静江之举,居然有许多人知道。不过在当时皆以为是极秘密的消息,仅有自己晓得,是以都缄默不语。”
凌九重越听越糊涂,问道:“这便如何呢?”
李玉尘媚眼一眨,笑道:“让我从头扼要地解释一遍,你才能明白。”“他停顿一下,似是在脑子里整理过思绪,才又道:“最先李天样要运走访*江的行动,确实很秘密。直到最后的一刻,他才以各种巧妙方式,传出消息。每一个得知之人,皆以为只有自己烧得。因此,我这边收到的消息,便也以为只有我方那个人探悉。于是我们商议之下。判断此举,必是真的,因为消息传到之时,你们已经出门动身了。假如他是设计诱我们上当的话,这个消息不会这么迟才放出,亦不会这么秘密。”
凌九重忍不住插口道:“啊!这计划太高明了。”
李玉尘道:“这一点我也得承认,李天祥果然是才智超世,非常难惹的人。如若不是有他这等智者主持,老实说,你们人数虽多,势力虽强,但毕竟没有组织,而且内部还有许多矛盾,岂是我们的敌手呢!”
她已说离了题,凌九重提醒她道:“之后又怎样了呢?”
李玉尘道:“我们决定劫夺,满以为必可小胜,略为打击李天祥一下,谁知竟然中了他的计……”
凌九重道:“假如陈静江真的在车中,而又被你们劫走,这个打击,可说是非常沉重,如何只说是一个小打击?况且陈静江一旦解返峨嵋,必可从他口中,查问出许多线索内幕。所以反过来说,李天祥如查出内幕,对你们的打击实是巨大无比。”
李玉尘笑一笑,道:“陈静江不会说话的,这一点我们毫不担忧,只不过斗法失败面子上很不好看而已。”
凌九重一听知她不肯泄露太多的秘密,当即转个话题,道:“我想孙玉麟也是你们的人吧?”
李玉尘耸耸玉肩,道:“我要你返堡,目的就是对付他了。”
凌九重甚表讶异,道:“什么?他仍然不是你们的人么?但他已经跟黄华泡在一起。”
李玉尘笑一笑,道:“黄华这丫头虽然学得我不少绝技,艳名已经很著,但是她还是缺乏这个。”她用手指指脑袋,表示黄华欠缺的是“思想”。
她又道:“因此,她虽能迷惑男人,收入裙下。但她自家也存不住话,会在不意之中,泄露出内情。所以我才派她到天罡堡去,免得误事。”
凌九重这回又听不懂了,问道:“你敢是说错了?既然怕她泄秘,何以又派她到天罡堡来?”
李玉尘格格而笑,娇躯一倾,贴伏在他胸怀中。她浑身散发出一股魅力,因此凌九重对她那玉面朱唇,实在无法抗拒,低头急速的吻去。
四片唇地碰上,如磁吸铁,顿时紧紧黏住,看来真是一时三刻之内决计不会分开的。
过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分开了,凌九重露出如痴似醉的神情,凝望着怀中这个风神明艳的美人。
他喃喃道:“无怪你有多妙仙姑之称了,单单是这亲嘴功夫,已经是无人可以比拟啦!唉!我真不明白为何你有这等本事,只须一吻,就足以使人神魂皆醉,同时又为之春情如火。”
李玉尘道:“哦的本事还多着呢,以后你自会知道,你可还要知道黄华的事?”
凌九重这时方从迷醉中回醒,道:“她怎么啦?”
李玉尘见他神魂颠倒,不禁一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黄华何故反而要派人天罡堡么?”
凌九重道:“是啊!这岂不是反而容易泄秘了么?”
李玉尘道:“简单得很,我只要不把任何秘密给她知道就行啦!”
凌九重道:“此法诚然有效,但你岂不是少了一个可用之人?如果你摆一个可以信得过之人在天罡堡中,能起作用,对你也有帮助。”
李玉尘目视他的双眼,徐徐道:“现在机会才来到,你是我摆在里面的人,绝对秘密,别说对方不知,连我方之人,也不晓得。你只与我一个人联络,假如我退出这个集团,以后永远亦无人得悉你曾经帮助我,连黄华也包括在内。”
凌九重点点头,道:“这是个好法子,我也不要太担心了。”
李玉尘道:“黄华她什么都不知,所以行动上没有丝毫破绽,李天样再高明,亦联想不到我身上。这就是把她摆在天罡堡的最大用场了。何况我老早就用心布置过,使人以为我有事在江南。”
凌九重点头道:“是的,这一点已有人为你作过证了。”
李玉尘道:“我们的目的,当然是在丹凤针上,你可知道那丹凤件对我的意义么?”
凌九重摇摇头道:“虽然此宝为天下所重,但如果说到你个人所重,我可就无法猜得出来了。”
李玉尘微笑道:“批宝能使我驻颜,永不衰老。你想想看,这对我的意义何等重大。”
凌九重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一定全力帮助你。”
心中却想道:“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有点道理,但如若只想求得此宝,何须用这些手段,甚至这个集团中,竟收罗了各种身份之人,可见得必是另有极大的阴谋。她既然当我傻瓜,我就让她继续这样想吧!”
要知凌九重出道不算太久,同时他一向独行独往,不大与武林人物打交道。因此,如果李玉尘认为他对武林情势不甚了解的话,十分合理。
李玉尘缓缓说道:“你一定也想知道许公强夫妇,究竟与我们有没有关系,对不对?”
凌九重笑道:“老实说,许氏夫妇仇敌遍天下,但我与他们却只有一点点小过节。所以我此来纯粹是想见识见识天下各家派的人物,以及丹凤针等宝物而已。许公强夫妇就算已投靠在你的集团中,我并不觉得惊奇。”
李玉尘道:“这就更好了,他们最近果然已投靠过来啦!照我的猜想,这回他们夫妇如再度逃遁了,各家派的首脑人物,也许会粉墨登场,个个亲自出马了。”
凌九重迅快忖道:“这还用说,目下李天祥已证实有一个集团在幕后支持许公强夫妇。而各家派又无法消除对许氏夫妇的龙根,下一步的行动,自然是使这围剿许氏夫妇之战升级,各家派的主脑人物都纷纷出马,以便诛灭许氏夫妇,以及把这个集团及时消灭。”
在他印象之中,已感觉得出李玉尘的集团,必是集邪恶人之大成。尤其是因为此一集团之中,可能有些名门正派的高手也参加了,更加令人觉得可怕,不晓得将来会有什么发展。
他露出兴奋之色,道:“那好极了,我可以看见许多成名已久,目下业已隐退的著名人物。”
李玉尘道:“你一定不会失望,这也是我们所期待的。武林沉寂已久,藉此机会试探各人的厅两,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凌九重想了一下,道:“你的集团有些什么人物,我不便多问。但把许公强夫妇也纳入其中,未免太不智了,这是谁的主意?”
李玉尘笑一笑,道:“慢慢你就会知道我们为何要收容许公强了。”
凌九重叹口气,道:“好吧,以后我们怎生见面?”
李玉尘道:“我目下有许多事待办,而你又负伤在身,所以我们须得等待一段时间。好在来日方长,你说是不是?”
凌九重的手,早就开始作不规矩的活动,这时恋恋地缩回来,退开两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遗憾地道:“这种等待,最令人难以忍耐。可是你说得好,我必须养好内伤。不然的话,将来体力减弱,你也许瞧不起我I。”
李玉尘投入他怀中,与他搂抱得紧紧的,却没有说话的声音。原来他们四唇相接,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又过了许久,李玉尘告诉他,如何走法,就可以避过她那边的人,回到堡中。当然其间她须得暗中帮忙,把路上岗哨调开几下才行。
于是在午夜已过了的时候,凌九重方始抵达天罡堡。
李天祥得到报告,立刻找他谈话,询问经过。
凌九重得知孙玉群尚未回来,甚为惊讶道:“在下是如此这般,埋在地下。直到黄昏之时,忽然醒转,发觉县在草丛中,距理我之地,不及一丈。”
李天祥眉宇间的沉重神情,忽然消失了。
凌九重问道:“李道长只听了这几句,就能够推测到以后的情况么?”
李天祥摇摇头,道:“贫道虽是不能猜到很详细的情形,但却知道了两件重要大事,一是凌公子能安全回返此地,可见得敌方可能已经撤退了,因而今晚可以平安渡过。第二件是孙大使定告无恙,可以断言。”
凌九重道:“但在下回醒之后,竟不见他的踪影,我在原地调息许久,才动身回来,路上发现有来历不明的人放哨,所以我费了半夜工夫,才得通过。”
李天祥道:“孙大侠必是发觉了什么线索,立时追踪侦查,故此将作放置在草丛中。敌方之人,虽然尚有岗哨,但你负伤在身,居然也无恙通过,可见得这些岗哨不算高明。总之,他们已有撤退的迹象了。”
凌九重心知实情不是如自己所说的通过法,而是得李玉尘之指点,以及她的暗助,始能通过。
目下李天祥作如此推测,很可能大意而落败。他心中很不安,颇想提醒他。但他如果要驳倒李天样的推测,则必须把李玉尘这事说出。
因此他终于没有开口,只道:“真人可曾查出了他们的来历么?”
李天祥道:“只有一点眉目,但贫道相信不须太久,就可以晓得更真确的消息了。”
凌九重想了一下,才道:“在下本来不应我问,但假如李真人允予相告的话,也许在下亦能从动手时的实地情况,提供一点有用线索。”
李天祥道:“告诉公子亦无妨碍,贫道认为对方乃是一个势力强大的秘密集团,拥有各派的名家高手,所以如蒙涉。陈静江这等人物,也甘冒大不讳,投入他们那边。在这一次劫车行动中,贫道所得的收获不少,最重要的就是证实对方果然是一个集团,其力量足以包庇许氏夫妇,其次,最低限度,以前邪教的第一人物六指鬼王魏湘寒,有支持此一集团的征象。”
凌九重听了这话,面上露出愁色,李天祥了解他此一反应的原因,当下说道:“公子敢是忽然想到,如果魏湘寒组织这个集团,则令尊为了老交情,不得不出手么?”
凌九重吃一惊,道:“真人猜得很对,在下正是想到这一点。”
李天祥道:“暂时还不必多虑,除非魏湘寒已经准备妥当,打算与各大门派的前辈高手破裂决战,不然的话,他最多是在幕后支持而且。如果他不亲自出山,老实说,天下间还没有可以搬得动令尊之人。”
凌九重果然透一口气,谢过他的指点。
等到凌九重返房休息,白天福真人悄然入房,两个老道人低声商议大计。
李天祥叹一口气,道“师弟,愚兄此生大半时间,都是为师门以及有关本派的各路人物的事情,忙个不停,细算起来,真是没有多少时间参修大道。”
白天福道:“小弟一向追随师兄,多少年来,安内摆外,对于师兄的功劳,如何不知。这正是古语所谓‘能者多劳’,谁叫你才智高人丁等呢!”
李天祥笑一笑,道:“这样说来,愚兄竟是活该操心劳碌的了?”
白天福也笑道:“为了师门,还有什么话说呢?”
李天祥道:“我告诉你,这一回尽兄却生出了智穷力竭之感。”
白天福失色大惊道:“事情这般严重么?师兄平生不知经过多少大阵仗,从未见你说过这等泄气话。”
李天祥道:淳实上咱们果然很不利,若不是愚兄老谋深算,根本无法维持目下的局面。我算来算去,其中还有一点,乃是敌我双方都没曾料到的,便是咱们这一方,竟有一位隐身异人暗助。亏得如此,咱们才扭回大势,例如那数十中毒之人,得以复痊。余小双姑娘得救,使我得以利用她的美色,擒获了陈静江。这些皆是出乎敌人意料之外的事,所以现在敌我之势,尚是半斤八两。咱们的致命伤是形势太明,而且内部龙蛇混杂,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内应。而由于陈静江事件发生,咱们连那些名门大派,有头有脸的人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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