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强一怔神,道:“别胡说八道,我须得看上她才问么?”
扈大娘怒色更浓,喝道:“你不强辩?”
声音未歇,手中粗杖已扫了过去,快如电光石火,不愧有“无影杖”之称。
换了别人,必难道过此劫,但许公强深知她的脾气,早就提拐以待,是以及时架住,发出一声巨响。
许公强叫道:“等一等,咱们等对付过这些人,才吵架不迟。”
他们的争吵打架,乃是出了名的,是以无人多加注意,也无人嗤笑。
孙玉麟觅空查询旁人,得知那蒙师爷刚刚回来,比他只早了一点,算得是前后脚回到此处。
他听了之后,感到自己早行的怀疑不无理由。因为他们两人搜查路线,蒙师爷比较短些。
加上他曾细搜临空阁,耽误时间甚多,照理说蒙师爷应该早就回来才对,而事实上非是如此,岂不奇怪。
由此可知有两种可能,一是蒙师爷曾经到那藏放黄华之处查看,耗去不少时间。
二是蒙师爷在暗中监视自己,所以直到自己往回走之时,他才也动身。
他的心思又在那“临空阁”上,重新细想每一处所查过的地方。
忽然间一个灵感掠过心头,使他自家吃了一惊,忖道:“是了,那一口水井!假如蒙师爷遥窥我的举动,唯有这一口水井,因是在外面院子角落,他可以看见我曾否相查看。”
他差点就想趁大家不注意之时,悄悄溜去查看。但他终是持重多智之人,迅即发觉不可如此。
因为假如他发现黄华的话,不但未能入蒙师爷之罪,反而会被咬一口,诬作是他所为。
李天祥三思之下,下令退却,只留下五个人在桥边看守。
余下之人,退到就近的屋内,始商议行止。
不用说也可以知道这一群武林高手含有两种意见,一是过桥攻击许氏夫妇,一是主张设法试验桥上是否有下毒,厉害程度如何,方始进攻。换言之,这后一派之人,并不积极主战。
这不是说他们打算罢手,而是另有一个想法,便是先找到云散花,利用那“丹凤针”破去毒关,以策万全。
李天祥听取双方意见,征得大家同意遵守他的决定,这才说道:“既然有这等困难,咱们可行两全之计。第一步是派出精干之人多名,在附近搜索云散花的下落,此举限在日落以前结束。
因为等到天黑,许氏夫妇即可占得优势,或是袭击咱们,或是逃走,咱们都很难有效地阻止。”
他炯炯的目光,环视众人一眼,又道:“所以如若在日落又
前,找不到云散花。此时咱们已无选择的机会,只好硬闯九龙桥了。”
众人都赞成此一意见,当下由李天祥分派人手,孙玉麟是八个派出搜查云散花的人选之一。
蒙师爷和凌九重等共五个人,被派去接替看守九龙桥,把那五人撤换回来。众人得令,纷纷行动,转眼工夫,这屋子中只胜下李天祥等十余人。
又过了片刻工夫,一个人奔了进来,众人转望去,但见来人竟是孙玉麟,都大是惊讶。
李天祥却似是早已知道,毫不惊异,道:“现在已布置妥当,孙兄有话请说。”
孙玉麟把早先查勘经过以及自己引诱对方开口说出分界的用心说出,最后说道:
“我虽是查不出任何疑点,但我坚信只要蒙师爷有过不轨之行的话,证据必在他查勘的路线之内。”
飞虹夫人道:“但经过你查勘之后,已无可疑,这又表示什么呢?”孙玉麟道:
“在下反复寻思之下,终于想出了两件事,至为重要。第一件是那可能藏放证据的地点,第二件是困这一点而联想到许氏夫妇另一条逃路。”
李天祥突感兴趣,道:“哪一处可能找到证据的地点,你已略为查勘过没有?”
孙玉麟道:“当时我忽略了,是后来想出来的。”
当即把钟楼后面的水井说出来。
阔叫化姚不仁道:“水井之内,自然是藏放尸体的地方。但找不妨奉告一事,那便是此井我曾经探视过。”
众人听了,不惊讶而感兴趣,因为他们曾细搜前堡,因此阔叫化姚不义看过那井,并不惊奇。
姚不义又道:“那口水井,我探头看地,相当的深,但仍然可
以看得见水面闪光。以我的估计,总有两丈余之深。假使沉尸井中,势须用石头缚住,使之沉下。但如有灭尸之心,何须剥光了衣服?就算他曾经奸淫过死者,亦应把衣物一同沉于井底才对。”
峨嵋派的陈静江道:“即使他不是毁尸灭迹,亦无须留下衣物,使人找到了证据?”
阔叫化姚不义道:“这一点我也想过,假如下手之人,没有中害黄华之心,其意只在困住她,则这些衣物,乃是准备再还给她穿着的,所以完整留下。如果此说成立,则那水井之内,不可能会有沉尸,如果浮起来,则我决无错过之理。”
众人听了,大觉有理,亦对这丐帮高手深为佩服。要知情理推测,那人既然有时间沉尸,自然不会忘了丢弃衣物,那一道沟峡,正是理想的淹没证据之处了。
所有的目光,皆集中在孙玉麟面上。孙玉麟微笑从容,一望而知他很有把握反驳这个道理。
这些老练江湖们,无不迅快寻思,代他设法,但都找不出任何理由来。
李天祥代表大家发言,道:“孙兄可有什么高见?”
孙玉麟:“假如在下不是由于别一个缘故,才想到此井可疑的话,则姚长长这个理论,在下非心悦诚服不可。”
他略略一顿,又道:“在下当初是忽然醒悟,这口水井开的太没道理。因为此堡接的是清泉。这个引水设备,至今虽然已历百年,尚完好如故,人人都见到,水量之充分可靠,全无疑问。因此,此堡实在没有开凿水井的理由。”
他又停歇了一下,才道:“还有就是水井的位置,以我个人愚见,若然真的想有水用,非得深达数十丈,方能见水。这一点不少老前辈具有这等经验眼力,到那儿一看即知。”
这个理由,真是极为凌厉。
李天祥一伸手,道:“好,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他知道这些奔走江湖的奇人侠客,大都是有找寻水源的本事,凿井取水,对他们而言,乃是非常重要的学问。
不久工夫,因众人已聚集至临空阁的院子中,孙玉麟又道:
“在下早先尚有一个想法,未向诸位报告,此是关于许氏夫妇逃路之事。”
李天祥道:“莫非许氏夫妇的逃路,与此井有关联不成”
孙玉麟道:“是的,在下勘查之时,细细想地,他们除了以飞索渡峡之外,别无他法。但竟无所得,即使是可惜飞索落钩之处,亦是没有,因而大惑不解。由于此一水井,触动了发机,方始悟出许氏夫妇果然是以飞索渡峡,不过着钩之处,不是沿沟平地,而是在较低之处。这样他们在对面拋出飞索、方能取准。不然的话,单是拋索越过山峡,已经难以办到,何况尚须取准某一点,勾搭得紧牢才行。”
他向水井一指,又道:“假如此井一条秘道,可以通到这临空阁的下面,有个岩穴,就在底下,则许氏夫妇在对岸拋索过来,借下坠之势以省力,即能取准。同时那些设备,亦不忧被人发现了。”
众人都十分惊讶的寻思,阔叫化姚不义道:“假如此井之内没有水,则那时所见反光,又是怎么回事?”
孙玉麟道:“在下也不知道,或者查查看之后,便可得知。”
众人奔过去,团聚在水井旁边,都探头看过,果然得见水光隐隐。
李天祥找了一块石头,丢落井中,听到“兵乓”的响音,不觉大笑,道:“好极了,原来井下利用玻璃反光,在上面看时,似是水面。”
孙玉麟道:“在下甚望能率先入井一探。”
李天祥道:“这个……这个……”
(缺一行)的,岂不是很难为情?”
孙玉麟又道:“不瞒李道长说,在下没有别的能耐,但说到防御毒蛇之类,却是颇有心得,而据我所知,此堡之内,有好几种毒蛇,皆有罕见的异种,危险殊甚。”
他停顿一下,又道:“假如蒙师爷不是比我仅仅早回一步,则在下不会再多想此事,现在我可看见他应该在什么地方遥窥了。”
他向南边角落指去,道:“那边有一株古树,远在院外,却高出院墙甚多,藏身树上,刚好看得见这一角,李道长何不考虑一下,找个人到树上查看?”
李大祥心中暗暗警惕,想道:“此子智力之高,更在我想象之上,须得重新予以估计才行。”
事实上他已派人藏在树上,但他不想孙玉麟晓得,因为此举足以证明他的才智,而为了使对方不明虚实,他立刻指派一人个了。
孙玉麟终于得到许可,用吊索下井。
井中虽然黑暗,但到了两丈余之处,由于井口透人的光线,仍然可以看得见四周的情形。
井内甚是宽阔,除了当中有一块堆放着许多玻璃之外,其余皆是平坦的沙石地,并没有蛇虫或枯枝败叶。
右方井壁上,有一个三尺高的洞口,隐隐透人一点光线。
孙玉麟提聚功力,小心戒备,无声无息钻了下去,数尺左右,便须转弯,如此一连转了五个弯,估计已走出三四丈无,眼前陡然明亮。
只见出口处光线透人,虽然如此,仍可以看得出非是天光直接可透,只不过在黑暗中,感觉上特别明亮而已。
他移到出口,探头一望,只党外面是一间石室,大约有两丈
方圆,室内桌椅几榻等家具,一应俱全。
那张红本橱上,躺着一个女人,肌肤如雪,竟然寸缕不存。
只须一眼望去,已看得她身材异常丰满动人。
孙玉麟当然认得出这个裸女,正是艳女冠黄华。此时她仰天而裸,妙相异呈,春色无边,实在十分的诱惑人。
这个艳丽裸女虽然闭目不动,但孙玉麟锐利的目光,却看出她那雪白而又深具峰峦之胜的胸脯,微微的起伏着。
因此,她只是睡熟了,或者是假寐而已,决计不是死亡。
孙玉麟见她未死,首先透了一口大气。他仍然不发出一点声息,等了好一阵,双目炯炯,时而在这石室内游动,时而落在那艳丽裸女的身上。
虽说好色是每个男人的天性,尤其是暗中偷窥,乃是好色心理中的一种,有人认为特别富于刺激。
但目下的情形,可不能冤枉孙玉麟,认为他之所以迟迟不现身,乃是趁机会多偷窥一会春色。
无可讳言,孙玉麟对此裸尤物,不是不感兴味,但他实是另有想法,才没有立刻现身出去。
又过了一会,孙玉麟提聚起功力,悄无声息地出指隔空遥点。一缕指力,遥遥射去,正中那裸体艳女胁下。
她全身一震,张开双眼,娇躯一扭,爬了起来。
她的动作显得懒散无力,可见得她一定为了某种原因而减弱了体力。她张眼四望,很快就望见了孙玉麟。
四目相触,都是相熟的人,她嘤然一声,羞畏地找东西遮掩身子,或是在想躲藏起来。但石室之内,并无衣物,亦没有可借藏匿的地方。
孙玉麟沉声道:“黄华姑娘,你可认得在下?”
由于对方畏羞之态,使他不会感觉不好意思,反能毫无顾忌地欣赏她的体态和表情。
她不遮掩之时,孙玉麟只是感到诱惑而已,但这一半遮半掩,反而平添了无限的魅力,使孙五麟顿时兴奋和冲动起来。
幸而人类大都能抑制内在的感觉情绪,如若不然,凡是有了某种欲望冲动,便将之实现的话,人类历史一定要重写才行了。
孙玉麟外表上毫不变,道:“在下在此出现,令姑娘觉得很奇怪么?”
黄华道:“是的,想不到竟是你做的好事,我一向还以为你是正派侠士呢!”
她突然放肆地笑起来,移开双手,因此她胸前双丸,因发笑而跌宕有致,完全落在孙玉麟眼中。
孙玉麟深吸一口气,抑压着熊熊欲火,说道:“我的记性不大好,我可曾对你做过什么不对之事?”
黄华媚笑一声,道:“早知是你,我当时岂会反抗你呢?我也是喜欢玩玩的人,深知有些人自作多情,苦苦纠缠的讨厌,所以我决不会缠住你。”
孙玉麟道:“我深信你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黄华道:“既然如此,我们合则玩玩,不合则各行各路,你又何必把我囚禁于此?
又何须用种种方法,使我无法逃走?”
她摇摇头,大表不满;但话题一变,又道:“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人都快饿死了,光是喝水,如何使得,你可有带干粮来么?”
孙玉麟探手摸出一包锅巴,扬手拋给她,说道:“只有这一点?”
她接住打开纸包,迅速地拿起一块,刚送到口边,忽然停止沉吟一下,才道:
“这锅巴内一定有毒?”
孙玉麟一笑,道:“姑娘如何有此怀疑?”
黄华道:“因为你想毒杀了我,以便灭口。所以你把我囚禁于此,故意饿我几天,让我饥饿不堪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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