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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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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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奔人最后的一座屋字,出了此屋,便是直通大门的道路,那时可以说是已经从鬼城逃出了。

突然问一阵强烈风声从后面卷上来,云散花大吃一惊,头也不回,掣出精芒耀目的长剑,反手向背后劈去。

这一剑她只求挡得一下,不求有功。因此之故,全元招式手法可言,而是就着势子发出而已。

那阵风声倏然中止,但紧接着一道影子打她身侧抄过,斜斜截阻她的去路。

云散花如若仍往前走,大概十步左右,便将与这条影子碰上,因此之故,她逼得向旁边斜跃数尺,猛可剎住前冲之势。

她上眼掠瞥之下,已看出是个老妪,面目亦未看清,但估料九成是那许公强的妻子扈大娘。

因此她心中已抹去对鬼魅的恐惧,不过却生出另一种恐慌,那就是这邑大娘抖露出她的绝世武功,单以她的武功而论,已经高明之极,举世罕有其匹。

双方都蓦地停住,扈大娘嘿嘿冷笑一声,道:“你那一招算是什么剑法?”

云散花一看对方果然是扈大娘,心中大叫一声“不妙”,口里答道:“这一招名为辉戈返日,前辈敢是认为过于疏陋?但殊不知这一招的好处,正是在乎它表面上很疏陋……”

扈大娘岂知云散花乃是信口胡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十分别扭,然而不得不略略让过那一股锋锐之气。”

她双眼中渐渐射出凌厉森杀的光芒,冷冷道:“你既敢人此堡来,一定是自以为可以与我们一拼,否则焉敢进来?对也不对?”

云散花微微一笑,道:“前辈且勿生气,今日晚辈人堡之举,诚然狂妄大胆,但当然别有缘由,方敢孤身深入此间……”

她探手取出一物,说道:“假如你不现身的话,我就等如白白受惊一场,而竟空手而返了。”

扈大娘警惕地望住她的举动,道:“那是什么?”

云散花道。只是一截蜡烛,这儿大黑了,我另有要紧之物,给你们看,非惜重灯光不可了。”

她左右四顾,又道:“最好到房间里……:

扈大娘果然消失了疑念,道:“也好,且看你闹什么鬼,随我来。”

她引云散花走入堂后的一间厢房内,此房一片黑黝黝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云散花站在门口,并不立刻进去,口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扈大娘道:“这不是房间么?”

云散花道:“最好请你先点起火,否则我可不敢贸然过去。”

扈大娘道:“你怕什么?怕鬼呢?抑是怕我?”

云散花道:“怕鬼。”

扈大娘纵声一笑,道:“就算有鬼,见了我也得逃!如是怕我,我不妨告诉你,这房间之内,左边可通另一个厢房,加上后窗,出路多达三处。”

云散花道:“好,那么我把随身携事的蜡烛点起来。”

她边说边行人去,又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如此大胆,实在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秘密,来与你们两位前辈参洋。而我又深信你们在秘密尚未揭晓之前,决计不肯出手伤我。”

扈大娘哦了一声,表示出很感到兴趣。假如今日不是提起过丹凤针之事,她对云散花便不会如此感到兴趣了。

只见火光一现,云散花左手打着了火把。右手拿着半截蜡烛,凑向火头上,晃眼已点燃……

云散花收起火把,顺便在怀中掏摸一件什么物事。邑大娘创仔细盯着她的动作,显然十分警惕提防。

她掏了一阵,拿出手来,在灯光下摊开手掌,只见她掌中托着几支闪闪的针状之物。

扈大娘道:“那是什么?”

云散花道:“前辈如果猜得出来,我就服气了……”

话声未毕,突然邻房传来一声喷嚏,在更深夜静之中,相当响亮。

扈大妇双眼寒光暴射,满面愤怒之色,咬牙切齿地喝道:“好丫头!你敢妄想用迷药弄倒我?哼!哼!那真是做梦。”

云散花一口气映出,手中烛光立时熄灭。烛芯上的余烟,顺着她这一口气,疾射对方。

不但如此,她还把手中的银针弹射出去,数丝劲风,突袭对方。

然而黑暗中无声无息,那邑双娘似是突然消失于黑暗之中,此做一掷清风,去得无影无踪。

云散花一矮身,像狸猫般斜章六六尺,恰好落在左边厢房的门口,便停住不敢再动。

她一面变听四下声息,一方面又十分注意厢房内的动静。

心中十分懊恼,付道:“这房内不知藏者何人?如若不是有人在此,我这根蜡烛上的迷药,必能把邑大娘迷倒。唉!他这一声唤哩,使我功败于垂成,真是可恨之极!”

突然东北角石田上发出“挣一的一声,并射出数点火花。

云散花大吃一惊,付道:“扈大娘不但没有受伤,也没昏倒。

甚至还施展这种暗器绝技,试探我的位置。我的天啊!这回听怕难逃地毒手了。

原来扈大娘发出的暗器,虽然劲遭强绝,但暗器高手之时,却没有声息,使对方亦查不出她的位置。

云散花虽极早就知道许氏夫妇武功极为高强,但却没有想到她十年潜修苦练,比之地探听所得,还要高出甚多。而且意是扈大娘强过许公强,这一点更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假如在白天,同时又不是在这鬼堡之中,云散花仍然敢与她一讲。只是目下形势对她大大不利,所以她了是能够悄悄进掉。

石墙上又发出铮的一声,以及火星迸射。云散花想了一下,便悄悄移动,从那扇半掩的木门缝隙钻过,进入邻房。

她依照自己的猜想,慢慢移动,终于摸到了一张床榻,当下你手向床下摸去。她差点就惊讶得弄出声息,原来床上躺着一介赤身裸体之人,肌肤甚是滑腻,富有弹性。

单凭五指的感觉,已可以断定必是一个女孩子。

云散花脑海中顿时泛起了那个与她打赌,进人鬼堡的艳女冠黄华的娇媚面容。

好在她也是女子之身,所以大胆移手再摸。这回一下子就正在高耸的双峰上。她捏了一下,但觉滑不留手,而又结实具有弹住。

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心想:“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我存心轻薄她么?啊!假如我是男子,目下势必神魂颠倒,分散了戒备之心!也许那邑大娘故意剥去黄华全身衣服,正是这等用意。”

此念一生,立刻拋开了这个裸女之事,悄悄沿墙壁摸去,果然捷到一道窗户的下面。

窗外自然略为光亮些,不过此窗只有几丝缝隙,不是追到切近,便没有法子发党外面较充的光线。

他伸手一揭,窗户应手而起,当即迅疾翻出去,不敢带出丝毫声息。

窗外是一个院落,云散花这时如出笼之鸟,漏网之鱼一般,急忙过走,绕过三座房屋,地势忽高忽低。

地停下来查看方面,突然听到邑大娘怒骂之声,划空而来。

云散花大惊之下,复又寻路奔窜。

转得见转,她连方向也弄不清楚了,但她可不敢停顿,续向的走。

忽听扈大娘叫道:“云散花,给我站住。”

云散花愕然停步,忖道:“她好象看得见我呢?”

扈大娘又喝道:“你早晚是我囊中之物,如若知机,早早循声而来,束手就擒,我或可饶你一死,如若执迷不悟,我告诉你,只要一碰上面,我就让你尝尝我那‘戳魂针’的厉害。”

云散花当然不了哼声,歇了一阵,扈大娘声音又起,道:“假如在半住香之内,你仍不过来投降,莫怪我手下无情,一碰上你就施展毒手了。”

之后,便寂然无声。

云徽花心中甚惊,忖道:“她第二次说话时,声音已迫近了许多,可见得她已猜测得出我的逃路。换言之,她早已算准我从后窗逃走,必定会在这无数屋宇之中,不知出口何在,但却能循一定的路线追赶。”

这也就是说她如果不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找出逃生之路,当真早晚得被邑大娘追上。

她的念头转到扈大娘的武功绝艺之上,付道:“以前我早已听过邑大娘的无影杖和戳魄力两宗绝艺,足以独步武林。但总以为自名也很不错,尚能应付。如今方知她功力之深厚,当世罕有其匹。以她如此深厚高明的功力造诣,在这等黑暗所在,一见就发出戳魂砂的话,纵然比我更高明之人,也定难幸免……”

她的想法似是在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殊知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在某种环境情势之下,高者便高,低者便低,丝毫不得勉强。

她想了下,心中掠过无数计策。

蓦地灵机一触,忖道:“她未必想得到我已猜出她定能追上之事,因此我只要往她想不到的方向躲起来,暂时即可避去此动。”

当下不向前奔,反而向右方奔去,数十步外有一道高达丈二的石墙,毫不迟疑,一跃而上。

任外似是一片草地,云散花正要跃下去。

突然心中一动,付道:“假如这么容易躲开,实是不合道理。

准此而论,这道石墙之外,必定十分危险,足以杀死武林高手无疑,只不知是什么陷讲?”

她尚未想出如何查探之时,回头一看,忽见一道人影闪掠,似乎已落在她早先停步之处。

这道人影,不问而知必是扈大娘。

云散花大吃一惊,心知仍然优在墙头,以邑大娘的的阅历目力,一定会查看得见的。

幸而她早已怄仆着身子,所以这时只须往石墙那边滚落,即可隐去身形。

她可不敢鲁莽落地,双手勾住墙头,挂在墙上,只露出半个头颅来,遥遥查看情势。

只见那道人影前后乱闪,接着便爆发出两声森杀狠辣的笑声,一面向石墙这边走来,一面说道:“你只能逃匿到这边,哼哼!

看老身取你贱人狗命。”

她渐渐移近,云散花百般无奈,只好咬牙静候事态演变。必要的时候,只好松手飘落地上,觅路再逃。

扈大娘一面嘿嘿冷笑,一面走过来。

云散花只好一松手,飘落地上。但双脚一沾地,转眼望去,但见群蛇游窜,数量甚多,顿时骇得魂飞魄散。

要知云散花可不是平凡女子,绝对不会见了蛇鼠之类,就驻破了胆子的人。

敢情下正因她深知蛇虫等物,是以群蛇游窜之际,卷起了一片腥气,一嗅之下,便知是奇毒之物。

任这等罕见的毒蛇,行动疾如风雨,而又奇毒异常,咬上一口,必四死无疑。怪不得扈大娘放心直追,原来具有陷阱绝地,只要错陷其中,难有生理。

当此之时,邑大娘那边亦发生变故。原来是一道人影随后

疾扑而至,长刀幻化出森森光练,凶猛攻到。

雇大娘一杖扫去,杖势奇怪绝伦,一下子击中了敌刀,旋即收回。这一发一收之间,是找不出痕迹踪影,果然不愧有“无影杖”的外号。

那道人影扑攻之势,顿时按住。

然而刀上的森寒杀气,依旧笼罩住对方,强大绝伦,丝毫未因攻击受阻而呈显减弱。

扈大娘心头一震,心想这厮是谁?如何刀术这般精奇?功力如此深刻?

目光到处,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相貌轩昂,一身劲装夜行服,胸前斜系一条皮带,带上插着一排五口短刀。

她厉声喝道:“你是谁?”

石墙那边的云散花听了这话,精神一振,涌起跃起复又吊挂在墙上。

假如不是有人出现,绊住了邑大娘,她自是不能复又跃起,那时只有选择从蛇口逃窜之路。

目下她已挂在墙头,双脚卷曲。虽然尚须耽心毒蛇离地射起,但这总算还有一线生机。

那个轩昂的劲装男子说道:“晚辈孙玉赋,你刚才可是叫唤那云姑娘的名字么?”

扈大娘目光闪烁,没有立刻回答。

这刻若是云散花一开口,她立即会全力阻击,不择手段,定会以戳魂砂击毙云散花。

幸而云散花一声不哼,邑大娘才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孙玉赐道:“若是她的话,晚辈倒是大胆向前辈讨个情。”

扈大娘皱起霜眉,目射四光,道:“老身平生强横肆意,谁也休想向我讨情。”

孙玉麟道:“这个晚辈也是知道的,但目下所讨之情,并非求你放过了她,而是要求前辈先把我击败杀死,再轮到她。”

厄大娘冷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过他,才说道:“好大的口气,凭这一点年纪,能有多大火候?竟敢向老身抗争挑战?”

孙玉麟道:“前辈此言差矣,自古有道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若是定以年纪论英雄,岂有天下后生小辈有出头之日了?

对也不对?”

扈大娘哪里不懂得这个道理?然则她又何以要这样说呢?

前文也曾表过,孙玉俄虽然攻势挫止,可是强大刀气,毫米减弱。邑大娘乃是故意多说几句话,拖延时间,以测验对方的刀术和功力造诣,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产

现在她已经试验出来了,当下说道:“看你的仪容,听你的口气,莫非你真是近年来名震天下的南霸天孙玉麟么?”

孙玉麟道:“惭愧得很,这是朋友们抬举,谬替过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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