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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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娶不可-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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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在这里只是狗屎运好,碰上了微澜百年难得的同情心氾滥,想指使我,你差得远了!”
  “我指使你又怎样有种你杀了我!”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任性被娇宠的姑娘,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大哥生死不明,她就剩下一个人,她还遵从那些该死的三从四德做什么?
  “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布紫阳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动怒了,上回抓狂发怒的时候灭了一个小国,再上次,他义父一手创立的魔教,数千条人命让他一把火烧了。
  他五爪齐张,眼看就要往陶步荷细瘦的脖子掐去。
  微澜垂首,不敢目睹。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三个排排站不敢离去的小婢女掉了下巴,至于本想闭上眼的微澜则是反而瞠大了他原来就很惊人的眼睛。
  “你打我?”布紫阳如轻泉的声音轻得毫无温度。
  四周连抽气声都没有,陷入死寂。
  捂著因为一时冲动而甩出去的手,陶步荷的掌心也疼痛不已,看见布紫阳那不思己过还一脸阴恻恻的神情,她整个人都醒了,醒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第三章
  她好倒楣——倒了八辈子的楣。
  想当初落水的时候何必拚命挣扎著要活下去,如今捡回一条小命,瞧她现在落得什么下场?
  阴暗潮湿的空间,脚下是吱吱叫跑来跑去的鼠辈,瞧瞧,连盏油灯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打哪吹来的冷风,就算咬紧牙关还是冷得手脚都没了知觉。
  老鼠,吓不倒她,黑暗,她也不惧,可为什么心好凉,凉得一点温度也不见。
  是啊,三面石墙,一面铁栅栏,这是岛上为了关犯人设的监牢。
  什么逍遥岛!哪里逍遥了?根本是欺骗众生的名字。
  她连这座岛长什么样子都还没看过,却回到笼子里。
  想她陶步荷跟牢狱还真有缘,离开监狱也不过就几天前而已。
  她想自嘲的笑,喉头却干涩得像漠地,全身不知名的干热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痛,也许她快要跟小雒作伴去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是男人都是不被允许挑战威严的。
  瞧她现在的模样,得罪的人从官僚换成杀人魔,捅的楼子一次比一次大,下场也越来越悲惨。
  这样也好,也好。
  把头埋在两膝之间,百般挫折的陶步荷心灰意冷,静静等死。
  她不听不闻不问,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有人打开生锈的铁锁,拉开嘎吱作响的牢门。
  “姑娘,吃饭了。”
  跟地板上一模一样的木碗被搁下了。
  “咦?你一直没有吃,这样不行。”他是这里的牢头,年纪老得看不出年纪,可是他知道犯人交到他手里不能出错,主子吩咐要给三餐,他就得照著时间送过来。
  陶步荷依旧窝在破床上动也不动。
  “姑娘,你把自己饿坏了又于事无补,何必呢?人是铁饭是钢,当个饱食鬼总比饿死鬼好。”
  她抬起茫然的眼神。“我要死了吗?”
  牢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问题。这里是死牢,老实说,打他在这里看管犯人开始,能好端端的活著出去的,还真少之又少。
  她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多余,遂把头重新埋回膝间。
  “姑娘,不管怎样,饭都是要吃的。”
  陶步荷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沉默得像泥塑。
  牢头看劝不动她,只好拾起木碗退了出来。
  拖著蹒跚的步子,他想了又想。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关在这儿,就算没有任何刑罚,饿死却是早晚的事,这事……要不要往上报啊?
  虽说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可看著碗里被老鼠啃咬过痕迹的窝窝头,他还是低声向看守牢门的张三吩咐了声,离开他绝少踏出去的地盘。
  牢头来到微澜的护法堂,经过通报,微澜立即接见了他。
  “护法大爷,实际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您要不想想法子?否则那位大姑娘不是会先病死就是饿死了。”
  “她都没进食?”
  “两天一夜了,小老儿每天准时送饭进去,原封不动拿出来,那位姑娘……看起来是不想活了。”
  “想不到她性子这么倔,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小老儿也这么劝过她,不过我看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本来呢,会关进水牢跟死牢的犯人肯定是有事犯到岛主,可护法却偷偷地给他这没多少油水可捞的老头子塞了银子,既然不必直接面对岛主,他也乐得做顺水人情。
  “护法您看怎么办才好?”
  “你先下去,其他的我会处理。”
  牢头唯唯诺诺堆笑退下。
  挥退了牢头,微澜忽而听见非常细微的衣袂飘动声。
  “谁?谁在那里?出来!”几句话之间,他手指的银针已经招呼过去,人也随之越过比三个汉子还要粗的银杏树后。
  树下空无一人,只见三支银针亮晃晃的钉在树干上。
  微澜心中有不好预感。
  逍遥岛上武功超越过他的屈指可数,难道有人潜伏了进来?
  他身系整座岛的安全,要是有奸细跑进来,不只整个岛上的居民有危险,就连岛屿上的秘密也会被揭穿。
  陶步荷的事情只好暂时缓一缓了。
  他返身,召集负责巡逻的人手,星风急火的出门去了。
  不久,位在最偏西的死牢里,来了个令谁都意想不到的人——
  “岛……主!”牢头心里格登的跳。
  “开门。”布紫阳阴著张脸,像随时都会爆发的样子。
  牢头哪敢有第二句话,抖著手跟脸皮开了死牢铁门。
  布紫阳才下阶梯就看见陶步荷了。
  “她一直都这样?”
  “不吃不喝也不动,好叫人担心。”
  “她是你什么人,要你来担心?”
  牢头又堆笑。“小人失言。”
  完了,拍马屁差点拍到马腿上。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她死了吗?外面讲话声音这么大她却动也没动。
  牢头赶紧行事。
  布紫阳对牢房里的一切视而不见,笔直来到破床前。
  陶步荷还是维持著几个时辰前的动作。
  他伸手一推,她咚一声倒了下去,露出一张泪痕斑斑又蹙眉的脸蛋。
  似乎,在挂舟上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种带著痛苦悲伤的脸。
  她倒下后嘴里困难的喘著气,已经是烧得不省人事了。
  “真是会惹麻烦的女人!”口气是冲的,目光如冰,动作却飞快的把人抱起来钻出牢房。
  牢头没敢出声,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们家主子扬长而去。
  他的床,从没让哪个女人躺过第二回,即便侍寝的小妾,也不尽然有进到水苑的荣幸。
  他是男人,需求发泄过后,一切就算结束了。
  “把她的衣服剥了,看到她这脏模样心里就有气!”命令三个美婢,他怒眉青眼,气的是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怒的是自己的心软。
  三个小婢女再度看见陶步荷,什么表情也不敢显现,赶紧干活,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一个替她更衣,一个请大夫,一个去打水。
  布紫阳气闷的盘著手。
  她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相貌嘛只能算中上,论脾气,顽固保守得跟小春有得比,他承认自己有恋姐情结,但是这女人,哼,她连小春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他素来由著性子做事,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借口,心里咒骂了一堆,为的是她给自己找了麻烦。
  软衾卧榻上的陶步荷只剩单衣。
  她全身被汗湿透,这几天冷热煎熬,加上情绪大起大落,原来落水后感染的风寒加剧,等最后一件单衣卸下,如玉般洁白的身子就只剩绘绣两枝红梅的亵衣裹身了。
  像是感觉到冷意,她缩了缩脚,她有双纤细白皙如珍珠闪耀光泽的腿。
  布紫阳看直了眼。
  情欲对他来说自然得如同穿衣吃饭,但是曾几何时,他竟然对一个身染重病、奄奄一息的女子也会生出欲望?
  他眯紧不管任何时候都魅惑得像要把人吞进去的凤眼,“我在东园,等袁来过后派人知会我。”
  纳福颔首。
  真是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主子到底存什么心肠,先是把人整治得死去活来又要救人,这会儿又撇下有性命之忧的人去找东园的醉姨娘。
  唉,不是只有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又曾好懂过?
  “纳福你发什么呆,你再怎么看主子也不可能对你有意思。”打了水进来的迎春忍不住消遣自家姐妹淘。
  “你这死丫头片子,只会说风凉话。”纳福佯装生气,叉著腰,俨然要修理人的凶样。
  “别闹、别闹,咱们还是先帮这位姑娘净身吧,要让袁大夫看见可不好了。”
  “哼!”
  “迎春在这谢过纳福姐姐了。”
  “你这贫嘴的丫头,快干活啦!”
  水苑里难得的嬉笑声停了,可布紫阳的脚步可没停。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他这么匆忙的赶著要走,竟是因为看见她的身子落荒而逃。
  一番云雨结束。
  布紫阳双臂枕在醉香芹特意替他垫高的松软大枕上,腰际随便搭著锦被,布置雅致的寝楼漫著欢爱过后的气味。
  细致如瓷的小手沿著他坚实又富弹性的胸部暧昧的蜿蜒而上,又复折返朝著锦被下面探去。
  布紫阳丝毫不给面子的掀被而起,那冷淡跟疏离不言可喻。
  醉香芹古典绝美的脸蛋忽地闪过一抹哀怨。
  他总是这样,欢爱的时候让人欲仙欲死,一旦满足,就什么都不给了,就算她是他宠爱的小妾也一样。
  “爷,小香哪里惹您不高兴了?”赶紧搭上上好的薄纱外褂,美妙的身材隐约可见,婀娜的款摆走向已经开始著装的布紫阳身边。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己歇下吧。”
  总是这样,不轻不淡,她要的不是这些,可是她该死的明白岛主对她只有肉体上的欲望,在他稀薄的情感里,或许连什么叫真心对待都不会。
  “爷,你从来不在栖香院过夜,我……这么惹人嫌吗?”就连伺候穿衣这种事情他也不假旁人的手,除了他身边那三个小婢女,她连碰也不给碰。
  “你想说什么?”他转过身来已经穿戴完毕。
  “留下来陪小香。”她请求。
  布紫阳伸出大掌抚了她细致如花的脸蛋一下,“要我派人送你出岛?”
  醉香芹怔然,她不敢当著他面前流泪,爱到彻底的心多了新添上去的恨意。
  她从来没计较过什么,千依百顺,可得到的只有一屋子的空洞华丽,她拿不到这男人的心。
  “你赶我走?”
  “小香,不要玩火,本大爷在收你入房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我不想跟谁牵扯不清,你要什么我都能给,唯独我的心,没有,不妨告诉你,我的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他凉笑,那笑的模样不男不女。
  醉香芹被他的笑给凉透骨子。
  缘木求鱼是吗?
  “爷……”
  离开这个男人她又能到哪儿去?
  “你别傻了,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好心人,我是魔物,满手血腥,跟著我你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醉香芹呆若木鸡。
  他看见了她眼中虽然极力隐藏却还是显露出来的惧色,大步离开栖香院。
  月下的他形影飘忽,银白的月光与栖香院飘扬出来的铮錝琴声交织成一张迷网。
  是该换了,他身边从不留人超过一年,侍女、小妾都一样。
  他不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摸熟他的习性。
  他哪儿都没去,回了水苑。
  重叠的纱像迷雾,迷雾里的金色大床上安详的睡著焕然一新的陶步荷。
  她的脸好小!布紫阳把自己的掌心印在上头。果然,还不及他一个巴掌大,小巧的唇依旧是不怎么好看的苍白。他用食指戳了戳,却意外的发觉她那两瓣樱唇柔软得跟兔毛有得比。
  她不只每个部位看起来都小,就连此刻窝在大床里的身子也玲珑得像个孩子。
  她睡得很沉,一旁搁著尚未收去的药盏说明了袁给她的药里下了安眠散。
  这样也好,本来他以为回来还是要面对一个只要看见他,就老爱说教的小女人,刚刚路上还头痛著。
  弹指灭掉各处的琉璃盏灯,他躺进床的一侧。
  他只是今天把床借她一宿而已,而且是看在微澜的份上,才能享有这份殊荣。
  他闭上细长的眼却登时暴睁。
  只见本来蜷成一团的女人一只手搭了过来,就静止不动了。
  他厌恶被触碰,向来只有他去碰人的份,绝对不允许谁伸出爪子来……
  然而,像是找到热源的陶步荷梦呓的发出一朵轻叹,小小的身躯自然的滚了过来,然后在他伸开的胳臂里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像他曾在皇宫见过那叫做猫的动物般甜蜜的窝住。
  布紫阳差点要击出的掌就差那么一分的距离,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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