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嘿嘿笑道:“石掌门好精妙的剑法,看来天山派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石非道:“武兄过奖了。”
一名身穿华衣,手执一把细身长剑的人冷笑道:“武兄此言等于放屁,天山派既然能跻身十大门派之列,自然前途远大,何用你多说。”
石非心中一凛,道:“高兄,江湖各派,皆是武林一脉,又有什么大小之分?”
华衣人打了个哈哈,道:“石掌门的话我们怎敢反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傅邪真暗道:“这却是怎么回事,难道白道的门派之间,也有不和?”
他此次奉师父之命,与师兄、师姐前来洛阳,却是初出江湖,对江湖的诸般事情丝毫不知,是以才有此疑问。
所谓的十大门派,指的是少林派、武当派、剑霸城、刀神城、洛阳金刀门、天山派、青城派、万剑山庄、峨嵋派、龙门派。
然而江湖中除了十大门派之外,还有诸多小门派,十大门派自恃地位超绝,骨子里对诸小门派并不放在眼里,诸小门派则眼红十大门派人多势大,名声显赫,难免有些腹诽。
更兼十大门派的弟子嚣张跋扈,久而久之,大小门派之间渐有对立之势,不过表面上仍是客客气气,没有形成实质上的冲突。
苏惊鹤知道师弟毫无江湖经验,低声道:“那位黑衣老者是崆峒派的长老武智,以内力深厚闻名江湖,想不到却仍不是厉天的对手。”
那位华衣男子是海南剑派的高胜天,点苍派的李谨则是一名面色阴沉的灰衣汉子,其他人则是三派的弟子。
此时厉天忽然全身颤抖不己,青鸾变色道:“三叔,你怎么了?”
厉天嘿嘿冷笑道:“白道贼子比武不胜,就会暗箭伤人,此事正常之极,有何大惊小怪。”
傅邪真吃了一惊,凝目望去,厉天的掌心正不停地滴出黑血来,他虽离厉天不近,也能闻到黑血中的腥臭之气。
傅邪真暗道:“想不到武智好生卑鄙,竟在掌中暗藏毒针。”
然而他向众人脸上望去时,更是吃了一惊,只见他们脸上皆是一副欣喜若狂之色,似乎对武智用毒针伤人之事不以为耻,反以为喜。
武智洋洋得意地道:“厉天,你中了本门的五毒针,不过片刻,全身就将麻木僵直,聪明的话,就快点自杀,免得老子动手。”
傅邪真忍不住挺身而出,道:“武智,你好生卑鄙,比掌不胜也就罢了,怎能暗器伤人?”
武智见一位少年挺身叱责自己,不由大怒,然而见这位少年站在石非身边,暗暗点头道:“原来是天山派的弟子,难怪如此大胆,嘿嘿,别人怕你石非,老子却不怕。”
他并不理傅邪真,转向石非道:“石掌门,此处唯你最大,对厉天这种魔教妖人该如何处置,我等静候吩咐。”
石非面带愧色道:“刚才本座已与厉天约定,只需他在剑法上胜了我,便放他二人走,只恨本座剑法不精,败给了他,本座只能遵守约定放人了。”
武智哈哈笑道:“石掌门,剑皇厉天的剑法天下第一,你做出如此约定,分明是想放他走了。”
“莫非你竟认为本座与魔教勾结不成?”
“具体情形如何,老子可不敢乱说,不过石掌门自己心中有数。”
金情忍不住斥道:“武智,你再对家师无礼,在下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武智脸上掠过一丝阴毒之色,森然道:“金公子的剑法,日后定要讨教的。”
高胜天道:“武兄,放着魔教妖人这种大敌在前,你怎地一味地与小辈斗气?”
武智阴阳怪气地道:“石掌门有令放了厉天,老夫又怎敢不从。”
高胜天奇道:“莫非石掌门竟是武林盟主?”
武智道:“以石掌门的武功才干,若想当武林盟主吗,嘿嘿,只怕还差些火候。”
高胜天道:“既然如此,那么武兄定是新投入天山派门下了。”
武智道:“崆峒派虽说人少势微,不过老子倒还没将其他门派放在眼里。”
高胜天笑道:“石掌门既不是武林盟主,武兄更非天山弟子,这个石掌门的话吗,不听也罢。”
两人一唱一和,对石非大加讥讽,分明没将天山派放在眼中,秦风乐得见石非出丑,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金情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气,“刷”地一声,拔出长剑。
石非长剑翻动,压住金情的剑,淡淡地道:“情儿,武兄与高兄所说句句是实,有什么好生气的。”
金情见石非目中怒火直冒,暗暗道:“是了,师父怎会咽下这口气,只是此时有魔教妖人在此,我若出手,只会让他们看笑话。”
高胜天道:“还是石掌门深明大意,看来对付魔教妖人,再也无人有异义了。”
傅邪真刚想说话,苏惊鹤望了他一眼,按住了他的肩头。
傅邪真暗道:“大师兄必有主意,我自没有必要强行出头。”
厉天一直暗运玄功逼毒,然而体内的毒性丝毫不见缓解,反而渐向四肢百骸侵去。
他暗道:“崆峒派的‘五毒针’果然厉害,难道厉某人今天真要死于此地。”
他对自己的生死倒不放在心上,只是青鸾年纪轻轻,又怎能眼见她身受毒害。
虽说石非不会插手,武智、高胜天、李谨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凭自己的中毒之身,极难闯过这一关。
然而在此局面下,厉天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了,他拉着青鸾,低声道:“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三叔带祢冲出去。”
青鸾丝毫不惧,大声道:“好,我们便将这些白道狗贼杀个片甲不留。”
厉天暗道:“嘿,小妮子不知江湖凶险,怎知今日之局面极为险恶。”
他向前走了一大步,武智等人喝道:“魔教妖人想逃,快拦住他。”
十几名三派弟子呈半圆之式,向厉天围逼上来,厉天长剑斜挑向一名弟子,那人面对厉天神鬼莫测的剑法,毫无挡格之力,“嗤”地一声,喉头中剑而死。
武智忙道:“大家不要逼得太近,他身中‘五毒针’,逞凶不了几时的。”
厉天将全身的功力都集中右肩头,以制止毒气蔓延至手臂,那将无法用剑,然而这样一来,全身各处就再无内力防备,毒气蔓延的速度将不可遏止。
他再向前走了两步,两腿已麻木起来,腰部以下,几乎已非自己所有。
武智兴奋地大叫道:“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傅邪真也瞧出厉天情况不对,心中暗暗着急,侧身向苏惊鹤望去,却见他神情平静,'奇·书·网'似乎对面前的事情无动于衷。
傅邪真暗自奇道:“大师兄今日怎么了,面对这种不平之事,居然也视而不见?”
苏惊鹤似已看出他的心理,低声道:“小师弟,你毫无江湖阅历,怎知魔教与白道之争?为兄固然同情厉天,然而这种事情一旦缠上,将麻烦无穷,更可怕的是,若助厉天突围,将成为天下人的对头,到时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会大大生气。”
傅邪真道:“我们帮忙厉天,师父又怎会生气,难道魔教就不是人吗?”
苏惊鹤苦笑不已,他深知傅邪真古道热肠,极看不得别人受苦,而关于魔教的题目又实在头大,实难三言两语说得清楚,只得紧紧地握住傅邪真的手,制止他上前救人。
苏惊鹤真气一运,傅邪真手腕顿如被铁箍扼住般,他虽用力挣扎,又怎能解脱得出。
此时厉天的情况更加不妙,连脚步都无法移动,三派中人围而不打,深知再过片刻,厉天必定倒地。
傅邪真深吸了一口气,暗道:“不管怎样,我也要助他们脱困。厉前辈胸襟磊落,剑法又高,虽说是魔教中人,也不见得怎么恶。倒是武智暗箭伤人,卑鄙无耻之极,师父再糊涂,也不会是非不明的。”
他记起师父曾教过的擒拿之术,立刻骈指点向苏惊鹤的脉门。
苏惊鹤绝想不到傅邪真会真的动手,略微迟疑之下,脉门一麻,傅邪真已脱困而出。
苏惊鹤大急,脚步一错,已拦住傅邪真的去路。
傅邪真笑道:“师父教过你‘错风步’,难道就没有教过我吗。”
他身形闪动,已从苏惊鹤身边滑过,苏惊鹤道:“我倒想看看,你今天如何越过我。”
两人步法错动,如走马灯般转个不停,众人大感好奇,实不知这兄弟二人为何会有如此兴致。
石非看了两眼,暗惊道:“他们的步法颇为高明,本派的‘行云流水步法’可万万比不上了,是了,本派剑法一直没有长进,莫非就是因为步法不精的缘故?”
他平生之志,就是将天山派剑法改头换面,以图在江湖中扬眉吐气,是以时时念念不忘,此刻见傅邪真与苏惊鹤大斗步法,顿时将他事忘却,一心一意细察起来。
忽见傅邪真惊叫一声,身子朝地上一头栽去,苏惊鹤慌忙伸臂拦住,道:“师弟小心。”
忽觉肋下一麻,半边身子已无法动弹,傅邪真嘻嘻笑道:“得罪了。”从苏惊鹤身边一掠而过,落到厉天的身边。
苏惊鹤急运真气冲穴,穴道一冲而开,然而傅邪真已落在斗场中,再也拦不住了。
正文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3…6…2816:05:00本章字数:13873)
厉天见傅邪真冲到面前,微微一怔,道:“小兄弟也要与我作对?”
傅邪真道:“前辈,我助你们冲出去,你们跟我来。”
他抽出长剑,抖手刺向武智,武智本不在意,可是傅邪真剑势极快,武智发现不妙时,欲再招架已是不及。
“嗤”地一声,武智胸前已被划开一个大口子。
傅邪真道:“这招算便宜你了,再接一招。”
武智道:“你是什么人,竟敢与魔教妖人勾结?”
傅邪真道:“管我是什么人,反正我看你就是不顺眼。”
一边说话,一边妙招连发,武智被逼得一步步倒退,一时之间,竟无力还击。
说起来武智绝不会这样不济事,只是他与厉天对掌之时,已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难免真力不继。
傅邪真回头一望,却见厉天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大感焦急。
他叫道:“厉前辈,你快跟着我来啊。”
厉天苦笑道:“毒气已至厉某人的腰下,双腿已动弹不得,小兄弟还是自己走吧。”
傅邪真急道:“我自己走又算什么。”
他一步退到厉天身边,拦腰将厉天抱起,道:“厉前辈,我们再冲。”
厉天见他与自己素不相识,却要强行为自己出头,心中大为感动,道:“小兄弟,你我素不相识,何必为我送命?”
傅邪真道:“邪真虽然年轻,也算能分辨好坏,反正我只知道,姓武的不是好人。”
武智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辱骂于我。老子刚才只不过让你而已,有本事再来打过。”
不由分说,已亮出一对铁轮,向傅邪真击来。
傅邪真用剑一架,顿觉手腕一沉,暗道:“姓武的力气好大,我可不能与他斗力。”
他不与武智正面交锋,剑锋微侧,刺向他的肋下。
武智慌忙双轮架住,傅邪真得理不饶人,一套剑法使得披风也似,几招之后,又将武智逼退。
厉天细看傅邪真的剑法,隐隐有少林剑法的影子,不由奇道:“难道他竟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然而少林寺门规森严,门下弟子绝不会胆大妄为到助魔教中人对敌的地步。
一直默不作声的的李谨嘎声道:“原来是少林剑法,让我来试试。”
话音未落,剑风飒然而至,端得是快疾无匹。
傅邪真招架不及,肩头立中一剑,青鸾惊呼道:“傅公子,小心!”
傅邪真心知今天形势凶险之极,厉天中毒在身,势不能逃走,唯有将三派中人一一击败,才有逃命的机会。
他沉下心来与李谨拆招,不过三招,“嗤”地一声,大腿上又中了一剑。
厉天虽中毒在身,眼光犹在,低声道:“他剑法虽快,下盘却似乎不稳。”
傅邪真喜道:“多谢前辈指点。”
此时李谨又一剑刺来,傅邪真视若不见,反手一剑,刺向李谨的下阴。
李谨吓得慌忙跳开,暗道:“这小子情急拼命,老子可不能陪他。”
其实傅邪真何尝想拼命,只是对李谨快疾无比的剑招实在无法招架,只得硬下头皮,攻他的下盘罢了。
李谨卷土重来,再与傅邪真斗剑,傅邪真依样画葫芦,任他再精妙的剑法也只视若不见,一心只攻他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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