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道:“邪真绝非忘本之人,花宫主的再造之恩,莹莹心中,绝不敢忘。”
他对花问奴,的确充满了感激之情,此时将这句话连连想了三遍,感激之情更为明显。
花问奴甚是愉悦,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方法救你,以你的天质,该不会让我失望的。”
傅邪真想道:“花宫主是想传我绝世武功吗?只怕有些来不及了。”
以通天教主的神通,临时抱佛脚学武,只怕太迟。
他的心中一有所想,花问奴自然明白,道:“问奴虽然自负,也不敢说能击败通天教主,不过问奴倒有些神妙的武学,你若能修行成功,或可骗过通天教主,逃离他的魔爪。”
傅邪真大喜过望,以花问奴的身份,既说出这句话来,足见她对这套武功极具信心了。
“邪真定会竭尽全力,学会花宫主的武学。”这句话又想了三遍,自然也为花问奴洞悉。
花问奴道:“我这套武功叫做‘潜行蹑踪隐身大法’,学得此技后,可令全身处于虚无状态,除非对手亲眼瞧见你,否则的话,他极难觉察你的存在。”
“世间竟有这种神奇的武学?”
从这套武功的名字听来,已是足够神奇,而其功效,更是令傅邪真着实吃惊。
“武学浩如烟海,我这套武功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通天教主是我方的大对头,否则,若能师之于他,那才会大开眼界呢。”
通天教主是不世出的武学大宗师,所会武功之奇之多,自不待言,傅邪真深感学海无涯,更激起求学之心。
“为何学得宫主的隐身大法后,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简而言之,每人身上,皆有一种特殊的气息,这种气息自然并非气味,而是一种感觉,比如说,你听到熟人的脚步声就能判断来人,正是此故。”
傅邪真略略有些懂了,只是大脑中仍是不甚明了。
花问奴自然能察知他的想法,道:“一般来说,就算是普通人,也有这种感觉,比如说你站在一人的身后,就算你不言不动,可是十有八九,也会被人察知,这是人天生的本能,只是大多数人并不在乎罢了。”
“原来如此。”
“除了这种身体给人的感觉外,你的内心想法,也是他人觉察到你存在的途径之一,换言之,若你对一人怀有敌意,此人若是高手,自能觉察,这便是杀气了。”
这个道理更不难懂,何况傅邪真本身也有深切体会,他曾从玄武的阵法中脱困,就是因为觉察到了玄武的存身所在,而他的肌肤感应之法,也是从此而来。“
花问奴解难释疑毕,便开始传授口诀,自然,二人仍是以心神交流,不附于言语。
傅邪真怀着强烈的好奇心,静听花问奴说出口诀来,从表面上来看,所谓的隐身大法与普通的练气法门并无区别,并且与佛门的坐禅功极为相似,不过其中自然有独特的法门,与诸般内功心法大相径庭。
傅邪真天质极慧,虽不说是闻一知十,却也能触类旁通,他听完口诀,不禁脱口道:“是了,这套口诀的最终目的,便是令自己融于自然,从而达到虚无的境界。”
花问奴忙道:“千万不要说话,通天教主就在附近,若惊动了他,连我也救不了你的。”
傅邪真深悔孟浪,心中默想道:“对不起。”
花问奴半天没有说话,想必是在察看通天教主有无发现这里的异常动静,过了良久,她道:“你依着口诀练应,明天我自会再来找你。”
此话说毕,再无花问奴的声音,傅邪真默想刚才的口诀,越思越觉奥妙无穷。
人体本就是一个奇妙而复杂的综合体,其中究竟有多少秘密,实在难以知晓,而武学的目的,就是尽量地发挥人的潜能,而人的潜能,却是无穷无尽,只有刻苦地钻研下去,才能体察其中难言妙趣。
傅邪真依法修行,渐有所悟,只是这个隐身法究竟能否管用,却是在未知之数。
他知道今日通天教主不会来访,有充分的时间揣摩口诀,是以遇到难明之处,也并不心急,就算今日难以彻悟,明日花问奴必会前来,自可向他请教。
他本着这种不急不躁之心,却正合了“潜行蹑踪隐身大法”的境界,不知不觉之中,整个身心已与自然相融,渐渐地不知“自我”的存在。
只是通天教主身为绝顶高手,感觉自然大异于常人,这套武功真的能如所愿,瞒过他吗?
他既沉浸在妙趣无穷的心法之中,自不知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已是第二日清晨。
他感觉到通天教主与苏惊鹤已向这边走来,立刻收功躺在地上,装出仍在大睡之状。
苏惊鹤大步走来,喝道:“傅邪真,快快起来。”
傅邪真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道:“苏惊鹤,凭你的猪脑袋,再神奇的武功也是无用,你还是放弃了吧,不如干脆就让通天教主自已动手好了。”
苏惊鹤不惊不怒,道:“少废话,快起来过招。”
他城府极深,自不会轻易被傅邪真激怒。
傅邪真一跃而起,挺剑向苏惊鹤刺去。
苏惊鹤早有所防,扬剑格开了。
此番交手,情景与昨日相差不多,只是傅邪真直到百招过后,才一招勉胜。
苏惊鹤一言不发,脸上却无惊惶之色,毕竟在短短一日中,便可与傅邪真多斗上数十招,已是进步极速了。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对苏惊鹤的成绩看来颇为满意,他取出一只烤熟的獐子腿抛给傅邪真,领着苏惊鹤去了。
傅邪真知道又争取了一日时间,可从容修习隐身大法了,只是苏惊鹤的进步委实惊人,照这样下去,也许一月之后,他真可击败自己。
到了午后,花问奴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指点了傅邪真几处关键所在。
傅邪真心无旁鹜,专心练功,只是隐身大法奥妙异常,想在几天时间内完全练成,那是绝不可能,好在离通天教主的一月之期还有二十余日,时间尚是从容。
这几日中,苏惊鹤与通天教主皆是准时来到,傅邪真感到苏惊鹤身上邪气渐强,而武功更是一日千里,到了半个月后,在剑法上已可与傅邪真旗鼓相当了,每次皆能斗到三四百招,方可分出胜负。
这天苏惊鹤与通天教主走后,傅邪真感到局势有些紧张起来,他虽不敢小瞧苏惊鹤,然而他的进步之速,仍是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
令他更担心的是,他的隐身大法虽然也是进步神速,然而离预想中的境界,仍是有不小的差距。
午后,花问奴如约来访,自然,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傅邪真忍不住问道:“花宫主,为何苏惊鹤的武功进步如此之快,通天教主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花问奴沉吟半晌,道:“我也曾感应他们练功的情景,通天教主似乎在用‘蝶变手法’催化苏惊鹤的功力,以激发苏惊鹤最大的潜能。”
“蝶变手法!”
“化蛹为蝶,以为大成,这种手法是邪门武功中极厉害的一种,可令人在短时间内提高功力,增加悟力、智慧,只是这种手法大违天合,对受用者损害极大,后患无穷。”
“不知花宫主可会这种手法?”
“邪真,我知道你急于脱困,可是蝶变手法极为危险,若有不慎,定令你后悔莫及。”
“花宫主,以苏惊鹤的进步之速,祢想我还能支持到月后吗,而花宫主的隐身大法又委实高深,在下愚鲁不堪,到现在也没能取得满意的效果。”
“隐身大法本就是极高深的武功,你的进步,已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当然,与苏惊鹤惊人的进步相比,仍是慢了半拍。”
“既然情景危急,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若蝶变手法真能令功力提高,悟性、智慧大增,我想对隐身大法的修行,必定有极大的好处的。”
花问奴语气坚定地道:“不可,蝶变手法的危害你丝毫不知,绝不能冒险,若到了你斗不过苏惊鹤的那一天,大不了我亲自出手,与通天教主拼命罢了。”
她虽是淡淡说来,然而对傅邪真的关爱之情,却是溢于言表,傅邪真虽知花问奴流露出的真情是针对任天王而非自己,不过仍是大为感动。
“花宫主,祢绝不能出面,否则的话,不等祢与通天教主交手,我便自绝经脉而死,邪真对天立誓,绝不食言。”
他一时情急之下,将此言连想了数遍,以令花问奴更能强烈地感受他的决心。
花问奴听出傅邪真的话中绝无回旋余地,叹息不已,道:“既是如此,我便教你蝶变手法好了,只是你千万记住,这种手法只是为今日之局面而用,一旦脱离险境,一定要将其忘得精光。”
“此中利害,邪真自然明白的。”
花问奴无可奈何,只得将蝶变手法传于傅邪真,这种手法上手极易,而功效几乎是立刻可见,傅邪真初试之下,果然觉得精神倍增,大脑更为清明,身心更是无比舒畅。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身心极度愉悦的滋味几可令人飘飘欲仙,傅邪真立刻沉浸其中,浑然忘却周遭事物。
花问奴的声音急促地传来道:“邪真,快停止。”
傅邪真闻言惊醒,仍是有些恋恋不舍,刚才的体验实在是太美妙了,就算是男女交合那种愉悦,也难以与之相比。
花问奴道:“邪真,现在你可知蝶变手法的厉害了。”
傅邪真心中一惊,道:“是了,为何我一经修行,就不想停手了呢。”
花问奴感应到他的想法,道:“邪门武功的危害人所共知,为何却还有人甘冒奇险?原因便是邪门武功不仅比正宗武功进步更快,其中的乐趣更非正宗武功可比,是以有很多人一旦修行,就再也难以罢手,明知或许明日便死,却仍是难以停止之故了。”
傅邪真道:“宫主莫非是在提醒我,日后千万不要修行此功吗?”
“不错,修行蝶变手法能使人的心灵、身体,皆可产生一种极大的快感,一旦停止修行,心中的失落难以言表,是以,我极担心你日后会为了追求练功过程中所谓的快感,而无法罢手,这就好比人服用了罂粟一般。”
“罂粟又是何物?”
“那是一种产自西南边垂的一种毒物,此物含有神秘物质,当地的土人常以其叶片、果实提神,然而此物一旦久食就会上瘾,从此就不能自拔,直到毒物传遍全身,百病丛生而死。然而众人虽知此物的危害,却因服用此物有极大的快感而不能罢手,世间最厉害的物事,莫过于此。”
傅邪真心中一凛,道:“宫主之言,邪真绝不敢不从。”
花问奴叹道:“我为了今日危局,不得不传授此法给你,现在也有些后悔了,只盼你能有大定力,不受此法的诱惑才好。”
花问奴声音渐远,想必已经离去。
傅邪真回想起刚才修行蝶变手法的美妙滋味,忍不住就想再试一次,这就好比处子初尝风情,便不能自拔的情景,不过蝶变手法给人带来的愉悦,却非任何事务能比。
然而他却强忍着自己,不再进行尝试,花问奴言犹在耳,而蝶变手法的危害,从苏惊鹤的脸上便可瞧出,傅邪真怎敢冒险。
此时他静下心来,修行隐身大法,因刚刚练过蝶变手法之故,他的智力、悟力皆大为提高,是以几日前难以过的一关,此刻轻易便过去了。
傅邪真开心的同时,对蝶变手法难言的魔力体会更深。
他暗道:“蝶变手法既有如此妙处,又怎能令普通人罢手不练,不过,世间的事皆分正反,越是有好处的事情越是潜藏极大的危险,我若这一关也不能过,又怎有资格做什么圣教之主。”
于是,他只是在练习隐身大法遇到难关之时,才以蝶变手法激发潜能,不过每次皆是浅尝即止,绝不敢沉溺其中,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却要极大的定力才行。
随后几日,傅邪真每日应付过苏惊鹤后,便时时修行隐身大法,有蝶变手法之助,自然是进展神速。
苏惊鹤的进展则更为惊人,傅邪真现在竟已无法在剑上胜过他,只能用压箱底的武功天地神拳了。
不过以苏惊鹤的进步来看,也许用不了几日,就连天地神拳也难以对他造成威胁。
这日比罢,苏惊鹤哈哈大笑道:“傅邪真,用不了几天,我就能击败你了,你的死期就快来了。”
通天教主也甚是欢喜,他显然对自己的安排极为得意,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像傅邪真这样的对手天下难寻,此子一死,不知何时才能享受到这杀人的乐趣了。
瞧着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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