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他还动手打伤我呢!”习昶指着自己已成熊猫似的右眼﹐嘴里、心里直痛斥着沙慕凡。
“也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动粗呀﹗”看着宝贝儿子那张略微变形的脸孔﹐习晖便气愤难忍﹐“我是得好好”谢谢你。
“她由衷的说。他虽表现得无情﹐但身上所散发出的某一种魅惑力已烙进她无波无绪的心。她只好安慰自己﹐他并非全然的无情。
沙慕凡收起步伐﹐以一种近似戏谴的眼神瞅着她﹐“你总是为别人对我道出感激﹐从不为自己﹖”
“如果你能想起我们所有的过去﹐我也会很感激你。”她天真的语气又他心中一紧。
“那就要看天意了。”到了马厩﹐他驾出马车。并将雨梅带入车中;
对于未来﹐他并非不想探知﹐只是他居然有丝害怕﹐害怕未来的自已和现在的他是个完全不相融的个体﹐到时候岂不人格分裂了吗?但﹐他又急切地想知道他与她在一块儿的每一秒每一分是如何度过的﹐而她又是对他抱持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这种陌生的感觉无情地占据他的心头﹐倏地扬起他心中的波澜。
“昶儿﹐够了﹐你别再拿东西出气了!你瞧﹐厅里被你搞成什么样子﹐待会儿若有客人来岂不惹人笑话﹖”
习昶回府后﹐满心郁气难消除﹐因而在厅内乱砸起东西﹐就连习晖也劝说无效。
“我不管﹐阿玛﹐那个沙慕凡太可恶了﹐他居然坏了我的好事。”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厅里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器皿已在他的暴力下成为碎屑﹐却仍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不应该是出尔反尔的人呀!”习晖也无法揣测出沙慕凡这么做的用意为何﹐倘若不是习昶对雨梅格格一往情深﹐他还真是不赞成他聚她进门哩﹗说起雨梅格格﹐论姿色﹐连宫里的侍女都比她强;论气质﹐不但动作粗鲁﹐还满口流利的脏话﹐怎么也不配做习昶的媳妇。既然连他都看不上眼﹐已有了瑜沁格格的沙慕凡岂会看走眼?还是现今的年轻人都欣赏那种大而化之的女子吗?唉。
“什么不是?他还动手打伤我呢!”习昶指着自己已成熊猫似的右眼﹐嘴里、心里直痛斥着沙慕凡。
“也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动粗呀﹗”看着宝贝儿子那张略微变形的脸孔﹐习晖便气愤难忍﹐“我是得好好拍拍儿子的肩﹐习晖便出门打算进宫求见皇上﹐剩下的一切﹐就看老天帮不帮忙了。虽然与沙慕凡硬碰硬铁定是吃力不讨好﹐但为了挫一挫他的锐气﹐他不惜搏命与他斗一斗了。
“皇上﹐您传我进宫﹐不知有何吩咐?翌日一早﹐沙慕凡便被皇上宣进了宫中。潜意识里﹐他似乎已有不好的预感。依一般情况﹐皇上通常不会以急令传他﹐今天这种突发的状况﹐事情肯定不单纯。
“沙贝勒﹐坐呀﹗”康熙单手一摆﹐并命人奉茶。
“谢皇上赐坐。”沙慕凡依令坐下﹐从容地看着皇上。
“你可知﹐现在大清最大的敌人是谁?”康熙噙着微微的笑意﹐昨天在习晖的提醒下﹐他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原本他看在沙慕凡刚打败罗剎回京﹐想给他一段时间休息﹐但眼看三藩愈来愈猖獗﹐使得他不得不提前派他前往出征。
“吴三桂三人。”沙慕凡直言道。
“朕打算派你前去坐镇指挥﹐不知你意下如何?当然﹐如果你还想再休息一段日子﹐朕也不勉强你。”康熙端起桌上的茶盅﹐轻啜了口﹐同时沿着杯缘观察着他的反应。
沙慕凡微楞﹐觉得此事必有蹊跷﹐皇上不可能会临时派他出战﹐铁定有人搅局。
他面不改色的微笑道:“君令不可违抗﹐臣自当殚思竭虑、鞠躬尽瘁。不过﹐我想知道﹐皇上怎会突然有此打算?
薛悯将军英勇蓄战﹐往往能制敌机先﹐至今虽未将三藩灭﹐但平定三藩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凭薛将军的能力﹐恕臣直言﹐皇上您临时阵前换将对薛将军来说并不公平。“
康熙扬声大笑﹐对他赞许有佳﹐“沙贝勒能顾及这些﹐真是难得﹐很多人大多以能居功为重﹐哪管得了他人的心态。”
他很庆辛自已没有看错人﹐大家都对沙慕凡予以恶魔的评价﹐唯有他了解在沙慕凡冷漠的表相下隐藏着的是颗火热的心。
“皇上﹐您夸奖了。然刚刚的问题皇上尚未告知臣?”沙慕凡忙不迭的提醒皇上。
“哦﹗事情是这样的﹐习大人昨儿个来找过我﹐他跟我提起你的英勇事迹﹐以及擅于调兵遣将的本事﹐应足以对付三藩之乱。我昨晚也思虑了一夜﹐认为三藩之事的确不宜再拖下去﹐不妨派你去协助薛悯﹐不知你可愿屈居副将﹖”
“臣一向以国事为重﹐当然愿意。”沙慕凡心中已渐渐有了个底﹐他猜的没错﹐果真是姓习的父子俩耍的把戏﹗只不过﹐他尚本能理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一个念头突地窜进他脑侮﹐使他整个人战栗一惊﹐难道是为了她?
遣他离开京城﹐对他们而言最可能的目的便是为了接近雨梅﹗沙慕凡气愤的握紧拳头﹗雨梅是他的﹐无论是这辈子、下辈子﹐全都是他沙慕凡一个人的﹐别人休想与他争夺﹗“不过﹐臣在离京前想请皇上成全一项心愿。”他绝不会让习昶有机会动雨梅一根寒毛。
“心愿?”康熙霍地想通似的笑说:“哦!朕懂。”
“皇上知道﹖”他两道鹰扬的眉锋霍然飘高。
“是不是关于瑜沁格格的亲事?上回被雨梅格格一闹﹐朕都给忘了﹐没关系﹐朕立即下旨。”
“不﹐皇上﹐您会错臣意了。”沙慕凡立即打断皇上的自以为是﹐他可不希望弄巧成拙。
“是吗?上回你不是……”康熙显然迟疑了。
“恕臣直言﹐我的确是希望皇上替我作主婚事﹐但对象并非瑜沁格格。”他意外的解释撩起了康熙满腔的好奇心。
“那是哪家的千金?”
“臣请皇上成全我和雨梅格格的婚事。”
“怎么会这么着?肤自认记性还不错﹐应该没记错人吧?雨梅格椭应该是硬在那儿阻挠你和瑜沁的人呀!”
“我想﹐或许是雨梅格格的坦率性格感动了臣吧﹗她一直对臣有意﹐所以才会做出此举﹐对她﹐臣也渐渐发现了她的可爱之处﹐所以……”沙慕凡面不改色地扯着未打草稿的谎﹐但他喜欢的人的确是她没错。
“原来如此﹗”皇上朗声笑通:“那好﹐雨梅那丫头那二十大板总算没白捱了。说也奇怪﹐这些天来朕不只一次想到她﹐以她这种特立独行的个性﹐过去朕怎么可能会忽略她?听说她捱那几个毒板子时连吭都没吭一声﹐有几次我还想召她进宫再看看她呢﹗”
“皇上有这种感觉?”可见雨梅果真与她从前的性情大相径庭。
这些日子来﹐那段迷离的梦境愈来愈清晰﹐内心某些角落己隐约深陷了﹐那层层被束缚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逐渐明朗。现在的他就宛若在两个自己中挣扎不休﹐企图挣脱开来﹐却又怕弄得满身是伤。
“没错﹐昨晚我还召了已许久不曾侍寝的萤妃﹐终于让朕想起了好些年前的往事……许多年前﹐宫廷中﹐风风雨雨的传言不断﹐大家都背地里说雨梅那懦弱的个性不像是我的子嗣﹐不知是气愤还是为何﹐我居然忽略了她们母女俩。”提及这段
往事﹐皇上颇为感叹。
“事实上﹐雨梅格格的个性和皇上您再相似不过了。”下意识里﹐他只想为她说好话。
“真的吗?我也这么认为呀﹗如果她是个男孩就更好了。”皇上会意地撇撇唇角。感慨以往对她们母女的疏忽﹐更心疼雨梅受的那二十大板。
“皇上﹐如果您同意﹐可否赐臣一样东西作为给雨梅格格的订婚之物﹐只因臣担心臣不在的空档﹐会有有心人趁虚而入﹐若有皇上御赐之物做后盾﹐我才能放心的远赴战场。”沙慕凡要习昶父子后悔莫及﹐自食自作聪明的恶果。
“原来沙贝勒还是位有心人﹐这没问题﹐朕立即下旨将雨梅格格许于你﹐并赠她一只玉镯作为你们的订情信物﹐如此一来﹐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谢皇上。”
沙慕凡重重地松了口气﹐他的女人永远是他的。
第九章
沙慕凡将于三日后出征之事于隔日己传遍宫中﹐当然亦未逃过雨梅的耳里﹐更令她错愕不已的是她与他之间的婚约?
可想而知﹐其中最为愤慨即又束手无策的就属习昶父子了﹐哪晓得原本是要对付沙慕凡的﹐反倒帮了他﹐只不过﹐他会请皇上赐婚倒是他们怎么也无法预知的结果。看来﹐对他们来说﹐依旧满盘皆输呀﹗怎会变成如此呢?他一心要娶的不是瑜沁格格吗?怎会反而选择她?如今她的心情可说是一团乱絮纠结﹐真想找他问个清楚﹐但此时。他必定忙碌于后天出伍的大事。她又怎好再去打扰!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长气。
“别叹气﹐我要远征﹐还得留一条命回来与你成亲﹐千万别触我霉头。”沙慕凡不知何时已进了萤雨轩﹐不矜不躁的嗓音传入雨梅的耳中。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雨梅霍然回首,却望进了他那双深情不悔的眼瞳中。
“就在你叹气的前一刻。是叹你我的别离吗﹖”他察颜观色﹐故作一派戏谑的神情看着她带窘的面容。
“玉儿、香云呢?你怎能又随随便便进萤雨轩?”他字字句句都敲击着她的心坎﹐但表面上﹐她只能保持冷静无绪地开口。
“皇上的旨意已传遍宫中﹐我要找你已没人能阻碍得了我﹐你早已是我的人了﹐何必在意那些人的蜚短流长﹖”他扬高剑眉﹐一语双关地说。
“众口砾金﹐我可不希望被讲得很难听。”虽说他的到来﹐她心中是甜孜孜地﹐但却只能口
是心非的故作矜持﹐否则会养坏这个男人跋扈嚣张的个性。
“是吗?你变了。”他一脸深思。
“我变了?”
“梦里的你从不会理会这些﹐怎么来到古代﹐反而变得忸忸捏捏、多愁多虑﹐挺不像你的。”他有感而发﹐只因现代沙慕凡的个性已隐隐约约展现在他的肢体语言与心念中﹐逐渐缓解他原有的暴戾之色。
雨梅猛然抬头﹐看进他那蹙眉深思的情潮中﹐惊愕之下﹐她纠结的眉舒展开了﹐“你又想起了什么﹐是不是﹖”
“好象是﹐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来和你探讨过去或未来﹐是特地来向你辞行的。明后天我将会忙得无法分身。
“他定定地看着她﹐精神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听说你打算披挂上阵?”突然。一种离情依依的苦涩强占她心头﹐虽有千头万绪﹐却无从说起。
“承蒙皇上看得起﹐以及习晖父子的野心﹐我必须走这一趟﹐反正已休息了一段日子﹐趁此机会松松筋骨也无妨﹐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他语带玄机。
“你说习晖他们……”
“他们故意在皇上面前献计﹐要我离你出征﹐好找机会接近你。”说起这档事﹐他的颈部肌肉就猛地抽搐了一下。
“你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什么世纪大美女﹐他们何必为我如此大费周章﹖”雨梅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虽明白习昶对她怀有野心﹐但还不至于费神费力到这种地步吧﹗难通这些男人的眼晴都脱窗了?
“你太不了解自己的迷人之处了。”沙慕凡徐徐走向她﹐又说:“你会想我吗?”他醉人且魅惑的低沉音律满是挑逗﹐充满了宠爱与疼溺。爱抚着她少女的芳心。
“我……”两片红云染上她的双颊。
“我要听实话。”他的语调依然是霸气无理。
“我会。”她坦言﹐只因矫情造作不是她的性格。
“雨梅!”他突然用力将她锁进怀中﹐仿若怕她消失一般;雨梅愕然地扬起头看着他略微挣扎的表情﹐在清朝﹐她还是头一次听他喊她的名字。
“你怎么了?”她在他怀里探问。
“答应我﹐你不走。”他重重的咬牙道﹐昨儿个夜里他居然作了个怪梦﹐梦见她回去了以往的地方﹐让他莫名害怕了起来!
“你真奇怪﹐我能去哪儿呢﹖”雨悔情不自禁地仰出手括轻轻抚触着他眉间隐约的皱褶﹐看那深刻的痕迹﹐他铁定是个很爱蹙眉的男人。
沙慕凡不语﹐只是从前襟中掏出一只玉镯替她戴上﹐“这是御赐的玉镯﹐是我给你的订情物﹐套上它﹐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无法走出我的世界。”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好似魔咒般﹐为她下了蛊。
雨梅直觉想笑﹐他何时变得如此深情专一了?而且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她只好以干笑来缓解尴尬﹐“我答应你不走就是了。还有﹐你难通不打算娶瑜沁了?你决定放过她了﹖”
“难道你希望我娶她﹖”他的黑眸突然变得黯然。
“不﹐不﹐我不希望你用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