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萧一身道袍,见到这对夫妻笑容可掬的道:“恭喜陈县主喜得麟儿,贫道特来道贺,特献上薄礼以示庆贺。”
长萧真人说道,即命身旁道童奉上各式礼物,锦衣、玉冠、书卷、檀香等物。
‘奇怪,我自河中得一婴孩,满县数十万人无人得知,长萧真人竟似早有知觉?’ 陈决一脸茫然道:“真人,此儿来得神异,他一身富贵打扮却存身花中,学生正要请教真人,此儿可是真君所赐?”
长萧真人呵呵笑道:“此婴乃是天赐陈家,泼天之喜,他日造化不浅,陈县主何必疑惧,但只收养无妨。”
陈决这才放下心中大石,脸露喜色,莲中婴儿惹人疼爱,他早就心生喜爱,神人赐婴,有亲生有何区别?如今有长萧真人作证,那这婴儿分明就是真君所赐,他大喜笑道:“想不到我陈决也有今日,有此麟儿,他日也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真君之恩,粉身难报。”
陈决欢天喜地,长萧真人抚须笑道:“陈县主福泽深厚,尊夫人慈心善性,二位当有厚报,贫道也只是一个凑趣之人,他日若有需求,尽说无妨。”
“真人道法玄妙,未卜先知,学生更是钦佩不已。”陈决此时才知长萧真人昨日之语果然应验,心中更是敬佩不已,他生平最大心愿不是做官,而是为陈家开枝散叶,此时这花中婴儿虽然神异,但有道门高人保证,哪里还会怀疑,传闻生而神异者,必有大造化,此儿既与陈家有缘,只怕今后陈氏一族也要沾上他的福气。
长萧真人望着莲中沉睡婴儿,笑道:“陈县主可曾为此儿取名?”
陈决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学生得来匆忙,倒是不曾取名,不过,贱内于广阔江中得此神婴,彼时天空地阔、海天一色,山河壮丽、锦花满江,此乃极大极博之象,若是要取名,不若取个‘博’字!”
长萧真人赞道:“好个博字,陈县主果然不愧为饱学之士,不过,贫道见此儿与道家有缘,其青衣之上有青元二字,不若他日便取字青元如何?”
陈决拱手笑道:“青天白日,元道无极,果是仙家气象,此字庄严宏大,不可测度,学生替小儿多谢真人了。”
“既如此,贫道拜别,若有难处,可来丹辰山寻我。”长萧真人随即拜别而去,陈决当即使人大设宴席,他出身博阳陈氏,家底豪富,满县上下、无论老幼贵贱,俱可入此酒席。
喜得麟儿,大喜过望,这等喜事换做贫家亦是奔走庆贺,更何况堂堂博阳陈氏?
一桌桌酒席从县衙大堂一直摆到城中大街,满县百姓听闻陈县主前往丹辰山真君庙求子,真君有灵,竟让崔氏一夜生得麟儿,闻者惊异不已,心中无不暗叹真君神通妙法,果非凡人企及。
这酒席一摆就是九天,满县大小俱是个个欢喜,陈决无后的恶名终是了结,崔氏得了此儿之后,视若掌上明珠、家中至宝,一刻也离不得陈博身旁。
陈博多半时节俱在沉睡,少有清醒之际,只是露出甜美笑容,那一双清澈至极的眸子、俊美可爱的面容,令见者无不心生怜爱。
时光逝若流水,岁月如白云变幻,一晃十多年过去,陈博已长成昂然少年,陈决在开城县一呆就是十多年,开城县有真君庇佑,上无天灾、下无**,百姓安居乐业,家家私财殷实,这知县做得稳稳当当,上官下吏无不交口称赞。
丹辰山上真君庙香火极盛,远近诸县听闻陈县主奇事,欲要求子者堵塞山道、络驿不绝。
陈博年已十六,生性聪明过人,但生来只喜二事,一是睡眠,二是游玩,他天生不喜诗书,交游广阔,三教九流无不结交,上至官员士绅,下至平民百姓,无所不交,无所不往,却对经卷礼义畏之如虎。
满县之中,无人不知陈家青元公子体格虽弱,但性情洒脱,豪迈过人,男女老幼尽都喜欢这个贪爱睡眠的美少年。
子名青元,亭亭而立。
冠带洒然,绝伦超凡。
陈决每每催促他专注诗书礼义、应试科举之时,陈博无不想尽办法逃脱,偷奸耍赖无所不及,陈决每每欲要责打,崔氏却总以儿子体弱护之,这一日,陈决严令家丁看管陈博,命他温习诗书以待科考,哪知转身不到一会,陈博已然不见踪影,陈决大怒之际欲要严惩,手执棍棒寻到后堂之际,崔氏却温然笑道:“老爷,博儿不喜读书也就罢了,我陈家家大业大,还怕将来博儿缺了衣食不成?”
陈决怒气未息,连声叹息道:“夫人,男儿在世,不习诗书,游手好闲,成何体统?纵有万贯家财也会让他败尽,夫人往日太宠博儿,将来不免成了一个败家之子!有道是棍棒之下出孝子,我若不打,他日必是祸患。”
崔氏好笑的道:“博儿生来性情豁达,身上终年穿着青衣长袍,既不见他饮酒作乐,也不见他赌钱嬉闹,只是好交朋友、好习武艺罢了,他体格既弱,到处玩耍、练练武艺也未尝不可,若是将来再不成,就是做个富家翁不难,你又何必一定要逼他去科考?”
陈决皱眉不悦道:“我陈家乃是书香世家,若是出个武夫,岂非贻笑天下?博儿就是想做个富家翁,也要给我考个举人回来,否则,我定难干休!”
陈决气冲冲自去大堂处置县中大小事务,崔氏却打开衣柜,柔声道:“博儿啊,你父亲的话可曾听到了?你这般聪明,就勉为其难念上几日书本就是,也免去你父亲老是咆哮如雷,火冒三丈。”
衣柜之中跳出一个身材修长、面若冠玉的青衣美少年,他闻声嘻嘻笑道:“母亲,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碰书本便会犯困,这书岂是人念的?什么之乎者也,一听脑袋就疼,我困了,且容我睡完再说。”
一听儿子说困了,崔氏疼爱的道:“博儿,你一天之中大半时间都在沉睡,小半时间出去游玩,莫不是有什么古怪病症?母亲请个大夫来看看可好?”
陈博愕然一呆,哈哈笑道:“母亲放心,我生平嗜睡,哪里有什么病症,长萧真人都说过了,这是胎中所带,先天体弱,您就不必劳心了,我且去睡了,午膳之际不必唤我……”
陈博说着,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皮直搭拉下来,眼看站着就要睡着的模样,崔氏见儿子又要睡去,心疼之极,急命贴身丫环们扶少爷回房。
众丫环见惯少爷困顿神情,只是娇笑着将他扶回房中,除去鞋袜,服侍他再次睡下。
陈博入得房中,一沾床榻便人事不知的晋入睡梦之中。
梦中日月长,梦中彼岸荒。
梦中世界,似真非真,似幻非幻,陈博却逍遥自在,在梦中世界修道法、练元气、吞吐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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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五章节开城三宝!
今日之陈博,实是昔日之太乙青元仙胎,当日杨南入主仙胎,初得人气之后,融炼万千灵力,道门寄托元神,分为化身、假身、真身三种,杨南当日只是堪堪勉强炼得魂体合一,却还未晋至大成,他修的不是化身假身,却是一具真身。
真身之道,如转世投胎,一切重来。
只不过,与兵解入世不同的是,陈博依旧是杨南,杨南却只是一半的陈博。
这一身,乃是解劫之身,入世不为神通、不为道法,只为解去因果。
在净世莲花护身之下,顺水漂流之后,此胎终被陈决、崔氏所得。
陈氏累代德气高深,托生陈家亦对陈博极有好处,两者相得益彰,方是称了陈博本意。
陈家之德,杨南之福,福德双全,方能镇得道心清明。
陈博这具仙胎得来不易,道心神通俱未炼成,每日修炼神通道法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应陈决所求去读什么诗书?
这个肉身极是脆弱,若不动用神通道法倒还罢了,一旦妄用,倾刻之间便有破碎之忧,陈博欲要解劫,不修成大神通倒也罢了,这肉身却不能不固,所以,十多年来,苦心修法,不理诸事。
所以,在世人眼中,陈博便成了一个孱弱俊美少年……
太乙仙胎,要应七行七劫方能坚固肉身、修成正果,陈博今时今日修炼的道法再非兵宗道法,而是得自灵冲的那五卷法宗不传妙诀、天、法、神、仙、自五篇!
昆仑山中的杨南刑兵主杀,故而威名天下,开城县中的陈青元应法顺势,故而善且慈和,昆仑杨南加上开城陈博,才是一个完整的昔日杨南!
这无上五篇乃是道家绝世仙法,每一篇中蕴藏着无数神奇道法,每学会一种道法,肉身便牢固上几分,陈博初得此身,犹如赤贫之人得了一座无穷宝藏,哪里会不孜孜求教、刻苦学习?
以太乙仙胎的纯净灵力,学会诸般法术不难,难就难在融合道心,修炼境界上。
天道篇修炼道心道体,法道篇罗列道门诸般奇法,神道篇讲述炼丹制器,仙道篇粹炼诸般法宝、网罗天下珍奇灵物,自然篇最是神妙,包罗万有、高深莫测,隐然凌驾于四篇之上。
陈博当年还是杨南时,只不过略微试过几种妙法,如今得了仙胎,却要从头开始修炼,其中甘苦,不为外为论道。
投身陈家这十六年来,天道篇上人心、地心、天心三心境界只修成了人心,法道篇上俗法、灵法、仙法三境界只修成了俗法,诸般法术一旦修成,便要相应道心镇守,否则仙胎就要破碎。
陈博学会了诸般浅显法术,还不觉得如何,到得高深境界,方知道门法宗妙诀艰难,实是不可测度!
仙胎法力虽然无穷,但真正变成道法,却需道心,这一来一去,陈博纵然身拥无穷法力,但真正能用的,不过是寻常小法罢了。
俗法不过是撒豆成兵、驱物幻化之术,灵法才是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之法,到得仙法境界,方是显化如意、无所不能的大成之境。
以陈博的绝世之姿,修炼俗法也要十多年,修成灵法、仙法境界不知又要多少年。
于睡梦之中修炬法术,看起来有些诡异,但却可惑人耳目,不为人知。
修法无境界,一梦千年过。
陈博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看向窗外之时,却已是午后时分,房中侍候的丫头如雪、如霜见自家少爷醒了,便嘻嘻一笑,各捧铜盆、软巾服侍他洗漱。
两个小丫头年不过十五,长得清秀可人、亭亭玉立,放眼县中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胎子,二女看到陈博睡完又想再睡的可笑模样,不禁低低窃笑不止。
陈博毫无少爷架子,也不管这两个贴身丫环取笑,只是道:“今日可有朋友来寻我?”
长得稍高一点的如霜服侍陈博梳发整衣,应声道:“王员外家大公子王元、李家公子李方上午便来找少爷,听说这会正在厅中坐着,好像有急事要找少爷,只是不敢闯进来罢了。”
陈博摇头一笑,道:“他们找我哪里会有什么急事?不是看上哪家小娘子长得漂亮,就是哪处又出了好吃好玩的酒楼。”
王、李二家乃是本地大族,王元、李方更是本地知名的阔少爷,加上陈博,就是赫赫有名的开城三宝!
睡、玩、乐三宝全县知名,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相交莫逆,情比金坚,三人各有特色,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喜读书。
前世之际,陈博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个地主家的少爷,天天游手好闲,没事带着一群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女……
如今此世此生,居然真成了一个阔家少爷,命数转换,实教人未可测度……
陈博理好衣冠,挥手道:“去将我那两个兄弟请进来吧。”
“少爷,你今日莫不是又要出去玩了吧?”如霜浅浅一笑,却停在原地迈不开脚步,两家大少爷来找陈博,一向没好事,身为贴身小丫环,如霜、如雪早就视陈博为终身寄托,哪里会希望自家少爷不务正业?
陈博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佯怒道:“我叫你去你就去,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如霜无奈,只好应声去请外堂相候的王李二人,不多时,一个胖子急冲冲的奔进房门大叫道:“唉呀我的大哥啊,这春光明媚、大好时节,你居然还在卧枕高眠?岂不是……呃……什么来着?”
胖子长得浑浑圆圆,一脸富态,身上锦衣玉袍穿上去,好似一个粗大水桶,此时他正猛的一拍巴掌,对身旁眼放精光、盯着如霜、如雪直瞧的白衣少年道:“李兄,那下句是什么?”
长得精瘦、颇为秀气的白衣少年本来看得入神,被一巴掌拍醒,悻悻然道:“岂不是大煞风景!你不会说便不要学人家掉书袋,真是贻笑那个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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