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阮明珠显然没听说过,喜道。“长得跟狸猫一样,全身金色的,真可爱!”
飞飞的模样,相信女子看了没几个不爱的,浑身金色,没有一丝杂毛,圆溜溜的眼睛,尖尖的尾巴,短短的四肢,又十分通灵性,哪怕当年的小火。可爱程度犹有不及。自带了飞飞回家,琴棋书画等人时不时地都凑过来看,飞飞又脾性温和,被她们逗弄也不生气,十分招人喜爱。
不过,知道陌天歌很重视这只灵兽,哪怕是逗弄,她们也一直小心地把握分寸,此时小心地提醒了一句:“阮师姐,飞飞可是二阶灵兽呢!”
“我当然看到了!”阮明珠不快地回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又道,“这是陌师叔的?她人呢?”
叫陌师叔三个字时,不情不愿,问及她人在何处,也是没有半分尊重的样子。
清棋道:“陌师叔就在明心居内,阮师姐可要拜见?”
“拜见?”阮明珠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词,过了一会儿,终是说道,“好吧。”
陌天歌以为她会让秀琴清棋二人进来禀告一下,结果明心居的门当下就被撞开了,阮明珠阮大小姐抱着飞飞直接走了进来。
陌天歌皱了下眉头,看到被她捏在怀里的飞飞,神念一动,飞飞便挣了开来,跳下了阮明珠的怀抱,向她跑来。
“喂!”阮明珠叫道,“你跑什么跑!”便要追上来。
陌天歌抱起飞飞,目光淡淡:“有事吗?”
眼看着飞飞跳进陌天歌的怀里,理都不理她,阮明珠气哼哼的瞪了一会儿,才想起她这个主人来,稍稍收敛了周身的散漫,说道:“陌师叔,这只腓腓送我可以吗?”
虽是问句,可从称呼到内容,却没有半点诚心。从头到尾。更是连行礼都没有。
陌天歌道:“这是我的契约灵兽,恐怕不行。”
听到拒绝,又看到她冷淡的态度,阮明珠立刻竖起眉头,叫道:“那你解除契约啊!”
此话一出口,陌天歌还没什么表情,秀琴清棋二人惊呼一声:“阮师姐!”
在昆吾,一般的灵兽都是没孵出来就认主的,这种契约,一般一生都不会解除,想要解除,主人自身会损伤精血。
这阮明珠,并知道她与飞飞之间是从属契约,而非认主契约,却如此理所当然地出口,竟是根本没把别人的损失放在心上。
偏偏阮明珠还一无所觉,追问:“怎么样?答应我了?”
陌天歌皱了皱眉头,慢慢说道:“飞飞不送人。”
“你——”听到这句,阮明珠脸色大变,也许是想到今时不比往日,脸色变化许久,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说,“陌师叔,你把灵兽送我,我就让师祖给你补偿好不好?”语气理所当然得让三人侧目。
清棋忍不住了,叫道:“阮师姐,师祖对陌师叔从来有求必应,师叔要什么,只管与师祖说就是。”这话却有示威的意思,师叔想要什么,向师祖要就是,何必要她开口?
阮明珠一下变了脸色,清棋这话,分明让她下不了台。她本想再忍忍,终是没有忍住,怒声道:“师祖一向疼爱我,不就是我六十年不在吗?你们竟敢小看我!一个半途插上来的徒弟算什么?你以为她会比我重要?”
陌天歌暗暗勾起嘴角。师父的态度她清楚得很,要说重要嘛,她在师父心中确实及不上阮明珠,可师父也不是不讲道理偏心之人,任由阮明珠说什么是什么。而且,师父现在分明对她死了心,岂还会纵容于她?这个阮明珠,一百多岁了居然还是这样的个性,真不知道她这把年纪都活到哪去了!
秀琴清棋没接话,这种话,她们两个侍女不好说。可她们也不想忍下这口气,目光便一直扫着陌天歌。
终于,陌天歌不负众望地开口了,只听她慢吞吞地说道:“阮师侄,这只灵兽我是不会送人的,你若想要的话,自去向你师祖开口吧。”
阮明珠唤一声陌师叔,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此时听得陌天歌理所当然地叫一句阮师侄,心里十分恼火,又听她咬死不肯将飞飞送她,这火烧得就更旺了。
“你——”阮明珠瞪了她一会儿,怒声道,“你别后悔!”扭头就走。
看到她被陌天歌气走,秀琴清棋脸上都露出解恨的表情,却听陌天歌又慢吞吞说道:“你们两个——哦,不是,你们十六个省省心吧,别想利用我对付她,好给你们出气。上清宫的事务一向不瞒你们,我也老实说,她在这住不了多久,看在师父的份上,你们也别找她麻烦了。一个已经被师父放弃的人,有必要吗?”
第二卷、仙道渺茫231、执迷
231、执迷
“师祖!”阮明珠哭着跑进上清宫大殿。
靖和道君原本笑mimi地说笑话。看到她进来,收了神色,语气淡淡:“这是怎么了?”
阮明珠眼泪汪汪,说道:“师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陌师叔的灵兽很好玩,所以才想向她要,不是要惹她生气。”
靖和道君慢慢蹙起眉头:“然后呢?”
阮明珠低着头,掩饰住眼角的恨意:“陌师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说完好半天都没反应,阮明珠再抬起头,却见靖和道君坐在龙椅上,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来:“明珠。”
“嗯?”她有些搞不明白师祖的态度。
靖和道君望着她,神情淡漠:“天歌对待身边的东西,一向很珍视,你要的虽是灵兽,她却视为伙伴,所以她才不肯给你。”
阮明珠一怔,没料到师祖是这样的反应。
靖和道君接着说道:“你若无事,就回去好好修炼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有几十年时间。若是不能结丹,以后就难了。”
突然提到结丹这个问题,阮明珠怔了一怔:“师祖……”
“难道你不想结丹吗?”靖和道君望着她,眼神锐利,“心里装着那么多东西,怎么结丹?天歌年岁比你小很多,少时又颠沛流离,她如今已是筑基后期,很快就会筑基圆满,冲击结丹。你呢?你自小由我亲自教导,二十一岁就筑基成功,应是天之骄子才对,为什么如今一百七十多了,却还只是筑基中期?这六十年,你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毫无寸进?!”
靖和道君神色严厉起来,阮明珠心口一抖,结结巴巴道:“师祖……那,那云岗山灵脉太差劲了,我在那修炼,根本就没效果……”
“是吗?”靖和道君仍然这样望着她,“那我这些年给你送去的丹药呢?虽然没有叫你回来,可你的份例,师祖可从来没有克扣你的,便是硬吃丹药,六十年的时间,也够你到中期顶峰了吧?”
阮明珠低下头,没说话。
靖和道君又放柔了神色。轻声道:“好了,你别想无关的事,好好去修炼吧。此次师门召集弟子回山,是有重要的事情,你若能做好,对你只有好处。”
“……”阮明珠沉默许久,终于老实应下,“知道了,师祖。”
冲出上清宫,阮明珠脸色通红,看到守门弟子一副探究的表情看着她,眼中暗有敌意,便怒道:“看什么看?!”
被她喝斥,守门弟子收回目光,没有回骂,脸上却浮起不屑。
“你——”正要发脾气,想到这里是上清宫门口,阮明珠咬牙忍了下来,一挥手抛出飞行法器,飞上半空。
看到她离去,那守门弟子。才轻轻哼了一声,低声咕哝:“真把自己当回事……”
阮明珠飞到一处无人的山头,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自己的目的地。她落了下来,走向隐藏得很好的洞府。
“师兄,师兄!你在吗?我是明珠!”她喊了两声,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回音,又继续叫道,“师兄!你出来见见我,我是明珠啊!”
又过了好一会儿,洞府的门才打开了,她大喜过望,正要冲上去,却是一怔,沉下脸色:“你是谁?!”
开了洞府出来的正是叶真机。他看到阮明珠,也是一愣:“你又是谁?”
阮明珠沉着脸色,往里头看去:“我师兄呢?”
叶真机摸了摸头,奇怪道:“你新来的吗?走错地方了吧?”
“这里就是我师兄的洞府!”阮明珠瞪着他,“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师兄的洞府里?”
“你又不是我姑姑,这里哪有你的什么师兄。”叶真机虽是好脾气,但别人语气这么冲,他也就不客气了,“你快走吧,我师父虽然和气,但是有人这么不懂礼貌,他也会生气的。”
“师父?”阮明珠探头看了看,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你是我师兄的徒弟吧?你告诉他。我是明珠,他就知道了。”
看到叶真机没动,阮明珠又叫道:“你快去啊!”
她指使起人来,着实不客气,叶真机是个老实人,没发火,只是皱着眉头道:“你师兄是谁?我师父正在修炼,没头没脑地去打扰他老人家,他会生气的。”
“你——”
阮明珠正要发火,就听洞府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真机,让她进来。”
阮明珠大喜:“师兄!”说着便冲进洞府。
“哎——”叶真机看她这模样,更加不解了。这到底是谁啊?师祖在师父之后不是只收了姑姑一个徒弟吗?哪里又蹦出来一个人喊师父师兄的?
不过,既然师父发话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关了洞府,慢吞吞走回厅堂里,想了想,没回自己的修炼室,而是坐到正蜷成一团修炼的小火旁边,假装看护着灵兽的样子。
其实,小火已经是三阶灵兽了,修为始终比他还高,根本不用他看护。这段时间小火又在埋头修炼,师父说,好像又要晋阶了,所以他才没把小火送回去。
师父的修炼室门没关,叶真机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师兄!”看到秦羲,阮明珠激动不已,几步冲到他面前,眼含热泪,“师兄,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秦羲仍维持着修炼的姿势。睁开眼,淡淡扫了她一眼:“明珠,不管是按修为还是辈分,你都该唤我一声师叔,而不是师兄。”
阮明珠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和师祖都待我这么冷淡?都六十年了,你们还不能原谅我吗?”
“这是两码事。”秦羲语气仍是冷淡的,几乎不包含任何情绪,“以前我们年纪小,才由着你胡乱称呼,今时不同往日,你我都已经不是小孩了,该怎么做心里应该明白才是。”
“可师兄在我心里始终都是师兄!”阮明珠脱口而出,“要不是我爹是师祖的徒弟,师祖不好收我为徒,我们就是师兄妹!”
“但事实如此。”秦羲道,“六十年了,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莫怪师父待你冷淡。”
他语气虽平和,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阮明珠又是怔了怔,忽然低头痛哭出声。
哭了一会儿,她抽抽噎噎地说道:“我真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和师祖都这样待我?不就是打伤了一个弟子吗?门派私斗的又不是只有我们,那个人又没什么事。你和师祖……让我一个人留在云岗分院,那里那么偏僻,其他人都不理我,我……我在那里过得好苦……”
如果这番话是在靖和道君面前哭诉,也许她会得到一句安慰,可偏偏听她说这番话的人是秦羲,只见他木无表情,仿佛在他面前哭的是个木头人,他自己也是个木头人。
阮明珠哭了一半哭不下去,只好擦了眼泪,红着眼睛看着他,软声哀求:“师兄。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让师祖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会再惹事了,以后都听你们的话,好不好?”
秦羲没说话,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阮明珠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师兄,师兄你忘了吗?你刚来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呆在后山,每次都是我去找你,你才肯回来……”
说到往事,秦羲的目光才动了动,阮明珠还以为他会软下心肠,但却仍然听他声音冷淡:“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若是当初的明珠,师父又怎会让你独自去分院,六十年没让你回来?”
阮明珠呆了呆,急急说道:“师兄,难道你现在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我们……我们一起长大,差不多一百年时间,难道你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秦羲注视着她,静静地说:“我早与你说过,我的眼中只有大道,其他所有的事情,我都觉得不重要。你要的东西,我没有,你又何必强求?”
“师兄!”阮明珠喊了一声,呆呆地看着他木然的表情,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我……我不求你回应我,我只求你能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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