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意是打压一下陈少白,免得被夺走了民心,导致自己村长之位不稳,所以说话并无遮拦,甚至有些像泼妇骂街,肆无忌惮。
但令李大宝没想到的是,他的话还没说几句,那已然准备离去的二十六骑就停下了行进的步伐。
“泥腿子?”
“不是木犀城陈家的人?”
“那小子刚才在扯虎皮!”
“被耍了!”
见场中情况突兀变化,一番苦心经营被想争权夺利的小人毁掉,陈少白脸上肌肉猛地抽动一下,恨不得现在就冲进人群,一剑把李大宝给干掉。
“他妈的!真是个白痴!”
村长李大宝行为所带来的结果,让陈少白重新温习了一遍十五年未曾动用过的华国古老相传的三字经。
再次握紧准备入鞘的长剑,陈少白感到自己浑身发烫,他微微眯起眼睛,产生了一种杀人的冲动。
隔着十数丈的距离,典吉从马鞍上取下了悬挂着的巨型复合强弓,箭筒中捻出一根闪烁着寒光的金属长箭。
滋滋滋……
弓弦在典吉的怪力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须臾之间,弓如满月。
被长箭锁定,一股寒气从尾椎升起,瞬间游遍全身,陈少白心里生出了一股被死亡笼罩的yīn影。
他的眼神集中在对方拇指的翡翠扳指上。
原来只道是普通的爆发户装饰,现在看来,却是一种练弓者必备的护指了。
挽强弓的时候,如果没有一副好的护指,只要shè上一箭,持弓者的手立即就会变得血肉模糊,根本提不上什么准头。
但通过典吉的动作姿势,他就知道对方的弓术其实并不在自己之下,再配合上名贵的复合钢胎强弓和jīng制铁箭,这一箭的威力甚至不下于自己曾经的压箱底绝技连珠箭。
嗖!
箭矢离弦,其速甚至突破了正常人类动态视觉的极限。
噗嗤!
一箭贯穿脑颅,金属箭支的余威仍未耗尽,竟有大半截没入了土地之中。
红的血液和白的脑浆喷洒满地,散发着一股甜腥的味道,附近一些未曾从事过捕猎的村民和妇女儿童见到这般血腥一幕,纷纷干呕起来。
辰时吃的那顿饭早已消化的连渣都不剩了,就算这会儿他们想吐也是吐不出来的。
“杀人了!”
秋幻泉村口人声鼎沸,一些以往剽悍成xìng的猎户们的脸sè都有些发白,不知所措地被人流推动,随波逐流。
看着李大宝僵直尸体上那双瞪大的眼睛,陈少白抬起头,对着远方的光头大汉颇为不解地问询道:“为什么要帮我?”
虽然就算典吉不帮他,他也会寻个机会灭了李大宝,但对方的一箭,却帮他省了不少功夫。
“俺这辈子最恨忘恩负义的小人。”典吉的嘴角咧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猛地扬手甩出一件器物,“这是主公让俺给你的,用好它!”
黑影在眼前闪过,陈少白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接。
啪!
携带着巨力的物体砸入手中,差点把他的胳膊牵引地脱臼。
倒吸了口冷气,陈少白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肩膀:“这厮好生记仇,白瞎了那副憨直相貌!”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是剑客了,到时候俺们再打一场!”
典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陈少白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中正握着一柄已然入鞘的宝剑,而之前使用的良剑剑尖上却已遍布了划痕,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凹槽。
那柄得自熊英杰的剑质量虽好,却也经不起典吉的惊人蛮力。
再拿来练养还勉强可以,但如果用它来和人比斗,那就是**裸的找死了。
陈少白叹了口气,将残剑收回鞘中,认真打量起了巴擎天所赠予的宝剑。
该剑长约三尺,剑脊刚硬却不失韧xìng,剑刃锋锐无匹,材质酷似青铜,带着淡淡的青红之sè,剑身上烙印着梅花一般的纹路,煞是好看。
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剑柄并没有兽皮包裹,也不是寻常木料雕琢成,而是直接铸造出螺旋梅纹,以此增加摩擦力,防止滑脱的。
剑身底部镂刻着“梦得”这两个小小的商文,字体隽逸,仿若出自神仙之笔。
试探xìng地提起青铜剑梦得朝着之前那把已经遍布凹槽的长剑上轻轻劈砍了一下。
滋!
青铜剑梦得竟直接深入其中半寸有余!
要知道,他手中的这柄残剑可不是什么寻常铁条,而是货真价实的jīng炼长剑,质地坚韧的很!
“嘶……”
“这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
“如果刚才典吉拿着这把青铜剑,再配合上他的怪力……”
陈少白面露后怕之sè,后背忽然被冷汗浸透。
“这柄剑如果拿去木犀城,估计都能卖上数千两白银了,那巴擎天也并非不识货的人,他好大的手臂!”
陈少白隐隐觉得,自己未来必定还会遇到这巴擎天当然,前提是双方都没有夭折。
随手提起青铜剑梦得,他缓缓地朝着秋幻山走去。
行李干粮这些吃喝用度,苗语琴早已准备就绪。
现在,是前往更加广阔世界的时候了。
第九章剑术对决
夜凉如水。
近来风州动乱,强人横行,纵使是最心急的旅者,也不敢在夜里赶路。
卧牛村是一个主事耕种的中型村领,比秋幻泉那种犄角旮旯之处要繁荣许多,村庄里甚至还有一家设施完备的客栈。
人多嘴杂,闲人泛滥,就容易闹出乱子。
“行侠者佩剑,文雅高尚者佩剑,将军统帅者佩剑,你不过是一介山中匹夫,怎有资格佩剑?简直就是吾辈之辱!”
看着眼前身着黑sè紧身皮猎衣的少年,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大声喝道:“把剑放下!否则休怪我赵宗介剑下无情!”
不管这人是否有真本事,他这一声大喝的威势倒是颇足,吓得苗语琴将身子缩到了陈少白后面。
“这家伙是不是闲的蛋疼?没事找事?”
联想到自己刚出门不过两rì,麻烦就尽找上身来,陈少白不觉有些心浮气躁,杀机顿生。
他视线在厅中一扫,便看见了几名同样文士打扮的青年正饶有兴致地冷眼看着自己。
陈少白嗅到赵宗介口中喷出的酒气,捕捉到对方看向苗语琴的眼神,顿时心中一冷。
要出风头可以,但是想踩着我出风头,就要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了。
“把剑放下!”
全然没有发觉陈少白已经默然无声地将手搭在剑柄之上,赵宗介只觉得他是个草包,于是又发出一声爆喝,自觉颇有气势。
他看着陈少白身后一袭麻衣、却仍如同天仙化人般的苗语琴,心里越发火热。
他原本只是想借着酒兴和同行者赌博求乐而已,但现在仔细去看少女,只见对方细腻乌黑的长发洒落香肩,脸蛋白嫩jīng致,眉心一点殷红更是神来之笔,不由心下火热,想要弄假成真来博得佳人欢心,吼地越发卖力起来。
“这人好吵啊……”苗语琴躲在陈少白身后,皱着小脸道。
她说话时并未刻意压低音量,所以此话一出,那赵宗介也听在耳中,酒意羞恼混合上涌,顿时急的满面通红。
“唰”地拔出随身佩剑,赵宗介的双眸紧紧盯着陈少白:“要么把剑丢了,要么拔出来,你我二人做一场剑术对决!”
看着陈少白毫无血sè的面部,赵宗介下意识地认为对方不过是个草包,于是望向苗语琴的眼神又多少了一丝暧昧和龌龊。
在商国,剑术对决作为一种解决纠纷最激烈、最直接的手段,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纵使在拼比剑术之中失手杀人,也不会遭到商律追究,至多不过是赔上一些银钱罢了。
在他看来,只要将陈少白斩落剑下,再稍事运作关系,像苗语琴这样出身穷苦的弱质女子就会乖乖入他房中了。
赵宗介在木犀城又关系,是他们村里的豪强,像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不止一次,熟练顺手的很。
幻想到可人美少女在自己胯下娇喘呻吟的情景,赵宗介浑身气血翻滚,下体竟已经微微凸起,气息越发的急促起来。
感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再见对方的状态,同样身为男人,陈少白自然明白对方心中起了什么龌龊念头,心中的杀意如同海涛般汹涌澎湃。
锵。
见陈少白长剑出鞘,赵宗介立即抢先一步,提剑前刺上挂,看上去也似模似样,一剑生风。
但这种水平落在陈少白的眼中,却显得有些磕碜了。
“剑到眼不到,尽是瞎胡闹;剑齐脚不齐,必是偷来艺。”
“用这种偷学来的招式,还想要取我xìng命?”
这赵宗介使用的乃是上挂剑,借刺击之势运剑上撩,取人下颌,一旦被刺中,便立即从后脑透出,中招者根本不可能还有半点生机。
但他的手眼步伐配合之间毫无章法,jīng研《亟雷》剑谱的陈少白眼界虽不算高明,却也能一眼洞彻对方三脚猫的实力。
这赵宗介与他曾经对决过的熊英杰、典吉两人根本不可同rì而语,但是一出剑却也存着杀人的心思。
再次确认行走江湖人士的心xìng之后,陈少白面sè沉静,一手掐指成剑,另一手持起梦得直挺而出。
锵!
青红之光一闪而逝,赵宗介手中佩剑被梦得刺中力量薄弱之处,直接断成两半斜飞出去,剑身上半部刮过一名酒客头皮,带起几缕长发之后,便深深插入客栈的泥墙之中。
“我认输!我认输!”
噗嗤。
血光四溅,断臂横飞。
“青铜剑还是重了些,尺度不太好掌握,需要多学多练。”
陈少白的这一剑本来是朝着赵宗介心脏致命处去的,却不曾想到在一个磕砸之后竟偏离了轨道,落在了对方肩膀之上,心里顿时暗道可惜。
既然对方已经叫出了认输,他就不能再紧追不放地痛下杀手了。
否则的话,这客栈里众多旁边者都将成为他入狱服刑的证人。
唰!
剑光再闪,赵宗介的长裤之上顿时被锋锐划出一个窟窿,一根丑陋的肉邦落在地面,他的下体顷刻血流不止。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这赵宗介闲极无事偏要借着打压别人来出风头,想要夺人妻子,白白断了条手臂不说,就连男人的命根子也丢了。
血液的腥味给小小的客栈平添了几分狰狞。
这间客栈的东家明显是见惯了剑术对决血腥的人物,听到佩剑碰撞的声响,却也只是撇过头看了一眼赵宗介的断臂和肉邦,稍事安排,就又低下头继续翻阅那已经有些年份的账本。
至于之前和赵宗介一同赌博的酒徒,刚才差点被其脱手的断剑掀了脑壳,再见到自己同伴不仅变成太监,而且大好前程尽丧,兔死狐悲之感顿生,面sè一时间苍白犹若金纸。
陈少白看出这些人的勇气已经完全丧失,不可能再给自己造成半点威胁,但考虑到未婚妻的安全,便只订了一间厢房。
商国的剑术对决,胜者是可以取走败者身上携带、除了衣物外一切财物的,所以陈少白毫不客气地将赵宗介身上的财物搜刮一空。
但是除了那柄做工尚可的断剑之外,这赵宗介的身上也只带着二三两白银罢了,陈少白只以为对方混的不怎么样才选择出来闯荡的,并不放在心上。
“小苗,咱们走吧。”
……
半个时辰之后。
“以后还是不要和人斗剑了吧?你的身体条件不允许的。”
苗语琴温柔地用热巾给陈少白擦着脸,看着他那苍白的面sè,有些疼惜地建议道。
“你是我的女人,我就要保护你一辈子。如果有谁对你怀着什么龌龊想法的话,就要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了。”
“要是剑折了呢?”
“若是剑折,我便以身化剑,永生永世护你周全。”
陈少白虽然面无血sè,但双眸明亮的骇人。
听闻此言,苗语琴心中喜悦,眉心一点殷红似乎越发清晰了起来。
“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陈少白笑着摇了摇头,合上窗子,指着做工不错的床榻道:“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等会练累了,我睡在板凳上,正好可以锻炼一下自己的jǐng觉xìng。”
苗语琴正在揉洗热巾的手僵了一下。
半响,她红着脸,声如蚊讷般说道:“今天我们同床吧。”
“什么?”
陈少白已经将苗语琴的话听得分明,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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