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弩筒劲力自比别人强些。更厉害的是,那弩筒机簧乃是以烂铁柔钢所制,是以发射时绝无声息。’‘所有的玄妙之处,都在那’死神帖‘上,那’死神帖‘每张看来,虽都一样,其实眼睛里却有些不同,只因我将昔日与那些武林高手约定的暗记,以碧??昼在那骷髅双目之中,’情人箭‘一制成,我便拿那些与我有交情的武林高手开刀,他们一接到那奇异’死神帖‘,已是一怔,再瞧见那骷髅双目中的暗记,又是一怔,我便乘他们这怔神之际,将暗器无声无息地发射而出,竟然全都成功,只因他们都认为昔日与我交往,乃是件亏心事,是以一见那暗记,便已失常。’‘如此经过数月之久,武林中便已有数十高手伤在那’情人箭‘下,’情人箭‘神奇的声名,立刻四面八力地传送了出去,再加上我那些故意的做作,使它更平添许多神奇的魔力,这时我便令秦瘦翁在暗中将’情人箭‘发售,一些想秘密寻仇的人,郁是我的主顾。’‘他们所用的’死神帖‘,自然已无暗记,但这时武林中人都已认为’情人箭与死神帖‘必定有种神秘的魔力,是以一接’死神帖‘,心已慌了,心神一慌,自然容易被暗器射中,这其间当然也有些未能成功的例子,但人们总是有种劣根性,唯恐天下不乱,一传十,十传百,将’情人箭‘越说越是神奇,千方百计要来购买’情人箭‘之人,也越来越多!’‘买箭的人越多,死在’情人箭‘下的人自也越多,如此因果循环,终于使得江湖中人谈’箭‘色变,而买了我’情人箭‘的人,少不得要为我吹嘘,为我效力,这就是’情人箭‘那神秘魔力的由来……唉,有些事说穿了虽然不值一文,但这谜底若不揭开,谁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能猜中它的秘密!’她竟将所有秘密,完全坦白出来,说的如此痛快,群侠只听得目定口呆,作声不得!
※※※
萧飞雨忽然间道:“唐凤唐姑娘在那里?”
苏浅雪道:“死了,被唐迪杀了,他不但杀了自己的女儿,也杀了他爹爹,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群侠耸然变色,谁也想不到唐迪竟是如此恶毒,唐迪面上,却无丝毫表情,似是完全麻木了一般。
展梦白厉声道:“先父……”
苏浅雪不等他话说完,已截口道:“展化雨也是我杀死的!”
展梦白怒喝一声,挥剑而起。
苏浅雪缓缓道:“少年人,你且坐下来,我既然挡不住你们,早已没有心活了,也不必你费力动手。”
她瞧了唐迪一眼,接道:“我与唐迪,俱是罪大恶极,本就该死,死时能有各位如此显赫的人物殉葬,更是荣幸之至。”
展梦白变色道:“你说什么?”
苏浅雪格格笑道:“这庄院一里方圆之内,都埋有极厉害的炸药,引线布在厅外,都有专人看守,只要我一声令下,咱们这些人便都要被炸成粉碎,这便是我三十年布置之最后一着,本来是不想用的,但事已至此,却不得不用了,哈哈,各位来到这里,插翅也难飞飞去了!”
笑声凄厉,有如鬼哭。
群侠纵是铁胆,此刻面色也不禁为之惨娈。
萧王孙道:“那点燃引线之人,难道也不想活了么?”
苏浅雪狞笑道:“那四人俱是自告奋勇,要接这差事的,只因你们若是不死,他四人终必要死在你们的手下,倒不如与你们同时而死,以方幸、方逸、柳淡烟、孙玉佛四条命,来换萧王孙、杜云天、铁驼、莫忘我四条,总是划算的,我兴唐迪一生什么福都享过,展梦白与萧飞雨却正是如日方中,以我两人换他两人,也已够本,何况还要加上个大名鼎鼎的天马和尚!”
大厅间只闻她凄厉的笑声,谁也说不出话来。
忽然间,苏浅雪长身而起,嘶声狂笑道:“情人箭光了,咱们也完了,放吧……放吧……”
※※※
刹那间,群侠只觉头脑一阵晕眩,只等那天崩地裂的一声大震,那知苏浅雪三声喝过,四下仍是毫无动静。
群侠一惊一喜,苏浅雪、唐迪却是面色大变,两人突然跃身,向厅后的一重门户飞掠而去。
萧王孙喝道:“莫让她点引线!”
喝声未了,群侠身形俱已展动,这几人是何等轻功,起步虽后,但却几乎与苏、唐两人不差先后掠入了那重门户。
只见门里乃是间小小的密室,中央有个八卦图形,盘旋交错着十余根引线,但此刻引线都已水湿,方辛等人更是踪影不见,墙上却写着数十个黑漆淋漓的大字,写的是:“苏夫人,抱歉的很,咱们还不想死,此后必定妥妥当当藏起来,待机而动,药引也是咱们弄湿的,只因咱们生怕还未出炸药范围,引线便被夫人点燃。展梦白、萧王孙,咱们今日救了你一命,你可千万莫要忘记。苏夫人。唐迪,后会有期,再见吧!孙玉佛、柳淡烟、方辛率子同留。”
群侠瞧得又惊又喜,苏浅雪、唐迪却已不能动弹!
展梦白厉声道:“苏浅雪,你……”
突见苏浅雪双手齐扬,一手拍向唐迪胸膛,一手拍向自己心窝,口中格格笑道:“谁也杀不了我……”
笑声未了,两人已一齐翻身倒地,只见苏浅雪心上插着只红色短箭,唐迪心上插着只黑色短箭,这一双奇异的情人,终于也死在奇异的情人箭下!
更多武侠,更多好书,尽在—://。。片而不能阅读的尴尬!
第四卷 第十章 故布疑云
萧飞雨与那十二条大汉缠斗多时,此刻虽已住手,但却与展梦白离得不近,何况她自顾尚且不暇,怎能出手救人?
就在这时,展梦白突觉一股大力自身后传来,竟使得自己身子不由自主腾空飞起,那暗器恰自脚底擦过,忽然消失无影…百忙中再一看萍儿身子竟也是悠悠飞了起来,宛如足底突然有云涌起一般,萧飞雨却大呼一声,倒了下去!
这三人中最不可能被暗器击中的便是萧飞雨,唯有她能自己避开或是击落暗器,那知却偏偏唯有她受伤!
群豪这时方自惊呼出声,有些眼快之人才瞧得清楚。
,原来展梦白与萍儿两人身后,都始终若即若离跟着一人,只是大家俱都是白袍白罩,谁也不曾留意这两人。
直到暗器发出之时,这两人突然出手一托,便将展梦白与萍儿身子托起,另一手微微一招,便将暗器卷入袖中。
群豪看得这两人内功已至惊世骇俗之境,这才知道他两人绝非布旗门下,更奇怪的是,萧飞雨竟然不避不闪,竟任凭暗器击在她身上!
厅中立时大乱,展梦白身子落地,也不及细想自己身子怎会飞起,惊呼一声,立刻向萧飞雨奔了过去!
他与萍儿身后那两人,身形更早已飞起,凌空一拍,有如天际神龙,飘飘落在萧飞雨身侧。
其中一人立刻抱起萧飞雨的身子,颤声道:“雨儿……雨儿……”反手扯下头罩,骇然竟是‘帝王谷主’萧王孙!
另一人也扯下头罩,却是‘离弦箭’杜云天?
※※※
展梦白再也想不到这两位武林奇人竟在此刻现身,自是大吃一惊,但也不及细问,立刻便自扑在萧飞雨身旁。
萧王孙老泪眩然欲落,道:“爹爹没有早些出手,爹爹害了你,但……但……你……
你为何不避那暗器呢?”
他博学广智,自精医术,只是不知毒性,也不敢胡乱出手施救,唯有先以截穴手法,封住了萧飞雨伤口四面的穴道,但关心过甚,出手之下已是满头大汗。
萧飞雨展开眼来,瞧见爹爹,又惊又喜,凄然笑道:“他……他避不开那暗器,我避开又有何用,我……我们要死……也要死在一齐,我若是让他一人死了,那……那他在黄泉路上,多么寂寞?……我怎忍心?……”
展梦白听的肝肠寸断,已是说不出话来,杜云天连连顿足,群豪群相垂首,那萍儿也听得痛哭起来。
萧王孙道:“傻孩子,但……但他没有中暗器呀!”
萧飞雨道:“他……他没有……”转眼瞧见展梦白,身子一阵颤抖,立刻晕厥在她爹爹怀抱中。
萧王孙以手??胸,自怨自责,道:“我为何不早些出手,却偏偏要磨练他们,我若早些出手,怎有此事?”
话声方了,突听头顶上有人轻叹一声,缓缓道:“不错,你我早些出手就好了,但……但此刻也未必太迟。”
众人齐地大惊,仰面望去,只见大厅横梁之上,突然垂下四条腿来,云鞋白袜,衬着一角灰袍,竟是出家人。
但那语声却偏是娇柔清脆,悦耳已极,众人又惊又奇,杜云天道:“朋友……阁下……大师……夫人……”
他一连换了四种称呼,都觉不对,只有喝道:“你是谁?”
横梁上人笑道:“你猜猜?”
萧王孙沉声道:“在下方寸已乱,你若是友非敌,千望莫要相戏!”言下之意自是:
“若再相戏,便自讨无趣了!”
横梁上人笑道:“遵命!”两条灰影,飘飘落了下来。
只见这两人身穿袈裟,手持佛珠,竟是两位出家比丘尼,左面一位满面皱纹,显得颇为苍老。
右面一位,年华虽已逝去,眉宇间却自绝美,展梦白方觉这两位出家比丘尼都有些面熟,萧王孙已失声道:“你……你怎会出家了?”
展梦白心中立即闪起一条红衣美妇的窈窕身影,定睛一望,也不禁失声惊呼道:“朝阳夫人!”
那灰衣尼合什含笑道:“阿弥陀佛,朝阳夫人早已死了,此刻只有绝红女尼,再无朝阳夫人?”
萧王孙面容一阵黯然,抱拳道:“故友情关勘破,皈依我佛,眼见已能得证正果,实是不胜之喜。”
他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却觉喉头堵塞,再也说不下去。
绝红大师‘朝阳夫人’面容亦是一阵黯然,但瞬即合什含笑道:“谷主善颂善祷,贫尼在此谢过。”
两人对望一眼,各各移开目光,昔日的情恨纠缠,缠绵了数十年,但今日却都已在这一抱拳,一合什中淡淡化去。
※※※
左面灰衣尼道:“我佛慈悲,师姐果真大澈大悟了。”她年龄看来虽较苍老,却以师妹自居。
绝红大师笑道:“师妹又何尝未曾大澈大悟?”
灰衣尼道:“我看破情关,虽在师姐之前,那有师姐这般迅快……”似有触及心中回忆,缓缓垂下头去。
灭红大师喝道:“咄,分什么先后,比什么快慢,师??你岂非又着相了?”这一声‘咄’,正是佛家所谓‘当头棒喝’!
灰衣尼心头一凛,抬首合什道:“是!”突向展梦白微微一笑,道:“展施主,可还认得贫尼么?”
展梦白见她笑容一片空灵,有如智珠在握,不着尘埃,心头方自羡佩,闻言一怔,道:“这……这……”
绝红大师笑道:“你再瞧仔细些。”
展梦白定睛瞧了两眼,身子一震,心中又自掠过一条红衣窈窕身影,又不禁失声惊呼道:“胭脂……”
他虽已看出这灰衣尼骇然竟是昆仑绝顶,‘莫入门’中那‘胭脂赤练蛇’,但终是未将这五字完全喝出口来。
灰衣尼合什笑道:“阿弥陀佛,‘胭脂赤练蛇’也早已死了,此刻人间唯有灭红女尼,着起袈裟,脱下红衣!”
展梦白又惊又喜,心知公孙兄弟与她纠缠数十年之情仇恩怨,也必早经化解,不禁肃然道:“恭喜大师。”
灭红大师笑道:“若非绝红师姐亲上昆仑,以无边佛法将我渡化,这情之一关,只怕我今生再也休想看破。”
绝红大师笑道:“渡你倒还容易,渡那公孙兄弟,却委实难如登天,只是瞧他两人生性,今日既为我佛弟子,终生便是佛门中人,这点已绝无疑问……展施主,他两人还教贫尼转告你,玉府寒菊,已不必种了,只是有空时莫忘记到昆仑山忘情寺去,看看一个叫忘情,一个叫忘性的老和尚。”
展梦白恭身应了,更是百感交集,暗叹忖道:“难怪我久不闻朝阳夫人消息,原来她自身剃度为尼之后,又去昆仑渡人……”想及那‘昆仑双绝’公孙弟兄一刚一柔,两种古怪到了极处的脾气,居然也被渡化,端的大非易事,绝红大师昆仑之行的艰苦,自也可想而知:。
只听萧王孙黯然叹道:“想不到你……大师功行已至如斯,不但自渡,还能渡人,却不知大师能否渡得小女?”
绝红大师笑道:“换了昔日,贫尼不敢自夸,但今日有了个昔日使毒的大行家做师妹,令媛之伤,绝无妨碍。”
萧王孙大喜道:“多谢大师……”他深知‘胭脂赤练蛇’昔日施毒之能,可称独步,再加以‘朝阳夫人’兰心妙手,天下那里还有救不了的毒。
究听萧飞雨大叫一声,醒了过来,颤声呼道:“他没有死……我也不想死……我也不想死……”
展梦白虽知她伤势已自无碍,但听得这充满真情的惨痛呼声,心头仍不禁一酸,柔声道:“你……你不会死的。”
萧飞雨流泪道:“你……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