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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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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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房里走出了一位少女:她的脸上本来是洋溢着喜悦,可是一看到朱绿,喜悦就转变为惊惧,她害怕地望着他,声音颤抖他说:“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屋内?要干……干什么?”

“我——”朱绿忽然发现他不知说些什么好,他只有傻傻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望着少女。

也许朱绿看起来不大像是坏人,少女已不再那么恐惧,但仍有点余惊,她怯怯地问:“你是……是不是走惜了地方。”

“看样子是这样子的。”朱绿苦笑。

只能苦笑。

换做别人碰到这种情形,除了苦笑,你说,他还能怎样?

少女“噗嗤”一声地笑出。

“我还以为你是强盗。”

“世上有像我这么笨的强盗吗,”“没有。”少女笑着问:“你是不是来找人?”

“是。”朱绿说:“这里是不是朱大夫的家?”

“朱大夫?”少女说:“是不是那个叫朱海青的广”对。“朱绿说:“请问他是不是在家?”

“他当然在家呀。”

“是不是可以请他出来?”

“这我就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

“他是在家,可是他家在哪儿,我却不知道。”少女笑着说:“我不知道他家在何处,又怎么去请他出来?”

“什么。”朱绿一愣。“他……他不住在这里?”

“以前住。”少女说:“现在已不住了。”

“现在已不住了?”朱绿喃喃说着。

“对的。”

朱绿注视着少女。“你还和谁住在这竹屋?你们搬来这里有多久了?”

“快五年了。”少女说:“我和我祖母两个人住。”

“昨天夜里,你们没有离开过。”

“不要说是昨夜,五年来都没有离开。”

“今天早上你们什么时候起床的?”

“很早啊!”少女说:“因为今天是我祖母的生日,所以天未亮我就已起床了。”

“刚刚你一直在屋里?”

“是呀!”

朱绿又苦笑。“看样子,我真是走错地方了。”

“人偶尔都会做错事的,你也不必太难过。”少女笑着说:“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饭,今天我杀了一只鸡。”

“谢了,我还有别的事,改天再来拜访。”

说完话,朱绿转身欲离去,眼尾突然发现竹几上,好像有一些熟悉的东西在。

他回身一个箭步,冲到竹几前,伸手夹起竹几上的东西,然后他就笑了。

笑得好开心。

朱绿从竹几上夹起的东西,就是刚刚朱海青捏碎的药丸粉。

少女凝视着朱绿。“你原本应该已在回府的路途中了。”

“好像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们是哪里做惜了,才会让你发觉。”

“你们错在对朱海青不够了解。”朱绿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知我要来这个地方?你们布置这个地方,虽然很尽善,却不够完美,我的朱海青,也很像朱海青。”

朱绿凝视少女,接着说:“一言一语都很像朱海青,也几乎瞒过我了。只可惜你们疏忽了朱海青的一个‘正常’现象。”

“什么现象?”

“我表哥小时候摔断过右手,虽然医治了,却没有好,所以他做任何事,都是用左手。”

少女也凝视着朱绿。

“我们的疏忽,却是你的不幸。”



杨铮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真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只是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望着戴天。

“他的尸体是今天下午在‘飞越山’的山沟间”现的。“戴天毫无情感他说:“府内的那一匹‘老酒’,也摔在他的旁边。”

“老酒”,是一匹马的名字,是一匹快马,是匹千中选一的好马。

“以脚程计算,他应该中午以前就回来了?”杨铮淡淡地问。

“是的。”

“飞越山虽然险恶,朱绿却已走过千百次了,为什么会摔下去?”

“他昨天夜里骑着‘老酒’出发,差不多在破晓时分到达目的地。”戴天说:“过了一个时辰,有人看见他和一男二女在周寡妇店里喝酒。”

“然后呢?”

“据周寡妇说,他们四个人喝了一个多时辰,就算帐、然后往东走。”

“往东走?”杨铮说:“那不是好汉村吗?”

“是的。”戴天说:“到了好汉村,他们各自带着一个女人,住进好汉客栈。”

“然后呢?”

“没有了。”

“没有了?”

“从住迸客栈到我们发现他的尸体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形踪。”

戴天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就表示事实上,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形踪。

“那个纸包?”

“就在他的怀里。”戴天说:“里面有一颗药丸已被捏碎过。”

“这个样子看来,他好像应该是酒喝多了,而无法控制,才摔下去的?”

“照一切现象、证据来推断,应该是这个样子。”戴夭问,“要不要我将那个纸包送到别的地方去——”“不必了。”

杨铮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我敢保证,那个纸包内的药,现在一定是些补品。”

他接着又问:“朱海青是否还在?”

“不知道。”戴天说:“他已不住在那间‘竹屋’了,五年前就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搬到哪儿。”

杨铮左手食指又靠上鼻子,缓慢地上下动着。戴天知道他又在思索问题,每当他摸鼻子时,最好不要去打扰。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很久,杨铮终于停止了上下动,但食指仍靠着鼻子。

“‘老酒’呢?”杨铮问:“是不是也摔死了?”

“是的。”戴天说:“就死在朱绿身旁。”

“两个距离多远?”

“报告上没写。”

这句话一说出,戴天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我自己到现场去查。”

“这一点很重要。”

“我知道。”

原先戴天没有注意到,现在他已知道了。马尸体和朱绿之间相隔距离,如果能准确算出,再加他们摔下来时的高度和时间,将这些数字,交给“专家”,一定可以算出他们是自己摔下来,或是被人扔下来,“希望还来得及。”杨铮叹了口气。

“我马上去办。”

“现在去没有用的。”杨铮的声音听采仿佛有丝沮丧。种事情晚上算不准。”“天一亮,我就去。”“最好是半夜起身,到了那儿,刚好天已亮了。“ 杨铮淡淡他说。”是的。”“你如何处理‘老酒’和朱绿?”“请吩咐。“杨铮笑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你尽管作主没关系。”“是的。“戴天说:“我想将他们交给老萧。”

“正合我意。”


第三部 第三章 天地搜魂针

 


老萧今年已七十三岁了。

平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已快进棺材的糟老头,可是工作一到他手上,整个人就变了,变得精神抖擞,变得仿佛只有四十岁,变成一位“专家”。

老萧姓萧,名百草,是“件作”行中的断轮老手。

他就住在离地牢有两条胡同远的一幢独房子里,他住的地方,也同时是工作的地方。

他的工作就是解剖尸体。

所以他住的地方,白天都很少有人敢去。

现在是晚上,残秋的夜晚,秋凤萧索。

除了风声外,大地一片寂静。

凤从远方吹来,凤中仿佛还带有雁的鸣嚎。

雁声凄愁,秋意更萧瑟。

秋,本是声的世界,雁声正是秋声中的灵魂。

朱绿和马尸已到了老萧的家,各自停放在长台上。

老萧一脸倦容,神态却异常落寞,他已快眯起的双眼直盯着长台上的朱绿。

“他是一位好人。”老萧的声音也很落寞。“他时常三更半夜带着酒来找我,他的用意我知道,他并不是来找我喝酒,他是专程来陪我。”

戴天在听,他只能听。

“你知不知道活到我这种年纪的人,最怕什么?”

他不等戴天说出,自己就回答了。

“寂寞。”老萧苦笑。“可是往往陪伴我们的,都是寂寞。它似乎己成了老年人的专利品。”

——寂寞,实在是一种很要命的无奈。

“年纪越大,朋友越少,我更是几乎一个都没有。”老萧脸上的落寞更深了。“又有谁愿意去接近一个时常解剖尸体的老人?”

这是实情,也是做“件作”的悲哀。

这种悲哀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也是一种很无奈的悲哀。

“年纪越老越寂寞,越寂寞就越睡不着。”老萧仍然盯着朱绿。“所以他时常来陪我,一来就是到天亮。有时甚至陪我到吃过中饭,通常都是他请我到外面饭馆去吃的。”

老萧伸手抚摸着朱绿的头发。

“你的头发还那么黑,不像我的,都已全白了。”老萧说:世事真是如白云苍狗。“老萧缓缓地弯下腰,从长台下拿出一个皮箱子,缓缓地扫开。箱了里摆着很多种精致的工具,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瓶子,瓶于里放的是各式各样的药粉。老萧打开箱于后,双于就捂着脸,用食指、中指、无名指揉着眼睛。”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大会解剖你。”

“萧老,挺得住吗?”戴天关心地问。

“这是我的职业,”老萧挺直腰杆。“我还不至于脆弱到不能下刀。”

老萧拿起一把很薄的刀,目光停留在朱绿的眼睛上。“不管你的死因是什么,只要是世间有过的,我都能将它找出来。”

一把薄刀,一只稳定有力的手。

锐利的刀锋,在灵活的手指控制之下,闪动着惨白色的光芒。

刀锋划下,皮肉外翻,血浆立刻涌了出来。

紫黑色的血!血虽未凝结,已将凝结。

老萧落刀的地方,正是朱绿腿上断裂的地方。

肌肉一剖开,碎骨便露了出来。

四周虽然点着八盏孔明灯,戴天却还是觉得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空气中充满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尸臭气味,混合着各种药香,形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

如果不是身历其境的人,还真无法体会出那种味道的“恐怖”。

这种“恐怖”的味道,是戴天第一次闻到,解剖尸体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已偏开了脸。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残秋的夜晚,虽然很寒冷,戴天的颅头上已冒出了汗珠。

老萧却是连衣衫都湿透了。

空气中又多了一种味道。

汗臭味。

戴天实在想溜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

这事事关重大,万一有了个差错,他是无法向杨铮交待的。

还好这时,老萧已停了下来。

“找到了死因没有?”戴天急问。

“他在摔下去之前就已死了。”老萧一脸倦容。

“这么说他是被人扔下去的?”

“嗯。”老萧点点头。“是中毒死的。”

“什么毒?”

“不知道。”

“不知道?”

“咽喉并没有异样,显见那种毒药不是从喉咙进入。”

“不是由喉咙进入,就一定是由暗器打出来。”戴天问:“你可曾发现伤口?”

“没有。”老萧说:“他全身上下除了摔伤处,再也找不出任何伤口来。”

戴天忽然想起杜无痕他们。“是不是由皮肤进入?”

“不是。”老萧肯定他说:“如果由皮肤进入,肌肉一定会有迹象。”

“这么说无法找出他的死因了?”

“找得出。”老萧说:“我还没有解剖内脏。”

“内脏也要解剖?…”要,一宁要。“老萧说:“内脏再找不到的话,就剖开他的脑袋。”

脑袋如果也剖不出结果,他还要剖什么地方,老萧又埋头解剖尸体。

肠子、胃、肝脏、肺,都已被取出,堆在一,旁,然后老萧就从肠子检查起。

他是不是还会将这些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戴大实在怀疑。

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这种机会看到一个人身体内的内脏,在戴天来说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幸运。

这种幸运他却宁可不要。

内脏很快地就解剖完。

答案还是找不出。

于是老萧接着又开始解剖朱绿的脑袋。

这时的情景,戴天更不敢看,晚上吃的香菇炖鸡,差点呕了出来。

他实在很佩服萧百草。解剖尸体就跟杀鸡一样,而且今天的对象,又是他的好友,如果换做自己,戴天知道他自己*54321Transferinterrupted!糜眩舭俨莶鸥实米邢福楦銮宄荒苋煤糜阉赖貌幻鞑话*。

时间已不知过了多久,老萧突然松了口气,放下小刀,他满头汗珠如雷雨般地滴落地面,神态已非常疲倦,一条腰更弯了。

——到底他已是个老人。

他瞪着一双看来已昏花的老眼,望着戴天,“脑袋壳上有三个很小的针口。”

“有多小?”

“比绣花针刺出来的还小。”老萧坐了下去。“我反复检查到第三次,才”现到这三个针口。”“比绣花针还小。“戴天沉吟道:“那是什么暗器?”

“暗器上并没有淬毒,它是由朱绿的头顶上打入,直接射入大脑。”老萧说:“朱绿是立即死亡的,一点痛苦都没有。”

“有针口,就一定有暗器。”戴天问:“暗器呢?”

老萧摊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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