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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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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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过什么,

坟场的风,似乎比别的地方来得冷,冷得像刀,刀一般地刮过藏花的脸,也刮过荒坟,刮过墓碑。

墓碑有的已倾倒,有的已被风雪侵蚀,连字迹都分辨不出。

——坟墓里埋的人是谁?

这已不再有人关心了。

他们活着的时候,岂非也有他们的光荣和羞辱、快乐和悲伤。

但现在呢?他们己一,无所有了。

——那么做人又何必将生死荣辱,时时刻刻地放在心上?

藏花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她眼前的浓雾仿佛淡了些。

她隐隐约约望见淡雾中有三座巨大的帐篷。

帐篷的形式很奇特,有几分像是关外牧民用的蒙古包,又有几分像是行军驻扎用的营帐。

每座帐篷前,都起了一堆火。

三座帐篷,三堆火。

藏花注视着三座帐篷。忽然见中间那一座有人走了出来。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一身黑衣如墨,脸色却冷如冰雪,头上也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拿着张大红帖子。

他一步一步走到藏花面前,目光的的地望着她。

“花大小姐?”

“藏花。”这里有一张请帖,是专程送来请花大小姐的。”

“有人要请我吃饭?”

“正是。…

“什么时候?”

“就在现在。”

“什么地方?”

“就在此地。”

“那倒方便得很。”藏花笑笑。

“不错,的确方便得很,花大小姐只要往前走几步,就已到了。”

“主人是谁?”

“主人已在相候,花大小姐只要进去必定可以看到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专程送这请帖来?”

“礼不可夜,请帖总是要的,就清花大小姐收下。”

黑衣老人手一抬,手上的请帖就慢慢地向她飞了过去,飞得很稳、很慢,就好像下面有双看不到的手在托着一样。藏花笑了笑,伸手一接,才淡淡他说:“原来阁下专程送这请帖来,为的就是要我看看阁下这手气功的。”

“花大小姐见笑了。”



主人赫然是广东龙五。



广东龙五斜倚在他的虎皮软榻上,盯着藏花,就像要在她脸上钉出两个洞来。

连藏花自己都觉得脸上仿佛已被钉出两个洞。

她从未看见过这么样的眼睛,也从未看见过这么样的人。

她想像中的广东龙五,也不是这样子的。

广东龙五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当然一定很高大、很威武、很雄壮。也许已满头白”,但是腰杆还是挺得笔直,就好像你在图画中看到的天神一样。

他说话的声音也一定像是洪钟巨鼓,可以震得你耳朵”麻,等到他怒气发作时,你最好的法子,就是远远离开他。

藏花真想见见他”怒时的表情,和听听他发怒时的吼声。

可是她想错了。

她一看到广东龙五,就知道无论谁想激起他的怒火,都很不容易。

——一只有从不发怒的人,才真正可怕。

他脸色是苍白的,头发很稀,胡子干干净净的,须发都修饰得光洁而整齐,一双手也保养得很好,令人很难相信这双手曾杀过人。

——就好像某些人士很难相信妓女也曾是个处女的道理一样。

他穿得很简单,因为他知道已不必再用华丽的衣着和珍贵的珠宝来炫耀自己的身份和财富。

巨大的帐篷里,寂静无声,除了藏花和广东龙五外·没有别的人。

藏花已进来很久,只说了五个字。“我就是藏花。”

广东龙五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但藏花并没有这么想。

有种人是从来不会说错一句话的,他显然就是这种人。

——奇怪的是,这种人偏偏通常是说错一万句话也没关系的。

藏花知道他必定是要拿定主意后才开口,藏花在等着。

站着在等。

广东龙五终于伸出手来,指了指对面的一张狼皮垫。

“坐。”

藏花就坐下。

广东龙五又指了指皮垫旁的小几上的金樽。

“酒。”

藏花拿起酒樽喝了一口。

广东龙五也取起面前的玉杯,缓缓地喝了一口,目光突然如剑光般地转向她。

“你知道我是谁?”

“这世上有几个广东龙五?”藏花笑了。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藏花的声音如驾啼。”何况是你请我来的,我是客人,哪有主人杀客人?”

“知道我为什么请你?”

“钟毁灭?”她反问。

广东龙五剑光般的眼神缓缓弱了下来,但仍凝视着藏花。

“我喜欢干脆的人,也喜欢聪明的人。”他说:“你两者兼之。”

“谢谢。”

“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他的人在哪里?”

广东龙五的目光又如剑光般地亮起来。“是不是你从地牢里将他带出来的?”

“是的。”

“是不是他带你到狮子镇?”

原来钟毁灭失踪的地方,就叫狮子镇。

“是的。”

“那你还说不知道他的人在哪儿?”

“闺为到了狮子镇以后,他就被动走了。”

“谁劫了他?”

“青龙会。”

“青龙会?”

“是的。”藏花点了点头。

广东龙五目光直盯着她,仿佛在打量着藏花话的真实性。

藏花也回望着他,神色自然。

三座巨大帐篷搭在乱葬冈的正中央。

天色依然一片灰蒙蒙。

广东龙五依然盯着藏花,过了很久才伸手拿起玉杯,轻轻啜了一口。

“你的话很难令人相信。”他说:“可是我却相信了。”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广东龙五的目光移向灯光处。“看来我与青龙会一战势在必行。”

“等我跟他们算完帐后,你再找他好不好?”

“你想和青龙会斗?”

“不是想,是一定。”藏花说:“他们在我面前将钟毁灭带走,就是不给我面子,这种事我怎能善罢甘休呢?”

“如果你担多活几年,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你是说我的武功不行?”

“是的。”

“哼!”藏花冷笑一声。

“你今年已经有多大年纪?”广东龙五忽然问起她的岁数。

藏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出这句话,还是回答说:“二十。”

“你几岁开始练武的?”

“三岁。”

“你只不过练了十七年武功,就已敢和青龙会交手?”

“我就算只练过一天武功,也一样要跟青龙会一较高低。”

“好。”广东龙五突然纵声长笑。“好硬的骨头,好大的胆子。”

长笑声中,他身子忽然从斜榻上腾空飞起,就像是下面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托着他似的。

藏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她认得出这一招正是传说中“天龙五式”里的第一式“潜龙升天”。

但她却从未想到世上真的有人能将轻功练到这样的火候。

谁知广东龙五身子腾空,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小心你的左右青灵穴。”

“青灵穴”是在两脆内侧之下约三分之一处,若被点中,肩臂不举,不能带衣。

但你若不将双臂举起,别人也根本无法点中你这两处穴道。

藏花冷笑着,在心里想:“我就算不是你的敌手,但你若想点中我的青灵穴,只怕还不容易。”

她下定决心,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将双臂举起。

以广东龙五的身份地位,既然已说明要点她的青灵穴,自然绝不会再向别处下手。

空中的广东龙五忽然间已到了藏花面前,一股强劲的风声,震得她衣襟飘飘扬起。

她身子一转,刚想借势将这一股力量化开,只见广东龙五的右手已朝她的左右肩井穴拍来。

“拍,拍。”两响,她的两条手臂再也抬不起来。

广东龙五不知何时已又躺在软榻上;神态还是那么悠闲,就好像刚才他不曾动过手。

藏花急得脸都红了,大声叫道:“你点的是又的肩井穴,不是青灵穴。”

“这倒用不着你说。”广东龙五淡淡他说:“肩井穴和青灵穴,我还分得出。”

“以你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也不算数。”

“我几时说过要点你的青灵穴?”

“你刚才明明说过。”

“我只不过要你留意而已,和人交手时,身上每一处穴道都该留意的。”广东龙丑就好像师父在教训徒弟,“何况武功一道,本以临敌应变,机智圆通为要,我点不中你的青灵穴,自然就只好点你的肩井穴。”

他喝了口酒,接着又说,“反正你两条手臂还是一样无法举起,我又何苦要点你青灵穴?你若连这道理都不懂,就算再练一百七十年,也一样无法成为高手的。”

藏花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服气?”

“不服。”藏花咬着牙。

“好。”

好字出声,只见他的手一扬,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从他手中发出,打中藏花神封穴上。

她只觉一股力量自胸口布达四肢,两条手臂立刻可以动了。

隔空打穴,已是江湖中极少见的绝顶武功,想不到广东龙五竟能“隔空解穴”。

藏花双手刚可以动时,忽然觉得一阵暖风吹来,左右青灵穴上麻了麻,两条手臂又无法动了。

再看广东龙五已又躺回原位,神情依旧那么悠闲。

藏花望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广东龙五微愣。

“我笑你的武功。”

“我的武功不好?”

“好,真好。”藏花笑着说:”但就算青龙会首领的武功比你厉害十倍,我还是要找他。”

“你不怕死?”

“怕。”藏花说:”可是怕是一口事,找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找定了?”

“找定了。”


第一部 第十二章 罂粟的传说

 


在“传神医阁”的东北角处,有一幢房子,平时很少有人迹。

医阁内的人都尽量不走到此屋,如有必要时,也只是匆匆而来,办完事就匆匆而走。

这幢房子只有一位又聋又哑的老头在看管,医阁内的人都叫他“哑叔”。

这幢房子的门口上,挂有一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字:太平屋。

因为被送到这里的人都很太平,他们不会吵,不会争,也没有七情六欲。

——死人是不会吵,不会争,也没有七情六欲的。

所以死人都是太平的。

这间“太平屋”也就是停放尸体的地方。

杜无痕、温火和蓝一尘的尸身都停放在甲面。

哑叔手持一把点燃的香,走进太平屋。

外面虽是大白天,但太平屋内却是阴森森的,光线也阴暗得很。

待在里面,就算穿十件厚衣服也部会两腿”抖。

哑叔却只穿一件粗布衣,他走人屋内,只见杜无痕、温火和蓝一尘各自停放在一个长形台子上。

哑叔走至蓝一尘脚前,将二根香插在台子上,然后又词至杜无痕处,一样插上二根香。

等温火的二根香插完后,哑叔毫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三个人六根香,青烟缓缓镣绕。

不管你生前是英雄?乞丐?是大官?是贫民?死后也都一样了。

也只是换来二根香,一座孤坟而已。

——所以做人又何必太斤斤计较,阴森、寂静的太平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很轻微的响声,“咕”的一声。

随着响声后,温火的长台突然下沉。

只一会儿的时间,就看不见温火了,他已完全沉人地下。

又过了一会儿,“咕”的一响,长台又升上来,但上面已可见温火。

他的人到了哪儿?

在这很“太平”的屋子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人己死了,难道尸体还有利用价值,他的尸体沉入地下,难道地下有着秘密?

如有秘密,又是种什么秘密呢?

是有秘密。

是一种会让人不相信的秘密。

就主太平屋的地下又有一间很奇特的房间。

房间内也有一个长形台子,这个台子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用白铁做成的。

白铁长台旁有好儿个白铁做成的小几。

小几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怪东西。有小刀,有钳子,有斧头状的小斧,也有锯子状的小锯,更有剪刀和针,有针当然也有线了。

有二个白铁小几上,全放着瓶瓶罐罐,有高的,有矮的,有圆也有扁,还有些怪状的瓶子。

瓶内部装有各种颜色的液体。

房间虽在地下,却比上面更亮,它的四周都装满了孔明灯。

房内充满了各种药味。

刚刚沉下的温火尸体,此刻就摆在白铁长台上。

此间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为什么里面有那么多怪东西?

房内四周不但没有窗户,也没有门。

可是这时左面的墙壁忽然出现一扇“门”。

在“门”处的墙壁,因上升,所以才会出现一扇门。

然后在门处走出了一个人。

风传神穿着一身草绿色的长服,口鼻之处带有一个草绿色的布罩。

头发用一顶草绿色的帽子戴着,手上套着一个透明的手套。

他缓缓地走至长台,眼色凝重,但又兴奋地望着温火。

他双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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