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右首那瘦高老头,嘿嘿一声干笑,细眼猛地一瞪,开言道:“你这妇人,想必即是名震中原的云霄女……”
“老丑怪。”倏起一声娇喝,鹤音回荡中,红影划空疾落,尹翠鸾立定群丑身前,玉面红霞泛煞,叱道:“好大的狗胆,敢犯我娘名讳,待姑娘先给你们一点颜色瞧!”
言未毕,娇躯平空非常飞扑,同时纤掌左右横排,涌起一股潜劲,直向对方卷去。
这丫头功力虽不如慎芳,抖凭双掌乏力,却有雷震万钧之势,可是八丑浑如不见,根本对涌来劲潮,全末放在心上。
倏地,那两个手摇大芭蕉扇的老太婆,咧嘴“咦呀”一声,同时移出半步,微一挫身,芭蕉扇轻轻一拂,应手排出两股透体冷冰的劲道,迎向尹翠鸾掌风。
随闻“扑”在一声,尹翠鸾骤感自己出势回涌,而且一股冷气已直袭心头,方知不妙,两丑妇又是一声怪叫,芭蕉扇猛地一挥。
“哎呀”一声娇啼,红影霍然外射,尹翠鸾顿被巨股阴寒劲风,卷飞两丈余高,冉冉飘落。
变化莫测,云霄母子末估到对方二丑妇,功力意是如此惊人。
就当尹翠鸾飘落之际,仲玉深恐有失,意欲身动,猛然平空拔起,双足互弹,两臂一抄,已把尹翠鸾抱在怀中,又纵落在云霄身旁。
仲玉扶住尹翠鸾站着,方想问伤着没有,只闻她“呵”地一声,人便萎缩倒地。
云霄母子一见,大惊失色,俯身看去,只见尹翠鸾秀脸苍白,身躯在微微颤抖不已。
这现象分明身中寒所致,二丑妇一扇之力,竟具这种威势?其武功真是登峰造极了,由之,云霄更多了一重顾虐,而其心中则万分疚痛,尹翠鸾已不啻是她的亲生骨肉,此刻,因而暴露出母性的胸怀。
仲玉和慎芳,楞在一旁,心深处涌起了痛恨,疼爱,疑奇——一扇主力竟至人于昏迷发抖……
霍然,云霄银牙一咬,招来两名白衣少女,吩咐道:“快把姑娘送回院中,用‘火龙丸’喂服!”
一对白衣少女,轻应一声,挟着尹翠鸾如飞而去。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八个丑怪人,又发出了难听的哑笑。
云霄耳听钣嚎般的笑声,好不气愤,陡然一声脆喝,有如威风怒咀,震住了八丑的笑声,说道:“丑怪婆,到底是何方妖物!伤害我的骨肉,你们别想死留全尸!”
“呵?哈!”瘦高老头阴恻恻地笑着,怪眼一翻一瞪接道:“今日光临‘洞天别院’,不夺取本门‘令符奇宝’,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看着办吧!当然,不见真章你是不会呈宝认输的,不过在未碎毁‘洞天别院’之前,让你知道我等的路数也好!”
说着,脖子扭了一扭,干咳一声,迈出二步,继道:“吾乃北崆峒,六盘山‘四合院’掌院士行孙,这位是……”
他指着冬瓜脸形的老妇,又道:“她大别山‘孤林院’掌院水如花……”
接着,旋又指那恶判似的老头,继道:“他是本门小燕山‘子午院’掌院金成铁。”
随之,正欲介绍倒三角脸形的怪妇,倏见怪妇身形离地一中,抢出数步,张口一声尖叫,道:“我不要你引见……云霄听着……”
她把芭蕉扇一扬,扮下一个骄傲的鬼相,说:“老身乃本派进驻中原支脉,青石山‘玉统院’掌院秀莲……”她忽地侧身一转,指着后面四个红袍老头,道:“这是我们四院的监院,名号不用报,即使你死后冤魂不散,也找不着他们,哈哈伤了你的丫头,就要我们死不留全尸,你呀,哼,是忘想!……”
木秀莲.一番做作,和像鞭炮似的言词,只把云霄母子气得楞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原也是,他们几曾遇到过这种丑而可恶的怪妇人。
九派长老闻听新崆峒四院,报出身份名号,说出此来的目的时也被怔住了,心想江湖上几时又崛起这四个院名?是新崆峒支派……崆峒派还有新旧之分,这四个老男女的名号,从未经传武林,功力倒是出奇的高深……敢情好,“洞天别院”想是气数将尽了……
他们幸灾乐祸拟理,自在打着如意算盘,想暂且袖手观火,坐收渔人之利,一个人气定神间,默立旁侧冷眼注视,当前巨洪爆发之先沉静的现象。
这时,云霄母子的脸色,由青变成白,复由白转青,睁目射火,毒恶地瞧着四个掌院。
而土行孙四人,睑上也毫无表情,却有一丝轻蔑的冷笑,在嘴角游动……
倏地,支霄仰天哈哈哈,一阵狂笑,其声脆锐而洪亮,包含了冲心急怒,锥心痛恨,刺心疯狂……震得四周树枝,幌幌摇动不已,落叶满天飞舞。
笑声中,六洞主率着三十二名少女,如莺腾燕翩,好似一群人浪,驾着香风,已跃向云霄身后,随又一阵飞射,排成一个半圆形,个个花容罩杀,长剑横胸,扎势以得。
仲玉和慎芳也是咬牙切齿,早巳把“无影绝命旗”“红影香罗扇”握在手中,准备一场空前血战。
而崆峒四院和九派长老,听云霄发出沉长的狂笑,也不由内心大惊,暗道:“这云霄院主果然内力深厚,若不即时防备,几乎为她的笑声,震裂了脏腑……看来不动用毒手,恐怕很难制服她。”
陡然,云霄笑声一收,姗姗移出几步,凤目扫视一周,冷森森地言道:“本院主本已收敛杀心,今天可得重还残恶,灭却你们这样怪物了……不错,‘令符奇宝’现在我院中,但你们且说,是奉何人令谕前来索讨!”
士行孙冷哼一声,道:“令符奇宝乃本门藏物,自当由我等索回。”
“若非现在青灵道长血符印,你们休得妄想。”
“青灵乃本派叛门弟子,已无差令之权。”
“青灵既无差令之权,你们也无索讨之权。”
“今天是非讨不可。”
“只要你们取得到手!”
“哼,你们要想离去己不可能,除非流血分尸!”
“好贱妇”,一个监院叱喝声中,飞身而去,欺近云霄跟前,道:“你有多大能力,如此狂妄,道爷首先要……”
要字刚出口,人已倾身进扑,长剑一指,寒光猛吐,直奔云霄胸口。
仲玉慎芳见人霍然行凶,两声龙啸凤鸣之中,挺身飞迎,旗扇并举,疾向寒光对去。
但未待他二人旗递到,已闻去霄冷嗤一声,右手一挡,挡回慎芳伸玉前扑之势,同时骤伸右臂五指齐弹“嘶”地声中,五道白线离袖外射。
接着,只听到那监院闷哼半声,已木立当地,连打几个寒襟,额上陡现一个红圆圈“拍塌”仰倒在地,迅即七孔流血而亡。
其动作真是神乎其技,举手之间,便解决了一个,当此,崆峒四院和九派长老,只看得怵目惊心。
可是,并未因之取消夺宝动机,反而激起了生死相拚的决心,他们的想法是,云霄既有如此异技,崆峒也有的绝活不可思议的功能。
云霄见对方鸦雀无声,当即嘿嘿一声冷笑,道:“凡闯进我‘洞天别院’的人,今天就是绝命之期……”
“呀呵!”木秀莲怪叫一声,接道:“今天是我们的绝命之期,也是你的死亡之时!”
云霄鼻中哼了一声,侧身对三十八名佳丽喝道:“备战!”
娇声齐诵一声:“遵命!”
数十道银虹一挥,红白黑人影迅即平空倒射一丈。
忽听少林派慧海朗声叫道:“云施主,我们的‘九派盟旗’,你如何答覆!”
云霄声色俱厉,道:“在于戈不答覆!”
说着,身形后移八尺,继道;“芳儿,你和六洞主率领三十二飞蝶,对付九派老朽,手重心毒,与为娘杀,杀,最后斩尽除绝……玉儿,你随为娘跟前,母子俩来灭却群怪物……我们要抗抵天意,挽回命运……”
说完,举臂一挥,慎芳和六洞主,带着三十二飞蝶,连声叱喝之中,人影划空腾扑,疾向九派长老勇去。
九派长老人也不少,一共有十八个,但那遇过这种群殴的阵仗?启眼四注,数十条织巧身影来,香风阵阵,剑光闪闪,不由心下都起惊惶。
可是,事到如此要退身自守,慢说已势不可能,既是以九派长老之尊,颜面上也拉不下来,只得纷纷散开,各执兵刃硬向香风剑光中闯……
这是一场惨烈血斗的开端,霎时,莺叱怒吼之中,草原上剑光缭绕,人影飘忽……
那一边云霄母子,也不再说废话,急切欺进四掌院身前,仲玉手摇“无影色命旗”,清啸一声,直取士行孙金成铁和一个监院。
云霄则舞动长剑,竟奔水如花木秀莲四人……
两个怪妇“咦嘿”一声怪笑,双摇大芭蕉扇,斜骨疾闪,分迫云霄左右,而另外两个监院,则手挥长剑袭其身后。
云霄武功何等精堪!岂会在意这四个对手,只闻她银铃般地一声冷笑,身形彩风回空,长剑动处,银虹万道,已把对方罩在剑幕之中。
仲玉更是英勇无比,绝命旗起手一式“横扫干军”,分三个不同手法,刷、刷、刷,已朝土行孙三人胸前卷到……
第四十五章 母子情深互让绝世奇丹
士行孙金成铁三人,眼见万道豪光烁闪之中,仲玉挥旗扑身而至,不由怔了一怔,心中掠过几分惊异,暗忖:这是什么旗!豪光夺目力沉如山,而且有种移神夺魄之声发出!
三人虽是心感怪异,那只是对“无形绝命旗”有所怀疑,但对仲玉的功国和,揣测也不过仅得其母一半,而且以一敌三,故末把仲玉放在眼中。
当然,以其在天山崆峒派中的各位来说,仅次于掌门修凡老道,与青灵道长还是平辈,其功力也与青灵差不多,尤善使无烟火毒“覆云针”,以及炼就以刚阳炙热著称的“离火掌”不论名位或功力,实属崆峒一等一的高手,那会服气仲玉的身手。
是以,待“无影绝旗”迎胸归来,当即嘿嘿连声冷笑,三条身影往左右飘开一丈,同时举臂推掌,齐向仲玉旗势对去,并说道:“娃儿,你这是什么旗,倒是有点鬼明堂呵!”
“嘿,看样子实非凡物,想必有来头!”
“你乳臭未干,有多大能为,还敢以一敌三。”
他们三人六掌排出,虽是仓促施为,却是颇具威力,呼呼狂飙疾涌,夹着杰杰之声,火辣辣地,有如巨波热浪,这诡异的“离火掌”,的确非一般掌劲可比。
仲玉顿感潮迫体,心下大惊,忖道:这三个怪物所习是何功力?居然使人如临火炉!
但他素来不相信武学一道,会有出奇的五花八门,因惊对方掌势如火,却并不在意,当即狂笑一声,提步进身,绝命旗一收一抖,同时,左掌聚力外翻,排出两股不同的劲道,硬向热浪逼去。
接闻“蓬”地一声巨响,数股掌劲相抗,激起一阵风旋,随见地上冒起一股浓烟,而在浓烟之中,倏飞四条人影,向外倒射。
影剑人现,两丈开外并排立定土行孙三人,须发箕张满睑惊惶,巨目圆睁,狠盯着对方,正在暗地奇怪,这小家伙,功力如此霸道,翻掌挥旗竟把我们卷飞两丈……
而仲玉也目透疑奇,楼旗傲然而立,心中也在惊惶!这三个怪物,果然厉害异常,还是第一次见到……
两方面虎视眈眈,都在暗惊对方的武功,于是静默半顷,仲玉才冷笑一声,道:“化外之地的武学,果然有点深度,可是在小爷面前,只能算萤火之光。”
“嘿嘿,好狂妄的后辈”,士行孙脸上瘦皮,一阵掀动插道:“适才要不是退得快,娃儿早把你烤成黑炭了!”
“哈!哈!”仲玉被士行孙两句话,激怒得连声狂笑起来,笑声中进出了,九天妙音中“起始音”,宛如焦雷行空,震得人心胆欲碎一他何曾被人小睹过。
士行孙三人,一听此笑非常,个个大惊失色,心知这是玄门无上气功所发,能伤人于无形,若让其笑声展延下去,必将落个碎腑而死。
于是,三人同时一声暴喝:“娃儿,你莫非疯了!”
仲玉一听对方骂他发疯了,怒气更盛,顿即停止笑声,莲步徐除走近,凤日睁着不瞬,射出道道寒光,立定上行孙三人面前,道:“小爷疯了?小爷疯了!哈哈,就是你们身首离体的时候到了,来,再尝尝我这柄旗的另外妙用!”
说着话,一连欺近三步,身快如电,“绝命旗”疾化黄影,夹关叮叮当当,夺魄追魂的魔声,直朝对方扫到。
士行孙三人,惊见黄影袭来,霍感奇劲如潮,沉重无比,较刚才更凌厉十分,尤其那叮当之声,有令人难以抵受的威力。
于是,忽忙间,三条身形纷纷斜跃开去,同时侧身抡掌探拍,分袭仲玉左右。
出手中,士行孙大声狂叫道:“两位师弟,赶紧定心守神,稳住内腑,咱们使‘三味离火’来制服他!”
几声呼啸过后,六掌抖出非凡劲势,热浪乍涌,分三面向仲玉围攻。
掌风所及,涌向地面,则草梢被炎焦冒出巨股浓烟,触在树上同样浓烟缭绕,因之,仲玉几乎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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